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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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凤夺嫡-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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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饭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又暗喻她可以当她亲娘,直气得梅大凤脸蛋绽青碧绿。

岁数大的女人,最恨别人说她老,就因为人老珠黄,丈夫才会频惹是非,在外面沾花惹草,连私生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她气急之下,恼羞成怒,不由暴跳起来,指着梅饭破口大骂,“你个小妖精,你故意消遣老娘,今天老娘跟你拼了。”

她喊着作势欲扑过去,可身形刚动却觉眼前人影一闪,桂花花已经挡在身前。

“哎呀,大小姐有话好好说嘛,话还没问明白,孰是孰非也没了解透,别忙着动手啊。”

顾忌他是朝廷命官,梅大凤也不敢对他动手,可她咽不下这口气,指着梅饭叫道:“怎么没弄明白,是这小蹄子勾引我丈夫,今天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打死她。”

“话别说的太早,是谁勾引谁,这还得问过桃大人不是吗?”桂花花微笑着挑眉。

这话说得有理。梅大凤转身去找自己丈夫作证,可桃凡一见势头不对,早在两下人搀扶下撒丫子了,此时,哪还能瞧见他的人影。

“没出息的家伙。”她不由恨声骂了句。

都到这份上了,若再闹下去,也实在无趣了。梅五觉得差不多也该散场了。便走过来轻声劝道:“大姐,现在还是年下,就不要再闹下去了,一会儿传到父亲耳中可就不好了。”

她本是好意,可梅大凤积了满腹火气无处发泄,见她好像局外人似地,心下着恼,不由气道:“别说的你跟活菩萨似地,要不是你跟我说梅饭会压到我头上,我还不会跟她制气呢。”

合着其中挑拨离间的另有其人啊。众人不由回望着她,有疑惑也有了然。

梅五被说得尴尬之极,她一向是在背后玩弄权术,而表面上从来装的都是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这一番被人当面戳穿,一张脸早调了五彩盘,赤橙黄绿蓝,色全齐了。

也难为梅五脸皮超厚,面上勉强维持着笑容,心中却暗暗咒骂梅大凤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本想接着她的势出去强有力的对手,却被这愚蠢之人摆了一道,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和梅六联手呢。

她看一眼在旁含笑而视的梅六,不由大恨。心想着,倒便宜这男人婆看了一场热闹。

她本就是极有心计之人,看看梅六又看看梅饭,突然眼珠子一转,笑了起来,“六妹妹来了许久怎么都没招呼一声,刚才没注意可没看见妹妹来了。”

“无妨。”梅六朗声一笑。

“旁边这位桂大人应该是妹妹的护花使者了,不过我怎么看着这护花使者不护你这朵花,却独独守着八妹妹那朵蔷薇花?”

梅五这是话中有话,句句挑拨离间,想把争斗的矛头由身上引开。

梅六何等聪慧,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可即使是如此,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喜欢桃颜时,梅饭横刀夺爱,抢先和桃颜订立鸢盟,现在她刚对桂花楹有了点好感,难道又要被她横插一刀把人抢走吗?

看桂花楹现在对梅饭的用心,若说无情,又何必这般护着她?

她知道不能生气,不能中了梅五的奸计,可心里止不住的酸水还是汩汩往外冒。

梅饭,你到底是什么妖精变得,为什么偏偏跟她过不去?



对于这种浅显至极,却又很见效的挑拨离间,梅饭也很无奈,她从来都是息事宁人,不争不抢,夹着尾巴做人,可为什么偏偏却总被人当成箭靶子呢?

九凤夺嫡,难道她拼命躲,也依然躲不过被卷入其中的宿命吗?

几人各怀心思,一时间气氛有些冷硬。

而创造争端的“桂祸水”,却一点也没有当祸水的自觉,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走到梅七面前,和她小声攀谈了起来。

“妹妹今天这身桃色衣衫真是好看。”

“妹妹什么时候出嫁,婚期可定了吗?”

“妹妹……”

梅七很有耐心地回应着,居然一点没觉厌烦。她也有几分喜欢这个风度翩翩的桂家公子,若是他给自己当姐夫,可比风溱那个阴阳怪气的虚假男强多了。

“妹妹喜欢吃什么?”

“喜欢穿什么?”

“喜欢读什么书?”

听他越问越多,越问越细,梅六的脸色显得越发难看,她顾不上再跟梅饭较劲儿,忙过去拉起他就往前走。她似乎怕一会儿聊得长了,倒被梅七先把爱郎抢了去吧。

对于桂花花这番行为,梅饭暗自感激。不管他这招声东击西是有意而为,还是无意识的巧合,都算给她救了急了。梅六若不走,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解开两人间的疙瘩。

今天多亏他来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没准一怒之下把那位大姐拍成肉饼,到时一命抵一命那可糟糕至极了。

幸好,幸好。她拍着胸口连叫“万幸”,一抬脸忽然瞧见梅大凤、梅四、梅五同时递过来的白眼。她不由哆嗦了一下,道了句,“万福”,匆忙跑走了。

一场纷争烟消云散,不一会儿原地地人也走了个干干净净,独留下的不过是个人心理可能永远无法解开的心结。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看看,你就出不去

今日是元宵节,晚饭后梅饭便悄悄地一个人出了梅府后门。

饭桌前的磨斗嘴皮,再次说明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只要有利益,争斗永不停息。

梅饭实在不愿看她们的嘴脸,便逃出去独自逍遥去了。

本来想找梅述一起出门的,不过自那日她喊出“霄”大人的名讳后,梅述根本不敢见她,就算远远地瞧见她,也好像见到鬼一样迅速躲远。

这让一向自恃美貌的梅饭,强大的心灵多少受了点打击。有时忍不住揽镜自照,难道因为和霄扯上关系,她就变得面目可憎了?

镜中佳人颜色依旧,所不同的只是心境而已。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元夜、灯节。元宵放灯的习俗由来已久,玩灯是元宵节的一个重要项目,到了这天,不管当政做官的,还是普通百姓,都会走到街上凑凑热闹。青州多富庶,街上显得特别热闹,沿着街市向前走,猜几个灯谜,买几个香包坠子的小玩意,倒也惬意。

梅饭专挑些热闹的地方逛过去,几条主街上都有灯会,既可以赏灯又可以猜灯谜。

水映横山落残红(打一字)。 绿

遥指红楼是妾家(打一字)。 舒

画前画后费心思(打一字)。 田

她今天运气很好,一连猜中了三个,竟得了一只莲花彩灯。

梅饭喜津津地捧在手里,打算一会儿回去跟两个丫鬟好好地炫耀一番。临出门前,春梅嘱她一定要带些零嘴回来,春天则想要一盏花灯,还说一定要是赢来的,若是买的,不拿回去也罢。

这下好了,有了这个,看那两个小蹄子还敢不敢瞧不起她。

提着莲灯,一路挤过人群去找春梅爱吃的零嘴。自从那次一出门两个月,弄得她们着实吃足苦头,她心中愧疚,对两个丫鬟越发纵容了起来。尤其是最近已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做小姐能做到她这份上的,也算少见了。

她姿容艳丽,又身着华服,走在人群中倒格外扎眼。不时有人向这边瞅一眼,或探究、或疑惑,但更多的是乍见美人的惊艳。所幸元宵节庆带丫鬟出门的千金小姐也不少,倒也不显得太突兀。她靠着一张如花玉颜,每到一处都有人给让路让位,还有人殷勤地帮忙驱赶游人,算是占尽了便宜。

梅饭暗自得意,原本还后悔没穿男装出来,这一来倒显出女装的优势了。只可惜没了男人的翩翩风度,却也失去了结识美人左拥右抱的艳遇机会。

街上美女如云,英俊男子也是随处可见。青州水好,气候适宜,倒是生产俊男靓女的风水宝地。不过再俊美的男子,比之桃颜也稍逊了一筹。或许因为心系桃颜,难免偏他几分。至今为止她只见过两个比桃颜更美的,一个是容主,已和霁作伴去了,还有一个……,唉,不说也罢,那样的人想多了都容易做噩梦啊。

晃掉浮在脑中的人影,梅饭在一个小摊前停下。

她跟小贩买了一包零嘴,其实就是糖豆之类的小东西,小姑娘们都喜欢吃。只可惜她心境已老,早不是小姑娘了。这样想着,捻了一颗放进嘴里,很甜,还带点芝麻的香气。好吃,眼微微眯起来,顺到袋中又抓起一颗丢进嘴里……

提着莲灯,含着零嘴,正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瞧见前面一家酒楼门庭清冷,和周围喧闹的气氛很是不搭。这么好的日子,别家酒楼早就人满为患了,却独有这么一家跟快要倒闭似的,看着很是奇怪。

她也是好奇心盛,竟走过去,向灯火通明的大堂里瞧了一眼,就这一眼,直叫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大堂里并不是空无一人,在大厅正中,冲门口的位置赫然坐着一个人。那人白衣胜雪,头上戴一个纱帽,如雪般的白纱随风摇曳。可奇怪的是那白纱无论怎么飘,也无法看清纱帽下的那张脸。

虽然看不见面容,但只一眼,梅饭就知道这人是谁。有他在地方空气都会凝结了;有他在的地方就算艳阳高照,心中也如腊月天气,冻得直打摆子;有他在的地方人畜皆无,就算是只苍蝇也得退避三舍……。

像这样,也只能人神皆惧的霄大人能如此。

就像现在,霄独自一人占了一张很大的桌子。他只是施施然往那儿一坐,周围三米之内再无人靠近。只有在厅堂的边边角角,坐着三两只实在找不到地方落脚的小猫。他们一边吃,还一边相互催促着,“快点,快点,快吃完,咱们赶紧走。”

可怜的人们,若不是青州的酒家都满了,他们又怎会跑到这儿来吃饭?

店里掌柜的带着三四个小二,都退得远远地缩在角落里。掌柜的蹲在地上,哭得满脸泪痕。泥地上那一汪汪地小水,显示着他已哭了多时了。

他本指望今天过节,能好好赚一笔的,没想到刚一开门就迎来了一个瘟神。明明是很高贵优雅的姿态,却没人敢靠近他三尺之内。他一来,气压都了降低一个百分点,原本想进来吃饭的客人,一看见他,都莫名其妙的往外跑。害得店掌柜想追都来不及。

回想起鼓足勇气跟他说第一句话的场景,真真犹如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客人,您,您老,想吃点什么?”

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说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好像舌头打了个死结,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有那么一瞬,裤子底下还湿乎乎的,疑似可能尿错地儿了。

梅饭探头时,所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她转身刚要跑,却被掌柜的喊住,“客人,别走啊,还儿还有地儿呢。”

掌柜的一见来客了,小眼珠子倍儿亮,几乎是飞奔着跑了出来,当然跑出来时还不忘绕过大堂正中的“瘟神”。

梅饭走了几步,就被他追上堵住,不由心虚地笑着,“不,我不是来吃饭的,只是路过,来看看。”

很拙劣的话,可确实是她的心里话。

她真的只是来看看嘛。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千金难寻一偶遇

她真的只是看看嘛。

只是谁没事儿,看人家店里经营状况的?店掌柜自然不信,以为她惧怕里面那位。他小眼骨碌转着,瞧见四下无人才凑到她跟前小声道:“没关系,我看了半天了,里面那位不咬人的。”

梅饭一听,“噗嗤”乐了出来,原有的恐惧也忽的消失了一半。

就是说嘛,霄又不咬人,怕他作甚。如此想着,也不逃了,反而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霄的对面。

“我请你喝杯酒怎么样?”她笑着与他搭讪。心想,就算被咬一口又怎样,世上总有一种东西叫做狂犬疫苗的。

那戴着纱帽的头状似摇动了一下,意思大约是没必要吧。梅饭暗自解读着。她也不甚在意,挥手让掌柜上了一壶好酒。

霄的面前只摆了一碗白水,可能是刚喝过一口,碗口的边沿上还挂着一滴水珠。

梅饭忽然想起容主曾经说过的话,“喝水吧,有时会吃一点鲜花。”

白水为饮,鲜花为肴,看来仙人和凡人真的大不一样。做和尚也没这么清苦吧。当然,这纯属猜测。

霄日常所食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不过她却终于知道,为什么店掌柜看见她会那么激动了。

因为这位奇怪的客人只要碗白水,却在这里坐了个把时辰。连带酒楼生意一落千丈,掌柜的不急得撞墙才怪呢。也幸亏他害怕霄,没敢有什么过激动作,否则,还不拿笤帚把人撵出去?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笑意,小心地斟上两杯酒,一杯递给霄,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霄也不接,端起清水碗,把玩着那只碗的碗边。

那是很普通的一只碗,没有多余的花纹,除了瓷面比别的碗细点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稀罕的地方,可就是这样的碗,他却看得很仔细,仿佛要从白瓷面上看出一朵花来。

“那碗很贵吗?”梅饭疑惑地问道。她实在看不出来这只碗会比手中的酒更诱人。

“还好,也就一千两而已。”霄冷冷道。

本以为他不会答的,没想到却告诉了她,梅饭微感差异。只是一千两?黄金碗也没这么值钱吧?

“这店里还真是阔绰。”她干笑了两声,算是回应吧。

实在很难相信他所说是真的,若自己真有只价值千两的碗,恐怕得用箱子锁起来,小心放着,晚上睡觉也惦记着会不会有人来偷,又岂会拿出来喝水?

白纱向上扬了下,可能是斜了她一眼。不知他会不会读心术,梅饭明显感觉到白纱透过的眼神中带满了轻蔑。

“这是乾坤大帝的心爱之物,千金难寻。”他冷声道。

很奇怪他今天这么健谈,居然有问必答和她说了这么多。只是她连乾坤大帝是谁没听过,自然也不知道他所谓的千金难寻难到什么程度。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小店,绝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看来他只是借这个地方坐坐,没用店里的任何东西,恐怕连水都是自备的。看他一袭白纱,就猜到他多少有点洁癖,自诩天界神仙的怪物,自然不屑凡间食物。不过这倒让她更好奇,元宵佳节他为何独自坐在酒楼喝水了?

霄终于把那只碗送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可惜既没长出翅膀,也没多了两只角。梅饭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能用这么贵重的碗,不有点变化,都对不起这个价儿。

今天的霄有点奇怪,虽然冷冽依旧,可那冰冷的温度里却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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