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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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选王妃-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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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人引导下坐了,梅清左右打量了一下,两边儿都不认识。左边儿一位穿着大红衫子,头上也是红艳艳的全套红宝石头面,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右边儿一位看起来年纪很小,多半儿是刚刚及笄,穿着一身嫩黄,配饰也就罢了,只是放在膝上的双手竟戴了一对镶着金刚石的手镯,耀人眼目,垂着眼帘只盯着自己的镯子看。

抬眼看向对面,却正正遇见谭贵妃的目光。

谭贵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打量,本来她们这些陪客就是过来帮太后掌眼的嘛。再说她也想仔细看看这位让自己儿子心动的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梅清和她平视了一刻,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视线。对视过久容易被误会为挑衅,她并不想在宫中树敌。

接着她就见到了宜妃。

不知怎么搞的,见到宜妃梅清的思绪就飘忽了一阵,想起来现代的审美标准。

从来美丽没有标准可言,有人喜欢明眸善睐,有人喜欢媚眼如丝,有人喜欢爽朗的大嘴,有人喜欢诱人的小嘴儿,有人喜欢丰腴的细腻,有人喜欢苗条的婉约。但是有两条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一个是健康的皮肤,无论什么肤色,没有瑕疵的皮肤是公认的美丽;另一个就是对称,无论什么类型的五官,对称乃是必须之要。

宜妃就非常符合这两条标准,显然未经雕饰的眉眼儿看起来十分舒服,而皮肤之光滑细腻,简直好像会发光一样。

只有女人看女人才会用这样的眼光看吧。

梅清对自己自嘲了一把。而宜妃带着微笑扫了梅清一眼,便垂着头用手指缓缓轻抚着茶盅的边沿。她知道自己什么姿态最美。

丰裕帝周恒陪着冯太后最后进场就座。

一大堆复杂的礼仪。

梅清暗暗庆幸自己清爽的选择,有一位闺秀因为头上首饰太多,行礼的时候滑了一件下来,结果被司仪女官请出去了,哭又不敢出声,忍不住漏出来的一两声让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还是太后笑着说皇上说道:“不过是找大家过来陪我老婆子乐乐,倒弄得跟往日里的宫宴没分别了。如今礼也行完了,大家也见过了,皇上自去忙你的去,免得你在这儿大家都得端着。”

周恒便笑着告退了,本来就是来走个过场,如今还不到他用心的时候,待敲定最后人选的时候再费心也不迟。

眼看皇上走了,谭贵妃先凑趣笑道:“今日承老祖宗的面子,来了这么多妹妹,有平日就认得的,也有面生的,可看得我眼都花了,不如妹妹们先报个名儿,咱们也好自在说话。”

太后也笑起来,道:“这个主意好,哀家如今上了点子年纪,耳朵眼睛都不怎么好使了,可不是认不得这许多人,既请了来,挨个儿过来认认才是。”

虽说刚才随众都行过礼了,既如此说,大家又按着位次逐一上前给太后行礼。

第一个上前的乃是左手第一位的紫衣女郎,行动优雅,姿态大方。从容礼毕,开口道:“臣女门下省侍中张临舒嫡次女张之瑜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点点头,张之瑜便归位坐了。随后各人均依此拜见了。

梅清用心查看,不禁对宫廷多了几分认识,看似不起眼极平常的安排,众闺秀已是高下立见。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端倪

谭贵妃入宫时只是贵人,如今俨然皇后之下第一人,绝非偶然得之。看似活跃气氛的几句话,其实正合着太后的心意。本来按着宫廷礼仪,觐见上位者之时,有专门的司礼太监在旁唱名。这些司礼太监都是经过专门培训的,每次宫廷活动之前也要做足准备,绝不会弄错。但是如此一来,千篇一律的礼拜,单调而无用。

如今安排成行礼之人自行报名,别看只是简单的一两句,已是将各人的定力大小,声调高低,行动仪态尽数表现无遗。

按梅清观察,今日在座闺秀大抵两种,一是前两年因故未参选秀女的,譬如张之瑜便是之前因病未能参加,这些女子大多年纪偏大,无论如何也有十六七岁了,自然也成熟些;另外就是一些这两年刚及笄的,都还是一团孩子气。

待大家都行了礼,谭贵妃带头说着闲话,气氛渐次热烈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为何来,谁也不肯放过这在太后及众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各人抓着话头儿只管奉承太后,说笑逗趣儿者有之,小意奉承者有之,卖弄天真者有之,故作娇憨者也不少。

梅清极少说话,只管竖起耳朵仔细听,张大眼睛认真看,倒是越觉得有趣起来。

这些闺秀们固然是冲着靖王妃的位子来的,只是位子只有一个,候选却有许多,自然有心思活络的将主意打到别处去。今日来的这许多皇子,撇开身有残疾的五皇子贤王不说,二皇子理王,六皇子安王都是继承大统的热门人选,而四皇子平王做为有名儿的闲散王爷,能成为其侧妃也是极安稳的荣华。

男宾的座位设在稍远之处,并不似几位妃嫔和闺秀们围在太后周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和闺秀们的互动,其实在大昌皇族以及大昌勋贵子弟和贵女们的交往还是比较自由的。有意思的是男宾们的目光有意无意似乎都飘向宜妃方向去了,连宝哥儿这样半大的孩子也几乎目不转睛地看向宜妃,或者,也许是她身后的宫女,据说宝哥儿的相好柳青。

梅清也观察了一番皇子们。

理王周宏依然一副正经的样子,偶尔看她两眼,意味不明。

平王周显穿了一身紫金袍子,上头用金线绣了许多图样,远远地看不清楚纹理,头上带着黄金冠,整个儿人看着金灿灿的,不枉他的纨绔名头。

贤王周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右手放在桌下,左手在桌上一直百无聊赖地玩着一只鼻烟壶。

安王周琰心情很好,妙语连珠,连着说了两个笑话,逗得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说笑了一阵,项静妃笑道:“如今距午膳还有些时辰,老祖宗何不让妹妹们陪着去花园里逛逛,大家也好松范松范。”

太后点头道:“正好哀家顶了个诗会的名头,咱们且先定个题目,大家伙儿一边儿逛一边儿想,待会儿回来就好写了来,大家品评品评,也风雅一回。”

众人登时精神一振,等着太后出题。

谁知太后慢吞吞思谋了半日,竟转头去看谭贵妃。

谭贵妃忙忙笑道:“老祖宗快别往我这儿看,这诗啊词啊的,我可是不在行。”

太后笑道:“谁又是诗人不成,今日偏要你出题。”

谭贵妃故意捧着腮想了一回,方道:“今日是春分,便以“春”为题如何?”

“烂俗!”太后点评了两个字,然后却又道:“越是这等用的烂了的,才越是难做,便是这个吧,让她们为难去!”

众人自然只能凑趣说好,一时簇拥着太后下楼,四下闲逛起来。

御花园甚大,一行几十人下去,倒也不会拥挤,除了几位有意讨好太后的,其他人渐渐分散开去,梅清也落在了后头。

陈娟一直规规矩矩地跟着,偶尔帮她递个帕子什么的,十分本分。如今见周围没什么人了,方低声笑道:“这次跟妹妹出来实在长了见识,原天家气象是如此这般。”

梅清也低声道:“看着花团锦簇,其实底下水深着呢,二姐姐千万小心,不要大意。”

刚说了两句话,忽听“扑”的一声,忙扭头看时,却是一只梅花鹿跳了出来,显然年纪尚幼,头上只有短短的两只小角。

虽说节气到了春分,其实御花园里也还没什么花卉,耐寒的松柏修剪得十分整齐,西府海棠已隐隐透出春意来,清扫的十分干净的路边沿阶草倒长得茂盛。那小鹿也不知那里来的,低头只管啃草皮。

陈娟大奇,伸手去摸那小鹿的头,问道:“这小马当真可爱,怎的头上还有角?”鹿儿显然是驯养熟的,并不躲避。

梅清笑道:“二姐姐你怎么指鹿为马,这是梅花鹿,你看它身上的花纹,可不像梅花么?”说着一时好玩儿也蹲身下去摸那小鹿。

“原来你还知道指鹿为马。”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梅清和陈娟忙起身看时,却是五皇子周启。

梅清草草行了个礼,算是打了招呼,便想转身走开。俗话说听话听音儿,从前和五皇子素未谋面,可听他说话的语气显然没有什么善意,还是赶紧避开为妙。

“你急着走什么?”周启的声音仍旧是冷冷的,还带上了几分嘲讽,“不是说你很会说话的么?怎么见了本王倒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梅清只得停下来,回身打量了周启一番,自己又没得罪过他,用得着这样说话吗?

周启倒没有继续说话,只乜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在梅清身上扫来扫去。

梅清不由心中不快,冷冷问道:“贤王殿下可是有什么事儿?”

周启嘴边儿浮起少许笑容,道:“没事儿,就是看看你是个什么人物,见个男人就**。攀扯着二哥不说,祝家小子也钩着不放,如今那你又瞄上了陆斐那小子,眼界挺高啊。”

梅清眨眨眼,嗯?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名声?上次听说有传闻自己属意祝兴阳,所以拒留理王府,自己还没太当回事儿,想不到竟然越来越不堪了。难道自己很出名么?为什么有人隐隐和自己做对?

难道不是自己,而是……陈雅?原来的陈雅?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狭路

周启见梅清没有回话,愈发轻视起来,接着说道:“如今看看,也就不过如此罢了,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别总想着攀高枝儿去,回头摔得难看!”说完转身自顾走了。

梅清眯起眼睛看着周启的背影,因为右手僵硬地别在腰间,似乎整个人都看着有些歪扭,后头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左右搀扶着,想来是惯来如此的。

眼看周启走远了,陈娟才窥着梅清的脸色说道:“这皇子殿下也说得太过了,妹妹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梅清笑眯眯抬手在路边的油松上采了一枚鸡蛋大小的松果,放在鼻端嗅了嗅,随手放在腰间的荷包里,也算是个纪念品了。回身道:“走吧。”

接下来梅清刻意回避,找了个清静的假山石歇息了一阵子,便回了流乐阁。

流乐阁的一楼有许多宫人捧着巾栉等物服侍众人更衣。

春风虽柔,难免扰乱发丝,已有几名闺秀进了旁边的内室梳洗。见梅清陈娟二人进来,便有小宫女迎上前,引去了其中一间,转眼四五名宫人捧着头油帕子等物进来。

梅清只对着镜子将鬓角抿了抿,略加了少许口脂,便起身要出去。只见那名捧着头油的宫女上前一步,躬身施礼,笑道:“这头油是宫里特制的,姑娘不试试吗?”

那宫女看起来年龄稍大,似乎有二十上下了,笑容温煦,观之可亲。梅清便取了头油细看,那头油并不似常见的油腻,性状如水,香味儿淡雅不浓烈,果然是好东西。

不过梅清对任何“特制”的东西都抱有天然的戒心,看了看还是放下了。倒是陈娟十分好奇,在旁看了又看,颇有恋恋之意。

那宫女极有眼色地倒了些出来在梳子上,双手捧了奉上。陈娟悄悄看着梅清并没有不悦之意,便用了些在自己头上。

待上了二楼,才发现原来午膳已经摆好,众人依序坐了,待太后就座方齐齐举箸用膳。

午膳自然菜式极其丰盛,足有上百款之多。虽然守着“食不言”的规矩,大家都默默进食,不过宫人们穿梭往来,为大家夹菜斟酒,场面倒也绝不冷清。

席上配的是宫里自酿的百花甜酒,清冽可口,梅清喝了两盅,发现这酒后劲儿甚足,忙将杯子放下了。

直到膳后喝了两轮茶,谭贵妃方笑道:“如今吃也吃过了,喝也喝好了,妹妹们也该将诗作拿出来品评品评了,若是做得不好,处罚也是现成的,便罚饮百花酒一杯就是。”

一时宫人们捧上纸笔等物,诗会的正头戏终于开场了。

梅清早已想好了,作诗自然是不会,好在这次以“春”为题,倒是极好抄的。便将小学时背下来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抄了一遍,只是这诗的名字实在不记得了,索性起了个极俗的名字,叫做《春草》。

待看别人时,只见有早已想好挥笔立就的,有冥思苦想无从下手的,也有逐字推敲精雕细琢的,形容各异,倒是极好的入画题材。

头一个被拿上去的是张之瑜写的,太后看了两眼便笑道:“这诗词哀家也不甚通,读着倒是好听,你们也看看去。”

宫人便捧着各处传看,梅清也瞟了几眼,只见写道:春来春去扶春风,垂头素手携古筝,海棠枝头初绿显,黄鹂婉转试啼声。字体娟秀,在女子中算是极难得的了。转眼已传至男宾席上。

理王看了却道:“这垂头二字却是意境低了,有些春怨的意思。”随手给了旁边的周启。

众人也都渐次做得了,梅清写的也被身旁的宫人收了去。其实女子于诗词一道,天生便不是十分精通,众人多是娇养的贵女,套些常见的路数,写些应景的词话而已。

梅清看了看上座的太后贵妃等人,又看了看正在品评的众男宾,心下有些疑惑,既然这赐宴邀请的都是靖王妃的候选,何苦非要弄个什么诗会?显然在座人士并无诗词大家,难道谁的诗做得好谁就适合做王妃?根本说不通啊。

此时却有一名红衣少女站了起来,笑道:“今日只能请太后老祖岁恕罪了,这作诗一道,实实是不能的,我便认罚罢!”语气中带着两分气恼,三分娇憨,五分爽朗,声音清亮,听着十分大方。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宫人斟酒,果然一口气饮了一大杯,喝的急了,霎时酒气上涌,脸上便红了起来,衬着大红的衣裳,美艳不可方物。

梅清恍惚记得适才报名的时候这位说过,乃是吏部侍郎的嫡长女赵媞瑾,看年纪应该是刚及笄的。心下忽然清明起来,这所谓诗会,其实并不是让谁大展诗才,不过是个平台,看你如何应对而已。譬如这位不会,那便需懂得如何将场面应付过去,显出大家风度来。

这不,男子们连宜妃也不看了,都觉得那少女有趣。六皇子更是笑道:“瑾儿妹妹也有认输的时候,当真难得。这百花酒入口虽甜,却是霸道得紧,快添解酒茶来。”

正说笑间,五皇子周启忽地将手中一张纸扔在一旁,冷笑道:“这样的大白话,也好意思写出来!不会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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