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紫苏摆出了一副退让而谦卑的姿态,但胥嫣儿亦不敢掉以轻心。
父亲曾告诫她,最凶猛的野兽,往往都披着温顺的外衣,一旦你放松警惕,它们便会冷不防地露出尖锐的獠牙,给你致命一击。
“王妃屈尊到此,不知有何吩咐?”胥嫣儿的来访让紫苏多少有些意外,毕竟她们算不得熟识。
“紫苏姑娘不避拘礼,我听闻你茶艺超群,我今日可有幸品尝到你的手艺?”她仔细地打量了紫苏一番,缓步掠过她身侧,在石凳上落座。
胥嫣儿既已提了要求,紫苏无法拒绝,她笑着应下:“王妃过奖了。承蒙王妃抬爱,我这就准备。”
紫苏优雅转身,走到内室中去取茶具。
胥嫣儿坐在院内,好奇地四处观望,这个院落着实狭小,殿阁的构造也显得简单许多,与她酣然苑的精致华丽根本没得相比。
只有开满院落的雪白色茉莉花海,清幽淡雅,倒是为这偏狭一隅增色不少。
这些日子,胥嫣儿托人多方打听与紫苏有关的事,对她有了详尽的了解。
她倒要看看这个能在新婚之夜留住千容浅的女人究竟是怎样个厉害角色。
今日相见,一直笼罩在心中的危机感减少了不少,胥嫣儿觉得她的容貌很美,却似乎少了几分滋味,谈不上明艳,更谈不上惑人。
反而透出了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与冷淡,那双灰绿色的瞳眸很是特殊,然而她的眼神总是那般清冷,看到这样的她,还有谁会想要亲近呢?
两次相见,紫苏的脸上都未没有抹脂粉,墨发上的配饰不超过两件,而且都是最简洁的款式。
胥嫣儿开始有些不解,楚皇与九皇子到底是看上了她哪里?竟能为了一个如此平淡的女子闹出父子相争之事?
“王妃,让你久等了。”不一会儿,紫苏摆好了炭炉,将茶壶置于其上,放入了几味草药。
“你太客气了。”胥嫣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试探性地低语:“既然住进了王府,虽然殿下还未给你名分,但我还是视你如姐妹的。。。。。。以后,你在我面前切勿太拘谨。要是让外人瞧见,兴许还认为我这个王妃彪悍霸道,不能容人呢?”
提着茶壶的素手微微一抖,紫苏匆忙稳下心神,她岂会听不出王妃话中的暗示之意。
她不禁莞尔一笑,刻意避重就轻:“王妃身份尊贵,哪里是我等卑贱之人可比。”
“妹妹这话就错了,以后你嫁于殿下,妇凭夫贵,便不再是卑贱之身了。”胥嫣儿扬起手,轻拍了拍紫苏的手背,故作亲近地安抚。
紫苏未作回应,眼底却流散出浓浓的戒备,为她将茶盏斟满,“王妃请尝尝,这是院内的茉莉花所泡的茶。”
“好。”胥嫣儿捧起茶盏,轻抿了口,那清香四溢的口感让她惊讶,“真是好茶。”
“谢王妃赞赏。”紫苏知道眼前女子的来意绝非闲话家常那么简单,“王妃此次来。。。。。。”
胥嫣儿很清楚,九皇子这段日子并未夜宿在紫苏的房内,一直独居在自己的流岚轩。
如此看来,紫苏在九皇子心中地位,也许并不稳固。13544603
然而,在她与千容浅感情毫无进展的时候,府中住着一个女子,总会让胥嫣儿如鲠在喉,不得安寝。
“你来府中也有段日子了,殿下迟迟未给你赐封。。。。。。陛下那里也没有旨意下来。”胥嫣儿自认为戳中了紫苏的心头之痛,毕竟对于女人来说,名分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最近朝务繁忙,回府时都入夜了,我多次想开口,未等我说起,殿下就入睡了。”她故作惋惜地说道:“见妹妹的名分还未定下,我很是焦心。”
灰绿色的美眸中涌动着清冷的神色,其实,胥嫣儿这番话的用意很简单。
既向紫苏示威千容浅最近夜宿在她的房中,又提醒紫苏她没有名分,在府中的地位很是尴尬,更重要的是九皇子对此事根本不上心。
她想以此逼退紫苏,让她主动离开。
望着眼前这个耍尽心思的女人,紫苏承认千容浅所言非虚,感情的世界是最残酷的战场,而她已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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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逼她离府
是夜,月儿羞涩的躲在云层之中,闪烁的星星也俏皮的躲了起来。没有了光照,夜变得更加阴霾起来。
兰妃目光一黯,缓缓从水中起身,赤着身子迈出浴桶,那一刻她仿佛又忆起了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她在花明轩的寝宫,光着身子从浴桶中走出,被他那样审视着,眼中没有任何情欲之色。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段往事依旧被她铭记在心,毕竟他是第一个看她身子的人。
宫婢恭敬地入内,为她擦干身上的水珠,随即将早已准备好的衣衫为她披上。
正欲至梳妆台上妆,门外忽传一声:“奴才养心殿小青子,奉齐公公之命传旨,兰妃娘娘今夜不用侍寝。”
兰妃面色稍稍吃紧,美眸朝外一转,问道:“皇上说让本宫侍寝的,知道怎么会事吗?”
小青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娘娘,奴才不知。”
兰妃对一旁的宫婢使了个眼色,宫婢立刻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小青子的手中。
兰妃继续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青子将银子放在地上,不敢收,“回娘娘,奴才真的不知。奴才只是来传旨的!娘娘金安,奴才告退了!”
兰妃隐忍了好久,终究把持不住,一甩手将梳妆台上首饰狠狠的推到地上。
宫婢们害怕的跪在地上,“娘娘息怒!”
就在这时,皇后从殿外走了进来,她冷冷一笑,讽刺的道:“吆!兰妃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呀!”
兰妃转身,没好气的道:“你来干嘛?”
皇后用香帕掩唇,娇滴滴的轻咳几下,“吆,这么名贵的首饰竟然扔到地上,真是可惜了。”
兰妃痛恨的白了一眼,故作沉稳道:“一些不值钱的玩意,皇后竟看的入眼,若是喜欢拿去便是。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我宫里有的是。”
皇后走近她,上下打量她一番,才继续道:“是呀,兰妃娘家有钱,什么珍宝也入不得眼,的确,这种珠宝,以后可就难见啦!”
兰妃站起身子,满目的狰狞,“你什么意思?大晚上到我宫里干嘛?皇上不在我这里,要找到白长宫找去。”
“啧啧啧!”皇后围着兰妃转了一圈,“火气还是这么大,怎么着?本宫视察后宫还碍着你了吗?”
娘放可念。“哼!少拿你的身份压我,本宫要就寝了,皇后请回吧!”
皇后动怒,“放肆!你竟敢对本宫无礼!”
兰妃轻笑,“不容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多会了,怎么了?你敢动我吗?告诉你,你这个皇后根本就入不得我眼。”
“啪------”
皇后狠狠的甩了兰妃一个耳光。
兰妃有些错愕,她呆愣的抬眸,颤抖的手指,“你、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本宫给你这巴掌算是瞧得起你。”皇后满脸的轻削,“怎么你想还手吗?”
“你、你!”兰妃愤怒的瞪着皇后,“上官嫣然!我告诉你,我们兰家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撇撇嘴,“兰家?哪个兰家?东凉国的兰家已经倒了!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兰家了!”
“什么?”兰妃满脸的惊愕,“你说什么?”
“征南将军已经被皇上革职流放了,可是他取义谋反,被皇上抓个正着,明个午时当街问斩,你们兰家所有老少都要被流放疆外。兰妃,你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
皇后焕颜一笑,继续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在后宫视钱如水,花销无数,又有谁会抓住兰家收贿的把柄,你不在宫中腥风骇浪,又有谁会去找兰家的麻烦。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你、你在撒谎!若是真的,我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哼,你少吓唬我,我哥哥可是开国功臣,皇上是不会动我们兰家的。”
“呵呵!”皇后仰头大笑,“你当我在后宫是死的吗?本宫会让这消息传进来吗?本宫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兰家一倒,你这根肉中刺也该消失了。”
兰妃整个人僵在原地。
皇后一声吼道:“来人,将这个罪人给本宫拿下!”
话落,几个带到侍卫走了进来。
“滚、滚!你们谁都不许碰我。”兰妃满目狰狞,脸上挂着后怕。
侍卫僵在原地,不敢前行。
“拿下!”皇后再一次吼道。
兰妃不停的往后退,“大胆,谁敢动本宫,本宫第一个不饶他。要杀要剐,那也得皇上自己来,你们谁也不准动我。”
兰妃满目傲气,震慑了殿内的侍卫。
皇后妖娆一笑,“皇上?只怕是你想见皇上,皇上却不想见你。”
“哼!上官嫣然,我这就去找皇上,你给我等着。”
兰妃要走,却被皇后挡了个正着。13544606
“滚开!”兰妃怒吼。
皇后摇摇头,“真是不识抬举,皇上此时正在白长宫跟宜妃共渡良宵呢,你这时候去,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哼!你给我让开!”
“真是不听好人言呐!反正你已经是本宫的手下败将了,本宫就让你死的明白些。”话落,皇后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瞧见了吗?这是皇上亲手交给本宫的,你死心了吧!”
“不、不、不是这样的。”兰妃不停地摇头。
皇后朝侍卫吼道:“给本宫拿下!”
“是!”
兰妃被带进了地牢。
这个后宫跟皇后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兰妃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
夜,冷风萧瑟的刮着,让人有些心凉。
风念尘站在城外焦急的等待着,亥时已到却不见南宫雨的身影,他知道她是不会来了。
风念尘将软剑插进腰间,踩着城墙朝皇宫跑去。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每天他都在盘算着今日的计划,今晚他要杀掉太后,了去曾经的心愿。
宫内静悄悄的,却充溢着无尽的杀气。风念尘身着一抹黑衣,用面罩挡住自己的面孔,快速的跑在城墙之上,直奔慈宁宫。
风念尘趴在屋顶上掀起瓦片,轻身飞到殿内,太后依旧熟睡,守宫的女婢也歇息了。他手持软剑直逼太后的床前,隔着一步之遥的地方突然飞来无数乱箭。
风念尘挥剑挡住,可是在他运用内力的时候发现有些力不足惜,手中的箭怎么也使不上劲,胸口好闷。
“我这是怎么了?”风念尘的额间涔出冷汗,心也快速的跳了起来。
箭越来越多,他觉得全身乏力,有些支撑不住……
最后,他倒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呵呵……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了?反抗啊!”皇后妖娆的走了过来。
风念尘用尽全身的力气,依旧不能起身。
床上的太后是假的,很显然风念尘中了他们的圈套。只是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全身乏力无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躺在地上不停的拽动剑柄,但不济与事。
“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呀?而且胸口很闷,全身乏力,越是发动内力越是全身酥软!”
风念尘要紧牙关,“你们在殿内放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察觉不到!”
皇后摇摇头,“我们什么都没有放!是你自己不中用罢了。”
“不可能!”风念尘想起身,可是做不到。
“知道为什么吗?”
风念尘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眼睛慢慢的瞟向皇后。
皇后捂嘴轻笑,“因为你的女人背叛了你!”
风念尘用手去摸腰间的香囊,那个可以保平安的香囊。
皇后点头,“对,就是这个东西。本宫在里面放了大量可以损坏你的内力的逆魂散。当然,你不用内力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的。但只要你发动内力,便会虚脱,长久以来就可以要你命!”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背叛我?”风念尘稍稍一愣,咬紧牙关,握着剑柄站了起来,但他的腿上无力,只是那么一瞬间他有跪倒在地,只在那一刻,他的眼睛湿润了。他不明白,婧兰为什么要背叛他。
他冷冷的低笑。
皇后令呵,“来人,将他带下去!”
“是!”
风念尘被打入了地牢。私闯皇宫可是死罪,当然他也不能幸免,明日巳时当街论斩。
**************
婧兰的寝宫。
“公主,你听说了吗?昨个晚上慈宁宫闯进一个乱贼,可是被皇后的禁令军给抓住了。这个人可惨了,听说今儿个巳时要被论斩呢。”
婧兰摇摇头,毫不在乎的道:“斩就斩吧,那些乱贼就应该将他杀死。”
宫婢瞧见婧兰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识相的离开了。
这时,皇后走了进来。
“皇嫂,你怎么来了?”婧兰瞧见皇后,很是意外。皇后可是很少串门的。
皇后温和一笑,“婧兰,本宫是来给你悬赏的。”
“悬赏?”婧兰满脸的疑问,平日她跟皇后可无交结啊。
“对,是你帮本宫抓住的乱贼。”
“乱贼?”婧兰摇摇头,“皇嫂,你搞错了吧,为什么时候抓过乱贼。”
“没错,这都是你的功劳。是你将逆魂散放在叛贼身上的,若没有那逆魂散,那叛贼也不好对付。”
“皇嫂,你把我搞糊涂了?什么逆魂散啊!”
“怎么你忘了?就是那个可以保平安的香囊啊!”
听到这,婧兰表情瞬间僵硬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幸亏你将那个香囊送给他了,不然我们还抓不到他!”
婧兰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风念尘?”
皇后点点头,“巳时就该论斩了,他一死本宫就给你行赏。”
婧兰愣了一下,心口揪的厉害,她摇摇头,猛地推开皇后,急匆匆的朝殿外跑去。
“不、不是这样的。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我怎么这么傻,是她在香囊里做了手脚,我怎么会不知道,天呐,风念尘不要有事,我不许你死,风念尘!”
婧兰一边跑着一边擦泪。
城门被关上了,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出城。
婧兰拗不过看门的侍卫,便转身跑到城墙上的天台上,风呼呼的刮着,可是却抵不过她内心的寒冷。
婧兰擦擦眼泪,伏在墙上,朝城外眺望。→文·冇·人·冇·书·冇·屋←
城下,风念尘一身白色囚衣跪在地上,身上捆着链条,旁边站着无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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