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川跟在淳于止身后离开书房,也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主子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这会子又急匆匆的往回走。唉……主子想见陌舞姑娘进去见就是了,现在这样多折磨人啊。
书房内,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蓉妈长舒口气,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都僵硬的动弹不得。她这一把年纪了,真是经不得这种提心吊胆了。
……
与此同时,伽罗镖局
化身如意的陌舞听袁隐堂说着他镍毒发作的事情,越听越像淳于止中的毒。而且两个人身上的毒还都是中了差不多时间,都是十年前。这镍毒不但中的蹊跷,就连时间都如此吻合。
很难说是当年有人故意为之。
“你现在镍毒已经挺过去了,我在这也没用了。我先走了。”见袁隐堂活蹦乱跳的,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蓉妈还在书房等着她呢。
她走的时候,蓉妈虽然表面很镇定,但毕竟蓉妈要面对的人是淳于止那个腹黑阴险的家伙,稍有不慎就会被淳于止看穿,她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我知道你在新越京都最好的打铁铺打了一方兵器,但似乎有些不满意,是吗?”袁隐堂不紧不慢的开口,看向陌舞的眼神凉凉的,无波无澜。
“我并不奇怪你消息灵通,然后呢?”陌舞同样是不紧不慢的语气。
既然袁隐堂能找到她,那么曾经她去过打铁铺的事情他知道也不奇怪。
“然后,那件兵器近乎于完美,只是缺了一个细微的精密组件,打铁铺那里没有乌金,你的兵器就无法贯通结合。”
“这么说你有乌金了?”陌舞挑了下眉梢,凉凉道。
跟袁隐堂说话的方式跟淳于止有所不同。
二者的共同点是同样的腹黑阴险。
只不过淳于止更加主动一些,会将事情的利害面摆在她眼前,一目了然。
而袁隐堂更像是只为他自己做任何事情!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你能懂就懂,不懂就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
同样的冷酷,可淳于止似乎是外冷内热,而袁隐堂,则是外冷内冷。
“然后你是不是会告诉我,乌金不能白白给我,需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之类的。你还是一次性把要说的全都说完了,跟挤牙膏一样一次一点,你累不累?”陌舞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袁隐堂。
袁隐堂眉头一皱,凉凉道,
“牙膏?什么?”
“没什么。说你的目的。”陌舞懒得跟袁隐堂解释,他也听不懂。古代是用竹盐清洁牙齿,跟牙膏差了十万八千里。
“过几天是伽罗镖局一百零八家分舵齐聚新越京都总舵的日子,我想那天你在我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袁隐堂话里的意思,表面是担心那天万一他镍毒发作,被人乘虚而入了。陌舞在身边算是个保证。但这话听在陌舞耳朵里,却感觉袁隐堂要将她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不过乌金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那天我会在你身边,为了你手中的乌金。不过事先声明,我不会露面,只能乔装你的手下在你身边。”陌舞的话让袁某人脸色微微冷了冷。
这个小女人就是心思转得快!
不给别人留机会。
“好。”袁隐堂也答应的很痛快。
“乌金呢?”陌舞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那一块小小的乌金,用来连接她特别打制的兵器。
“就在我给你的玉佩上。”
“玉佩上怎么会……你是说玉佩上面的金属扣?那外面是镀金的,里面是……乌金?”
陌舞恍然大悟。
之前袁隐堂给过她一个伽罗金令,她嫌弃太大了,袁隐堂又给了她一块玉佩,因为玉佩小巧玲珑带在身上很方便,不像是那块手掌大的金令。
该死的袁隐堂!明知她就缺一块乌金就能完工,那铁匠铺的掌柜的也是着急的不得了,他却沉得住气今儿才说!还真是物尽其用!
明明是一块玉佩,焦点自然也在玉佩本身。有谁会想到,玉佩上一个小小的装饰扣竟然是乌金镀了黄金的。
奸商!
“如意姑娘是聪明人,切开看看就知道了。”袁隐堂面无表情的看着陌舞,依旧是一双寒凉无情的双眸。
“好!”
一个好字,陌舞说的咬牙切齿。真想把袁隐堂的脑袋给他拧下来。
“慢走。”袁隐堂目的达到,冷脸送客。
陌舞什么都没说,抬脚就朝外走去。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袁隐堂也没赚了她什么便宜!
只是陌舞才刚走到门口,袁隐堂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等一下。”
“说。”陌舞不回头,语气神情比袁隐堂还要冷漠淡然。
“如果你是她,可否告诉她,容貌对我袁隐堂而言,无关重要。我只想知道一个事实。”
袁隐堂一直都怀疑陌舞和如意就是一个人。
但他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刚才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会如此说!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的江陌舞和如意,为何总给他错位的感觉!根本就不会有联系的两个人!
但他却每每产生错觉,无法自拔。
“袁隐堂!你说绕口令呢?什么是她不是她!我看你是打理这么大一家镖局分身乏术有点人格分裂了!无聊!”
陌舞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抬脚就走。
在门口的时候遇上了正走过来的云孟清。云孟清本想跟陌舞打个招呼,可是见陌舞走的飞快神色冷漠,云孟清不由得撇撇嘴,抬脚朝屋内走去。
“堂主,那不是如意姑娘吗?”云孟清试探的问着袁隐堂。
如今对于如意的事情,云孟清也不敢多问,只能试探的问个一两句。
“嗯。”袁隐堂的回答很简单。摆明了不想继续回答下去。
云孟清跟在袁隐堂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了解他的脾气。不该问的,多一个字也不问。
“堂主,一百零八家分舵的舵主都已经朝这边赶来,圣教那边也有所行动,这次是教主和莫蔚同时出场,与堂主之前预料的一样。”云孟清是来汇报圣教那边情况的。
“继续,按照计划行事。”袁隐堂的声音凉凉的,无波无澜。
云孟清早就适应了这样的袁隐堂。
“堂主,您之前说在您身边留一个位子,是给……”
“如意。”
“……”云孟清语塞的望着袁隐堂。
如意姑娘那惹火的相貌,跟在堂主身边简直……
“届时她会乔装。”
“……乔装好,乔装好。要不然如意姑娘那长相,只怕其他人都不看别的了,就看她了。”
云孟清长舒口气,话音落下就后悔了。
因为袁隐堂的眼神冷的能杀了他。
“那个……堂主,我出去办事了。这就退下。”云孟清不敢捅这个马蜂窝,溜溜的就退出了房间。
袁隐堂神色冷寒无情,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伽罗金令,拇指指肚缓缓摸索着伽罗金令的表面,神情高深莫测。
几天后的一百零八家分舵齐聚,就是圣教消失之时!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圣教彻底消失在新越!
……
与此同时,屏王府
回到自个儿房间的淳于止,一晚上都有种神不守舍的感觉,卷宗也看不进去,总想着书房的某个人。
可是又碍于陌舞的脾气,思前想后,迟迟没有动弹。
“遥川,书房。”淳于止开口,短短四个字,清冷深沉。
“回主子,书房那边没有动静,江小姐一直都在书房里面未曾出去过。”遥川急忙汇报书房的情况。
淳于止垂眸听着,并不言语。
不过一刻钟后……
“遥川。”
“回主子,书房那边没有动静,江小姐一直都在书房未曾出去过,琉璃宫灯一直亮着。”
“蓉妈呢?”
“蓉妈早早休息了,也不曾去过书房打扰江小姐。”
“……蓉妈?”
“是,主子。”
“去书房!”
蓦然,随着遥川话音落下,淳于止豁然起身,下令前往书房。
遥川还在回味淳于止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冷风扫过,房间内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某位爷的背影焦急深沉。
遥川急忙追了上去。
书房内,蓉妈始终是提高了警惕坐在太师椅上,冷不丁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蓉妈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似乎还不是一个人。
蓉妈脸色一白,大气不敢出一声,身子一动不动的坐在太师椅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遥川,敲门。”
淳于止的声音沉沉响起,坐在屋内的蓉妈一瞬后背冷汗直冒。
第九十六章
书房门打开的时候,蓉妈脸色煞白。
四目交织,某位爷看到坐在书房的蓉妈,脸色未必比蓉妈好看到哪里去。
“多久的事?”淳于止有种怒火攻心的感觉,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王爷,小姐吩咐……”蓉妈后面的话其实不用说,淳于止也知道蓉妈要说什么。既然陌舞让蓉妈假扮她,蓉妈就不会说任何。只怕那小女人也未必会告诉蓉妈。
“行了!一起坐在这里等她吧!”淳于止咬牙开口,此刻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蓉妈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吭一声。
王爷对自家小姐的感情一直是比较特殊的,每每小姐都能将王爷气得濒临发作的边缘,不知道这一次……
书房内,淳于止负手而立站在窗边,遥川一脸无奈的表情看向蓉妈,这么大的事,蓉妈真敢扛下来!这陌舞小姐到底是去哪儿了?她不回来的话,王爷是不会安心的。
书房内的空气一瞬,犹如窒息。
与此同时是,另一边厢,陌舞快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速戴上了面具,她现在是江陌舞,不是如意。
回来的时候走的还是离开的那条路,因为对王府的守卫换岗了如指掌,再加上在现代曾经经历的魔鬼训练,对于她来说,现代的高科技都挡不住她,更何况是人。
只不过,当陌舞回到王府的时候,还是觉察到了气氛的一丝异样。
陌舞加快脚步朝书房走去,一路上成功避开了所有护卫。推开门的一瞬间,陌舞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因为窗前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绝对不是来自于蓉妈。
蓉妈此刻正站在书桌前,一脸愧疚的看着她。
“蓉妈,不关你的事,你先下去吧。”陌舞也不急着解释,她不想蓉妈一脸愧疚难过的表情站在这里。本来就不是蓉妈的错,没必要让蓉妈继续留在书房挨罚。
“遥川,你也退下。”淳于止的声音冷冷响起,依旧是背对着陌舞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周身寒冽冰冻。
蓉妈担忧的看了陌舞一眼,心事重重的退了下去。
遥川也一脸担忧的退出书房。
“出去多久了?”某位爷冷声开口,不急着问陌舞去了哪里,而是依照她去的时辰来推算。这也是某位爷腹黑的体现。
“不到两个时辰。”陌舞实话实说。
“你来了多久?”陌舞忽然很想知道某位爷是多久之后发现的。
“两个时辰前,我就察觉出不太对劲,但生怕耽误了你这个大忙人查案,所以拖到现在刚刚过来,如果再晚一点,你就替换了蓉妈,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淳于止的声音无波无澜,却是冰冷决绝的语气。
“王爷是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我不会说的。”陌舞双手摊开,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淳于止。
其实那眼底却是闪烁丝丝精芒,看的某位爷牙关紧咬。
“我知道,以你一贯的作风,你肯定会说,你是出去透透气随便走走,不管我问什么,你不想说的,绝对是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好!很好!留给我慢慢猜吧!我的耐心很好!你放心!”某位爷这番话几乎是咬碎了牙齿,一字一顿的开口。
如果可以,陌舞这会子就被他拆骨入腹了。可是他又如何舍得?
“难为王爷了。”陌舞继续一脸无辜的表情。
“不为难!只是我会更加做好这王府的守卫,下次你就不能如此轻松的出去!江陌舞!”
“王爷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下次我会光明正大的出去。”
两个人针锋相对。
陌舞知道,今晚上,王府的守卫要受罚了。的确是因为她的原因,淳于止若是认定的事情,不会给人求情的机会。但陌舞的性格一贯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又如何能让无辜的人为自己受罚。
莫说是整个王府,就算是皇宫的守卫也不可能发现她。
“王爷,我若告诉你我去了哪里,是否可以不处罚守卫?”陌舞的语气和态度看似软了三分。
淳于止依旧不回头,背着手面冲窗户站着,修长身躯,挺拔傲然,此刻还有着透骨的寒气丝丝渗透出来。
“你说!”正在极力压抑怒火的某位爷其实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但为了再给某个可恶的小女人一个机会,所以……
“王爷答应了?”
“答应!”
“好,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就好。”陌舞松口气,抬脚走了两步坐在太师椅上,而某位爷还在等她的信儿。
“王爷,我刚才只是答应告诉你,但没说什么时候说,但王爷可是答应我不处罚那些守卫。王爷,我现在不知从何说起,请王爷给我点时间容我慢慢想一想再告诉王爷,可好?”
陌舞的话让某位爷缓缓转身,绝世容颜挂满了冰霜,书房里的空气都要被他冻结了,瞬间凝结成了冰霜。
“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时间从长计议?多久?一年?半年?或者是更长时间?”淳于止一字一顿,说出口的语气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被这个小女人气的,说话的语气都不是他了,完全陌生的感觉。
“王爷,这倒不必。若王爷信我,在神花宫案子侦破之后,我必定是第一时间告诉王爷,可好?”
陌舞的语气和态度又换成了一本正经,大大的眼睛忽闪着,一脸从容无害。
“江、陌、舞!”淳于止冷冷从牙缝中挤出陌舞的名字。
就算是陌舞见多识广,此刻也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她现在很明白淳于止的怒火有多盛,如果现在可以的话,淳于止就一口把她吞入腹中了。
也许的确是她太过冷漠无情了吧。
看似是将淳于止逼到了濒临崩溃发作的边缘。
但谁叫她是江陌舞呢!现代一个无情冷血的杀手!
过惯了孤独凉薄的生活,不需要关心,不需要牵肠挂肚,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淡漠无情。唯独不习惯热情如火,不习惯你侬我侬。
淳于止在陌舞眼中并未看到任何改变,看到的只有一贯的凉薄冷酷。
淳于止闭了闭眼睛,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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