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退了周边的人,只留下病床上的祁应和他自己。
“起来吧,别装了。”慕祺心里闷闷的,看着祁应没有一点儿敌意。
祁应便挑眉一笑,儿子打老子,这是慕青容曾经说的,他就知道,他和慕青容的儿子,必是高人一等的。
“我曾经看见你的时候觉得有点儿熟悉有点儿亲切,甚至觉得我有点儿像你。”慕祺说道,“我从不在母皇面前提到自己的生父,只因为传说二十多年前的昌荣公主是个骄奢淫逸炙之人,裙下面首三千。但我知道母皇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女人能得到江山天下绝不是因为她曾依附了一个强势的男人那么简单,母皇二十年不设后宫,只因为心里有个人,不是放不下,而不不愿意放下。她虽没说,但我知道是你,也是我的生父。”
祁应笑而不语,便是默认。
“母皇让我攻打东宁,东宁向来边防森严,怎会让我如此容易地从赤水关进入?其实相通了上面一点,便很清楚了,一切都是你和母皇布下的局,一个欺骗世人的局。曾经东宁想要吞并大成,被你让了江山,我既有大宣的血统又是东宁皇帝的亲身儿子,若真论继承,大宣是我的,东宁也是我的!但东宁朝廷绝不这么认为,所以一战必发。但倘若我输了呢?”
祁应摇头:“你不会输,我和你母皇都不会让你输。”
既然慕祺实际上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也知道,作为曾经叱咤风云的两国皇帝,无论是祁应还是慕青容都有极好的军事敏锐度。东宁虽坚不可破,可攻城略地只要有一个点的薄弱便可长驱直入,慕祺能如此快速地打到离都,一切都是祁应在从中布置。
那是他儿子,真当论起来,东宁就是他的,一点没错。
所以慕祺完全知晓慕青容不是真病,栾风也绝不是真病。他们只是,当皇帝当得腻了,觉得慕祺长大了,觉得江山足够交付给他了。
既然慕祺如此明白,祁应也没有什么可伪装,语重心长道:“孩子,以后大宣和东宁都交到你手上,这是我和你母皇两个人毕生的心血,希望你可以一手执掌莫要令我们失望,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孩儿明白。”慕祺朝着祁应颔首,“父皇。”
……
同年九月,大宣女帝和东宁皇帝卒,大宣与东宁合为一国,慕祺为两人皆举行了国葬。
……
从前隔着大宣和东宁的望京山,如今不再是一个边界的象征。
半山上的竹屋外,小溪潺潺。
石桌上有一坛上好的酒,还有两人浅醉微醺的身影,不再是一年一见的惆怅,而是白首相携的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造会不会有番外QAQ想看什么番外直接告诉我就行啦~
新的古言《以战止战》会在这段日子开坑,收藏一个支持下竹子吧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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