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更不会让陛下知道。”
邓晨如今已经管不住邓奉,只要不大张旗鼓的要娶那女人入门,他也就认了,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叔父,侄儿已经不是那冲动少年,就算是要娶彭氏,也不会给家族带了麻烦的。”
“你有这个心就算是好的了,你要时时记着,邓家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邓家的。”邓晨显得有些疲惫,显然小辈儿的事情,他也是力不从心了。
“侄儿明白,叔叔放心。”
此番征战邓奉虽然心性儿有变,但总不可能这么彻底,认真说起来,还都是梁萧的功劳。如果不是梁萧良言相劝,他就知道一味的蛮干。现如今他只能先把一边安抚住了,再去安抚令一边,虽然这两头碰上还是水火不容,但是总比一起发难好些。
对于彭珠。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听着梁萧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皇后娘娘有办法。然而这件事情,他还真有些没脸去求。
第二卷好风凭借力第二五零章分离(上)
第二五零章分离(上)
邓奉首先想到的是他妹妹邓婵,然而邓婵半点没有支持他的想法,如果不是郭况拦着,她早就想把彭珠赶走了,更别提让她去求皇后。
“妹妹,算是哥哥求你了,你就去跟皇后娘娘讨个主意吧”
“哥哥也不用费事,何必皇后跟前讨主意,妹妹这儿就有现成的,早早的把她送走,给些钱粮也就算是全了你们相识一场的情分。”
“妹妹”
“求情的话哥哥就不要再提了,妹妹也不会帮着叔叔给哥哥物色人选。前厅的酒宴已经准备妥当,哥哥跟君侯好好喝两杯,妹妹也要进去侍奉婆婆了。”
邓婵最近也是心烦,不仅仅是为了彭珠。她成亲一年多,却一直都没个动静,郭主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不过频频的请医问药已经是很大的压力了。她担心再这么下去郭主肯定要提出给郭况纳妾的,还哪里管得了她哥哥要娶谁。
郭主正跟几个丫头说这话,听见邓婵进来,赶紧歇了话头,笑着说道,“今天给你哥哥接风,你去前面招呼着吧,不用在这边陪我。”
“有夫君陪着哥哥,也不用媳妇儿去张罗什么,再说他们有很多话,当着我也不好说。”
邓婵这媳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符合郭主的心意,除了孩子这一项,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然而就这一项,偏偏是是要命的事儿。郭主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有些等不得了。为了这个她还特意进宫跟皇后商量,要给郭况纳一房小妾。然而郭氏却觉得不好做这个主,这事情还是要看郭况自己的意思。
若是能依着郭况的意思,郭主又何必去找皇后商量,还不是郭况不肯答应,她才求到了宫里去的。郭氏怜他们小夫妻情深意重,好歹才把郭主劝住了,又派了太医来给邓婵诊脉。上上下下这一番动作,倒是把邓婵瞒的密不透风,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婆婆已经把二房的人选都相中了。
丫头们摆了饭,邓婵赶紧过来摆箸端汤,郭主不忍她劳累,叫到身边一起用饭。她几次开口想跟她商议二房的事情,又都咽了回去。想想宫里三天两头的弄出些个幺蛾子,都是人口太杂的缘故,也许女儿说的是对的,家宅安宁才是最要紧的。邓婵现在也是个年轻媳妇脸皮儿薄,再娶进来一房恐怕是难以挟制。且待日后吧
邓婵那边傻不隆冬都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她心里头一边烦着自己的事儿,一边惦记着彭珠,偶尔还会想想闹得不可开交的宁平公主刘伯姬,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婆婆神色异常。郭主瞧在眼里,反倒有些心疼她,过后跟贴身的嬷嬷说道,“可怜她小小年纪压着这么重的心思,人都不如往日伶俐了。”
“可不是,少夫人平日里面面俱到的,这几日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哎,回头你挑个时间跟她好好说说,还是放松心情,保养身体要紧,儿女之事,且随缘吧”
“这话夫人去说可是比奴婢说强了百倍,夫人何不亲自去说?”
“你是咱们家的老人儿了,你去说也是一样的。”
郭主心里始终都不是那么舒坦,胸口觉得有些烦闷,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却不想这样一来反而受了些风寒,夜里发起热。府中忙着请大夫抓药,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消息传进宫里,郭氏着实的着了急,派了几位太医轮流去瞧,就这样还是拖拖拉拉大半个月,郭主都还没好利索。而邓婵一直贴身伺候着,婆婆没好,她倒是累倒了。经过太医的诊治,却是有了身孕。
郭主听了这么个信儿,比吃了什么仙丹都管用,再不用请医用药,竟是彻底的好了。宫里皇后知道也算是松了口气,她其实也是担心因为宋氏的关系影响了况儿的子嗣,只不过这些话跟郭主却没法说,只能暗地里悬着心,如今可算是把心里头的大石头卸了下来。
“雁南叫私府令开了箱子,挑些好兆头的东西给婵儿送过去。”
“诺”雁南见皇后高兴也跟着眉开眼笑的,邓婵出嫁的时候她还没进长秋宫,两人并不相熟,然长秋宫上上下下都是喜气洋洋的,她也是受了感染。
“好些日子没见娘娘这么高兴了,看来奴婢应该让厨房多弄几个菜。”
“这倒不必,这些日子清清淡淡倒也很好。”
“可不好,奴婢瞧着娘娘都瘦了一大圈,老夫人虽然病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娘娘瘦的厉害。”
红宛哪儿知道郭氏的心思,她烦心的事情总是一桩接着一桩,也不全是因为郭主,而今邓婵有了身孕,算是彻底的解决了一桩,哪儿有不高兴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刘秀却来了,自从耿氏出了月子,刘秀就像是长在西宫一般,就连长秋宫也是少见。他不来倒是合了郭氏的心意,来了反倒没话说。
“看来你们母女俩都是为了邓氏生出的心病,朕听说邓氏有了身孕太夫人马上就好了,再过来看看你,果然也有了些神采。”
“臣妾是因为母亲身体痊愈了才高兴的,不全是为了她。”郭氏起身行了礼,转而又想起一件事儿来,“臣妾听说阴贵人那边有些不妥当,着人问了两次也没问出什么来,不知道陛下有什么看法?”
“她那边住的偏僻,也有可能是些个猫啊狗啊的,她一时没注意,就给惊着了,不当事的。”
刘秀既然不当回事,郭氏就更不当事了,她笑着说道,“臣妾想着也是这样的,宫里头有陛下镇着,怎么可能有邪祟之事,想是贵人看错了。”
“朕听说她吓得也不轻,太医那头你还是要盯着点。”
“些许小事何须陛下嘱咐,臣妾自会尽心的。千不念万不念,她也是礼儿的亲生母亲。”
郭氏佯作叹息,刘秀心里也有些不自在,“阴氏当年名动乡里,却不料竟是这么个心性儿,全仗你大度不与她计较,不然的话朕还真是为难的很。”
大度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只要自己处在一个绝对优势的位置,就没有什么必要跟一些个跳梁小丑来计较,也不知道前世阴氏是不是有着同样的优势?
刘秀见郭氏发呆不说话,还以为是在惦记着阴氏,那女人做的事情总是打他的脸,他不过是记着往日的情分不计较,但是,却并不愿意继续揭自己的伤疤。“朕今天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啊,陛下请讲”郭氏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头却盘算着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消息。
“朕派去的人已经找到严光了,只不过那个家伙实在是固执,怎么请都不肯来京。”
这事情郭氏早就知道了,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臣妾恭喜陛下,只是不知道这严光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肯来京呢?”
刘秀见郭氏一脸的茫然,不由的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恭喜朕做什么?”
郭氏扮娇羞状虽然已经很是得心应手了,但是每扮一次心里都要难受半天,不过没办法,皇帝陛下好这口,“陛下之前不是说是喜讯,所以臣妾觉得那严光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人物,这才恭喜陛下的,可是他到底是谁,臣妾是真的没有听说过。”
“也难怪你不知道他是朕的同窗,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从来不曾出仕,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朕如果能得他相助,一定可以早日一统天下。”
郭氏从前只知道严光脾气古怪,到底有多少才能却不得而知,今听刘秀这么一说,心中更多了几分计较。“臣妾听说但凡是有才干的人都有几分脾气,陛下可是要以礼相待,这样才能收伏己用”
“朕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不过那个人固执的很,之前派去的人请他不动,这不又派人过去了,刚刚才出发,还不知道能怎样呢?”
“但愿上天庇佑,能让陛下早得贤臣。”
第二卷好风凭借力第二五一章分离(中)
第二五一章分离(中)
郭氏除非是疯了才会真的盼着严光早点来京,不派人捣乱就算是不错了。她给刘秀出了好主意,让人带着符节以及各色礼物去追使者,这样一来,他们的行动就更慢了。郭氏估计这一来一回,没有个小半年是不可能的。严光在京中再耽搁些日子,太子也就快要八岁了。郭氏虽然舍不得,但是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娘娘现在后悔可是还来得及,毕竟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比从前了。”沈风很久没到长秋宫来,刘秀大多数时候都住在西宫,离皇后这里很近,他也是怕露出马脚。正赶上刘秀会舂陵祭祖,他才有机会到皇后这里来。
“表面上看起来是有些不一样了,但是皇上心里的想法并没有改变,咱们还是得靠自己。”
“话虽然是这样,不过也没必要真的把太子送走。毕竟娘娘除了不义侯,解决了邓将军的难题,现在就是新野长公主再生,他也不会背叛长秋宫的。有了这一道屏障,娘娘还担心什么呢?”沈风看得出来皇后心里的确是舍不得太子,但是她却异常的坚持,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不仅仅是这样,我想让太子离开这个牢笼,让他了解了解外面的人和事,也让他有个选择的机会。”她知道刘彊并不贪恋皇位,甚至可以为了几个弟弟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她原本觉得保住彊儿太子之位,这一世才算是对得起他,后来听许氏说得多了,才明白她应该让彊儿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这个也许比前一个更难,说出来沈风也不一定能够明白。
“太子虽然早慧,但毕竟是个孩子,离了娘娘的身边,不知道日后会不会……”
“我何尝不希望能再等几年但是现如今中原已定,除了隗嚣和公孙,陛下再要对付的,就是我们母子了,太子哪有那个时间无忧无虑的成长。”
原本建武六年就应该平定函谷关以东,郭氏在中间这么一搅和,很多事情就乱了章程,竟然把平定中原的时间硬是拖了一年。再加上马援一死,刘秀对付隗嚣的资本少了许多,现在竟然迟迟没有发兵,但是郭氏看来,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隗嚣派过来的使者周游死在了冯异的军中,陛下送给隗嚣的礼物又遭了劫,看来战事马上就来了。”
“这两件事情都透着诡异,冯异的军纪何等森严,竟然让隗嚣的使者莫名被杀,现在连个凶手都没找出来。礼品一事就更加奇怪,铫期,虎牙大将军,打王郎,灭卓京,何等勇猛,居然能被区区流寇劫了礼物,说出来,满朝文武谁敢相信。”
“娘娘是说?”
“除了我们那位沽名钓誉的皇帝陛下,谁会做这种事情。一边说可怜百姓苦于战乱,一边又搞出这些个小动作,让这个仗不打也不行,其实想想,又何必费这个事。”
郭氏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屑,沈风见了觉得有些好笑,他虽然是一介武夫,也能理解刘秀的做法,不过这样的事情,他可没必要跟皇后分辨,“来歙和岑彭都接到了回京的旨意,动静可是不小,隗嚣那边也是早有防备的,这场仗没个三五年是不可能打完。属下自作主张,给使者的做了手脚,估计他们已经在回京请罪的路上了。”
“你做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把圣旨和礼品都劫了。不过我这也是受了铫期的启发,没了礼品他们还可以想办法,失了圣旨,他们就只能先行回京了。”
“也罢,不过是一年半载的事情。”
郭氏正在和沈风说着话,红宛急急忙忙进来,“娘娘,太子往这边来了。”
“怎么回事儿?”郭氏一边示意沈风出去,一边换了衣裳回床上装睡,慌慌张张的。
“奴婢也没听清楚,只听见太子的奶娘劝他回去,就赶紧过来禀报娘娘了。”
“不要紧的,你出去取个水什么的,顺便把太子接进来。”
没一会儿功夫果然看见红宛抱着太子进来了,尽管是灯光昏暗,仍然能看清刘彊的脸上挂着些泪痕。
“彊儿怎么了,到母后这里来。”
郭氏把儿子抱在怀里,掖好了被子,才让红宛取了帕子给他擦脸。
“彊儿为什么哭着找母后啊?”
刘彊不说话,郭氏轻声的又问了一遍,下边蔡嬷嬷忐忑不安的回答道,“殿下做了个梦,似乎是魇着了。”
郭氏把孩子抱紧了些,“彊儿梦见什么了,告诉母后好不好。”
刘彊过了半天似乎才从梦境中醒过来,小声的说道,“彊儿梦见母后离开了彊儿,彊儿怎么找都找不到母后,彊儿好怕。”
郭氏的心给揉的生疼生疼,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彊儿不怕,母后不会离开彊儿的。”
郭氏打发走了奶娘,自己带着儿子睡了一夜,她知道骗孩子是不对,却怎么也张不开那个嘴。等到用早膳的时候,刘辅也被带过来,兄弟两人在一块儿,刘彊才恢复了些笑意。
郭氏狠了狠心,还是命人把刘辅带走,把刘彊单独留了下来。刘彊很不明白玩的好好的,怎么就把弟弟抱走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郭氏,却什么都不问。
郭氏把儿子抱在膝上,“彊儿还记得以前说过要保护母后和弟弟的吗?”
“记得,彊儿要快点长大,好保护母后还有弟弟。”
“可是彊儿要保护母后,不仅仅要快点长大,还要学好多的东西,彊儿愿意学吗?”
刘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儿臣愿意。”
“如果彊儿为了学文习武要离开母后一段时间,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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