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他亲自将她送给别人手中更痛?还有什么比他亲眼看着他送入别人的怀抱更痛?他要的便是这种痛,只有这种痛,他才能再离她近那么几日。他才能再见她几日。以后,怕是连痛也没有机会了。
闭了闭眼,君紫璃遮住满心满眼的痛和苦,不让自己承受不住的从马上跌下来。
凤丞相只觉得这一路真短,他才走了几步就没了。在大门口停住脚步,凤丞相老泪纵横:”红鸾,爹”...”
“爹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省得。也许有朝一日..”..爹明白的。”凤红鸾用帕子试上凤丞相的老脸,话说了一半,将那半句吞了回去,轻声道。
“爹明白,爹明白......”凤丞相一把抓住凤红鸾的手,哭的不可抑制。
凤红鸾看着凤丞相哭,心微微被针扎了两下。冰凉的心流泻出一丝暖,一丝温情,眼圈忽然有一瞬间的酸涩,轻声道:”巧儿用不了几日估计会醒了,爹将她寻了个好人家嫁了吧!”
“好.你说什么爹都答应你。”凤丞相立即点头。老眼泪控制不住。
“爹也不用伤心,不就是嫁人么?天高地远,总还知道我有个去处不是?”凤红鸾想对着凤丞相笑着劝慰一下,但发现这样的场合实在笑不出来,她也不是会劝慰别人的人,只得道:”以后,爹辞了官,卸甲归天,安享晚年,可以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只坐在茶楼里听八卦就好。便知道女儿的消息了。”
凤丞相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好,好,爹以后就照做。”
凤红鸾嘴角勾起,从凤丞相手中撤回手,郑重的道:”我一定会好好的。爹知道我会一直好好的,便宽心吧!我这样的性子,即便天下人都不好,我也是好的。”
凤丞相吸着鼻子,点点头。红鸾说的对,她这副性子,即便天下人都不好,她也会好好的。忍着泪:”爹信你,你好就好。别误了时辰,上车吧!
凤红鸾点点头,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丞相府那些夫人小姐,人人目光嫉妒艳羡,淡淡的收回视线。抬步向马车走去。
华丽的马车,全部用华丽的红绸轻纱包囊。马车后跟随在和送行的队伍,清一色的御抹军和王府的黑衣骑,人人胸前都系了红绸。
马车后面拉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一辆一辆的马车车厢满满装载着她的嫁妆。
一眼望去,华丽鼎盛.古往今来,概莫能及。
凤红鸾眸光清淡的略过长长望不到尽头的队伍。即便嫁妆车盛又如何?也免不去她是被送去西凉的事实。她不过是赠品。
不过是有些价值的增品而已!
脚步不停,走向马车,马车前有二十几名宫女瑭瑭规矩的站立。
“璃王殿下,拜托了,一路多加照顾小女。”凤丞相看着君紫璃。心中叹息,明明是他的女婿的人,如今送女儿出嫁。这世间之事实在奇妙。璃王殿下比谁都苦吧,
“相爷放心吧!本王定一路安全的将……”将公主交到玉太子手中。”君紫钰点点头,端坐在马上对着凤丞相一拱手。
“那就好。有璃王在,本相放心了。”凤丞相连连点头。
“这些嬷嬷和宫婢是太皇太后和皇上亲自选出的。一路侍候你饮食起居。等到了凤阳城,你愿意留她们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她们本王便带回来。”君紫璃对着凤红鸾道。压下心中的痛,声音沙哑。
“好!”凤红鸾扫了一眼车前站着二十多名嬷嬷和宫女。点点头。
有两名宫女挑开帘子,凤红鸾轻身上了车。毕丽灿华的身影被掩入红调遮蔓的车中。
“起驾!”君紫璃轻喝一声。当先调转马头离开丞相府。
后面凤红鸾乘坐的华丽的车撵紧紧跟随。之后贴身侍候凤红鸾的嬷嬷宫女齐齐上了后面的车紧随其后等候公主需要的时候以便及时伺候。
剩下便是每四名御林军护送着一辆装载着满满的金银嫁妆的车辆相随。
入眼处,只看到一辆辆的华丽的马车和红绸迎风招展。
凤丞相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痛哭。丞相府那些夫人小姐们终于送走了瘟神,相较于凤丞相伤心不舍来说,她们显然欢天喜地。
马车离开相府,君紫钰犹豫了一下,骏马慢下来和凤红鸾马车并齐,哑声道:”皇上交待,不用进宫辞行了,直接出城门就好。”
“好!”凤红鸾身子簇拥在一团软软的花团锦被中,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队伍直接向着南城门而去。
京都城早已经被百姓们困观的水泄不通。一声高过一声高呼恭贺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大多数都是祀贺红鸾公主长命百岁,多子多福的。自然是因为凤红鸾当成了菩萨,救了整个东璃。
百姓们心中无以表达,人人手中都几乎椅着一个大大的花篮,凤红鸾弃撵所过之处,漫天的鲜花飞扬。
整个东璃京都城红绸渲染,鲜花幽香。
这一幅胜景,自此在人们心中成为一副绝美的画卷。红鸾公主出嫁那日,永生难忘!
第二十四章 劫婚交战
送嫁的队伍在漫天鲜花和恭贺声中一路向着南城门而去。
君紫璃端坐在马上,任鲜花扔到他的身上再顺着华丽的锦袍滚落,马蹄践踏下,滚落到地上的鲜花在红调上盛开一地鲜艳。可是无人欣赏,所有人都追随着凤红鸾的马车。
东璃百姓,这一日对着凤红鸾表达着无限热情。
凤红鸾坐在车中,面色清淡的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恭贺祀福声,听着车厢上僻里啪啦落下的鲜花声。想着如果她不是联姻西凉,不是在面临国之为难中救了东璃,如果她是祸乱君王的祸水。怕是今日对坡的,就不是这些,而是鸡蛋石头满。脏污的话吧?
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清凉的笑。花团招被中,她闭上了眼睛,一夜未睡,如今这吵吵闹闹中,倒是激起了她的困意。
马车一路出了南城门口。
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只听到车转辗压着地面和踏踏整齐一致的马蹄声交响在一起。
君紫璃一直薄唇紧紧抿着,端坐在马上走在凤红鸾的马车身边。听着车内那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心底的痛;痛到麻木,似乎那车撵压着,马蹄踩着,却无论如何也让他鲜活不起来。
他想着,怕是这一辈子,以后他的心都会随着这一日死了,再也鲜活不起来了。
才知道以往的痛都是虚无,今日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队伍出了城十里。前方送君亭。
早已经有一袭明黄的身影立在那里等候,目光望过来,定在君紫璃旁边的华丽车撵上,同样是隘满不差于君紫璃的痛。
君紫钰身后跟着凌青。
二人不远处有一堆车撵人马,人人身着西凉装束。正是琼华的车撵和西凉前来恭贺被玉痕留在别院的队伍。如今自然是要随着送嫁的队伍回西凉。
琼华坐在马车中,挑着帘子向外看去,一张娇美的小脸有些微微苍白,美眸定在缓缓驶来华丽的队伍中,隘满恨意和嫉妒。
凤红鸾凭什么风光的嫁给太子皇兄?而她凭什么要被君紫璃退婚,这般什么都失了的回到西凉?她根本就没有得失心疯,为什么说她得了失心疯?
她是西凉最高贵的公主,只有她才能得到这样鲜华的对待。不能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西凉。
她不甘!
琼华心中叫嚣着,如果可能,她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华丽的红绸铺设,鲜花蹙裹的车撵。撕了车中凤红鸾贱人的脸。
小手紧紧的扣着,不自觉的已经拒进了车壁的帘幕里,帘幕一角被她挠攥挥虐出稀烂一片,手心被挠抓出了血痕,而她似乎无知无觉一般死死的盯着马车。
心中被恨意填满,根本就没有看到走在马车旁边的君紫璃。
随着马车走进,君紫璃自然看到琼华那张脸,以前在他的心中她是最美的,从来就不会看到如此丑恶的一面。如今看着琼华那被恨意嫉妒不甘填满扭曲的脸,他几乎不愿意多看一眼。
移开目光,君紫璃回头对着车厢轻声开口:”皇上在前方送君亭等着。
“嗯!”凤红鸾早已经感受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气息。君紫钰的,琼华的,清晰无比。闭着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声。
马车走到送君亭,君紫璃一摇手,队伍缓缓停下。
君紫璃刚要下马,君紫钰一摆手:”不必下车了,朕对公主说一句话就好。”
君紫璃点点头,端坐在马上。
“接.....”琼华这时候才看到君紫璃,一张娇美的小脸一瞬间的捞俘,随即明白君紫璃是送亲之人,恨意嫉妒不甘转眼间如湖水褪去,一脸喜色。
君紫璃恍若未闻,看也不看琼华一眼。
琼华小脸一白:”璃,我,....我没有得失心疯,我.....”,
琼华话落,对上君紫璃一瞬间寒意的俊颜,猛的住了。,一双眸子微带怕意的看着君紫璃:“璃....我真的....”,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错爱十年,以至于后来一错再错。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陷东璃于危难,如果不是她,红鸾也不会无可奈何和亲于西凉。
都是这个女人!
君紫璃一双凤目犹如利刮的看着琼华,俊颜阴沉如海,眸中是阴云翻滚。拢着马缰绳的手骨节发白,手背有青筋攥出,咋吧作响。
如果可以,他现在恨不得一剑杀了她。
琼哗被君紫璃杀人的目光看着,一双眸子染上惊恐的神色。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小脸煞白,唇辨哆嗦半响,也没再吐出一个字。
采苓坐在车厢一个角落处,感受到璃王殿下森冷肃杀的目光,再看向公主恐慌棋怕的样子,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着。
那边君紫钰走到凤红鸾车前,凤目毫不掩饰不舍和痛苦,沙哑开口:”红鸾!”
“嗯!”凤红鸾在车内淡淡的应了一声,裹在花团锦被中的身子一动未
动,闭着眼睛也未睁开口
“我想再看你一眼。”君紫钰苦涩开口.凤目紧紧锁住马车,想看她一身衣着光鲜,想看她绾发修眉,想看她珠玉满头,灿灿金花新嫁娘的样子。
“何必呢?”凤红鸾清淡如风的声音透迂红绸遮蔓传出来。
君紫钰要掀帘子的手一颤。
是啊!何必呢?看一眼又如何?只会让自己更沉论地狱。即便不看,只凭想象,他也可以想象她此时的样子。
君紫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马车,整个车厢都被红绸包襄,刺眼的红。
心忽然痛的不能呼吸了!君紫钰似乎再也呆不下去,深深痛苦依恋的看了一眼马车,身形一闪,向着皇宫飞去。
随着君紫钰离开,似乎受他的感染,红绸遮蔓;十丈方圆都弥漫着浓浓的痛苦伤色。
凌青连忙飞身跟上。
君紫璃冰冷的看了一眼琼华,收回视线看向马车,马车帘幕还是早先一般,半丝动静也无。移开向着君紫钰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招手,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冷:”起驾!”
随着君紫璃话落,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很快就过了送君亭。君紫璃再未看琼华一眼。
琼华身子不停的抖着,看着君紫璃走过她的马车走远,一双美眸再也控制不住,僻里啪啦的泪珠滚了下来。她想哭出声,又拼命的压抑着。
采苓身子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琼华嗡嗡哭泣。
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这个女人打她骂她什么东西只要能拿的顺手的,都往她身上扔。等回到西凉,太子殿下做主,她便放回家中,再也不用侍候这个女人了。
半响,琼华低着的头猛的抬起,松开了手,对着车夫怒道:”赶车!”
车夫顿时身子一哆嗦,看向小蜻蜓。
小蜻蜓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从,从太子殿下失踪,使者团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小蜻蜓。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是处事老道。任何人也不敢小看这位玉、太子身边的小侍从。
而且太子殿下交待了.回程一应事务,都交由小蜻蜓主事。
小蜻蜓一直坐在早先玉痕所坐的马车中;一张小脸惊叹的看着送行队伍。风光大嫁啊!红鸾公主这嫁妆可是古往今来只此一份。
真真是太华丽了!
小蜻蜓心中为太子殿下兴奋、高兴、激动,所有情绪都染在一张秀气的小脸上。直到那华丽的车撵走过许久,后面一辆辆装载满满的车厢而过,小蜻蜓笑的合不拢嘴。
主子迎娶红鸾公主为太子妃,再生一个小主子,他可以陪着小主子玩耍,想想就美到不行。
车夫见小蜻蜓只管傻笑不动,而公主这边又怒喝,抖着胆子开口:”随侍,是否可以启程了?”
“我让你赶车,你问他做什么?”琼华公主顿时大怒。一个小东西难道比她堂堂公主还尊贵么?不过是太子皇兄的狗而已。
小蜻蜓的美梦此时才惊醒,被打断有几分不高兴,脸子拉了下来瞪了那车夫一眼,车夫立即垂下头。他看向琼华公主哭的泪痕一般怒气的脸,虽然梨花带雨,小蜻蜓就觉得丑极了。
慢悠悠的下了车,小蜻蜓走到琼华公主车前,微微一礼,不看琼华的脸,不卓不吭的道:”回公主,太子殿下吩咐了,我们的车队要跟在嫁车队伍之后回西凉。”
琼华闹言顿时一怒:”我是堂堂公主,理应先行,凭什么要跟在她之后。起驾!”
“回公主,红鸾公主不是别人,是太子妃。”小蜻蜓直起身子,强调道。
琼华小脸顿时青白交加,如过了水的五花肉,一时间极为好看,瞪着小蜻蜓:”一日未曾和太子皇兄拜堂,一日便不是太子妃。她不过是个东璃和我西凉交易送回来的公主而已。哪门子太子妃?”
小蜻蜓闻言脸立即的板了起来:”公主这话奴才会一字不露的禀告给太子殿下的日”
一听说禀告给玉痕,琼华身子顿时一哆嗦,袖中的小手死死的攥着,瞪着小蜻蜓,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没想到她真是落魄了,居然连一个奴才也敢欺负她了。
心中恨极恼极,但是不敢再说一句怒话和不中听的话。小蜻蜓是太子皇兄的近身侍童,而这是太子皇兄来恭贺的队伍。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太子皇兄的人,她不过是随行而来的公主,如今是丢尽西凉国颜面的公主。哪里还有说话的地位?
这些日子在行宫被东璃重兵因禁,连那些丫鬟婆子都敢不好好侍候给她脸色。真当她是失心疯一般。简直就是可恶,她恨不得杀了行宫里所有的人。
不过等回了西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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