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郎左手扣紧迷娘头盖骨;提起她身子悬空;右手揽住她柔顺后倾的丰美腰肢;低头张嘴;舔了舔她弯折的光洁颈脖;唇角流露一丝骄傲笑意道:“迷娘;你今天何等荣幸;竟有我苏九郎亲自为你收尸埋骨;日后到得阎罗王府;若你没喝过孟婆汤;记得要感谢本公子才对。”
狐族公子红唇半启;声线极其轻柔甜媚的说话;仿佛离迷娘很远;又仿佛很近;胸口的狂跳不停;她的神智无法清醒。
凝视迷娘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海洋色的迷离;似乎根本没听他说话;苏九郎有些生气地掐紧她的腰侧;将她遍体伤痕的身子狠劲往自己怀里靠近。
张开牙;苏九郎滑腻热烫的舌头;刚刚掠过女孩儿紧绷肌肤;他背后忽然传来数声焦虑尖啸。
这尖啸极其刺耳;也极其响亮。
苏九郎闻声;略拧了眉;不再咬迷娘;继而仰起头来;朝着尖啸方向发出一声悠扬长吼。
长吼未落;尖啸骤停;不出片刻功夫;密林内涌进数道旋风。
旋风停止处;现出数十道黑影。
均是些黑缎衫裤打扮的年轻女子;个个灰头土脸;身上带伤;样子颇显狼狈。
这些女子;正是随苏九郎之后;从**阵山洞侥幸逃出的涂山狐女们。
为首的玉姐儿与呼凤;眼见她们族中地位尊贵的狐氏公子苏九郎;形容不整;孤立于这荒郊野外;差点哭出来:”公子!!!!公子你没事罢?!”
“看好这家伙;别让她跑了。”苏九郎勉强放开了迷娘;顺手推给玉姐儿;神情冷漠道:”替我找顶轿子;弄几件衣服过来;我们回罡风关。
第七十二章 生死夺岭战(十二)
经历数月激战;为防备白帕敌军趁虚而入;依据峡岭天险修建而成的罡风关;早已杜绝一切普通百姓以及民间商户来往出入;俨然已经成为一座守卫森严的死城。
设于罡风关高高的城墙中央;由精铁与乌木焊接的两扇大门;无论白天与黑夜;更是紧密关锁;除开新博军队迎战所需;险少开启过。
此时正逢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芳草刚刚冒出头;树木开始抽新芽;百花含蕾的欣荣景象;原本应该在这片风物优美的白帕边境随处可见;而罡风关城下;却因为遭受到两**队接连不断的铁蹄与战火互相践踏凌虐;呈现一片黑沉荒凉。
当晚;涂山狐族公子苏九郎稳坐一顶青衣小轿;手持一枚御赐通关金牌;率一众狐女随从;大摇大摆通过罡风关城门;进入了城里。
闻报苏九郎返城;负责守关的新博军大将程玉梅是喜出望外;赶紧奔近他休息的营房内;细问究竟。
苏九郎一顶黑纱软帽覆面;一袭黑缎裹身;慢慢悠悠赤着两只脚;步出小轿;还未及走进房门;兵部骁骑将军程玉梅带了几名亲信同行;已经三步两步来到他临时征用的贵族别院;冲到他面前;脆声叫道:“苏军师!!苏军师!!你总算回来啦!!”
程玉梅年岁;与女帝连雅相仿;世代武将出身;使得一手好鞭法;性格直爽;为人也很是耿直;这次奉国主之命讨伐白帕;顺利夺取白帕重地罡风关;苏九郎由于熟悉地形;又颇懂阵法之道;从旁给予了她不少指点;实在是功不可没。
故而;军中虽然有非议苏九郎以美色惑人;程玉梅却对他十分信赖。自成功占据罡风关之后;便以军师相称。
这次苏九郎离开关城;在峡岭山洞内摆下**阵;事先曾与程玉梅精密商议过。
一路从入口开始布置的新博伏兵;自阵法开初;一路捷报频传。
直到迷娘无意闯进洞内;毁掉**棋面之后;前方忽然音信全无;苏九郎更是下落不明;程玉梅身为沙场老将;等了一天;再两天;短时间内保持众乱我不乱;压住大局沉住气;基本不成问题。
可是;一日复一日;苏九郎这一走;程玉梅掐着指头算来;竟是整整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期间;前方的新博伏兵部队也同时失去了联络;关城内表面依旧平静;实则已是人心惶惶。
出战前;连雅有过密令;若再守得半月时辰;她将集齐粮草;派出大军相援;以罡风关为据点;进一步占取白帕;一血国耻。
原本;程玉梅对连雅之令毫无怀疑;一直俯首听命;莫不敢从。
但;自苏九郎离开那日;她收到了一封密信开始;这位新博兵部中年干将的情绪;渐次变得焦虑不安。
经过反复验证察看;程玉梅不得不做出惊愕断定;这封密信的主人;来自被女帝公然声称与对方沐灵公主胁持私奔的新博六王子连真。
先皇连雀生前;最为疼爱的幼子。
连真在信中表示;他被沐灵公主胁持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全因女帝连雅为达到其称霸天下目的;入侵白帕的借口。
数年前;他亲眼目睹长姐连雅毒杀了亲母;先帝连雀;继而逼死二姐连城公主;然后对外假传两人暴病死亡。
当年他年小力弱;没有办法出口指证亲生姐姐所犯的滔天恶罪;但他的王子宝剑内;藏有母皇连雀亲笔遗书为凭;日后若有忠良之辈;杀连雅为先皇报仇者;当为新博真主。
罡风关全体官兵;见此信;如先主亲临;理应放弃守城;退回国内。
若执迷不悟;仍以尊奉连雅为荣;休怪他不念故国亲情;借白帕国力;直入罡风关;横扫新博。
第七十三章 生死夺岭战(十三)
连真信中所言;牵涉到新博国皇座王权之秘;尤其是竟然直言不讳指责当朝女帝连雅弑亲窃权;罪恶滔天;字字读来惊心动魄;程玉梅收到信后;是止不住满头冷汗直冒。
她虽性格粗豪。却并非不懂轻重之人。
程玉梅尽管在外征战时间较长;却好歹也在兵部高层混迹多年;这封信;且不论内容真假如何;她深知若稍有不慎;处置失当;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连雅贵为长公主之时;最喜培养细作;世间素有传闻她本人不但功夫精深;身边更是耳目众多;不用出门便可轻易知晓天下事。
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君主;安插在军营中的耳目自然更多。
所以;读完信;程玉梅立刻非常果断地;故意唤齐了几名心腹将领;当众宣布道;此信纯粹敌军造遥;无中生有;意图乱我军心!
话罢;程玉梅在她的将军营帐内;将王子密信彻底烧毁;以示她对女帝连雅忠心天地可鉴;不容挑拨。
信是烧掉了;军营上下也显得很平静;就像从头到尾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唯一看过信的人;骁骑将军程玉梅的一颗心却始终不得安稳。
特别是如今连雅女帝最为宠信的苏九郎;自从向她要求出关设阵之后;迟迟未归;程玉梅忍不住开始怀疑;是否连雅因为那封莫名奇妙的敌军来信;对她产生戒备甚至杀意;暗中召回苏九郎;然后再找机会降罪于她。
正值百般焦虑难定之际;骤闻苏九郎回返关城;也难怪程玉梅喜形于色。
只是;她那边热诚满怀;苏九郎这边却是冷漠得很:“程将军;你若没别的事;本公子想暂且歇歇脚再说;成么?”
刚刚步下软轿的狐氏公子;一件样式简单的黑缎衣袍严裹修长身段;;脸孔遮在青纱里;长长的下摆底;隐隐露出两只天然赤足;有如羊脂般晶莹美丽;静静地落到庭院里;俨然已构成一幅奇异诱惑景致。
目睹苏九郎自然呈现的风流美态;程玉梅不禁暗自感叹;如此神采出众的男子。连雅不疼不爱;才真正叫做瞎了眼。
在宫里;她见识过女帝连雅待苏九郎的态度;堪称如珠如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他说一;她不会说二;岂止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就算十万钟情;也不过那般。
出征那日;临行前;如果不是苏九郎自己执意要来边关助战;程玉梅看得出来;连雅根本舍不得放手。
苏九郎去而复返;对程玉梅而言;无疑是吃了一颗非常大的定心丸。
也因此;面对他冷冷态度;程玉梅丝毫不以为意;仍是欢喜大笑道:
”好说好说!!见到公子无恙;我也就放心啦!!!公子劳顿多日;好不容易回来;确实不便打搅!!!闲话少说;我这就告辞!!!”
冲着苏九郎抱过拳;赔过礼;程玉梅率众转身之际;冷不丁见到苏九郎身边随从玉姐儿与呼凤手里抬着一个人。
这人浑身血迹班班;头发脏乱;脖子好像被折断了一般;头偏向一边;没有办法看清模样;单从对方所穿衣服判断;却极度酷似平常白帕小兵。
对方出气呼气都很是微弱;仿佛命不久矣。
程玉梅瞪了眼;顿了脚步;好奇惊问道:”苏公子!这是何人?!”
瞥了一眼被自家随从捍在手里的白帕小兵;苏九郎忽然笑了笑;继而挥挥手;声音沙甜道:”这个人么?现下不太方便告知将军;总之;还请将军稍安勿躁;本公子日后有妙用。”
苏九郎轻轻的一笑;犹如紫竹林里回旋起阵阵琴音叮叮;**悦耳得紧。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这一开口;程玉梅哪里还有疑问;转瞬已是忙不迭地答应着;爽快离开了小别院。
待到程玉梅一伙人背影消失;苏九郎慢慢靠近了白帕小兵身边;他示意玉姐儿与呼凤放下对方躺到地上继而伸出一只脚;脚尖轻轻撩开沾在对方脸颊的头发;声音柔软道:”迷娘;你且看看;我带你到什么地方来了?”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柔软甜蜜;可是语气却是那样的尖锐刺骨;奄奄一息的小兵;趴在地上;勉强撑起半身;吃力睁开了一双眼睛:”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双黑白分明;纯净如水的眼睛。
这小兵;正是被苏九郎捉到的白帕伙头军小兵;外称王小三;;真名迷娘。
返回罡风关途中;迷娘被呼凤骑马拖了一路;碎石与草根磨擦着少女皮肉;浑身越发遍体鳞伤;浑身血气也越发浓郁扑鼻。
散发着苏九郎特别喜欢的味道。
非常非常好闻;也非常非常美味的鲜血味道。
迷娘环顾四周;眼神变得迷茫。
陌生的小桥流水;陌生的青砖大院。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白帕军营;也不是峡岭战场。
斜睨着迷娘狠狈模样;苏九郎得意地抽动了鼻头;讥诮回话道:”
“你不是在替白帕打仗么?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公子帮你不费吹灰之力进了罡风关;以后是死是活全靠你本事;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公平?你是不是要好好地感谢一下本公子的善心?”
“罡;;风关?这…。里就是;;;罡风关么?”迷娘的脸被苏九郎的脚踢踩着;压得她呼吸困难;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当他坐进轿子后;她的心脏已经不再猛跳;变得平静了许多。
可是;被他的脚踩住脸;迷娘发现自己的心跳又乱了。
。
第七十四章 生死夺岭战(十四)
该死的心跳;咚咚咚地在迷娘胸腔里响个不停;就像天上滚过的雷声阵阵;害迷娘呼吸抽紧;脸色发白。
苏九郎的话;告诉她此身正在罡风关的话;令迷娘仿佛在深水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杀千人;斩万人; 夺回罡风关;做将军;;;做大将军…
离开连真以后;迷娘第一次想起来;她曾经在军令状里发过的血誓。
千人万人的性命;不过是为了一个罡风关。
尽管被狐狸精所擒;非她所愿;可是;迷娘莫名感觉;她能够鬼使神差;拜苏九郎所赐进入到敌军腹地;似乎并不算坏事。
心念电转之间;迷娘不知从哪里又生出了力气;她咬牙从地上伸出五只手指;牢牢捉住对方脚踝;含糊低声道:“;;妖;妖怪;;;;信不信;;我现在就会撕了你?”
满身血污的白帕小兵迷娘;手与脚都是伤口;看起来分明已经奄奄一息;命若悬丝;呼凤与玉姐儿都失了防备;见状不禁大惊失色。
呼凤更是拧眉怒骂着;持起宝剑向迷娘恶狠狠扑过来:”小贱婢!!休得无礼!!”
眼看她纵身跃起刹那;掌中剑气伴着体内妖气凛冽爆发;丝毫不懂控制劲道;玉姐儿止不住尖声提醒道:”呼凤!!!!别误码伤了公子!!”
玉姐儿话未落声;呼凤剑光已经森寒闪过迷娘与苏九郎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闻听风声接近;这位涂山狐氏的九公子转瞬好似一枝拔地而起的劲柳;猛然挣开迷娘指尖;敏捷且轻盈地向半空里旋转飞舞。
裹住苏九郎的乌绸丝袍;在半月相照的庭院中央;迎风飘荡着;如同妖兽在黑夜里张开了黑色的翅膀;急速凌厉招展。
地上的狐女们齐齐抬头;凝望苏九郎威风姿影;个个眼中流露羡叹。
在她们心中;失去了八条尾巴的狐氏公子;依旧如从前拥有九条尾巴那般;俏美迷人;风流倜傥;引得众生颠倒。
此时此刻;狐女们的眼睛看着苏九郎;苏九郎的眼睛却看着迷娘。
没有人发现;他那遮住了绝色面容的青纱软帽里;隐隐射出两道金色光线。正牢牢地;死死地直盯着躺在冰凉泥地里的人类少女迷娘。
苏九郎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血液在身体里仿佛火焰般燃烧;**至难受。
五百年;至今为止;五百年;已经很少有人令他如此动怒。
因为;在他活了五百年的漫长时光里;从来没有人碰过他珍贵要命的漂亮尾巴以后;又碰他最为重视的漂亮脚踝。
狐族与人类不同;在他们的世界里;脸相是次要;唯独尾巴与手脚生得柔美有力;才是真正的美。
尽管;没有人可以看出;他刚才被迷娘捉住脚踝的时候;忽然涌起的惊慌与愤慨;
可是苏九郎自己知道;刚才如果他不是拼尽全力;飞出她手掌;她真的会撕碎了他。。
她的手指头;根本不是普通女子的手指头;非常非常地有劲;充满了穿透感;就像她当年向他射出的箭一样;刚烈无双。
咬住那一箭;苏九郎没办法忘记;他的牙齿疼了整整两个月。
没有苏九郎拦在身前;呼风的剑气完全没有了避忌;杀气四射笼罩住迷娘全身。
“呼凤;给我留着活口。”苏九郎足不点地;飞起之后;又缓缓飞落;他张开两只宽大衣袖;轻轻扫开呼凤剑光;继而扬起数道呼啸黑风;将迷娘狠狠抛高又扔落。
用力地抛高;再沉沉地坠地。
迷娘被他卷在睁不开双眸的妖气狂风里;浑身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撕了本公子?看你这种样子;还怎么说大话要撕了本公子?”苏九郎叫玉姐儿检查过迷娘伤势;确信无疑她手脚各处骨节全断;这才不紧不慢靠近对方;往她耳边讥诮发话。
迷娘闭上眼睛;努力喘息;却不说话。
玉姐儿蹲在她身边;望迷娘遍体血污;汗湿重衣;远不复重逢时饱满精神的女孩儿模样;心里终是不忍;旋即仰头;面对苏九郎低声道:
“九公子;迷娘现时已与废人无异;估念我与她相识一场;不如赏给奴婢几份薄面;让我给她个痛快罢?!”
苏九郎心里怒气难消;哪里肯依;立时出语甜笑道::“现在就给她痛快;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可是;玉姐儿你服侍本公子多年;难得求一回人;本公子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不如就赏你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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