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冯宛转身离去。
婢女们早就准备好了净脸的水,不过冯宛这阵子操心诸事,一直提着一颗心,都没有好好沐浴过。便吩咐婢仆们把浴桶里面装满热汤,她要好好地放松一下。
泡在热汤中,冯宛想道:他一时半刻还不会出来。
慢慢的,她闭上双眼。
刚才陡然一见面,她便清楚地感觉到,少年浑身充满了戾气,还有僵硬。这种孤绝的,排斥一切的气息让她很害怕。幸好,在她一系列地举动中,他终于恢复过来了。
沐浴过,又休息了一会,冯宛走出了房间。
一出房门,她便看到书房里灯火通明,人声隐隐。看来他完全恢复了,都开始理事了。
冯宛心中一喜,提步靠近。
刚刚来到房门外,她便听到一幕僚说道:“将军,冯夫人聪慧过人啊。这条条种种,我等光是听令行事,便备感不易。”
另一幕僚也说道:“恭喜将军,得此良配,不逊黄金万两。”
这时,管事的叹息声传来,“之前种种,不过称智,然则,冯夫人料定今日将军会回来,现在将军果然回来了。这料事如神,实不是寻常人的本目啊。”
众人此起彼伏地夸奖中,卫子扬低沉的声音传来,“原来如此。”
他说得含糊不清,众幕僚亲卫也听不懂。
冯宛退后,等到书房中众人络续走出后,她才慢步走出,轻轻地推开了书房门。
书房中,只点着两根蜡烛,烛光幽幽,还没有从窗口透过来的月光明亮。冯宛提步,走向那个孤独地站在窗前,仰望着月亮下的高大身影。
当月光下,她的身影与他的身影合而为一时,身前的男人动了动,低哑地开了口,“先前我截杀先皇的几员大将,已有受伤。那一晚,我们冲击皇宫,刚刚擒得先皇,拿下宫中禁卫时,我晕倒了。
他的声音陡然低了下来,直到冯宛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时,卫子扬沙哑地说道:“当我醒来时,已身在一个暗室中。看不到天日,也见不到旁人,除了那个,那个……”
他声音一冷,再也说不下去。
冯宛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她小手是如此温热,渐渐使他的手暖和起来。
缓了一口气,卫子扬继续说道:“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连呆了数日。每日都有人给我送饭送药,我每次问话,从来无人作答。直到三天后,我才见到那人。也直到那时,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他咬了咬牙,冷冷的,充满戾气地说道:“我知道,那人忌惮于我,想废了我的功夫,也想把我囚禁一世。我卫子扬顶天立地,怎能尝受这等羞辱?……那人刚刚即位,忙碌不堪,便是忙里抽闲走上一趟,呆不了一刻钟又要匆匆离开。也幸好如此,不然的话,凭我这双手,也可以生生扼杀了他。这几日,他形影全无,偶尔一见,也是一脸愁苦。直到方才,我才知道,我得以生还,实是阿宛之功。”他叙述得有点混乱,不过冯宛完全听得懂。
少年转过头看向冯宛,慢慢说道:“我昏倒时,身边之人已经全被诛杀。知道此事的,已无第三人。阿宛能猜到此事,真是绝顶聪慧。”
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冯宛,然后收回目光,就在他抽回自己的手对,冯宛却紧紧握着,让他怎么也抽不回。
卫子扬低头,怔怔地看着两只相连的手。
冯宛抬头,眷恋的,爱慕地看着他。
她知道,此刻的卫子扬,必定是痛恨的,是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的。以往,他因为自己过于出色的相貌,受尽了种种不堪的目光。直到这两年,他一步一步青云直上,他让世人知道了他的出身是如此高贵。他努力着,让那些不堪的往事,那些侮辱的目光和话语,渐渐离开了他的生活。
可是,他断断没有想到,会在今天,在他最是意气风发对,被人生生的囚禁起来。便是不曾真正受辱,于他来说,那种种恨苦,也是无法释怀的。
所以,陡然见到冯宛时,他手脚冰冷,表情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的气苦,让他无法理直气壮的面对心悦的妇人。
眷恋地望着他,见卫子扬依然是浑身冰寒,冯宛伸出双臂,搂上了他的颈。
便这般调皮的,依恋地搂着他,月色中,冯宛双眸熠熠如星。
她嘴角轻扬,笑得灿烂,“子扬。”
“恩?”卫子扬直过了好一会,才回她一句。
冯宛笑靥如花,“你回来了!”
在卫子扬挑眉望来时,冯宛笑得眉眼弯弯,又重复道:“子扬,你回来了。”
她眨了眨眼,借由这个动作眨去眼中的涩意,喃喃说道:“你回来了,子扬,你回来了,真好。”
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让泪水顺着他的双颊流下,冯宛哽咽着,嘶哑着,疲惫不堪地说道:“你不知道,我这阵子有多害怕……每个人都来跟我说,你不会回来了,我的靠山,我的倚仗,我的天,我的郎君,不会回来了。冯芸嘲笑我,赵俊也特意赶来,装模作样地安慰我。我知道,每一个人都在冷眼看我,他们都在想着,我这个刚刚封下的一品夫人,能过几天太平日子!子扬,我真是很害怕,很害怕。”
她说得哽咽声音,身子还有点颤抖。
不知不觉中,卫子扬收紧了双臂。他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颈侧,感觉着她的温热和脉动,呼吸着她的体香,真切地体会着她的存在。卫子扬重重闭上双眼。
好一会,他才喃喃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担惊受怕……阿宛,是我不该。”
便是这个世间的人都抛弃了他,眼前这个妇人,还是恋他如故!不管是他富贵熏天,还是他困顿落魄,或者,是被贱踏被凌辱被伤害,这个妇人,也是与他命运相连,不离不弃。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他在颤抖中,突然把冯宛拦腰抱起,大步向寝房走去。
第185章 **
被他这样一抱,冯宛下意识地僵住,她刚要挣扎,对上他紧抿的双唇,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安抚了他,便挣扎得有点无力。
走到寝房外,卫子扬大脚一踢,把房门重重踢开,一阵旋风般冲到床塌前。
把冯宛朝塌上一放时,他的呼吸已有点急促。低头看着他,少年绝美的脸上媚意隐隐,血色凤眼深邃中带着迷离。
明明是背光站着,明明只是朝冯宛看来,可羞臊紧张的冯宛,却在对上他的双眸的那一瞬,心脏砰砰地乱成一团。
她发现,少年露出来的颈项处,都透着一抹粉红。那抹粉红,配上他的绝世容颜,配上那因刚才的动作,而玉钗掉落,墨发一泄而下的风姿,着实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魅惑。
这种魅惑,已超越了男女。冯宛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见到这样的卫子扬,都会呼吸急促,情难自禁——姿容已是倾国,何况他已动情?
侧着头,任由墨发如泄,卫子扬半边白玉般的脸掩在墨发后,只露出一双血色加深,一旦盯上那人,那人便无法移眼,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思索的凤眼!
此刻,他用这双眼睛,定定的,瞬也不瞬地盯着冯宛。那眸中似有一种旋涡,可以把人的灵魂吸走。
不知不觉中,冯宛痴痴地看着他,直到他慢慢倾身,脸贴上她的脸,唇印上她的唇,她才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她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上。
刚刚想用力把他推开,冯宛的掌心处,却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以及它传到掌心中的,颤抖!
他在颤抖!
这个认知让冯宛一阵心软。她抵在他胸口上手,便没有用力。
卫子扬的唇,这时已紧紧贴在她的唇上。一种温热的东西舔弄着她的唇瓣,冯宛刚刚把头别开,便听到他低低的嘟囔道:“阿宛,别动……教我。”
他说教我!
冯宛睁眼,对上了一双纯洁到了极点,也妩媚到了极点的斜长凤眼。她呆了呆,却见他喘着粗气,用舌头努力地勾画着她的唇,本能地挤开她的唇瓣,舌头探入她的口腔,却只是傻呼呼地堵在她的唇上。
冯宛睁大的双眼,与他瞅来的凤眼相对。四目相视,他的眼眸越来越深邃,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浓,玉白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深。
慢慢的,他喘着气放开了冯宛。
一边站直,他一边扁唇嘟囔道:“阿宛太也无情。”
话是这样说,他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长发散乱,仰躺在塌上,一脸无助而又羞臊地望着自己的冯宛。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到一种火热,一种激荡,还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欢喜,疼惜。
专注地盯着冯宛,少年慢慢地解去自己的外裳,伸手脱向自己的中衣。
他的动作之所以缓慢,明显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冯宛身上。可是,他这种缓慢的动作,以及随着他的动作,那染了月色,染了烛光,渐渐显露的晕润肌肤,那一举一动,一低头一垂眸,都难言难画的绝世风姿,却让人感觉到,他是在舞蹈,他是在诱惑,是在显露一种极致的美。
这种美,这种风情,甚至令得一向冷静自持的冯宛失了神——这世间,见到如此风景而不失神的,怕是没有。
右手食指轻勾,任由那外裳从指尖滑落,修长的指节解向中衣,把那黑色的中衣扯落于腰际。
转眼间,卫子扬已在冯宛面前裸露着上半身。
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结实得宛如黑豹一样的身躯,本该是强健的,冷酷的。可是,这种强健冷酷却偏偏染上了一层粉色,一层被晕染而开的粉红色。
如此的粉色,配上黑得发亮的长发,配上那完美无暇的脸孔,冯宛在刹那间都忘记了羞赧,都有点目光迷离。
——没有几人面对如此倾城之色,还能错开眼的。
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用美色迷惑住了冯宛,卫子扬胡乱扯下上裳后,身子重重地压在冯宛身上。
结实地压着这软玉温香,他抬起头,目光似火,专注地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少年靡哑低暗,充满情欲地说道:“我没有在做梦。”
声音一落,他低头把吻印在了冯宛的下巴处。
感觉到这吻中的火热,很早就打定主意,把自己给了他的冯宛,颤抖起来。她明明不是第一次,明明都是个已婚妇人了。可她却依然感觉到紧张,羞涩,还有害怕。
可是这种种情绪中,还隐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宁。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少年用舌头舔咬着她的下巴,粗重的,带着青草香的呼吸中,他的唇向下移处,慢慢转到了她的玉颈上。
重重在她的颈间咬了一口,冯宛吃痛,刚要叫出声来,却听到卫子扬低低的呢喃声,“原来,此等事着实不恶。”
他将自己的身躯,沉沉地罩在了冯宛的身上。
然后,他冰冷的大手,颤抖地撕向她的外袍。
他的动作僵硬,撕扯外袍来有点吃力。少年移动间,那墨发如春风般扫过冯宛外露的肌肤,令得她泛起一圈圈鸡皮疙瘩。
突然的,冯宛伸手抓住了他的双手。
这是卫子扬遇到的第一次反抗,愕然中,他抬头看向冯宛。
冯宛美丽的双眸中,有点湿意,也有点紧张。她张着樱唇,细细喘息着说道:“子扬,我不是轻浮之人。”
她眨了眨眼,两滴泪水沁出眼角,哑着嗓子,她渴望地看着他,喃喃说道:“子扬,我不是轻浮之人。”
她一连说了两遍。
本来,她是想放松自己的,本来,她早就想好了的,本来,她也准备承担随之而来的种种后果的。
可是,也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她却害怕起来。
这是无媒苟合啊。没有任何名份,不是洞房花烛,她便这么把自己给了这个男人么?她一个妇人,他又如此美好,她便是给了他,也是自己占了便宜。可是,这便宜一占,自己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了。纵有一天被他无情休弃,她也只会是转身离去,只会是孤独终老。
望着卫子扬,冯宛的唇在颤抖,眼泪不知不觉中滑出眼眶。
卫子扬怔怔地看着她。
他眸中的血色,依然深邃,他的呼吸,依然火热。
过了一会,他那浑浊的大脑,才听明白冯宛这话中的意思。
低下头,他把自己的唇印在冯宛的眼睛上,低低说道:“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他喉结动了动,似在强忍着不适,他喘息着又说道:“我也没有,阿宛,我也没有被人真正近过。”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言状的羞耻。他的目光那么急迫,是在向冯宛证明自己的清白。
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冯宛一怔,转眼她嫣然一笑。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颈。
这个男人呵,便是他成了大将军,便是他麾下有千千万万军,他依然是敏感而脆弱的……他需要她的肯定。
他明明是个大男人的。
感觉到冯宛的温柔和喜悦,卫子扬也是一笑,转眼,他目光越发幽深起来。
怎么也解不开那系带,他干脆低下头来,双手各扯一边,重重一撕!
“滋——”的一声,清脆的裂帛声传来,在安静的夜间,它是那么响亮,似乎令得外面的喧嚣也是一顿。
转眼间,冯宛只着红色胸衣的雪白身躯,出现在他面前。
卫子扬看呆了去。
他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这活色生香。在他的目光中,冯宛闭上双眼。
冯宛这人,一旦闭上双眼,收起表情,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此刻也是,明明秀发凌乱地铺在枕上,明明衣缕破损,玉白的躯体横陈,明明她的脸上已染上了羞涩的红晕。可这种诱惑,这种夹着情欲的美色中,偏偏另有一股雍容华贵。
这是两种极不相溶的特质,可它巧妙的夹杂在一起。望着这样的冯宛,这一瞬间,卫子扬有一种自己已登临绝顶,已征服了世间最为华贵的女人的错觉。
这种错觉,可以使得任何一个有着大男子主义,有着野心的男人沉迷。
卫子扬的喉结动了动。
他双手放在她的胸衣两侧,无法克制自己征挞地欲望,再次重重一撕!
“滋——”的一声,两只雪白的玉兔一弹而出,他念了大半年,无数次梦中迷糊见到的完美身躯,清楚地呈现在眼前。
身上刚刚一凉,冯宛便感觉到一股温热袭来。却是一物含上了她的左侧樱桃,吮吸舔吻起来。
一股难以形容的酥软当中,冯宛咬着唇,吞下差点控制不住,脱口而出的喘息,羞涩地睁开迷离的双眸。
就在这时,她身子一凉,却是卫子扬突然离开了她的身躯,站直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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