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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卿卿让丫鬟们倒茶，一副委实难办的样子，〃韦妈妈，这些都是从凌家带来的老人。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我的长辈们，在奶奶眼底下做了不少年的，我这突然一查就弄出个这事，回头奶奶那边也确实不好做了。〃
〃什么不好的！太夫人可是他们的主子，如今太夫人让大姑娘掌着，就是让大姑娘管。太夫人岁数大了，这事也就被糊了过去，可大姑娘不能啊。太夫人可是有话在先了，她犯糊涂也不能让大姑娘吃不好穿不好的，这在婆家的要给娘家人长脸，回了娘家要给婆家人长脸。大姑娘将来要嫁出去的，大少爷这边就不怕不给大姑娘长脸了，但是底下的东西也要有点样子才可以。照老奴的话，大姑娘只管放手做，有什么的就是闹到太夫人那里，也有太夫人给大姑娘撑着。〃
韦妈妈这么一说，南门卿卿还真的就是美化好说了。这事本来她是想让太夫人做主的，但是瞧着韦妈妈一来就把这话给说了，就想着刚来之前可是在那屋里说了什么不成？
心里有疑问，南门卿卿也不忘问了，〃韦妈妈，说句实话，老太太还说了什么？〃
南门卿卿这么一问，韦妈妈还真的就没有回过神。犹豫了许久，韦妈妈才说道：〃其实给大姑娘挑这铺子和田地的时候太夫人就想过了，什么好的差的都要掺和一些，不然好得太好，以后出了什么事大姑娘也不好说。要是这好的坏的一边，大姑娘也就可以放心了。〃
〃老太太的心思我懂了，那我也就不会姑息养奸。吃的是我们家的米，就要给我们家做对事。凌家带过来的奴才虽说是老奴才，但没了那个记主的心，就算是有功者也要额外论赏。〃
让韦妈妈放心地回去，南门卿卿总算是看清了太夫人的心思。这位能在府里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也是有手上的本事。人老心不老，要算计谁也是比他们要厉害的。
拿着几个铺子的账本，南门卿卿最后就做了个事，让人把真的给送回去。结果送了三天，隔天就有人来了，第二天也有人来了，唯独第三天没人来，到了第四天之后有人来了，可来的不是她这院子。
凌烟阁那边太夫人打发人过来，南门卿卿听了丫鬟的话多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日找来韦妈妈看的账本，也是最不满意的铺子。如今那铺子的掌柜可是跑到了老东家那边，瞧瞧她这边真的是没了说话的劲头。
〃我们过去瞧瞧吧。〃南门卿卿让身边的丫鬟都抱着基本账本，然后就一路朝着凌烟阁而去。
到了凌烟阁，南门卿卿看到南门敏敏和南门婉婉都在。两个人伺候在太夫人身边，倒是太夫人的眼睛直盯着那坐在椅子上的几个人，见了她进屋，就让她坐到了主位上。
太夫人把端茶的那手放了下来，她指着客座上的几人，〃卿卿，这些都是当年奶奶从凌家带出来的人，如今也算是你的长辈，都给长辈们倒杯茶行个晚辈礼。〃
要说前两天来过的掌柜，南门卿卿是一个也没见。她思索着要等人都齐了，结果这人是齐了，可都齐在了不是她的面前。不过倒是不离这南门府，她也就罢了。
翩翩起身，然后朝着坐着的六个掌柜一一敬茶行礼。有一半以上是回了礼，其中一人回了半礼，一人是没有回礼的。南门卿卿也不说什么，回到了主位上坐好。
太夫人瞧着人都是坐好了，于是接着说道：〃你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奴才，如今换了新主子，也就见见新主子。别老是念着我这老的，以后有什么只管往我这孙女那上敬。〃
南门卿卿坐得端直，见六人站起来，其余五人是很符合身份地行礼，一人微微半礼，她眯了一下。转头看着太夫人没打算说什么，于是她就笑了笑说道：〃这位我还不懂怎么称呼，请问？〃
〃大姑娘，敝姓钱，太夫人都称我为钱掌柜。〃钱掌柜带头说话，他看得出来这眼前的小女娃子是特别问他的。
他很不服气一个小女娃子居然拿了那什么账本过来打了他的脸，他坐着这掌柜可是好些年，还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他就是要好好给她一个闭门羹，找的也不是他，他只认一个主子。
第035章 奴大欺主
南门卿卿当然知道他姓什么，她又不是那没眼睛的，每间铺子都写得很清楚，而且之前来的人也都问过了样子，她就是点了点头。
〃钱掌柜是奶奶嫁入南门家前一年才担任铺子里的掌柜，我问了一下当年的事，钱掌柜也算是知恩图报，不枉奶奶一碗粥的恩情。这些年来帮奶奶管着那铺子，也算是你的功劳。〃南门卿卿夸奖了一番，看到钱掌柜脸上得意的表情，有些暗自发笑。
他还真的以为她不敢下手吗？得罪她南门卿卿，就算是亲人她也敢骂。往日里她好脾气，也不是说她好欺负，她有她的原则，忍则已，不忍则放。
她能进宫，就能在府里立威。瞧瞧南门家的两位姑娘，可是嫉妒又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看着她出丑。不就是一点小事，何必要闹成这样。
如果这些个掌柜都老实点，给点活路她最是喜欢做。有人不想，那她也没有办法，杀鸡儆猴的事她喜欢做，也乐意做。别人说不得，这可是她能做的事。
钱掌柜笑得有些假，听到南门卿卿的话虽然不喜，但是看到太夫人的样子也不敢有什么，只能说：〃当年的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太夫人的恩情唯有我做牛做马来还。〃
〃说得那么好听，我也是感动。〃南门卿卿话锋一转，眼神也犀利了起来，〃不过钱掌柜有话就说有事就做的本事，我可不敢恭维。怎么做都做了，害怕承认？〃
南门卿卿说得轻巧，钱掌柜听了也当是一个小娃娃的胡言乱语，〃大姑娘此话怎讲？我一向自诩为太夫人尽心尽职，铺子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这等报恩还不足以报答恩情吗？〃一笑而过，十分傲慢。
南门卿卿很认真地看着钱掌柜，对他的话她是一点也做什么表情上的冷漠。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她有的是法子让他见识一下主子的厉害，而不是看着他那副嘴脸在洋洋得意。
〃钱掌柜，你是给我们当奴才的，虽说奴才也是有那么一两个有体面的，但至少你还不足以让我们这些主子刮目相看。主子面前一口一个我，可是有当奴才的本分？瞧瞧你这架势，别人还当你是半个主子。我知道你在外面当掌柜要有点仗势凌人，但到了真的主子面前就要收起你那可笑的嘴脸，尤其是到了我的面前。〃
南门卿卿从开始到说完，就一直没有把目光从钱掌柜的身上转移开。她很清楚钱掌柜的得意，越是如此她越想好好地教训他。不出一口气，不足以让几家掌柜都把眼睛往她身上好好看。
何许被人如此，钱掌柜都忘了自己的奴性。他的窘样被几位同行地看在眼里，是笑在心上。他不用看别人，就是站着都能觉得自己的处境如何。
太夫人静静地喝着茶不管事，韦妈妈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钱掌柜的事看在她们两位眼里，是真的自寻死路。太夫人对他已经失望，索性连那半点的目光都没有放到他的身上。
钱掌柜知道这一次主子是不待见他，但是想到自己这几十年来都为太夫人做牛做马，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害怕。而且他自诩我的称呼老早就当着太夫人的面叫，还不曾见主子有过任何的不满。别的几家铺子里的掌柜也不够他的身份好，不然太夫人当年也不会让他管着一家比较大的铺子。
自己私下做了什么，钱掌柜很明白。那一本本的账本，就是南门卿卿不摆出来，他也有法子不让人察觉。只是他不懂，为何一向不管事的太夫人会找他们进府。
〃我不懂大姑娘的意思，这些年在太夫人的面前，我也是如此，这是太夫人给的恩惠。〃
南门卿卿见钱掌柜这么说，分明就是要把这事拉到老太太身上。她也就不急不缓地看向了太夫人，〃奶奶，这奴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人老了，耳朵总是聋的。我哪里管什么叫法，就是把账本往我面前放，我知道赚了银子便可。〃太夫人的话是有一部分装傻的，在场的人除了几人是听不懂之外，别的都懂。
南门婉婉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她见南门卿卿终于是落于两难之处，就开口道：〃大姐姐，要是妹妹看来，这事也不是什么小事，何必追着说呢？今日不是看帐的吗，不如就看帐先？〃
她很嫉妒太夫人居然给了南门卿卿这么多的铺子，不过她也明白这不是南门家的铺子，太夫人是有权给，可是一个府里的，凭什么就那么的偏心？
南门卿卿也没觉得这位会放过这么好的取消机会，她笑着说道：〃其实管不管也确实无所谓，但是做奴才的没有做奴才的样子，这叫奴大欺主。我可没有三妹妹这等好心，让一个给我做事的奴才欺负到头上。我虽不知世事，但有些人情世故也明白。〃
南门卿卿的话反驳得南门婉婉无话可说，倒是南门敏敏笑着插了嘴，〃大姐姐说得是，一个奴才而已，别以为做了个掌柜就不把自己当奴才，那铺子也是主子的，想什么时候收回来就收回来，何必和一个奴才废话？〃
这些话，惊坏了几位掌柜的。几人面面相觑，都怕这南门卿卿打的是这等主意。还没等他们说什么，那钱掌柜就一甩袖子，愤愤然道：〃既然大姑娘是嫌我这等奴才做不好事，早说便是。我也就辜负太夫人一片恩情，我今日便是离去。〃
〃老钱，你这是干什么！〃一个看不透的掌柜出声问道。
〃我们为太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你们有那份气可以受，我没那个窝囊。此处留不得人，自有留得人的地方。〃钱掌柜看也不看屋子里的主子，〃就此离去，各位好自为之。不过看着小娃娃的意向，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是奴大欺主的事都做了，想走？没那么简单！〃
第036章 姜还是老的辣
钱掌柜看了一眼太夫人，他先是朝着太夫人行了礼，〃太夫人，就此别过。〃也不理睬南门卿卿的威胁，昂着头朝着门外就要走去。
南门卿卿岂容钱掌柜如此嚣张，她提声叫了一句，〃玲珑，雨儿，你们俩好好拦着钱掌柜，别让这奴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他倒是当了几十年的掌柜有了主子的派头，我倒要好好地瞧瞧，如何的胆子才敢如此的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门外两个伺候的丫鬟听到南门卿卿的吩咐就拦在了门口，钱掌柜也不把两个丫鬟放在眼里，结果两人居然会武功，他一个大男人就被两个小丫头压在地上。
突然的变化让屋里的好几个人都小小地诧异，太夫人倒是很快就镇静下来。她满意地点头，〃既然大姑娘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我好歹也是你的主子，如今这事不管了给大姑娘看着办，你是不是就不把我这主子房子眼里？〃
〃太夫人，我不敢。〃伏在地上，钱掌柜也终于有些气弱，他想要挣扎起身，可是不管如何动弹，后背就像是压了千斤石，如何使劲都没有用。
南门卿卿也不拖泥带水，她就是要把钱掌柜如何，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瞧着他此时的狼狈样子，笑了笑，〃钱掌柜，不是我没事找事。你要是做得好，我也不会针对你。前几日就让丫鬟把假账给送了回去，有些铺子如何，想必你们这些管着铺子的掌柜更比我们坐在府里当主子的要明白。但是别忘了，你们的体面也是主子给的。没有什么是主子不可以知道的，这账做的是什么样子，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我这边也就不怕把你送到官府里。〃
钱掌柜脸色有些变化，他趴在地上偏又不能发力，这样一来就是要仰着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南门卿卿。南门卿卿那悠哉的样子，如何看都不是好说讲的。
〃大姐姐，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夫人用的人自然不是庸人，哪里有背主的事？〃南门婉婉又是帮钱掌柜说了两句好话，这回追着她的话，还有南门敏敏。
〃大姐姐，我瞧这钱掌柜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不如就放了他？反正他也是要走的，既然你不喜他在铺子里当掌柜，这样也给了太夫人面子，好歹他也是太夫人底下的老人。〃
两姐妹今天的举动很让人奇怪，南门卿卿故作沉思，有意地打量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无论她怎么看，都是看不出来。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不少，南门卿卿沉思得有点久。终于有人打破安静，却是旁边的太夫人。
太夫人慈祥地拍了拍南门卿卿的手，她让韦妈妈扶着自己站起来。走到钱掌柜面前，她弯腰用脚尖踢了踢人，〃我这主子是不是眼都瞎了，不然怎么会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做些个让我愤怒的事呢？〃
钱掌柜不害怕南门卿卿，只是太夫人的一句话，他全身发抖了起来。他不敢抬头看太夫人，太夫人的目光让他十分心虚。
〃既然你不想出声，我也就不勉强你。不过等下你看了些东西之后，可别怪我不给你一条后路。〃太夫人突然就变了声音，像是冬天里的冰雪打落下来，十分的让人陌生。
南门卿卿很少见太夫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有些忌惮地站起来，然后走到了太夫人的身边，〃奶奶，你有什么事说了便是，别板着脸，可吓人了。〃
〃你这孩子，我这就是要吓唬人的。你心地善良，有些事不懂，不过要看的还是要知道，别被人欺瞎了眼。〃太夫人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只是薄薄的一张，她便丢在了钱掌柜的面前。
南门卿卿嘟起嘴，〃奶奶，瞧你把我说得。〃
〃我还没说完，你今天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不懂别人的厉害。有人要是要奴大欺主，难不成还等着你傻傻地往下跳？身边有些人是不能放着不用的，不然有多少个感恩的奴才会真心为你做事？〃
南门卿卿已经无话可说，她低头看着钱掌柜，只见他一个劲地颤抖，手里拿着那纸卖身契，还真的就是让人觉得可悲。不过这种人没必要为他感到悲伤，他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太夫人丢给钱掌柜的卖身契，重重地砸在了钱掌柜的心尖。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可是他早就拿到了自己的卖身契，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大胆。
南门卿卿扶着太夫人，太夫人低头看着钱掌柜的表情，讽刺地说：〃你一个奴才的身份，我能给你去了奴籍，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