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你对其有所憎怨,你师父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每每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月叹息,忏悔。”
“反而是对你,对你是纵容上了天的,圣地所有的人都对你礼让三分,所有人都宠着你,放任这你,任你为所欲为,甚至你的一句话想要去西凉当皇帝,说是要对得起祖宗,那好,明明也知道你是说的玩笑话,可是圣主确实当真,为你打点好一切,圣地在暗地里帮你解决掉不少的麻烦,有些特权也给你,你能这样轻松自由自在走道今天是谁在背后给你铺路,是谁给你那一点一点的爱护与栽培,是谁,是谁。”
“你说啊,你告诉我,是谁?你今日竟是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出来,你,你,溪涧漓,你。”
愤怒的厉吼声中,在腥咸的海风中,那一句句,那一字字却是叫人心尖尖上都在颤抖。
溪涧漓挺直了腰杆站在船舷上,没有动,就如一尊石像般伫立在那里,海风吃起他乌黑的发丝,掠过他那如冰的脸颊。
涟漪站在他身后望着你刚毅的背影,听着这样的话,看着这样的溪涧漓,心间顿时打翻了五味瓶。
没有想到圣地圣主跟着溪涧漓会是这样子的关系,这分明是将他当儿子在养育啊。有了今天的溪涧漓,完全就是圣地圣主耗费了不少的心血潜心培养出来的。
虽然说他们现在的立场与圣地是仇敌的关系但是好好的看了看,事实上并不适合那个样子的,毕竟圣地也是溪涧漓有着血缘上关系。
他们也与圣地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是师父。”好半响,轻柔如水的话语从溪涧漓的嘴里飘散出来。
此刻那招牌笑意的脸上挂满的是苦笑,一种感觉浓浓的说不出来的苦笑。
只因为……只因为……
“哈哈,你师父,你还记得是你师父,好,这一切算是我们瞎了眼,你的良心也给狗给吃了。”木尊一脸冰冷的瞪着溪涧漓,似乎要用眼神将溪涧漓洞穿。
“你去接近落千寻,真是当初救下楚涟漪,你师父都没有询问过你,都由着你来,在靖国,你在背后给他们支招,你师父也没有责罚过你,你师父是如此的纵容着你,宠溺着你,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啊?”
“如今楚涟漪领着中土的将是兴兵来犯,我们没有得知你在其中的消息,你师父和我们心中还甚感欣慰,知道你的心还是在圣地这里还在你师父那里,可是,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亲自领兵来攻打,居然带着外面人来毁坏自己成长过的地方来害自己的师父,领着敌人来攻打自己的亲人,难道你忘记了在着圣地还有很多与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朋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领着敌人来打自己的亲人,朋友,来打自己养如父的师父。”声声嘶吼,包含了多少的恨与怒就说明着是有多少的辛酸与失望,被自己的最亲,最爱的人伤害背叛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吧。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的良心是给狗叼走了吗?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畜生不如。”言辞激烈,伴随着心的绞痛,陈列在这一方冰冷的海域上。
身后圣地的战船在绝护法的指挥下,在一步的朝前行进了来,那熟悉的黑红色,那么的熟悉与耀眼。
也是多么的叫人心醉神伤。
静静的驶来,没有号角,没有呐喊声,连拍打海面的声音都没有。静,一种死寂。
那是一种悲凉与失望,所有的人对这个曾经的宠儿的失望。
阳光倾洒下来,落在溪涧漓的身上,不见得丝毫的暖意,反而是刺骨的寒意。
以着涟漪的角度看过去,那笔直的身影还是那么笔直的站立着,只是那五指狠狠的抓在船舷上,狠狠的抓着,指头都已经见血,可见是有多用力。
但是这一切溪涧漓却是没有半点察觉。
无声了叹息,溪涧漓,她从来没有去了解过,也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无论是他在自己面前是呈现的哪一面,她从来都看不透。
也许……可能……
溪涧漓久久的站立没有任何的动作,哪怕是一句辩驳的话语都没有。
他就这个的认了,他认了。
骄傲的溪涧漓,怎么会这般的就认了?
他认了自己的狼心狗肺,认了自己的忘恩负义。
耀眼的阳光中,风流依旧,只是那眼底深深的苦涩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能看得懂。
涟漪蹙眉,看着溪涧漓,不明白自己心中是做何想,但是却想着为溪涧漓去辩解,他不是被说的这样的人,这一点,她深信。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成问着,虽然说这个西凉帝给他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但是也应该不是被人说的那个样子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西凉帝吗?怎么又跟着圣地有着那么深厚的关系?
“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来听听当时人是怎么表态的吧。”涟漪说着目光却是始终落在溪涧漓的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对我们有所隐瞒吗?虽然我不知道那红袍老怪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但是,我也相信你定然不是这样子的人,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目光坚定。
溪涧漓没有动作,半晌后才缓缓扭动了一下脖子目光低垂看着海面。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其实我接近你嗯也是有目的的。”
“你个畜生,今日我就要代表圣主的意思除掉你这个畜生。”木尊跳脚的嘶吼道。
“你闭嘴,本女王在问话,你个老杂毛插什么嘴。”涟漪目露凶光暴着绝对仅有的粗口反击回去。
呃……
身后的风景夜几人顿时抹鼻子的有之,扭头的有之,翻白眼的有之……
这话,这话太掉价了,好歹怎么说来着涟漪也是主帅人物,天宫女王,陵兰王后,怎么这么粗鲁。
“你”木尊跳起脚就要叫骂,却是被人及时阻止。
“尊者,有密报。”身后红袍使者捧着一金卷递上来。
“怎么会这样。圣主已经知道了,谁去报信的?”木尊目光一凛,环视了一圈,眼神所过之处纷纷都是红袍盖住的后脑勺。
“是我。”
寂静的人群中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黄袍老者凌空而来,在木尊身前落下。
“土尊?”
“老老哥你怎么来了?”木尊看清来人先是惊讶,然后和颜悦色的迎了上去。
“土老哥你是不知道,我们以前都想错了,溪涧漓他,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居然是他带着楚涟漪等人来攻打我们圣地,你来了正好,我们今日联手解决掉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免得主上知晓了心寒。”
“木尊你个老杂毛,你一口一个畜生的,畜生你骂谁啊?”风景夜按住溪涧漓的肩膀不怀好意的说。
“畜生……”
“主上已经知道了。”土尊适时按住木尊的肩膀,免得闹出笑话严肃的说道。
“什么?谁去告知的?”木尊凛然,脸上一白。
“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主上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早在天地两护法惨败而归时,主上已经知道了。所以这才传来了密报。”土尊说完看向溪涧漓。
“小漓,不管是因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但是你土师伯一直都相信你,不是一个坏心眼的孩子,至于是什么原因,你就亲自给你师父报备吧。”土尊说道,看着溪涧漓的目光有些负责,却也是坚定的。
“土师伯!”溪涧漓眸光闪动,复杂又苦涩的看了土尊一眼。
“老哥,你说的这时什么话,溪涧漓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以前都被他给欺骗了,主上一定是很失望吧。”木尊狠狠的说道。
“好了,你也别多话了,现在主上已经知道了,要怎么处理主上自有定夺,刚才的密报你也已经看了,就照着主上的意思来办吧。”
“可是为什么,这样做太便宜他们了,主上是糊涂了吗,这样做就等于是将圣地献给他们了。”木尊满脸愤怒的说道。
“好了,别说了。”土尊有些疲惫的说道。脸上是顿现的苍白。
“老哥,你,你怎么了?”木尊一惊闪电般的在其未来得及反应扣住其手腕。
“脉象这么弱,你,谁伤的你?”
“没有谁。”
“没有谁,那你,难道是,难道是,又开始动摇了是吗?”木尊瞪大了眼随即无神的望着东方。
土尊看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点点头“是的,主上,还有其他三位兄弟都在那边,情况不容乐观。正因为这样才放他们行的。”
咽下一口气点头“老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照办。”
踏着千斤般中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船头,目光如炬的看向溪涧漓。
“你们想要就此攻倒圣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我们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们退兵,放你们进入圣地,但是仅限于你们当中的四人。”
“你们可敢跟来。”木尊大声说完挑衅的看着楚涟漪。
“你们又想玩什么鬼把戏,王后不要上了他们的当。”楚乔皱紧了眉头连忙劝住,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这很有可能就是圣地的一个阴谋。
“哈哈哈,没有想到中土和天宫的人都是些鼠胆之辈,来不来随便你们。”木尊冷哼一声,也不管涟漪等人如何看,如何想,便是急急忙忙的号召着战船往回快速的撤退。
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撤退得只能隐约的看见一点影子了。
“不是吧,他们真的撤退了?”陆虎猿猴似的在甲板上眺望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我们现在怎么办?”烛离也皱紧了眉头看着就要没影的圣地战船,这一转变来得太快了,他们还不能接受。
“是啊,老大不能相信他们的话,指不定就是故意的,定有阴谋。”张成说道。
“王后,此事还需要慎重考虑。”风景夜恭敬抱拳行礼道,涟漪是他们的王后,是他们誓死追随的人,是他们的主心骨,绝对不允许出任何事。
涟漪眯了眯眼了,看了看已经没有影儿的圣地战船,再看看一双双焦急担忧的目光,却是无所谓的一笑继而道“确实很是意外,不过……”
“王后……”
“陛下……”风景夜烛离同时相劝。
“嗯,我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涟漪摆手说道随即将目光移向那甲板上站着始终未动的溪涧漓微微眯了眯眼,脑海中突然腾现出一个想法,不如就……
“涧漓,你觉得我们是应该照着他们说的做呢,还是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行事?”第一次,面对这样重大的事情她询问溪涧漓的意见。
果然,溪涧漓听得涟漪问话,倚在船舷上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默默的转头将目光移动到涟漪脸上,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着楚涟漪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道了这一刻还当自己是朋友,还愿意听他的意见,而不是将他当成跟他们口中一样的忘恩负义之徒吗?
“你?你,你叫我什么,涧漓?你叫我?”溪涧漓问得小心翼翼。
涟漪觉得好笑,扬了扬眉“是啊,你是我们的伙伴,朋友,叫你名字很正常吧,难道你不叫溪涧漓?”仿佛你是问了一个多么傻里傻气的问题。
彷徨,惊讶,不可置信,惊喜。
如捣蒜一样的直点头。
“是是是,我当然叫溪涧漓了,也可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西凉帝,溪涧漓,嘿嘿,只是难得哈,你居然会叫我,涧漓,这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叫过的,不过,我准了。”溪涧漓扬起一抹轻荡的笑意。
涟漪嘴角抽了抽,眼中也是划过一丝安慰,那个唯我是从,风流不羁,吊儿郎当的溪涧漓又回来了,不错。虽然不知道圣地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子认为溪涧漓,但是她楚涟漪认定的朋友,绝对不是别人口中说的那个样子,她对自己的眼光一样是很有信心的。
“我也很惊讶圣地这突来的变化,我也原本以为圣地这一次哪怕是鱼死网破也会给我是实打实的较量一次,只是,现在这样……”溪涧漓望着那早已经没有圣地战船影儿的海域,迷茫了眼。
“直觉的告诉我,圣地的内部应该是出现什么问题了。”涟漪肯定的说道。
“喔,陛下,这话何以见得?”烛离不解。
“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那土尊出现时候的神情?”
“土尊,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我那时候着实被他们爆出来关于小溪子的信息也惊诧到了,没有注意。”烛离实话实说着,心里惊诧的同时他还在想自己那位做事不靠谱的师弟是否知道这小溪子的真实身份?
“我想你们都应该没有怎么注意,但是我却是看见了,神色慌张,似乎有着大难临头的感觉。想来那圣主是因着这个原因才下了此等命令吧。”涟漪说道。
“当真?”溪涧漓一把抓住涟漪无比的激动的看着涟漪的眼睛仿佛在确定涟漪话里的真假程度。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涟漪丝毫不惊讶溪涧漓有些过了反应。
“难道是,难道是,我想应该是了,不然以着那人的脾性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还让我们堂而皇之的踏入圣地。”
“你的意思是。”涟漪似乎读出溪涧漓这话里的意思了。
“照着他们说的做,他们现在或许已经顾不上我们了,我们可以跟他们谈条件,先救出落千寻。”溪涧漓说道。
“可是万一是他们自导自演的给我们下套呢,那不是太危险了吗?”风景夜有些不赞同。
“这样的可能说也不能说清楚,不入虎穴焉得虎焉得虎子。就按照涧漓说的做。”她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我们?”
“他们不是准许我们四人上岛吗?不是正好,我,涧漓,烛离大祭司,风相,刚好就四人。”
“老大,我们……”张成期盼的看着涟漪,他们兄弟两也想跟着。
“你们留下,楚乔,还有你们两兄弟将这些人好安排,记住你们的存在远比我们去圣地要重要,如果有什么变动就全靠你们了。”
“我们明白了。”楚乔慎重的点点头。
“另外,尦老那边你们代为传信,不可轻举妄动,如有什么变动。我会给你们传信。”将剩下的相干示意交代完毕涟漪才转身坚定的望着小船。
“怎么样,我们出发。”涟漪看了看风景夜,溪涧漓,烛离一眼淡淡道。
三人同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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