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温柔的心猛的一跳,话语里难免有激动,“北辟兄知晓此毒药!?”
“非也。”北辟却是微微摇头,“不过是久经商道,似曾听闻过,可究竟是在何处听到,却已记不清。”
温柔的眸子难掩失落的味道。
“不知主上问这何用?”
“想寻如何解此毒之法。”
“北某虽是不知道这六魂归的解毒之法,但北某可为主上网络天下消息,最快一个旬日,最慢一个月,主上可能等?”
“那温柔在此谢过北辟兄!”以他的能力,想来要寻出另一种解毒之法只怕不是难事了,怕只怕再无第二种解法。
“主上如此急切将我等召来,想必中此毒之人必是对主上极为重要之人。”
“正是。”也只有他,能让她牵肠挂肚,“温柔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主上但说无妨,只要是我等能办到的,定会为主上办成。”
“可否为我查查,三十年前,在大夷王后身上下此毒的,究竟是何人。”她要知道,究竟是何人让他痛苦了整整三十年!
“好,届时将两道消息一齐为主上奉上。”
“主上,您寻这解毒之法,可是为了救白王爷,您的丈夫?”南元的声音又是很不合时宜地响起,让其余三人不禁黑了一脸。
“南元!”这次是西朝忍不住喝了他一声,“注意你的语气与用词!”
“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那些解放的奴隶们可是日日在说白王爷的好,说是白王爷在暗里保护了他们,从不将他们当做奴隶看待,还通了水渠,常常还给他们些贴济,如今又是颁行了新法,他们可是将白王爷捧到了天上去了,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最敬最爱的白王爷身中奇毒,那还不得伤心得要死,当然啊,我也是希望白王爷能尽快好起来,不然这大夷可怎么撑。”
“南元!”这次是北辟与东露异口同声。
“主上都没说话,你们嚷嚷个什么劲,不过这关于白王爷的好,可是我告诉他们的,不然他们哪里会知道,不过说来也怪,这白王爷做这些所谓的好事从来都是暗中的,要是我不说,根本没人知道,主上,这是为何?”眼见温柔脸上表情未改,南元更是说得口无遮拦。
“南元兄笑言,各位何必当真,也确实如南元兄所说,温柔寻求解毒之法确实是为了白王爷,当然温柔也不敢对四位有所隐瞒,这的确是温柔的私心为先,而后才是大夷,所以,就当是为了大夷,有劳北辟兄了!”温柔顿了顿,脸色转为了严肃,语气沉沉,“今次是为了温柔一己之私,可是日后,就是要为国为大夷了,届时或许会用到北辟兄的财力,也或许会用到南元兄的奴隶之军,眼下,只怕宫中要生变了。”
“主上说的生变,可是太后姜芙蓉?”西朝接话。
“西朝兄如何知道?”温柔有些惊讶,确实是太后想要生变,冷澈未有与她说,怕是不想让她担忧,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只是她不知,远在西陲的西朝又怎会知道。
“前日前来帝都之前,一世族公子带着世族元老的联合血书到夷西,道是新法有害夷西,让夷西十族与他们一道,推翻新法,届时允夷西建国称王,与大夷平起平坐。”西朝说罢,将收于怀中的血书递与温柔。
温柔接过血书,只见太后姜芙蓉的名字最为醒目,看罢,将其狠狠捏在手心里,眼神寒凉,“西朝兄如何认识的太后?”
“西朝并未认识太后,不过夷西的部族皆与世族走得很近,可说是第一代镇国公之后,夷西十族是依附大夷世族而存在的,每一族的首领甚至只听世族之命而不听王命,百余年来夷西与大夷可谓相安无事,十年前却突然传出夷王要攻打夷西之闻,当时是王后如今的太后平息了这一场还未起狼烟的兵戈之战,如此一来,太后便对夷西有了恩德,夷西十族对太后感恩戴德的同时便更恨了夷王,至今未改,如今太后联合世族元老让夷西起兵攻陷帝都,逼王上下位,夷西尽是欢呼之声,恨不得踏平大夷帝都以解当年之恨。”
“那西朝兄应下了这血书之请?”温柔紧紧盯着西朝,毕竟允其建国称王与大夷平起平坐是极具诱惑力的,夷西依附大夷存在百余年,如今有这样诱人的的条件,难保他不会答应。
“西朝还不至于蠢到会上这种空钩的地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届时若是夷西发兵帝都,逼王上下帝位之后,必会被太后与世族元老的兵马四面围剿,届时夷西之兵逃无可逃,太后绝对容不下夷西之兵来危害自身。”西朝回答得极是深沉严肃,“况且,西朝一族是镇国公保下的,就算历经千秋万代,西朝一族也绝不会与恩人至死所守护的国家兵戈相向,而且,大夷有白王爷在,就算西朝领兵杀入帝都,西朝想,终归也会是死路一条,西朝绝不会拿族人的性命去开这种玩笑。”
“那么西朝兄能镇得住夷西十族高亢的反夷热情么?”温柔神色严肃。
“主上需要西朝如何做,只管令下,西朝定遵照主上之意行事。”
“可容我思量一日?”
“当然。”
“那明日我当如何找你?”
“稍后我等便会离开帝都,主上日后若是要找我等,只需将音符密信交予西云寺住持,他会为您送到我等手中,我等定会两日之内给予主上回复。”
“那么,温柔再次谢过四位,日后若有所需,还要有劳诸位!”温柔向四人抱拳一拱手,“温柔现下急需先行离开,还望四位海涵。”
“主上当留便留,当走便走,无需与我等多客气。”
“告辞!”温柔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山洞。
“恭送主上!”四人的话再次在山洞里隆隆响起。
四人望着温柔的背影,眸光皆是沉沉,这个人,的确值得他们效命。
出了山洞的温柔脚步很是匆匆,太后与世族元老们的阴谋,不知他可否有察觉了?
温柔将象征镇国公子身份的玉牌丢到夙夜手中,便登上了马车,“夙夜,我要进宫,有事须尽快见到王爷。”
“夙夜明白。”夙夜虽不知道温柔究竟因何事而急切,但是这般急着进宫见爷,他知必是紧要之事。
------题外话------
最近脑子有点小……叹气ing
111、因有你在
“大哥,我需去一趟兵部。爱残颚疈”冷澈与紫王从王上的书房退出来时已是将近日暮,紫王向身旁的冷澈微微颔首道。
“嗯,征召与整训新兵一事便交予你了。”
“汐定当不负大哥与王上重托。”紫王向冷澈抱拳拱手,大步离开了。
冷澈望着紫王健劲的背影,再抬头看了一眼灰茫茫的天,太后,也该是有所行动了。
“安公公。”冷澈正欲离开之际,突然叫了出来相送的小安子一声,寒凉的声音让小安子莫名一颤,连忙小心翼翼地走到冷澈身侧。
“奴才在。”小安子觉得,白王爷比王上还要令人恐惧。
“王上近几日可有去哪儿,见了什么人?”冷澈眼眸微眯,从方才与冷浩的谈话中,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冷浩时不时地分神,这是他在他身上从没有见到过的。
“回白王爷,奴才不知……”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小安子回答得小心翼翼,虽然他不知冷澈为何会这么问。
“不知?”冷澈微微别过眼,将目光停留在小安子的眉眼间,吓得小安子连忙跪到了地上。
“回白王爷,奴才真的不知,王上的事,咱做奴才的哪里敢多问。”小安子回答得颤颤巍巍,险些没朝冷澈磕几个响头,“只是王上这三两日的晚间总会离开书房一段时间,王上不让奴才在旁跟着,奴才真不知道王上去了哪儿……”
“起来吧。”冷澈冷冷的声音仿佛赦赫令,小安子这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抬头一看,冷澈已经走下了台阶,小安子这才敢站起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竟抹下了一手的细汗。
冷澈眸光沉沉,每一步,皆在思忖着小安子的话。
抬头,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令他冰寒的眉眼不禁放得柔和。
“阿柔,怎么进宫来了?”虽有惊讶,但语气却是温和的。
因着有冷澈给温柔的白王玉牌,温柔车驾便可毫无阻拦地驶进宫中,让夙夜将马车在车马场停好,连忙唤过一名路过的宫女将她引来王上书房,她知他们相商要事一定会在王上书房,可她还未走到书房便已看见了冷澈的身影。
“澈,找你,有急事与你说。”温柔在冷澈面前站定,将音量压至唯有他能听清的程度,神情严肃,“关于太后。”
冷澈眸光一闪,直直盯着温柔的眸子,道一句“随我来”,便转身往王上书房的方向走去,温柔紧随其后,小安子见冷澈去而复返,连忙上前恭迎,而后进去通传。
**
温柔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楚地砸进冷澈与冷浩的耳里,纵是冷澈这般冷静的人也震惊于温柔所说的话,便莫说王上了。
“嫂嫂此话当真!?”冷浩情绪难控地一拍桌案,霍地站起了身,“太后与世族欲勾结夷西世族攻我帝都!?”
“看此血书,王上便知温柔的话是否虚言。”温柔说罢,将一方血书白帛双手呈上于冷浩,冷浩接过未看,便先双手递与了冷澈,冷澈也不推脱,接过血书白帛,展开,随即眸光冷似寒潭,眉心紧蹙。
他之所以震惊,不是因为温柔如何得知这件事情,而是太后与世族元老们的阴谋,世族元老为了推翻新法,不惜引狼入室,太后,他果然料想得不错,她果然是利用了推翻新法之由勾连了世族元老,联结了夷西部族,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会这么快便有所行动,而他们还未有部署。
夷西部族虽一直以来被称为蛮族,虽依附于大夷而存在,但是却难保其有狼子野心,且夷西部族骁勇善战,再与世族勾连在一起,大夷无论如何也要挡过这一劫,太后有所行动,不正是他们所期待的么?
看来,海国七王爷之死,是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整个大夷去为她心爱之人陪葬。
若是十年之前,大夷完全可不必担忧此等问题,可是如今的大夷军不成军,唯一有战力的就是紫王所统领的边军,却是在狭陵道一役中伤亡惨重,如今又是将能聚集的兵力几乎全部集结到漕城边境,以防海国再次来袭,剩下的,便只是皇城禁卫军与一些城防将士,大夷便再无可战之兵。
若是将漕城边军紧急调回,这又无疑是为海国提供了一个进军大夷的大好豁口,而若是不将其调回,便只能集结帝都之内的城防将士与皇城禁卫军,可是,仅仅这些兵马能抵挡得住夷西之兵与世族之兵么?若是不行,那么,便只有黑冰楼了。
“嫂嫂如何知道此等重要的消息!?”与冷澈不同,冷浩除了震惊太后的动向之外,也震惊温柔究竟从何得知此事,连大哥都还未知道的事,他这个嫂嫂,如何知道!?
然而冷浩的话音刚落,冷澈便微微抬起手打断了他这个问题,微抬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对于温柔的疑虑,而是从容从椅子上站起身,将血书抓住手心,向温柔抱拳拱手,诚挚道,“王妃既知晓太后动向,在商议对策之前,我想听听王妃对此事的看法,不知王妃能否相告?”
温柔的才具他是见识过的,大夷之所以能推出新法,功绩最大莫过于她,而如今她既然事先知晓了太后的动向,便一定有她自己的见解,他想听的,就是她心中所想。
温柔也不见外,豁达地向冷澈回以一礼,再向冷浩抱拳拱手,而后成竹在胸道:“若是王爷与王上信得过温柔,此事便交由温柔来处理,届时,温柔还大夷一个整肃的庙堂!”
温柔并未看冷浩,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冷澈,让冷澈的心再一次为她的自信与笃定而震撼,仿佛有熊熊烈火在她周身燃烧,恍如正浴火展翅的凰鸟。
冷浩亦是震惊得无可附加的,他虽知他这个嫂嫂与寻常女子不同,才具几乎堪比大哥,可是此等关乎大夷命脉的大事,他能交给她吗?
冷浩不禁将目光投往冷澈身上,他怕他这个大哥迷失在情爱中而混沌不清,但是只见冷澈清冷的眸子异常镇定,冷浩悬着的一颗心才又落回了心口。
现如今,虽然冷澈慢慢将权力交回到冷浩手上,一切事情皆可由他拍案决定,可是有冷澈在,他就莫名地形成了一种依赖,他知自己的才具远远比不上大哥,他怕自己的一个决断会误了整个大夷,所以,面对此等关乎大夷庙堂安危的事情,他自然地要听从大哥的决定。
久久沉默,三双眸子,皆是沉沉,各有所思。
“王上与王爷若是不能相信温柔,自可再商议定夺应对之策。”温柔自然知道这久久的沉默所谓何意,关于国之大事,就算他再如何疼她爱她,又怎会将此等大事交付于她。
心,突然有些疼。
“王上,容臣思度思度应对之策,两个时辰之后再与您商议。”冷澈眸光冰冷,想冷浩微微躬身。
“大哥但去,我也需想想,届时再一并商议。”冷浩微微颔首,而后看向温柔,“嫂嫂届时再与大哥一道来,我倒是很想听听嫂嫂的对策。”
“温柔谢过王上抬举。”温柔淡然一笑,心口却压抑得难受,没有回答她的话,是不相信她吗?她本是觉得,无论何事他都会相信她的。
罢了,或许在他眼里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如何能让他放心将此等大事交给她。
温柔随着冷澈的脚步离开了,望着面前颀长的背影,温柔心绪万千。
马车之内,温柔与冷澈相对而坐,温柔垂眸一言不发,冷澈的眸光却是明灭不定,忽而车轮似是绊到了石头,车身一个摇晃,温柔的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往前倾去,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让她微微惊讶,想要挣脱,却被冷澈搂得紧紧的。
“我不问你为何会知道太后与世族勾连夷西要攻打帝都的消息,我也不问你的应对之策是什么,”冷澈将温柔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有轻微的颤抖,不知是不是马车行驶得不太平稳的缘故,“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
庙堂诡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公然为他出谋划策,便是等于将自己的才具完全曝露,就算倒了一个太后,谁还会知道日后又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太后,他宁愿自己受千疮百孔之痛,也不想她受到一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