既然有了帮手,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觉得三天时间够吗?”陌舞环视四周环境,清眸幽冷,唇角却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看不出喜怒。
展凌一怔,抱拳道,
“不够。”
展凌实话实说,如今所有的证据看似都齐全,都指向她江陌舞。但又看似存在很多疑点。只是,这幕后之人绝对是熟悉宫中环境,并且潜藏多年,岂是这么容易被抓到的?
如今皇上公开审理,并且给了江陌舞三天时间,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情。那人还不乖乖躲起来。只要那人没有动静,他们这边就会陷入僵局。
“岂是只要查案的时候没有阻力的话,一天就够了。”陌舞的话让展凌不由得愣住了。
一天?
怎么可能?
“江姑娘说的阻力是?”展凌疑惑的看着陌舞。
“过几天你就可以看到。”陌舞神秘的笑笑,并不急着公布答案。
想必,如今不管是江候府还是孟侯府,还是整个朝堂,都已经炸开锅了。很多问题,马上就会出现。
“展凌,这里虽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我希望你能派人保护好这里,三天内不许任何人进来这里,更不能擅自拿走和移动这里的东西。玄武门那边,尽快给我消息,还有停在院中的马车,也尽快查清楚来历。再就是,给我找一盒水粉。”
陌舞冷声吩咐展凌,既然立下了军令状,那么三天之内,她定要让真凶大白于天下。
……
一盏茶的功夫,展凌就将玄武门侍卫的记录拿了过来。
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陌舞入宫的记录,不过却没有赵公公的记录,而且也没有赵公公出宫的记录。如此,玄武门的侍卫很可能被赵公公收买了。
“玄武门一共多少侍卫当值?”陌舞看着出入记录问着展凌。
“江姑娘进宫的时候,一共四人。”
“展凌,我想见一个人。”
陌舞想了想,突然开口。
“谁?是那四个侍卫中的一个吗?”展凌奇怪的看着陌舞。难道她还没看到人就知道是谁有问题了?
“不是,我想见一见侯府的蓉妈。”
“好,我去安排。”
展凌并没有拒绝陌舞,反正这三天时间他都会跟着陌舞,尽量配合她。展凌也想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如此皇上才能安心。
半个时辰后,陌舞在神花宫门口见到了蓉妈。
“小姐……小姐,我都听说了,怎么会……”
蓉妈一看到陌舞,眼眶不由得就红了。
陌舞离开侯府的时候,蓉妈就阵阵心慌,总觉得会出事。她早早的联系好了药庐的何掌柜,密切关注着宫里的动静,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蓉妈,我没事。别哭。”陌舞知道蓉妈是真心对自己好,看到她哭,自然也难过。
“小姐,蓉妈没用,保护不了小姐。小姐,您告诉蓉妈怎么做?蓉妈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酒您出去。”蓉妈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小姐留在宫里头,让小姐远走高飞。
“蓉妈,我知道你相信我是无辜的。那么你也该相信我的能力!我让你进宫是有事问你,不是让你哭的,知道吗?”
陌舞轻声劝着蓉妈,态度温和。
展凌在一旁看了,有些好奇。
这江姑娘之前对屏王爷和五殿下都是一脸冷若寒霜的态度,完全当他们是陌生人一般,为何对一个下人如此耐心温和。
真是看不懂这样的女子。
“小姐,你说。”蓉妈擦干眼泪,满眼心疼的看着陌舞。
“蓉妈,我问你,赵公公是何时去的侯府?”
“赵公公……两个时辰前。小姐回来前半个时辰他来的。”蓉妈对时辰记得清清楚楚。
“好。”陌舞点点头,转身看向展凌。
“展凌,你查一下赵公公离宫的时候玄武门当值侍卫都有谁,是不是有人临时调班?”
陌舞话音落下,展凌恍然大悟。
“江姑娘的意思是,如果赵公公真的收买了玄武门的侍卫,那么出宫入宫很可能用的都是同一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知道究竟是姑娘撒谎,还是赵公公撒谎。”
“对!而且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侍卫,手里头应该有点权力。能在关键时刻调走支配其他侍卫,并且神不知鬼不觉。”
陌舞的话让展凌思绪豁然开朗。
展凌打开另一本出宫记录一一核对。
蓉妈说赵公公是两个时辰前出的宫,从皇宫到侯府若是马车的话,大约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半时辰前。
“找到了!一个半时辰前,玄武门当值的卫长突发疾病晕倒,所以临时调了下一个班的卫长郑成顶替。是他!”
“找一下那个突发疾病晕倒的卫长了解一下情况,查查他今天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
陌舞沉稳发声吩咐展凌。
展凌点点头,立刻吩咐手下去办。
很快,那个晕倒的侍卫就被带了上来。
据他交代,在他晕倒前一个时辰见过郑成,郑成还给了他一些家乡的土产,他没吃,都放在休息的房间里面,那些土产也带了过来。
“让御医查一查这些土产。”
陌舞怀疑土产里面有挥发性的药材,能让人产生呕吐眩晕的症状。
很快,御医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土产里面的确有问题。
一系列查证下来,就连展凌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都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而陌舞始终沉稳下令,不慌不忙。
“展凌,既然土产有问题,那么郑成就有很大的嫌疑。你派人查一下郑成有无不良嗜好,比如赌博或者其他。并且查一查他最近是否有大量银两出入情况,并且查一查他家中最近是否有异常情况。尽快!”
陌舞沉声吩咐,展凌立刻派人前去调查。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转机,展凌都有些不可思议。原本以为至少要几天才会有眉目,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江姑娘,接下来要调查马车吗?”
展凌见玄武门的答案呼之欲出,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查查马车了。
“是。你加派人手调查宫内所有马车。”
只是陌舞的话却让展凌愣住了。
调查宫内所有马车?
这什么时候才能调查完?只有三天时间,可宫里的马车光是各宫娘娘的就有几百辆,还有其他物资马车,加起来得有一千多辆。三天时间怎么能查完?
就算查完了,三天之后时间过了,也未必有线索。
“江姑娘,我们只查你乘坐的马车不行吗?毕竟,这辆马车才是破案的关键。”展凌指了指停靠在二人身后的马车。
“不行。现在是我断案,你来配合。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多管。”
陌舞做事一贯很有自己的主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目前她自己明白就行了。还不到告诉展凌的时候。
展凌满腹疑惑和不解,但陌舞语气坚决,展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江姑娘,那侍卫都去调查马车了,我们……”
“展凌,从坤宁宫到这里走路多少时间?”陌舞打断展凌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展凌想了想,回道,
“一炷香的功夫。”
“从坤宁宫到这里,一共几条路?”
“就一条路。”
“前几天京都刚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潮湿。你说从坤宁宫到这里就只有一条路,那如果皇后遇害的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坤宁宫的话,杀害皇后的人若是用马车运送皇后的尸体,必定会有车轮压过地面的痕迹,你派人前后四处看看,除了我这辆马车之外,是否还有其他马车。”
“好,我派人去查。”
陌舞一通吩咐,展凌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他展凌从十六岁开始断案查案,到如今,八年时间,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滴水不漏的查案方式和效率。
简直是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江姑娘哪里像是侯府的千金小姐,莫名给他一种训练有素的杀手的感觉。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越是危险,越是冷静。越是杂乱无章,越是轻松理出头绪。
展凌本以为是自己引导江陌舞调查,如今看来,他倒真的成了帮忙的。
不一会,展凌派出去的侍卫调查回来结果。
神花宫四周除了陌舞这辆马车,再无其他车轮压过的痕迹。
神花宫常年空着,平日只有皇上思念洛皇妃的时候才会进来走走坐坐,也不允许其他人擅自进入,所以不会有人来这里。
“江姑娘,这里会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展凌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展凌,你随皇上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陌舞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展凌。
“醋……味?”展凌不是很确定,因为那味道又不是很像平时做饭用的醋。
“不是醋,而是制作食醋的材料。你派人去御膳房查一查。”
“这种制作食醋的材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展凌觉得不懂就问,没什么好丢人的。
陌舞没想到他倒懂得不耻下问,笑了笑,淡淡道,
“我怀疑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醋烧开了有杀菌的作用,并且可以掩盖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会对现场的真实环境造成破坏。凶手杀了皇后之后,既懂得以蜜蜂挡路,又知道用食醋遮挡味道,清洗现场,我真是好奇……究竟是谁这么能干。”
陌舞说着,转身朝神花宫后院走去,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却透出蚀骨的寒意。
能干?
展凌在陌舞身后不由摇摇头。
这江姑娘也太大胆了吧!之前守着皇上就说什么人人平等,现在又来一句能干,杀了皇后是能干?相信皇上听了这话……
展凌不敢想象皇上在听到江陌舞今日表现会有怎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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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舞带着展凌绕着神花宫转了一圈,发现地面好几处都有清洗过的痕迹。
陌舞不动声色绕过那些地方,在神花宫后院找了一处休息。
坐下来后,陌舞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若有所思的问着展凌,
“展凌,你在宫里头有没有相熟的宫女?”
陌舞此话一出,展凌脸色一僵,不明白陌舞怎么会问这个,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前后跨越也太大了。
“我,没有。”展凌急忙摇头,可语气却明显有些迟疑。
陌舞也不在意,捧着热茶品了一口,继续道,
“那相熟小太监呢?”
“这个,有。”展凌有些郁闷的点点头。
“行啊,到时候借你相熟的人用一用。不过要你信得过的才行。”陌舞的话让展凌一头雾水,他这边能用的人都用上了,都在忙着查案,这相熟的宫女和小太监对案子能有什么帮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陌舞不多说其他的,展凌现在做的这些她已经很满意了,剩下的,更多是静观其变。
傍晚,夜幕降临。
展凌的手下将神花宫里里外外包围了起来,估计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陌舞在神花宫后院休息,展凌在前院巡逻。
三天时间,其实很快就过去了。
展凌猜不透陌舞下一步要查什么,完全是陌舞说一步,他就照着做一步。却是能让他毫无怨言的跟着她。这样的奇女子,的确令人称奇叫绝。
……
入夜,万籁俱静。
屏王府一角,灯火通明。
遥川和当归守在书房外面,具是神色凝重。
先前,主子在回来的马车上吐了血,下车之后就晕倒了。现在神医魏枫正在给他把脉。
“遥川,你这几日一直心事重重,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主子,瞒着我的?”当归抽了个空问着遥川。
她比遥川大了半岁,在遥川面前一贯是姐姐的架势。
遥川双眸平视前方,不言不语。
他连主子都没告诉,岂能告诉当归。
当归见此,狠狠地瞪了遥川一眼,
“你不说不要紧,等我查出来你若有事瞒着主子瞒着我,有你好果子吃!我让你嘴硬!”
当归跟遥川从十岁开始吃喝习武都在一起,遥川有个什么心事,很难瞒过当归。遥川越是不说,当归越是觉得事态严重。
非要找机会弄清楚了不可。
可不管当归怎么问,遥川始终是目视前方,嘴皮子动也不动一下。
书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归和遥川脸上更添焦灼之色。
……
屋内,神医魏枫将一颗褐色药丸取出,正要给淳于止吞服,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
“我自己来。”
魏枫回头看了眼坐了起来的淳于止,如玉容颜悠然绽开,一抹浅笑荡人心扉。
“何必如此硬撑呢!今儿你就不该进宫,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魏枫甫一开口,声音温润清朗如玉。
面容更是生的润泽明秀,器宇不凡。一身烟青色长衫衬托着修长身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淳于止不说话,接过魏枫手里的药丸,仰头服下。
苍白的面色近乎于透明的颜色,绝世侄姿与此刻有些病态的苍白结合在一起,矛盾之中却难掩风华傲然的气质。
魏枫认识淳于止三年了。
自从师傅去世之后,就是他每月两次给淳于止配药压制镍毒发作。
淳于止承受痛苦的能力异于常人,尤其是这一次,明明身体承受疼痛已经到了极限,却还是在宫里头坚持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且撑着回来才晕倒,魏枫真想知道,究竟是来自于哪里的力量,支撑着淳于止一次又一次的撑过来。
“遥川。”
药丸才刚刚服下,淳于止就叫来了遥川。
魏枫凝眉看了他一眼,语出意味深长,
“你现在的身体就是卧床休息,这一次镍毒发作过去之后也就无事了,可你这一趟进宫折腾的,下一次镍毒发作只怕疼痛会加倍。你叫遥川进来做什么?还想办公不成?”
魏枫说完,瞥了眼脚步匆匆进来的遥川,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遥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魏枫的话,看了眼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淳于止,遥川眸子垂下,不知该不该告诉主子那天的事情。
“主子。”遥川来到床边,垂眸小声开口。
“宫里头情况如何?”
淳于止不问别的,只关心他走之后那小女人安全与否。
即便是刚才在马车上吐血了,昏迷之前,他也不忘吩咐遥川派人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现在醒来第一件事自然就是问清楚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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