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妃:血色贞女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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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妃:血色贞女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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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聪明绝顶,岂会不知寡人所为何?”千容傲风合上奏疏,威严的脸庞上露出了温和的神色,“不必拘谨。朝堂上,咱们是君臣,下了朝,咱们是父子。”

千容浅若有所思地轻挑唇角,他与楚皇素来不亲近,父子间疏离淡漠,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

刻意的热络,到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你幼年流落在外,是寡人的疏忽,未能照顾好你们母子。。。。。。但你让寡人很是欣慰,论文韬武略,在众皇子间,你是最出挑的。”谈及过往,身为楚皇的千容傲风却显得有些落寞,他的心中有愧,更有遗憾。

“父皇过誉,儿臣不敢当。”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楚皇的神情变化,千容浅谨慎地应道。

“西北乃苦寒之地,加之匈奴频繁滋扰,军事防务甚为紧要。。。。。。众皇子中,唯有你能吃得多年行军打仗之苦,也唯有你有才能扛得起如此重任。”凌厉的视线探入紫眸深处,似乎要将他的心思看个真切。

千容傲风语意突然转冷,厉声发问:“今日朝堂之上,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为何你一言不发?可知,你沉默的态度,要如何堵住那些对你心存疑虑之人的悠悠之口?”

面对他的逼问,千容浅泰然自若地起身,低沉的嗓音逸出:“父皇圣明烛照,儿臣的清白,纵然朝臣们、其他皇子们有所误解,但儿臣坚信父皇自有圣断。”

他并未急切地据理力争,也未愤怒地控诉他人的有意陷害,如此机敏圆滑的应对之法,倒是有些出乎千容傲风的预料。

满意地微微颔首,楚皇发觉,九皇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成熟睿智。

此时此刻,越是沉着冷静,越会使人坚信他与谋逆之事确无牵连。

“息赟是你的姻亲,为何今日在朝堂上,你不曾为他说情?”千容傲风从书案后走出,伫立在他面前,言辞中透出了几许困惑与不满。

似乎早已有备而来,千容浅胸有成竹地说:“从他恣意贪腐,甚至有了谋逆之心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儿臣的姻亲。”

第六十三章 心如铁石

“儿臣深知一个道理,先国后家,个人私情不可凌驾于我楚国的利益之上。他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臣没有与其他朝臣一同参奏他,已顾忌了曾经的情义,算是仁至义尽了。”

“哈哈。。。。。。哈哈。。。。。。”爽利的笑声接连不断地自胸间迸出,眼底的疑虑尽数消除,楚皇按住了千容浅的肩头,“没错,先国后家。。。。。。”

闻言,紧绷着的心弦徐徐放松,千容浅知道这一关,他算是过了。

“寡人心中已有了决定,但息赟的女儿是你名义上的皇子妃。。。。。。你若想为她求情,寡人可以网开一面。”神色严肃地睇望着千容浅,楚皇的言辞似真似假,充满了试探意味。

“谢父皇,不必了。”幽魅的紫眸中晕满了渗入骨髓的冷漠,千容浅不会为了一名女子而去冒险撼动楚皇对他的信任,毫不留情地表态:“紫遇身为罪臣之女,没资格做儿臣的皇子妃。”

须臾后,楚皇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千容浅,恍惚中,那飞扬眉宇间的冷酷与坚定,似乎让他瞧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想来,他们父子二人还真是相像。

“寡人明白了。”负手而立在书案前,楚皇合上眼帘,心境出奇地复杂,“退下吧,明日议政时,自有定论。”

“儿臣告退。”望了一眼楚皇高大的背影,千容浅旋然转身,快步离去。。。。。。

沧浪殿

步履匆忙地奔入内殿,千容浅冷冷地屏退所有宫人,而后重重地合上了殿门。

侍候他的宫人内侍们见九皇子怒气冲冲,纷纷胆寒,只得低着头守在殿外。

一个人封闭在殿内,这一刻,真实的情绪才敢稍有表露。

多年来,千容浅的行事作风,让他得名“蛇蝎老九”。

世人皆称,楚国九皇子,狠厉坚韧、冷血无情。

他虽寡情,没那么多的怜悯仁慈,却还有内疚之心。

方才被楚皇召见,他没有为紫遇求情,除了自保,更因她的存不再是助力,而已变成他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罪臣之女却又是九皇子之妃,他似乎怎样安置她,都会受到朝臣们的诟病与非议。

他对紫遇虽然从未动过心,两人间更无任何情意,说到底这桩婚事不过是个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然而,千容浅对紫遇确有一份责任在,今日他放弃了护她周全的机会,终是感到愧疚与懊恼的。

对他人的死活,他从不曾在意。

在千容浅的世界里,其他人不过是草芥,不足珍惜。

如今,他只怨恨自己的无能与疏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争储之路遥远漫长,所有人都在下一盘决定生死荣衰的大棋。

此次与太子斗法,千容浅承认,他输了,输得体无完肤,输得代价惨重。

丞相被除,他险些被牵连其中,只差毫厘,所有的谋划布局便前功尽弃。

阴狠之色尽显眼底,千容浅攥紧了大掌,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太子败下阵来!

第六十四章 斩首示众

轩辕殿

众臣正襟危坐,屏息等待着楚皇对于息赟谋逆罪行的定夺。

千容傲风在众臣的注视下器宇轩昂地从内殿走出,徐徐落座,“来人啊,宣寡人旨意。”

“是。”内侍恭敬领命,捧起楚皇诏命,高声诵读:“丞相息赟侵吞赈灾钱粮,并将之转运北郡大营。。。。。。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且其对此亦供认不讳。。。。。。寡人与他君臣二十余载,念及往日情分,平日里对他多有宽待,奈何其不思悔改,变本加厉,以致铸成滔天大错。寡人遂赐死息赟。。。。。。着令其明日午时于西市斩首示众。。。。。。息赟一众家眷仆从,皆株连获罪,成年男子与女子行绞刑,孩童老人判死牢苦役。唯独一人。。。。。。息赟庶出之女息紫苏,因告发有功,将功赎罪,特封她为奉神贞女,钦此!”

“吾皇圣明!吾皇圣明!”朝臣们同时起身,在大殿中央叩首百拜。

千容湛与千容浅分坐在楚皇身下左右两侧,两簇的视线在半空中不期而遇,霎时火光四溅。

储君之争,两人势如水火,如今胜负明了,千容湛得意地扬起一抹浅笑,而千容浅则是避其锋芒,迅速地别开了眸光。

“众臣、众皇子对寡人的决定可有异议?”千容傲风大掌一挥,威严浑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大殿内是一片沉默与死寂,所有人都默默地垂下了头。

燕洵伫立在楚皇身后,面露震惊之色。

紫苏被楚皇册封为奉神贞女,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困在焰神山?

烦躁地攥紧了大掌,悔恨与懊恼闪过黝黑的眸底,事情怎会如此发展?

众皇子们、朝臣们虽然都觉得楚皇的决断太过残忍、太过严厉,却没有愿意冒险为息赟说情。

倏然间,平日里与丞相相交的几位重臣出人意料地挺身而出。

丞相长史馗旭恳切地陈情:“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讲!”千容傲风干脆地应允。

“丞相虽一时昏聩,行大逆不道之事。。。。。。但为官二十载,也算兢兢业业,尽心为国。丞相乃是辅佐陛下开创我楚国繁荣盛世的一大功臣,望陛下能宽待其家眷与府人。”

五官中郎将石崇亦紧跟着补充道:“微臣敢保丞相谋逆之事,必然是鬼迷心窍,他对陛下忠心可昭日月!求陛下饶恕其无辜家人与仆从!”

中散大夫蒋翰赶忙附议:“微臣同意两位臣僚的说法,求陛下开恩!饶过他的妻女、仆从。”

幽魅的紫眸中耀动着缕缕厉芒,千容浅不会亲自为息赟求情,让太子抓住他的把柄。

然则,他略施小计,便可借朝臣之口,达到目的。

千容湛脸露愠色,他怎也猜不到这帮胆小如鼠的朝臣们竟在朝夕间转了心性。

长臂弯曲着撑抵在头侧,楚皇并未动怒,只是陷入思虑中。

朝臣们紧张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望着王者的喜怒。

千容傲风掀开眼帘,锐利双眸中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众臣的话有理,寡人准奏。”

第六十五章 死牢一夜

此言一出,众臣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王者之心,实难揣测,前一刻冷酷无情,下一刻却又流露出了怜悯之意。

“臣等代罪臣息赟谢陛下!”丞相长使等一干人叩首谢恩。

愉悦自俊美无俦的脸庞上一闪而逝,千容浅心头的负罪感稍稍减轻了些。

“息赟妻女充为军妓。。。。。。相府内仆从、婢女流放边疆。。。。。。”千容傲风猛地起身,冷声喝令:“明日午时,五百石秩俸以上的朝臣们都去西市观斩刑,退朝!”

“陛下!”燕洵急切地唤住了楚皇,想为紫苏求情。

冷厉的眸光扫向他眼前,硬生生地逼回了他的话,“任何人都不必再多言!”

死牢

息赟受了酷刑,十指尽断,背间的伤痕开始化脓,因而高烧不止。

他宛如一具死尸般躺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中,唯有那微弱传出的呼吸,证明他还在苟延残喘。

两个时辰前,御史大夫前来宣读了楚皇的诏令,他被判处斩立决,明日午时行刑。

谁能想到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竟沦为阶下囚,落得个斩首示众的下场?

发霉的嗖腐之气萦绕鼻尖,他恶心地不住犯呕,老鼠蟑螂从阴暗的角落钻出,似乎在啃咬着他的脚趾。。。。。。

息赟痛悔无极地闭上了双眼,他从未预料到,自己会死在“性贪”上。

以往,他自诩为辅佐楚皇登位的肱骨之臣,横行霸道,认为纵然贪腐,楚皇亦会纵容。

谁知,性贪竟成为了别人陷害他、扳倒他的一个豁口。

真真是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平心静气下来,往昔的回忆悄然涌上脑海。

犹记得,那年紫苏的娘亲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要清廉为官,低调行事,切不可依仗着过往的功勋,恃宠而骄,进而树敌太多,落人口实。

可笑啊,当时,他气愤地甩开了她的手,狠狠地骂她胆小怕事,没有见识,现如今,真真是报应。

“簌簌。。。。。。”急促的脚步声从过道另一侧传来。

一名狱卒提着食盒,抱着一壶酒来到牢房,打开锁链,将他搀扶起来,“请用。”

火烧般的痛楚蔓延在脊背,他吃痛地皱紧了眉心,发出呻吟声:“嘶。。。。。。”

困惑地仰起头,浑浊的眸子看不清来人的面貌。

“几道小菜,还有您最爱的上等桂花酿。。。。。。。殿下有一言:他许诺的,绝不食言。您不必担忧心中所系之人的安危。”狱卒端出小菜,并斟满了酒盏,贴近息赟耳畔,窃窃耳语道。

闻言,为血色沾染的脸庞上终是露出了释然的神情,凄然的笑逸出胸臆:“哈哈。。。。。。”

狱卒躬身行礼,而后离开了牢房。。。。。。

息赟用手腕,颤颤地捧起酒盏,轻舔了下甘甜怡人的酒香,感慨而悲伤的泪水汹涌坠落。

“叮。。。。。。”酒盏打翻在地,他羸弱地倒下,伤及肺腑地嚎啕大哭,似有无尽的不甘、怨恨、悔悟:“啊。。。。。。”

第六十六章 此生无缘

轩辕殿外,一抹颀长的身影焦躁地来回踱着步。

下了朝,燕洵不敢耽搁分毫,紧紧地尾随着楚皇,希望可以就紫苏的事情再做商议。

总领内侍于博贤得了楚皇旨意,毕恭毕敬地对燕洵说:“大祭司,您先请回吧。陛下有命,这会儿谁都不见。”

“劳烦您再为我通传,我有要事相商。”黝黑的眸子中耀动着坚定的光芒,燕洵有礼地请求。

“大祭司您客气了,老奴再去通传试试。”于博贤看得出他确实心急,微微颔首,快步走入殿内。

伫立在殿外的长廊上,阵阵冷风刮过,吹起了燕洵的衣衫,他哀伤而困惑地蹙紧眉间。

为紫苏的命运而忧虑不已,这个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

辛苦地谋划算计,只为将紫苏救出相府那座牢笼,谁知,行差踏错一步,竟又将她推入了更大的禁锢之中?

不一会儿,殿门敞开,于博贤神情懊丧地摇了摇头,好言相劝:“大祭司,奴才看。。。。。。陛下的心情极为不好,您还是回吧。有何事,改日再说。”

“不,我要见陛下!”燕洵果断地推开了于博贤,身影如梭般地扑向殿阁。

他不顾内侍们的阻拦,大掌猛烈地拍打殿门,“陛下。。。。。。陛下!臣请求召见!臣请求召见!”

千容傲风斜倚在长塌上,手中端着的清茶因燕洵的敲打而微微震动,不悦地蹙拢眉心。

素来镇定自若的大祭司,何时竟也做出这般荒唐冲动的行为了?

情爱的力量还真是让人无法小觑啊。

茶盏重重地撂在木桌上,千容傲风指尖轻扬,低声下令:“让他进来。”

“是。”随侍在侧的内侍们领命,为燕洵敞开了殿门:“大祭司。。。。。。请。”

终是得到了楚皇的应允,燕洵微敛情绪,理了理散乱的衣摆,阔步奔入内殿。

“陛下。。。。。。臣方才失礼,望陛下见谅!”单膝跪在了楚皇身前,燕洵诚恳地请罪。

“罢了,起来,坐在这里。”千容傲风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谢陛下。”燕洵起身落座,看了楚皇一眼,见他脸上未有愠色,亦放了心。

“寡人知道你为何而来。”浑厚的嗓音幽幽地响起,千容傲风将燕洵忧焚急切的神情尽收眼底,语意强硬地说:“但寡人的圣旨已下,断不会再更改!”

燕洵激动地攥紧了双拳,不解地追问:“为何?陛下为何要做如此决定?紫苏她并没有错!”

“身为息赟的女儿,便是她的错。”轻抿了口茶,千容傲风以极冷的口吻回应。

“陛下,她交出了账簿。。。。。。足以将功赎罪,陛下对她的惩处似乎太残忍了。”燕洵并不怕触怒楚皇,据理力争。

“成为奉神贞女是项荣耀,寡人这么做是为了你,也为了她。”千容傲风扬起手,轻拍了拍燕洵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劝抚:“断了娶她的念想,忘了这个人。你与她此生无缘。身为楚国大祭司,焉能迎娶罪臣之女?”

第六十七章 相府倾覆

丞相府

众多百姓蜂拥而至,推挤着围拢在这座瑰丽华丽的大宅之外。

好奇的人群被身披甲衣的虎贲军们隔绝在府门之外,厉声呵斥:“任何人不得靠近相府,违令者斩!”

窃窃私语声接连不断地在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中响起: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甲士看起来凶神恶煞。”

“你还不知道?城内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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