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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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选王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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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三夫人见荣哥儿吐了几次身子虚,便不让家去,安置到自己院子里来,连梅清都一道邀过来。梅清虽说想听听这里的戏曲,不过人命关天,且还是孩子,心中也着紧,便也跟着来了,只让梧桐和阿平上楼去,和曹敏刘芝兰说一声自己去三夫人那里坐坐。

谁知进了院子,只见乳娘正着急要去找大夫人领对牌,好让人出府请大夫,原来小豆子也病了,看着似风寒,实则和荣哥儿一样,起病急,症状重。三夫人便急了,也不及问随从人等是不是吃了果子里的豆子,只管让乳娘抠喉催吐,第一次便吐了四颗豆子出来,将三夫人吓得三魂不见了两魂。再吐时却没有了。此时大夫人便过了来。

梅子便悄悄说与大夫人听。大夫人只觉得心跳登时慢了一拍,转过头瞪着梅子,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口中一字一字问道:“你说什么?”

梅子不知夫人是怎么的了,心中惊惶,只是今日好不容易大丫鬟海棠挨了打,正是自己出头的机会,无论如何也得顶着,便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刚说到陈姑娘说荣哥儿看似伤寒其实可能是中毒要催吐,大夫人便一把抓住她,道:“回去,快回去。”口中说着,大夫人便一阵风似的朝大房的院子而去,快得简直不是走而是跑了,众人忙忙跟着。

进了大房的院子,大夫人便直奔明哥儿住的西厢,进屋一看,乳娘并两个丫鬟正看着明哥儿着急,只见明哥儿睡在床里,两颊通红,浑身发热,只是昏睡。大夫人抬手便给了乳娘一巴掌,狠狠道:“你不是要去请大夫么?”

乳娘挨了一下子,差点儿蒙了,这请大夫从来都是外面的管事们去请,并没有内宅妇人自己去的。半晌才说道:“刚才回了夫人,便已叫二门上的管事儿去请了,如今还没到。”大夫人再不理会,三下两下上了床,扶了明哥儿的头,便去抠喉。

众人早已傻了,还是梅子想明白了,看样子明哥儿说不定也是中毒,便忙忙拿了痰盂过来,海棠也已将自己收拾利索了,见状也过来帮忙,只是明哥儿竟似昏迷一般,不论如何舞弄,竟然不醒,好不容易才吐了两口。

大夫人从床上下来,吩咐乳娘给明哥儿灌水再吐,又让人过去三房院里请陈姑娘。

众人正在忙乱,老太太身边的素娟过了来,原来老太太见大夫人一去不回,便让素娟过来问问。大夫人心里正乱着,挥挥手让梅子去和素娟说。

自己却问跟着明哥儿的丫鬟,到底明哥儿吃了多少。那丫鬟居然拿出个帕子,里面竟是剩下的豆子,回话说是小豆子先吃的,一口便吃了三四个,说甜的。明哥儿见了也学着吃,实在没见到吞了几颗,待去抢时,已吞了下肚儿,只得硬哄着将这剩下的拿走了。

第二十九章 毒(下)

梅子便将素娟拉到一旁,如此这般说了一番,素娟不由大惊,道:“这么说来岂不是三个哥儿都可能是中毒,咱们这园子里怎么竟然有这样的东西。”也不敢停留,赶紧回去向老太太回禀。

陶老太太自是吃惊,心中挂念孙子,只是这许多宾客可如何是好。权衡之下还是孙子要紧,一路赶到大房院儿里来,一路吩咐赶紧派人去请太医,并将平日里看园子的,照顾花房的一概先捆了看起来,过后儿再发落。

及至到了大房,明哥儿不言不动不醒,老太太也不禁滴下泪来。却见去之前大房派过去三房的人回来,只说三房连门都不许她们进,更别说请陈姑娘了。

老太太便道:“如今明哥儿这个样子,你们妯娌还置什么气,还不快抱了明哥儿一块儿过去。”

大夫人已哭得两眼通红,心中却明白,忙忙让人抱着明哥儿,扶着老太太一同过来。守门的婆子见是老太太,那里敢拦着,忙忙的请进去,早有机灵的丫鬟进来禀告。

三房里荣哥儿已醒了,精神还差,正喝着绿豆熬的糖水。小豆子却还在昏睡,绿豆汤已灌了下去,一时也不见效果。三夫人只守在床前,三老爷也回了来照看。听说老太太等人过来,众人便迎了进来。

三夫人已拜倒在地,只道:“都是明哥儿做下的,老太太千万要给我们做主。”

陶老夫人忙让人将三夫人扶起来,道:“这孩子们的事儿,如今何苦说这个,连明哥儿也昏着,快安排去睡了。”自有丫鬟们应着,便将明哥儿安置在小豆子睡着的炕上。

见到荣哥儿醒了过来,陶老夫人也放心了些,“荣哥儿既是醒了,想来吐了就好了,应是不碍事的。”见梅清在一边儿,一把拉住梅清的手,连声道:“好孩子,今日多亏了你,不然还不知如何呢。”

梅清连忙道不敢,又道:“这东西毒性厉害,荣哥儿吃得少,只吃了一颗,兼且只咬成两半儿,没有咬碎,所以吐了之后中毒较轻。如今虽说醒了,还要好生调养着。只是小豆子和明哥儿吃了多少不甚清楚,小豆子应是至少吃了四颗,说不定还有咬碎了看不出的。如今还是赶紧请大夫来才是。”

正说着,大老爷陶志平已带着两名大夫过了来,一名是之前明哥儿乳娘让管事去请的,请的是府里相熟的同春堂的文大夫。还有一名是后来老太太让请的赵太医。

大老爷本是在溪桥阁照应着宾客们听戏,后来听说儿子情形不好,也顾不得了,让二老爷陶志山留下招呼,自己也赶了回去,谁知回了院子发现都来了三房,又过这边儿来,正好碰上了大夫们。

赶紧请大夫进了来,大夫人和三夫人也顾不得回避,忙将情形叙说一番,并将明哥儿留着的剩下的豆子并几个孩子吐出来的给大夫看了。看着神色恹恹的荣哥儿和昏睡的两个孩子,两名大夫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互相对了对眼色,均一时没有说话。

赵太医已年近花甲,一双眯缝眼,更低垂了眼皮,谁也不知他想些什么。文大夫年约四十许,长条脸儿,面色白净,留着山羊胡子。因经常往来极相熟的,此时摸了摸胡子,先开口问道:“荣哥儿醒了过来,可是服了什么药物?”

唐凯便答了几句,说清了情况,主要是发现的早,吃的也少,催吐及时,内服只用了绿豆汤。

文赵两位大夫听了神色俱是一震,文大夫便追问道:“如此说来,贵府中必是有人识得此物,故此才催吐并服用绿豆汤的了。”

大夫人却叫道:“绿豆汤可解毒么?如何不给明哥儿吃!三弟妹你好狠的心。”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三夫人便道:“这不是明哥儿才抱过来么,又赶上大夫来了,自是让大夫瞧了再说,若是要吃,现成儿熬的有,只管拿去灌。”

大夫人听说,也不管文大夫,只盯着赵太医,问道:“赵太医,您老人家给句话,这绿豆汤可对症么?”

赵太医苦笑了一下,道:“实话说吧,这天下毒物多了去,这黑色的豆子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种毒,不过吃了怀疑有毒的东西,赶紧吐了却是极对的,绿豆也确有清热解毒之功效,吃些也无妨。不知可否请先前辩出毒物之人一见?老朽也好请教一番。”

大夫人听到说绿豆汤可服用,便催着乳娘给明哥儿灌了一碗。

梅清见大夫来了,便退到一边儿,只盼着这里的大夫懂得解毒之术,谁知这两位看来都不认识这黑色豆子,此时陶家众人都向她看过来,只得走前两步,与两位大夫见礼。

文赵二人见了颇为吃惊,不过看了梅清衣饰打扮,乃是一位小姐,便也旋即明白过来,梅清并不是医者,应是碰巧识得此物而已。

总算想到毕竟是这女子首先发现毒物,文赵二人还是维持了基本的体面,拱手还礼。赵太医自持身份,不肯开口。文大夫便问道:“不知姑娘对此物了解多少,还望不吝告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梅清倒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理了理头绪,道:“其实小女并不通医理药性,不过是曾经在书上见过此物,故此能辨识而已,如何解毒,还要依靠两位先生。”

听她如此说,文赵二人脸色缓和了不少。梅清接着道:“据小女所知,这黑色的豆子实则乃是曼陀罗花儿的种子。”看到文大夫迷惘的表情,梅清便知道他大概没听说过曼陀罗花,便又道:“这曼陀罗花有许多名字,因为花朵似喇叭,又较平常的喇叭花儿大些,所以也有称之为大喇叭花儿的。”

这回文大夫和赵太医都有了恍然之意,看来多半儿有些印象。梅清又接着道:“这曼陀罗全株均有毒,不过最毒乃是种子,因为味甜,所以容易被小孩子们误食。因初起之时常有喉咙痛、发烧症状,稍不留意就会误认为是风寒。”

文大夫便追问道:“大喇叭花儿我倒是略有所闻,去年听说在南城有几个小孩子误食失救而死,其后还将这花儿狠狠铲除了许多,连平常的喇叭花都少见了。想不到姑娘竟然在书上看过,不知是什么书?可否取来查阅?上面有没有记载解毒的法子?”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个也答不了,梅清苦笑了一下,道:“这书还是几年前看的,名字早已忘记,书也不幸烧毁,恐怕要让文先生失望了。至于解毒的法子,我记得是必得催吐的,最好多吐几轮,尽量将毒物清除干净。

其实还有个解毒的方子,可惜我只记得头一味是绿豆衣,后面还有两三味辅药无论如何想不起了。因绿豆衣府里并没有备着,故此先熬了些绿豆汤喝,绿豆衣已着人去买了。到底如何解毒,还请两位先生斟酌。”

文大夫思索了一番,望向赵太医说道:“若说与绿豆衣配伍,我意可加甘草,银花,先生以为如何?”赵太医年老成精,依旧没说话,只微微点头。文大夫便斟酌一番写了个药方。老太太并夫人们忙忙吩咐下人赶紧去抓药。

梅清见有大夫坐镇,微微松了口气。忽见二老爷陶志山并二夫人许氏也都赶了过来探视,原来二老爷本在溪桥阁招呼宾客,只是这边儿动静如此之大,大家都渐次听闻,客人们都是极明理的,便都告辞而去,只说等哥儿们大好了再过来探望等语。梅清便乘机告辞,也想要回去。

老太太那里肯放,只道:“好姑娘,你今日便在这里住下罢,王府那边我自打发人去说,绝不让你为难。”说着又让人赶紧将梅清身边服侍的人带过来,安置梅清留宿等事。

梅清无法,只能先留下来。梧桐和阿平先头儿被梅清打发过去给曹敏刘芝兰传话儿,之后便留在了溪桥阁,见众人均告辞而去,正在彷徨。连刘芝兰也只说要走,被曹敏硬留下了,只说等着梅清一道回去。

幸好老太太派了人过去找陈姑娘带的丫鬟,方得知原委,曹敏便放了刘芝兰回去,自己带着梧桐等人也过来看视。陶府自是另安排体面媳妇去王府传话儿不提。

三房这边儿汤药已熬好,给荣哥儿喝了半碗,明哥儿和小豆子仍在昏睡,硬灌了些去。一时也不见效。唐凯兄弟见荣哥儿精神了好些,显是无碍的了,且三房人多且乱,便也告辞了去。临走唐凯遥遥望着梅清拱了拱手,没有说话自去了。

曹敏和梅清被安置在三房西厢的偏厦住了,与两个哥儿相邻。晚膳洗漱等事也就从权随意。

文赵两个大夫商量了也轮流去客房休息,留一个在哥儿身边守着。老太太被几个儿子苦苦劝了回去,大夫人和三夫人却是无论如何不肯走,梅清夜里过去看时,两位夫人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只各自盯着自己的哥儿。

梅清心里只觉得不安,因夜里人少,她过去看时便悄悄用真气探查了一番,两个哥儿体内并无阻滞,只是脉络运转极其缓慢,且有越来越慢之势。

因心中忧虑,且在客中,自是睡不踏实。刚刚恍惚听得外面梆子敲了寅时,旁边儿的屋子忽然闹腾起来,转眼便有丫鬟来拍这边儿的门。

第三十章 危境(上)

梅清赶紧穿了衣裳赶过去,只见三夫人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却是小豆子已没了气息,直挺挺躺在炕上。旁边儿的赵太医显是刚把过脉,满面不忍之色。

原来小豆子虽说发现的不算迟,但他吃的最多,是以中毒甚深,昏睡了大半夜,终于气息渐渐微弱,灌了参汤亦无用,竟是去了。

小豆子的乳娘已昏了过去,丫鬟们哭的哭,叫的叫,乱成一团。梅清顾不得许多,三步两步冲过去,抓住小豆子的手腕一探,果然已探不到脉息,再细细体察,觉得体内脉络便如胶质一般,运行极其缓慢,却还没有完全停止。她本不是医生,一时倒也没了主意。

这时大夫人已叫起来道:“良洲既已去了,赶紧抱出去装殓要紧。如今明哥儿还不知如何呢,再不得惊扰了。”见三夫人哭得说不出话,便自行指挥着丫鬟婆子要将小豆子挪出去。

眼见一个大丫鬟红肿着眼要过来抱小豆子,梅清猛地想起来这曼陀罗的毒性应是和麻醉药相似,据说华佗的麻沸散便是以此为主药,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实际上小豆子是处于深度麻醉状态,是以经脉运行受阻,极可能是假死。

只要以人力支撑多些时间,待毒性代谢,应该有机会缓过来。想到此处,不禁喝了一声:“且慢!”

众人被她吓了一跳,不知何事。梅清也不及措辞,直接道:“小豆子还没死,先不要动。”说着便伸手过去按压小豆子的胸口,因自己只有一个人,也顾不上人工呼吸,先维持心跳要紧。

赵太医看着她,眼神由震惊转为愤怒,道:“陈姑娘,你胡闹什么,哥儿已去了,脉息已停,瞳孔都散了,老朽行医这许多年,难道这也看不出吗?!”

梅清手上不停,口中道:“赵先生稍安,所谓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便是一试又有什么呢?小豆子才五岁,岂能轻言放弃。”心中酸楚,几乎落下泪来。

赵太医见她果真是疼惜孩子的样子,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大夫人在旁却道:“人死为大,你何苦折腾他,让他清清静静去吧。”

三夫人本来见到梅清在小豆子心口按压,也觉得不妥,只是伤心之下也多少有了一丝期盼,叫停的话却说不出来。

此时听到大夫人如此说,不禁大怒,先对梅清道:“陈姑娘你只管救,若是能救转来,我们全家都念着你的恩情。”转眼回过身便向大夫人扑去,“你个恶妇!都是你家哥儿弄来的毒豆子,如今陈姑娘说小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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