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不碰你,等到你觉得何时可以了咱们再圆房,至于生孩子一事……”夏侯烨的表情有点儿纠结,这个恐怕得问问二弟才行,只不过他忘了沈源不是妇科大夫,对这个他不专业呀!
“我警告你,不要再说什么不让我生孩子的事了,你要是不想要孩子,我可以找别人生去!”
沐月故意这么说,果然激得夏侯烨立刻瞪起了眼睛:“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沐月挑眉一问。
最后只好夏侯烨先低头服软:“好吧!一切听你的,但是……”
沐月打断他的话:“哎哟,您就甭但是了,就算是生孩子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想那么多干嘛?快点起来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夫妻二人这才起床,简单梳洗过后,就一起吃了饭,下午沐月处理了一些府里的事务,到了晚膳时,才和夏侯烨去了青竹苑。
而琳琅阁里,容琳生孩子一直守在外面的庆嬷嬷在众人走后,就悄悄的进到屋里,站在容琳的床前看着她那宁静的睡颜,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之前在外面听到所有的大夫和稳婆都说容琳没救了的时候,庆嬷嬷在角落里当场就跌坐在了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他心里急得要命却束手无策。
沐月的突然出现,让他半信半疑,不过看护国公点了头让沐月一试,他只好默默在心里为主子祈祷。不过,他还暗暗立誓,若是沐月救不活主子,他就自杀殉主。
容琳一醒来,见到赵嬷嬷和庆嬷嬷就问道:“我的孩子呢?”
赵嬷嬷立刻把熟睡中的小女娃抱给容琳看:“翁主,你看,小姐长得多水灵啊!”
“什么小姐?这一胎明明是哲儿转世,怎么会是女的呢?我看看……”容琳翻开裹着女娃儿的小被子一看:“真是女的!”她流露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翁主啊,不管男女,只要你们母女平安就好,这次多亏了大少奶奶,要不然你恐怕就……”赵嬷嬷老泪纵横哽咽着。
“什么大少奶奶?我生孩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容琳纳闷的问道。
于是赵嬷嬷就将沐月替她接生的事说给她听,谁知容琳突然很是激动的叫道:“不……不会的……她一定是没安好心,我怀的是个男孩,是哲儿投胎转世,现在突然变成了女的,肯定是她调包的,嬷嬷,你快去给我找儿子,她把我儿子藏起来了!快去!”
“主子,你别激动!”庆嬷嬷上前扶着容琳劝她。
赵嬷嬷也试图解释着:“翁主,你冷静一点儿,听奴婢说,当时奴婢就在这屋里,大少奶奶的一举一动奴婢都看在眼里,她绝对没有调换孩子,这小姐真的是你嫡亲的骨肉啊!”
“不是,她不是我的孩子,你一定是没看清楚,把她给我抱走,我不要看到她。”容琳不愿承认自己生的是女儿,她背过身去不去看孩子一眼,没有儿子她觉得自己就没有依靠。
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嫌弃,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让容琳更加烦躁起来,催着赵嬷嬷把孩子弄出自己的屋里。
于是刚刚出生的小家伙就被她的亲生母亲扔给了奶娘照顾,下人们都私下议论着这事儿,说容琳太狠心了。
夏侯老夫人和夏侯墨母子俩商量过后,给新出生的小家伙取了名字,叫夏侯婷,希望她长大后亭亭玉立。
一个不受亲娘待见的小孩子,活得很是辛苦,奶娘自己也有孩子,她并不好好喂夏侯婷,以至于小家伙越来越瘦,每天哭闹不止,奶娘不闻不问,只在每天庆嬷嬷过来看孩子时,才抱起来哄哄她。
除夕之夜,家家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除了容琳还在坐月子不宜出来以外,其他人全都在青竹苑围在夏侯老夫人身边守岁,等着拿红包。
沐月的鹤祥楼和慈济堂都暂时歇业十天,她给大伙儿放假回家过年。
当大家忙着走亲访友拜年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正有一场灾难悄悄的临近京城。
禹源西部也就是香芷的家乡闹灾荒,死了很多人,后来周边城镇又发生了疫情,大家纷纷四逃,有一部分人来到了京城。
天一亮,城门一开,立刻涌入了大量的灾民,这让守城的士兵措手不及,根本阻止不了,灾民一进城就到处找吃的,不管是街上卖馒头包子的小摊,还是开业的饭馆,都被抢吃一空。
消息传到皇宫,老皇帝立刻召见群臣,大家才知道事态严重……
☆、第171章
禹源老皇帝整天迷信于丹鼎之道,不理国事已久,现在都是让太子监国,平日里群臣也不敢去打扰他。但是突然发生这么大事,就有一些不服太子的人特意跑去找老皇帝报信儿,说一些不利于太子的话。
太子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件事,他连忙将朝中重臣召进东宫商议对策。
还没等大家出主意呢,太监总管就来报说是老皇帝召见,结果太子只好带领众臣一起去了宣政殿。
只见老皇帝靠坐在龙椅之上,眼袋搭拉着,皮肤松弛褶皱,气色很不好的望着下面跪着的群臣:“都起来吧!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进殿之后就看见了老皇帝身边站着七王爷和工部侍郎,想必他们已经先一步来跟父皇说了小话吧!
负责京城守卫的大都督魏大人首先站出来回话:“启禀皇上,今天一早,城门才开,就突然涌进大量的灾民,场面十分混乱,还请皇上示下,如何处置?”
老皇帝闭眸听完魏大人的话后,并未睁眼,却出声问七王爷:“老七,你觉得眼前这事儿怎么解决为好啊?”
七王爷见老皇帝首先问自己便挑衅式的瞟了太子一眼,转身低头回道:“父皇,京畿重地绝不可以乱,儿臣觉得应该立刻派兵围剿,以安民心才是!”
下面群众议论纷纷,似乎不太认同七王爷的观点,有一部分大臣看向太子,希望他有所高见。
老皇帝没对七王爷的建议给予置评,仍然闭着眼睛:“太子,你的看法呢?”
太子站在皇帝的身侧,他虽比七王爷年龄小,但处事要比七王爷更加沉稳,侧身低头拱手回道:“父皇,儿臣认为安民是当务之急,这些难民同样也是我禹源的子民,不能像对待外敌那样,现在应该妥善安置他们才是。同时还要马上派人调查清楚他们来自哪里,当地到底发生了什么灾情,以便朝廷及时震灾。”
不愧是一国储君,思虑周全,不像七王爷那般急躁妄言。
这时老皇帝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好,就按太子说得办,此事交给太子全权处理,你们要好好配合太子。朕累了,你们随太子去东宫议事吧!”
太监总管扶着老皇帝要走,七王爷不服气的一开腔叫父皇,就被老皇帝瞪了一眼:“行了,你还是回王府去好好修身养性吧!别总没事找事的进宫来烦朕了,多向老九学学,瞧瞧他活得多潇洒!”
老皇帝对着七王爷摇了摇头,很是不悦的转身走了。而太子也没理会这位皇兄,自顾自的与群臣去了东宫。
七王爷与工部侍郎走在御花园,气呼呼的样子,脸上好象写着生人勿近的字样,宫婢和太监们都绕道而行,只有工部侍郎没地儿躲,只好硬着头皮陪在这位随时可能发火的王爷身边。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不是工部侍郎吗?还不去东宫议事?想丢乌纱帽啊?”太子没好气的突然停下脚步,眼里冒火的瞪着工部侍郎。
“臣告退。”工部侍郎马上溜之大吉。
七王爷来到绮云宫,云妃一见儿子那面色不善的样子,便把跟前的宫婢都打发了出去,走上前问道:“怎么了?瞧你这么不高兴!”
“母妃,父皇太偏心了!他只信任太子一个人,父皇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今天京城里出事,我第一个跑进宫来告诉父皇,可父皇非但不接受我的建议,还让我向九皇弟学,我跟他学什么?那个没出息的,哼!”七王爷向云妃抱怨着。
云妃知道自己儿子心气高,一直觊觎太子之位,其实她又何尝不想成为一国之母呢?只是形势比人强,上一轮的皇位之争,她们败了就是败了,能好好活着享受现有的荣华富贵就不错了,她不会再做白日梦了。
“儿啊,母妃已经想通了,这太子已然坐稳东宫,你又何苦再去争什么呢?岂不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吗?我倒觉得皇上说得对,要说争储,九王爷乃是先皇后嫡出的皇子,比你们任何一个都有资格去争皇位,可是他都能看得那么开,毅然放弃高高在上的皇位,你就不要再浪费心思了,免得最后招祸!”
七王爷不敢相信曾经斗志昂扬的母亲今天突然劝自己放弃,很是不满的说道:“母妃,你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儿子威风呢?”
云妃知道今天她要是不说通儿子,保不准哪天他惹出杀身之祸来,能在之前那场储位之争中存活下来已是万幸,她实在不想有一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是母妃唯一的儿子,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曾经母妃也希望你将来能当皇上,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你知道你父皇为什么会立现在的太子为储君吗?”
七王爷不解的看着母亲:“为什么?”
云妃拉着儿子的手坐下来:“你父皇一直在考验你们几位皇子,其实我都知道,他一直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其实是九王爷。”
“我知道,可九弟早就言明,他懒,当不了皇上,也不要当皇上,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自己放弃了,怪谁啊!”七王爷有点儿看不上这个弟弟,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人,居然自愿放弃皇位的。
云妃却不这么看:“懒?哼!从小到大,九王爷就是个文武全才,他的优秀皇上都看在了眼里,早就对他寄予厚望了。
尤其自从初云公主去世之后,九王爷就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孩子,皇上对他的疼爱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多。
皇上一度为了他那么轻易的主动放弃皇位而大为恼火,但见他意志坚定,这才不得不另择他人作太子。
他懒又怎么会文武兼修?儿子,九王爷是比咱们这些人看得开罢了,或许年少时他也曾有心于皇位,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渐渐改变了想法,连他这个最有资格的人都不争了,咱们还争什么呢?
现在皇上不问世事,一心扑在炼取长生丹药上,如今皇后已掌控整个后宫,而太子也坐稳储君之位,咱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儿啊,母妃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闪失,为了以后的安生,你就不要再跟太子作对了,好不好?”
尽管七王爷不想承认自己不如人,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云妃说的没错,上一次的争斗中自己能侥幸活下来全赖父皇对母妃的一点儿眷顾,否则他的下场就跟那三位皇兄一样的噩运了。
向来皇室的宫斗最是激烈残酷的,同室操戈亦无可避免,眼高手低的七王爷很是挫败的低下了头,不再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了。
东宫里,太子坐于上位听取站在下面众臣的建议,当然其中也包括秦老太爷。
最后太子委派了四个大臣负责此事,其中两个文臣负责安置难民和调查* 清楚灾民来自何处因何受灾,同时责成魏都督派兵辅助京兆尹管理好这些难民,以保京城的安定。
四个大臣领命而去,太子没发话,其他人不敢主动告退,就那么站在东宫里等候消息。
一大早夏侯烨和沐月起来后,就听青杨说昨晚来了好多难民,夏侯烨和沐月就纳闷了,最近也没听说哪里受灾啊?哪儿来的难民呢?于是他们就派青杨去外面好好打听清楚。
京城里好几百号难民分散在各处,男女老少三五成群的一拨拨的,有的抢到了吃的解了饿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好待在原地不动;有些人没有找到吃的,只好随便找个地方暂时歇脚。
“三叔,咱们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找月儿啊?”说这话的正是向问天。
三当家的拍拍向问天的肩膀,看着这偌大的京城,修眉微拧:“等会儿咱们去街上打听打听,你娘的身子不能再耽误了,咱们得尽快找到月儿才行,你照看好你娘,我去找找你二叔和小莲他们。”
“好。”向问天来到苗玉兰身边,将水囊拿出来,打开盖子,送到母亲的嘴边:“娘,来,先喝点儿水!”
此时的苗玉兰面黄肌瘦,闭着眼睛很是虚弱的样子,听儿子叫她才勉强强开嘴抿了两口水,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冰凉的水刺激到了,她微目虚张,看了看周围,然后聚焦到儿子的身上,声音很轻:“天儿,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向问天让苗玉兰靠在自己的怀里告诉她:“娘,咱们已经到京城了。”
“京城?”苗玉兰现在说不了太多的话,一到京城,她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沐月,不知道她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本来不想来打扰她的,却没想到这次的疫情漫延到了临城那边,榆城与临城相邻,临城的很多百姓逃到了榆城,而青云寨由于收留救助了一些灾民也被传染了。
“是啊,娘,你别担心,等我找到月儿,你就会好起来的!”向问天把希望寄托在了沐月的身上,他忘了沐月的医术是苗玉兰教的,现在苗玉兰是医不了自己的病啊!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三当家和二当家他们过来,就见到街上老远来了大批的官兵和衙差把他们这些人围住,统统赶到了城南的破庙里,而跑到别处的灾民则被赶到了城东、城西和城北。
要不是顾及母亲,向问天一定会对他们这样蛮横的驱赶要还手的,现在他只能背着母亲,把她护好,随着大家去了城南。
太子委派的四个大臣办事速度很快,灾民得到了有效控制,但他们在深入调查之前并不知道有疫情,就暂时没有把重病号作隔离,当他们派人深入灾民之中了解情况后,才知大事不妙,立刻去东宫回禀。
“什么?疫情?”太子眉心敛起。
前去调查的文臣对太子回道:“据灾民所说是临城闹灾荒,百姓们就逃了出来,一部分人到了榆城,由于榆城太守驱赶这些灾民,不让他们进城,他们只好徘徊在临城和榆城交界的地方,接着又连续病死了好几个人,再加上也没有吃的东西,他们只好奔京城来了。”
“临城?为何之前没有临城的太守上报灾情啊?”太子的声音中蕴含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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