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诸于众,一切都推到万灵的头上,反正万灵已死,到时候死无对证,朝庭必不追究你。我是想保护你。”罗素说得有些激动,有些无奈,“可万不想,你居然动了心思,要杀囡囡,并且将大哥、希雅等人囚禁起来?你……太让人失望了,太让人失望了。”
语毕,罗素有些激动的走到岁岁的面前,“四当家,不,囡囡。哦,也不,岁岁。万不想,你就是那个我奶大的孩子。难怪我一见你就喜欢你。一见你就觉得熟悉?”说到这里,罗素眼泪往下直是扑扑而下,“岁岁,你怨不怨罗嫂?怨不怨罗嫂将你从你的亲生母亲那里带走并且……并且……”差点死在亲生父亲的手中?
岁岁仍旧呆呆的站着,任龙睿抱着。似乎还没有消耗这个事实。她的亲生父母居然是楼致远、虞姜,不是名扬、希雅。老天,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她到底有多少个爹?多少个娘?
龙释天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致远,告诉我们,惜君出生那天的事。”
如果再不说出来,也许他永远得不到岁岁的原谅。永远得不到亲生女儿的原谅。楼致远苦笑一声,“我记得,那一天,我在皇宫当值。当时有人传信说虞姜要生了。我急忙骑马往府中赶去。偏偏路途中碰到一个乞丐,那乞丐挺着肚子正痛苦的倒在一稻草堆上来回的翻滚。她求我帮帮她,说是要生了。我一方面想急着赶回家照顾虞姜,一方面又不忍心那个女人痛苦,是以在她的身边停留了一段时间,正好,她生了个女儿。那乞丐生下女儿后血崩而亡。当时我记挂着虞姜,只好抱了那女婴赶回楼府。”
闻言,大殿上的人似乎明白了,那个女婴应该就是楼惜君了。
“当我赶回楼府后。气氛诡异之极。所有守门的、护院的。明明都站着,可似乎都没有魂。我有种预感,也许正如我对名扬的孩子下手一样,也有人对我的孩子下手。是以,我赶到产房,一样的,那里的稳婆、丫环也好,太医、神师也罢,似乎都中了魔般的就那么呆呆的要么站着,要么坐着。我可以肯定,府中如此怪异一定是万灵所为。因为万灵说过,如果虞姜生的是女儿,那五行宝衣还有转圜的余地。当我看到虞姜和孩子躺在床榻上的时候才吁了一口气。可紧接着,我发现,虞姜生的孩子是个儿子,而且,儿子已经夭折。”
这个儿子,应该就是罗素的儿子了,是被万灵换过的。大家都心里明白。只是仍旧静静的听着楼致远的讲述。
“我一生苦恋冰雁不得。于是将一切精力决定用于保护她的儿子也就是睿儿。我一定得有个女儿,这样的话,我才有名正言顺的机会。也正是因了此,我将黑手伸向了希雅未出生的女儿。也正是因了此,我趁着一众人都被药迷得失魂的功夫将我抱回的女婴和夭折的儿子做了交换。”
“你你你……”虞姜指着自己的丈夫,有些难以接受,今天的数番打击几近摧毁了她的一生,她一生敬爱的丈夫,她一直以为只爱着她一个人的丈夫,爱的不是她并且还沾染了另外的女人,而沾染的原因应该就是罗素长得像冰雁?想到这里,她流下泪来,“难怪当时我问你,孩子的莲花胎记呢,你是那么震惊的看着我?”
“我以为你只关心胎记。”楼致远苦笑着解答,直是摇着脑袋,“可是,当我又重新去检查儿子右肩背上有没有莲花胎记的时候,明明没有。后来,我听闻你和那些稳婆谈笑只说些什么莲花胎记的话却就是不谈是儿是女的话,于是就故意说你是做梦,你是受了希雅的影响而做梦梦到的莲花胎记。当时你也信了。”
虞姜眼中含着泪,眼睛看向岁岁的地方,“因为,就算我痛得晕了过去,我记得我生的是个女儿。我当时还说,姐姐啊,我终于生了个女儿呢,睿儿有靠了。那些婆子们都祝贺我生了帝后星呢,她们都知道我生的是女儿啊。”
“是啊。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楼致远苦笑不已,也是看向岁岁的方向,“我哪知道你生的是女儿。我当时唯一想的是如何瞒过一众人,如何瞒过你。只当你是痛晕了抑或是万灵的迷药的原因导致所有的人也包括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儿是女,于是将计就计的希望将你糊弄过去。”
糊弄?糊弄?好一个糊弄?差点酿成人间的惨剧。如果不是龙睿紧紧的拉住冰丝蚕,如果不是楼致远一门心思为了龙睿着想,岁岁的人头现在应该不在她的脖子上。
“因为迷药的事,我估计万灵来过,她看见你生的是儿子是以又携了五行宝衣而去。我担心万灵一门心思真的将五行宝衣带走。我匆匆的下了销禁的命令并且赶到罗素住的地方,结果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如今想来,那天,应该是我和罗素的儿子出生的味道……”
听到这里,罗素的眼泪流了下来,因为这个男人终于承认了儿子的身份。虞姜更是心痛的捂着胸口,楼宇烈急忙走过去扶着母亲。只听虞姜说道:“当初,你匆忙的要去寻万灵,还对我说,是因为我喜欢她做的饭菜,是希望我吃得好,好养大惜君。”
“当一个瞒天大谎撒下的时候,后面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漏洞。”楼致远深有体会,语毕长叹一声,“如今一切说出来,心里舒坦了一截。终于觉得轻松了。”
“你轻松了,那我呢?”
看着妻子痛苦的神情,看着妻子指责的眼神,楼致远的眼睛不避不闪,“对不起,虞儿。我能说的只能是对不起。”
难怪深爱的男人总是一席绛色长袍,原来这绛色长袍和骆冰雁的艳红是那般的相配?也难怪楼府的祖坟地中……“我想问你。楼府祖坟,公公的墓边那个小突起,你说是埋着吉祥物的地儿,埋的是不是、是不是就是罗素的儿子?我们楼府的二公子?”
二公子?虞姜承认那个孩子的身份了?罗素泪如泉涌。楼致远点了点头。“当时,我以为是你和我的儿子。可又不能声张。所以,将他埋在了父亲的身边。希望楼府的列祖列宗能够护佑着他。让他在另外一个世间不要感到害怕。”
“相公啊,相公,你糊涂啊,糊涂……”
听着妻子的指责,楼致远看向楼惜君的方向,“惜君。你可恨为父?”
“爹。如果那天晚上,你不救我,我早就胎死腹中,哪能苟延残喘于世这许多年?”终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楼惜君似乎平静了许多,“只是,爹能否告诉惜君,我娘葬在什么地方?”
楼致远长叹一声,“从罗素住的地方出来。我再次经过那个草堆,你的娘仍旧躺在那里。我……放了一把火,将她火化了……”
火化?那个时候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看来,也算是积了一件阴德。
“如今想来,当年如果我任了你胎死在你娘腹中,就可以赶回去阻止万灵的所作所为。天意啊,惜君,我虽救了你一命,但后来却让你过上不如人意的生活。虽然那个地位高高在上,天下人羡慕。可只有你知道这中间有多少辛酸,有多少成全,有多少忍让甚至有时候必须抛却生命。合州你愿意助为父引蛇出洞差点被湘王的人刺杀成功,御花园你差点又命尚敌手。一桩桩、一件件……所以,为父听见你痛哭失声的告诉我,睿儿喜欢上了岁岁,岁岁是囡囡的时候,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你一把。可万不想,帮你的结果是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
语毕,楼致远看向岁岁,“我知道,无论我再做什么,你都不会再原谅我了。即使是我死,你也不会原谅我了。”
大家都听得太聚精会神,没有发现那一抹悄悄的往骆冰雁所卧的软榻而去的身影。当身影接近骆冰雁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帖在了骆冰雁的颈脖处。
“哈哈哈……精彩、精彩。”
一阵狂笑惹得大殿中的人都看向了龙卓阳,龙卓阳直是拍着手,“好一幕曲折的真假帝后星的大戏?好一幕父女团圆的大戏?不过,有没有机会原谅都是以后要说的话了。”接着,他手一指,“你们看。”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龙卓阳手指的地方。一时间,龙释天惊呼一声,“卓阳,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倒是你们,都不许动,否则,我一定让雨桐将匕首刺穿骆姨娘的喉咙。”
骆姨娘?“娘?”龙睿先前的精力全放在岁岁的身上,只到此时才发现那躺在软榻上的身影居然是自己的娘?一时间激动起来,松了岁岁,扑向骆冰雁。
“说了,不许动。”
眼见着卢雨桐的匕首刺向了母亲的脖颈,母亲的脖颈处有鲜血冒了出来,龙睿急忙驻脚,“好,我不动,我不动。”接着,他看向卢雨桐,“雨桐,不要。”
眼见着年少时的爱人此时有求与她,卢雨桐娇声笑了起来,“想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今天的下场?”
知道卢雨桐所言是当年希望进丽人阁只宠她一个的事,龙睿认错,“是我负了你,是我不对。”
“你何止不对?”卢雨桐将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抵着骆冰雁的脖子,“因了你的多情,我受了多少苦。因了你的花心,我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嫁给王爷当侧妃。侧妃啊,所有的人见了我只会喊‘夫人’。为了爬上正妃的位子,我眼见着自己的丈夫杀了亲生的儿子却不能作声,只能咽下苦果。如今,我更为了我的丈夫,不得不将匕首放在了婆婆的脖颈处,只为了你们答应他一个要求。而他,也好实现我的愿望。”
“他的要求是要江山。你的愿望是得后位。是不是?”
龙释天的话阴冷狠毒,将卢雨桐吓了一跳。手不自觉的抖了抖。龙卓阳急忙上前靠近护着卢雨桐,以防有人趁机下手,“父皇,您是知道的。我不是骆姨娘生的,我更恨骆姨娘。既然您知道儿臣的要求,那就答应儿臣。儿臣保证不伤害您和骆姨娘。保证让你们颐养天年。”
“王爷。”
随着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是久不见的玉姬。巧笑靓兮的走近了龙卓阳和卢雨桐的身边。
“玉姬!”
听着龙睿的声音,玉姬笑看了龙睿一眼。“一直以为殿下是多花心、是多多情的一个主,不想殿下是世间唯一的痴情男儿。方才在殿后,玉姬一切都听得明白。”说着,她看向岁岁的方向,“王牌书僮?小岁子?帝后星?你的身份也真多,真让人目不暇接。可是,无论你有着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似乎都是殿下身边的唯一。”
“你是大哥的人?”一直没有她的下落,原来是回了合州。
玉姬点了点头。
“看来,本殿也没有冤枉你。”
“殿下冤枉玉姬了。”玉姬娇笑着,霍地一把匕首滑出袖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卢雨桐的后心。
卢雨桐口中鲜血直喷的向后看了一眼,“你……”
龙卓阳站得最近,瞬时抽出腰间的剑刺向了玉姬。可怜玉姬根本不懂什么武功,就那么中了龙卓阳一剑,顿时直觉得天玄地转的倒在了地上。
“玉姬!”龙睿惊呼一声,直扑玉姬而去。
比龙睿更快的是一抹快似闪电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止了龙释天狠厉砍向龙卓阳臂膀的刀,并且成功的阻止了龙卓阳刺向骆冰雁的利剑。
他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他为什么戴着白银狐狸面具?一时间,大殿静极。
倒在龙睿的怀中,玉姬终于笑着吐出一口鲜血,“殿下。你真的冤枉玉姬了。玉姬被驱逐出宫后回到合州。因为,玉姬是在合州遇上的殿下。不想……不想被翼王爷看中要玉姬以后……以后好……可是,玉姬担心殿下,就假意答应了翼王,做了他的侍妾。玉姬一直等着这一天,能够证明玉姬……玉姬是一心为了殿下的。如今,殿下相信了吗?”
龙睿直是点着头,“嗯,相信了,相信了。”
“红颜薄命,终是岁月入棋盘。天网恢恢,它日必还我清白。”
这是玉姬离开丽人阁时说的话。
看着玉姬在自己的怀中一点点的香消玉殒,龙睿凑近玉姬的耳边,“玉姬,那个木偶是本殿放的。”眼见着玉姬眼中抹过一丝了然,龙睿继续说道:“因为,不能确定你的身份。不能留你在本殿的身边,所以放了木偶。你……本殿不值得你这么做。”
“玉姬猜到了。肯定是有人受殿下指使所为。但是……玉姬仍旧不后悔。因为玉姬……一直爱着殿下。既然爱着殿下,那无论……无论殿下对玉姬做了什么,玉姬都不怨殿下……不怨……”说着,她扬起手招了招,“岁岁。”
岁岁双目含泪的跪在了玉姬的身边,玉姬拉起岁岁的手,“谢谢你……让我和殿下……下完了人生最后的一盘棋。姐姐一生无憾、一生无憾了。”
看着玉姬合上双眸。岁岁的泪扑扑而下。龙睿心痛的将玉姬的眼合上,“玉姬,走好。”
余江海和雪千寻本来都在懊恼因了听真假帝后星的故事而远离了骆冰雁,令骆冰雁身陷险境,不想有人出手如此之快,不但阻止了龙释天对龙卓阳砍臂的决定,而且将龙卓阳刺向骆冰雁的利剑拍飞到了远处的梁柱上。这番武功修为,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看着白银狐狸面具人,龙释天心中似有猜测,“阁下是?”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切天意中冥冥注定。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受先祖所拖,来阻止这次大劫。”
他也知道东傲皇室四百年的大劫?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白银狐狸面具人。
龙睿早已放下玉姬,看着白银狐狸面具人,“师傅!”
师傅?原来这个白银狐狸面具人是龙睿的师傅?难怪龙睿的武功似集二家功夫所长,余江海震惊的看了龙释天一眼,又看了雪千寻一眼,似乎,他也有些明白了龙睿的武功为什么既有些像龙释天的又有些像雪千寻的原因了。
“睿儿。你能够放下屠刀,不杀兄弟,为师很自喜。你能够痴情一生,专情一人,为师更自豪。你懂了情、懂了义,这说明,睿儿,你的劫数已经过了。从此后,属于你的天空将是一片澄澈。”
白银狐狸面具人的话,似一片春光开在了所有人的心中。连一向戾气很重的龙释天都心静之极。他揖了揖手,“多谢尊座教小儿武功,并辅导他成人。”
“龙氏一脉和我的先祖渊源甚深。在此无需一一解释。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