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万岁岁的小脸兴奋之极，眼睛因了火红狐茸的原因泛着红艳的光，“今天是我得工钱的日子，我要替小七、小九、花儿……他们买厚衣。”
“好！”
香泉公子很少逛街，他逛的一般是御香湖畔，如今，鼎鼎大名的香泉公子携着王牌书僮的手走在大街小巷，而雪莲公子楼宇烈似乎成了小跟班……堪称合州一景。
同样的红，同样的恣意而张扬，同样的笑脸，同样的吸引人的目光。
“那小子什么狗屎运，遇上贵人了。”
“差点被河伯大神收为小神仙的人，应该转运了吧。”
“想他娘死的时候，连棺材都没有一个。”
“还有一帮可以吃穷他的小乞丐。”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身份不低。”
“不低？再怎么说，不过一个书僮。”
“不要忘了，他是王牌书僮。”
“现在出手可真大方。”
“……”
看着大包小包的包裹，虽然花光了他一个月的月钱，可万岁岁的脸笑得就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龙睿眼神含笑，晃了晃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裹，又指了指搬运工楼宇烈怀中塞满的吃的、喝的东西，“似乎都是替你的小伙伴买的，怎么没有替自己买一点？”
万岁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再指了指自己的鞋子，“我不都有么？够穿就行。”接着，指着楼宇烈怀中一应可以吃喝的食物，“再说，我也有份，这些吃的、喝的，我都有份。”
“你似乎很好养活。”
“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啊。”万岁岁俏皮的说着，直指着前面的一间巷子，“转过那个巷子，再往东走一里地的地方，就是我家了。”
原来，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合州城中居然有这么破落的居住区？龙睿看着眼前破败的光景，和城中的繁华形成强烈的对比，眼神黯淡了下来。
终于停在一间屋子前，龙睿四下看看，这里的房屋都相隔颇远，独门独院，若出个什么事，还真不好照应。
金窝、银窝，哪里都不如自己的狗窝。万岁岁脸上的笑相当的灿烂，“到了，就是这间。”
‘吱呀’一声，推开残破的大门，一间小小的庭院出现在龙睿、楼宇烈的眼中，四四方方的小院，荆棘丛生、满目凄凉。因年久未失修，有的屋宇倒坍了，尘莓满院。好在还有数间完好一些的屋子，估计就是这些小乞丐的避难所了。
“我回来了！”
万岁岁的喊声中气十足，一时间，将躲在房中烤红薯的几个小孩子都呼了出来。
“岁岁！”
“岁岁！”
很快的，万岁岁被几个孩子围在了中间，叽叽喳喳的回答着他们关心的问题。直至问题回答完毕，万岁岁一一抓过龙睿手中的包裹，“花儿，这是你的……小七，这是你的……小九，这个是你的……都是二套，可以换洗，可以抵寒……”接着，将楼宇烈怀中的大大小小的包裹抓了来，一一塞到小朋友的手中，“还有，这几盒是吃的东西，这大冬天的，可以放很长的时间……”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能够有新衣，而且是新棉袄，花儿、小七、小九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
万岁岁拍了拍胸口，“放心，不是偷的。”说着，指了指龙睿的方向，“是我打工赚来的，当书僮赚来的哦。”接着，故意将鼻子吸了几口气，长吐一声，“好香的烤红薯啊！”
“快，岁岁，快烤好了，正好可以吃了。”
说话间，小七、小九、花儿等人将万岁岁、龙睿、楼宇烈三人推进屋中。
看着一堆柴禾，龙睿的心泛起丝丝的酸，父皇的天下不都是衣食无忧的天下么？怎么这里的孩子仍旧衣不暖、食不饱？
小七不好意思的笑着搬了三张小凳给龙睿、万岁岁、楼宇烈坐。
“按老规矩，我还是喜欢坐在地上。”说话间，万岁岁已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龙睿也不想这些小孩子见他拘束，也席地而坐，坐在了万岁岁的旁边。楼宇烈素来忠义，见了这里的破败，心中本不好受，如今见龙睿那般随意，他亦是席地坐到了龙睿的身边。
见龙睿和楼宇烈都不讲究那么多，万岁岁一一拿过枯枝递到二人的手上，自己亦是拿起一根枯枝在柴禾中翻搅着，“这烤红薯，还有一番学问，不是谁都烤得好吃的。”
“哦？”龙睿无心接话，只是随手用枯枝翻弄着眼前熊熊燃烧的柴禾，幸亏有了这些柴禾，要不然，这么冷的天，这帮孩子穿得这么单薄……
“我们啊，总是将红薯要先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段时间，然后再放进地窖中，在烤前还要不时的捏一捏，这样，烤出来的红薯方最甜、最香、最软。”万岁岁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停的翻着手中的枯枝，继而眼睛一亮，丢下手中的枯枝，伸手从柴禾堆中翻找一个出来，拿在手中丢过来丢过去，又直是捏着耳朵说“烫烫烫……”
龙睿捡起地上的红薯，放在嘴前吹了吹，递到了万岁岁的手中。
接过红薯，万岁岁一边抛着，一边直说“香”，最后感觉红薯不是那么烫了，于是将红薯一分为二，一一递到龙睿和楼宇烈的手中，“尝一尝，人人都说莲子心中苦，蕃薯腹中甜。瞧瞧我们的手艺。”
龙睿和楼宇烈笑着接过万岁岁递过来的红薯，在万岁岁的示意下剥了皮，吃了一口，二人直是点头，“嗯，香、甜。”
听到龙睿、楼宇烈的夸奖，小七、小九、花儿等人都羞赧的笑了。
“咦，花儿，你们快去将衣服换了啊。暖和些，快去！哦，对了，你们帮天牧将衣服也换上，他的腿不方便。还有……”
听着岁岁的叮嘱，眼见着一帮小乞丐们去换衣物去了，龙睿一边吃着手中的红薯一边问道：“这是你们种的？”
万岁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是偷的。”见龙睿的眼神严肃起来，万岁岁急忙解释，“我们虽然是偷，可是在大旱的时候，晚上会偷偷的去替种红薯的老伯们浇水，也算有苦劳。”
闻言，龙睿伸出一只手，心情有些复杂的拍了拍万岁岁的脑袋，“也算劳有所得，算不上偷。”
“嗯嗯嗯。”万岁岁直是点着头，“所以，有的老伯明明看见也当个没有看见。还有一些好心的老伯会要我们去挖他们已经收拾了的田地，只要挖到剩下的就都给我们。”
楼宇烈晃了晃手中的红薯，“每年冬天，你们就是靠这生活？”
“还有别的一些食物，但这红薯是最好的，最能饱肚子。”说着，万岁岁指着屋外丛生的荆棘，“我们一般也不将那些草啊之类的拔掉，任它们生长。到了冬天，柴禾不够的日子那些草就派得上用场了。就着那些柴禾烤红薯，那叫一个爽！”说着，冲龙睿、楼宇烈二人一笑，小脸上没有多大的起伏，似乎一切苦难都再正常不过，“有时，粮食实在不够，我们就会去讨些粥粮。”
伸手摸着万岁岁的头，龙睿再也吃不下手中的红薯，“你们，恨不恨官府？”
万岁岁摇了摇头，“谈不上恨也谈不上不恨……”
楼宇烈的心也有些酸，“怎么说？”
万岁岁露出他的二颗小虎牙，笑得香甜，“我娘说了，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朝代，都有富得不能再富的人，也有穷得不能再穷的人。但那些人的命运不是天生而定的，而是事在人为。富人再富也富不过三代！穷人再穷也不能怨天尤人！一切都得靠自己，靠自己的努力。”说着，他站了起来，豪情满怀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后，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个人上人。”
“小子。”楼宇烈站了起来，拍着万岁岁的头，“有骨气。”
“岁岁，你看，好不好看？”花儿的到来，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好看，我们的花儿真漂亮。”万岁岁满脸含笑的牵着换了新棉衣的花儿转了一圈，“咦，花儿长大了，会是个小美人呢。”
“岁岁……”花儿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相继出来的小七、小九亦是有些拘束，直被好动的万岁岁夸着，看着几张明媚的小脸笑意横生，龙睿心中长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改变这些现状。”
－－－－－－题外话－－－－－－
果然一篇不如一篇啊，收藏连300点都达不到，是不是代表着我的文学梦可以终结了？封笔的时候到了？唉……闭关思过啊……
013章 万岁岁百发百中
倒坍的房屋，外面飘着大雪，里面飘着小雪。除却小七、小九、花儿三个行动自如的小乞丐外，还有一个名唤天牧的少年，却是跛着腿，因了腿不方便，只能偎在被中，少有活动。
到了傍晚时分，龙睿和楼宇烈看着破败的床榻，看着根本不能御寒的棉絮和草铺，都蹩起了眉头。
这些，如何御寒？
楼宇烈非常明白龙睿现在痛心的眼神中有着什么样的情结，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交给我。”说着，已是出屋而去。
不明白楼宇烈要出去做什么，万岁岁只是拉了小伙伴们的手进了最好的一间屋子，和小伙伴们说着近断时间他在引凤学院的点点滴滴，时而引得小伙伴们惊叹不已。只有那个叫天牧的跛腿少年，偎在床榻上，半个身子靠在床头，低头假寐。
对天牧的冷场，万岁岁早已习惯。万岁岁早已将跛腿少年看作是他的亲人了，因为，天牧的年纪在这群乞丐中年纪最长，母亲的一应丧事是天牧一手安排的。别看天牧外表冷清之极，不多言，可内里古道热肠。只是更多的时候，天牧喜欢低头假寐想着心思。
龙睿则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看着，时而摇头叹息，时而蹩眉不已，直至推开里间热闹不已的房门，看着里面叽叽喳喳一点也不为现状发愁的一群孩子，却不见万岁岁的影子，“岁岁呢？”
“岁岁找他的弹弓去了。”
“岁岁说要改善我们的伙食。”
“明天，岁岁要打麻雀，说我们就有肉吃了。”
“……”
听着那群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龙睿终于明白自己的小书僮为什么能当他们的老大了，虽然小书僮不是最年长的那一个，但却是最能改变现状的一个。龙睿的眼光停留在天牧的身上，而天牧却没有看向他，仍旧低着头，似乎真睡着了。
“哈哈，终于被本岁找到了。”
隔壁的房间传来万岁岁兴奋的声音。
每次听到自己的书僮那富有生命力的声音，龙睿总会被感染，他扬起笑容，步进隔壁的房间，那里堆满了破旧的家具和平时不再用的糊纸伞的一应用具。
“公子爷，瞧……”万岁岁得意的将手中的弹弓递到龙睿的面前晃了晃，又试探性的拉了拉弹弓上皮筋的柔韧性，“还好，还好，这个弹弓最合本……呃……合我的心意，百发百中。”
龙睿细瞧了瞧，是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弹弓，树叉做的手柄，两头缠以皮筋，皮筋的正中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牛皮兜子，这个小牛皮兜子就是放石头或弹丸的地方。他小时候顽皮的时候，也曾经玩过。
龙睿细观察间，只见万岁岁随地捡起一块小石头，包在牛皮兜子中，指着远处的一个石台，“公子爷，信不信我可以命中那石台上的那块小石头？”
瞧这距离，二十步开外，有一定的难度。龙睿摇了摇头。
“看好了。”万岁岁乜斜着眼睛，拉满弹弓，放手，牛皮兜子中的石头如飞而出，但听得‘咻’的一声，二十步开外那石台上的石头被弹弓射出的小石块击得粉碎。
“耶！”万岁岁挥拳庆祝胜利，早引得里面的小七、小九、花儿等人跑了出来，纷纷跳起来拍着手掌。
“岁岁真棒。”
“岁岁是神射手。”
“岁岁百发百中。”
听着赞美声，万岁岁不无得意，又从地上捡了二颗石子放入牛皮兜子中，看向龙睿，“公子爷，看好了，这是我发明的呢，二弹齐发。”
“我来。”花儿早已是从地上捡了二块石头，快步的跑向二十步开外的石台处，将手中的石头放在了石台的上面，接着快速的跑了回来。兴奋的扬着头，看着准备二弹齐发的人。
万岁岁再次乜斜着眼睛，看准那石台上的二颗石头，拉满弹弓，快速松手，但听得‘咻、咻’二声，二十步开外那石台上的二颗石头被弹弓射出的小石块击得粉碎。
“不错，不错……”龙睿看得感兴趣之极，一把抓过万岁岁手中的弹弓，“我也试试。”多年不玩的童心，这时居然迸出。
万岁岁摆了摆手，小七、小九等人会意，急忙在地上找着石块，一一摆放在二十步开外的那石台上。
看石台上摆了不下十颗石头，万岁岁从地上捡了一小块石头递到龙睿的手中，“试试看。”
龙睿接过石子，放在牛皮兜子中，拉满了弹弓，仔细的比划着，但听得‘咻’的一声，远处石台上有一颗石子被击得粉碎。
“凤少爷也是神射手。”
“凤少爷真棒。”
“凤少爷能不能二弹齐发？”
看着一张张兴奋的小脸，龙睿笑着接过万岁岁递过来的二块小石子，一齐放入弹弓的牛皮兜子中，不停的揉搓着牛皮兜子中的小石块，“还真不好定位啊。”二颗小石块在牛皮兜子中滑过来滑过去，不好摆弄。
“快呀，快呀！”
显见得，花儿等不及了，直是催促着龙睿快些射弹弓。
龙睿抱着侥幸的心理，看准了方向，但听得‘咻、咻’二声，众人都睁大眼睛，只见远处石台上却只有一颗石子被击得粉碎。
显然，他的二弹齐发不成功。看来，二弹齐发是个技术活。龙睿摸了摸纶巾，“再来。”
“公子爷，这是急不来的。”万岁岁颇得意的将手中的石子一一递到龙睿的手中，“这二弹齐发，我练了不少时候呢。现在，我都能做到三弹齐发了，准备向四弹齐发冲刺。”
是么？这样的话，他越发不能输给自己的小书僮了。不论万岁岁是如何的打击他的积极性，龙睿仍旧在那里不厌其烦的练习着弹弓的水准。
龙睿屡败屡战，看得小七、小九等人都无了乐趣，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孤军奋战在外。直到‘吁’的一声，一辆马车停在了屋前。
龙睿等人听到声音，急忙一齐奔出，将门打开，旦见楼宇烈亲自驾着马车停在了屋前。接着他跳下马车，看着众人招了招手，“来呀，搬东西。”说着，将马车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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