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堂弟放心,要是有需要,嫂子一定会开口的!”沐飞烟淡淡的应声。
却没有把君珩的话放在心上。
总觉得君珩能为情癫狂,而且那个人还是她这身体的本尊,她还是避着点比较好,免得叫人说闲话,徒增不愉快。
说到用人,沐飞烟到是想起一个人,扭头看向还侯着没有走的张大人,“张大人,令公字如今可在朝中任职?”
张绍忠瞧着就是一个正直果敢的男子,当初能对她和小九伸出援手,在城门时,为了躲避盘查,肯对一个守门者笑脸以对,而看那守门人的态度,相当的熟稔,想必这张绍忠是一个精明的人,如能为己所用,那倒是一员良将!
“犬子如今还闲职在家中,那日听他的意思想要去边疆,这几日一直在准备去边疆所需的东西!”
对于儿子张绍忠,张大人是很满意的。
家中虽然还有几个庶出儿子,但精明能干没一个比得上绍忠,所以就算他多么的宠爱小妾,也绝不允许小妾趾高气昂,欺压到原配头上。
却没有想到四王妃会忽然问起。
莫非四王妃认识绍忠?
“去边疆,也是好的!”沐飞烟说着,不免有些黯然。
君非墨已经去边疆半月有余,但是一封书信都没有捎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如果不是怀着孩子,沐飞烟势必会跟去。
有她在身边,对君非墨来说,是一股不小的阻力。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准备好粮草,兵器和冬天需要的棉衣,还有将士们需要的药材。
其它的,一切都只能看天意,看君非墨带兵打仗的本领了。
“王叔,刑部那边还请王叔多多担待些,不要给那些有私心坏心的人有可乘之机!”
恭亲王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侄媳放心,王叔明白的!”
“恩,王叔累心了!”沐飞烟说着,脸上藏不住的疲惫和对君非墨的想念。
君珩看着这样子的沐飞烟,心疼的不行,跨一步想要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恭亲王一把拉住他,“那侄媳,王叔带着珩儿先去刑部看看,你好好养胎!”
“王叔慢走!”
恭亲王拉住心不甘情不愿的君珩离开,直接去了刑部。
直到没有人时,君珩狠狠甩开恭亲王的手,站在一边生着闷气。
“珩儿……”恭亲王走到君珩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君珩的肩膀上。脸上是满满的担忧和歉意。
君珩扭头看着恭亲王,眼眸里带着埋怨。
如果当初不是父王的阻止和隐瞒,那么娶到烟儿不是四哥,是他君珩。
“珩儿,你在怨恨父王,对吗?”恭亲王小声问。心中苦涩一片。
是啊,应该是恨他的吧。
虽然君珩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的心思又这么瞒得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可是珩儿啊,你不要忘记了,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她的心中眼中,只有她的夫,不论你多钟情她,都必须深深的埋藏起来,人言可畏,不然你的爱会成为她的负担,最后还会害死她!”
一个已婚妇人和自己的堂弟纠缠不清,说出去多少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男人别人会说风流,那女子呢,除了三尺白绫了事,再就是浸猪笼,沉塘,绝无活路可走。
“父王,我……”
君珩从不曾想过,他的爱会成为沐飞烟的负累。
也不曾想会害死她。
“珩儿,如果你真的有心,就把这份爱深深的埋藏起来,默默的对她好,默默的除去一切对她不利的人和事,把这份爱换为关怀!”
“父王……”君珩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珩儿,父王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知道,但是珩儿,……”恭亲王说着,叹了口气,“罢了,父王找个日子,让你和她见一面,有的事情,有的话,父王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父王,谢谢你!”
君珩想着,或许只有从她口中听到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拒绝,才能磨灭他心中的爱吧。
“傻珩儿,和父王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走吧,虽父王一起去刑部!”
君珩点点头,和恭亲王去了刑部,时不时偷偷回头,想要看看,好不好在那忽然间的回头,就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就像多年前一样。
期盼着,最后也失望着,煎熬着,却依然爱着。
直至癫狂。
沐飞烟看着还未离去的张大人,“张大人,你可还有事情要禀报?”
张大人犹豫了一会后道,“回四王妃,微臣想着如今四王妃在宫中,不能随时出宫走动,内人娘家有一侄女,生的明眸皓齿,能说会道,若王妃不嫌弃,微臣让她进宫陪着王妃解闷!”
沐飞烟闻言,眼眸微微眯起,看了张大人好一会,见张大人一直低垂着头,暗骂一声,老狐狸。
可惜在狐狸,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也好,那就明日吧,明日让令公子陪着一起进宫吧,免得她一个姑娘家,第一次进宫,走错了地方,那就得不偿失了!”沐飞烟意有所指的说完,也不去管张大人,带着浅微和一干宫婢离开。
张大人站在原地,只觉得背脊心都湿透了。
兜兜转转走了几个宫殿,沐飞烟忽然问身边的宫婢,“你知道皇宫最高的地方在哪里吗?”
“回王妃,是望京楼!”
望京楼?
“那你带本妃过去吧!”沐飞烟说完,又吩咐一个宫婢去告诉安妃,事情已经解决,免得她担心。
站在望京楼上,看着在眼下的京城,一切的一切那么渺小。
而边疆,远在天边,看似伸手可触摸,当伸出手,却遥不可及。
“非墨……”
轻轻呢喃一声,才发现自己的脸庞有些湿润,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泪水。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因为思恋而流泪了。
浅微站在一边,想要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嘴笨,生怕说错了徒惹沐飞烟伤心。
任由沐飞烟从白天站到黑夜。
“天黑了吗?”沐飞烟轻声呢喃,转身朝浅微淡淡一笑。
却让浅微都忍不住心酸。
“小姐……”
沐飞烟摆摆手,“我没事,回去吧,不然她们要担心了!”
回到大殿的时候,大殿很安静,沐飞烟轻轻的走进殿中,看着大殿里的摆设和原先没有什么变化,却似乎有那些地方不一样了。
眼光扫向大床边的花瓶时,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舒心的浅笑。
“这花是谁送来的?”
“回四王妃,这是侯府赵小公子送来的!”一个宫婢上前说完,又迅速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宝儿。
沐飞烟痴痴一笑,暗叹这孩子总是这么贴心。
走向前,看着花瓶里五颜六色的用锦缎做出来的假花,伸出手指轻轻的摸过去,一朵朵,她都能感受到宝儿在做这花时的认真和努力。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到是难为他了。
“浅微,你去看看宝儿睡了吗,要是没有,你把他带过来,晚上和我睡吧!”沐飞烟说完,忍不住自问。
有多久没和宝儿一起睡,讲故事给他听了。
浅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退了出去。
沐飞烟先是去沐浴更衣,出来的时候,见宝儿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小凳子上,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宝儿,在想什么呢?”
宝儿抬起头朝沐飞烟咧嘴一笑,“娘亲,我没想什么!”
“真的没想什么?”宝儿的话,沐飞烟可不相信,刚刚还见他冥思苦想呢。
“真的!”宝儿应声,见宫婢端着吃食进来,他也明白沐飞烟没有用晚膳,心疼却也莫可奈何。
大人的世界他还太小,不懂。
但是他却心疼沐飞烟的身体,待宫婢把精致的膳食摆在桌子上,立即起身拿了筷子夹了菜肴放到沐飞烟嘴边,“娘亲,你尝尝看,猜猜这是谁做的?”
现在秦奶奶和王大娘两人没事,就比起厨艺来,偏偏两人的厨艺都是极好,秦奶奶擅长精致华丽的菜肴,王大娘的菜肴偏向简单大气,味道却不俗。
各有各的特色。
沐飞烟张嘴接住,咀嚼了几下,细细品味,却硬是猜不出,便朝菜肴看去,只见菜肴糊糊的一盘,硬是看不出这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娘亲,你猜啊,这到底是谁做的?”宝儿问着,大大的眼睛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璀璨生辉,惹人怜惜。
沐飞烟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还真猜不出来呢!”
“那娘亲,你说着菜好吃吗?”宝儿问道,满眼都是期盼。
沐飞烟思索了一会,她吃过好东西太多了,这道菜,“怎么说呢,菜色一般,就色香味来说,最多只能打五十分,不及格,但是总觉得其中有一种滋味,把这滋味又给提高了不少,所以,娘亲在味道上,可以给七十分!”
“呵呵!”宝儿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急忙又夹了菜递到沐飞烟嘴边,游说道,“那娘亲,你多吃一点!”
沐飞烟愣了愣,如果到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了。
张嘴接住菜肴,这一次却是用心品尝,忽然之间觉得,这菜肴色香味都是那么的好,就是一百分也不为过。
谁也没有说话,宝儿挑了好几样菜喂给沐飞烟,又舀了汤,看着六岁的孩子忙忙碌碌,小小的身子在桌子边来来回回的穿梭
说不出的感动,最后化成心暖,悄悄的藏在心中,在那岁月孤寂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慢慢的回味。
吃好饭,宝儿又牵着沐飞烟在大殿里走了几圈消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给沐飞烟讲故事。
似乎把那些伤心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却在沐飞烟看不见地方,他低头的时候,那明亮的眼眸瞬间黯然下去,化着浓浓的思恋和担忧。
睡梦中,宝儿一直不安生,时不时紧紧抓住沐飞烟的衣袖,低低哭泣,喊着姐姐快跑,姐姐快走。
沐飞烟的心深深的被揪起,深深的疼着。
这孩子到底要多大的决心和懂事,才能把一切都埋在心底,独自一个人承担了一切。
卉儿,你到底在哪里……
思恋或许会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递给在乎的亲人。
玉卉咻的惊叫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
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的男人,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卷缩到一边,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哭泣。
如果早知道她会落入他手中,当初她就不会那么好心去救他,就不会被他掳走,害的家里人担心,她夜夜不能寐。
“你又在哭什么?”冷雨寒冷冷的问道。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白天坚强的百折不饶,不管你怎么折磨,她都不会向你屈服,那怕是他强行要了她,她也只是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言不语,不给他一丁点的动作和表情。
可在夜深人静她好不容易睡去后,总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卷缩起身子,躲到床角无声哭泣。
回应他的还是无声哭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愿意开口说话,无论他用什么办法。
那怕是当着她的面杀了和她交好的丫鬟,她也只是冷漠的看着,然后垂眸,不言不语。
深深的吸出一口气,冷雨寒下了床,倒了水,用内力捂热,递到玉卉面前,直到杯中茶水凉了又捂热,在凉掉。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天明。
天亮时刻,玉卉机械的从床上起身,越过冷雨寒下床,走到衣柜边,看着一衣柜时下最新款的衣裳,却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屋子里有些冷,浑身赤裸的玉卉却感觉不到冷。
再冷又如何,她的心在冷雨寒无情占有她那一瞬间,就已经碎成千万片,再也拼凑不起。
此时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活着回家。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那个温暖的家中,死在姨的怀中。
冷雨寒看着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玉卉,原本洁白无瑕的身子,因为他的索求,有了青青紫紫的吻痕,然后被冻得浑身发紫,看不出是吻痕,还是被冻的。
而她已经在衣柜前站了足足两个时辰,木呆呆的看着衣柜里的衣裳,却不拿出穿在身上。
她在嫌弃。
她嫌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他。
用力砸掉手中的杯子,冷雨寒上前几步,扣住玉卉的肩膀,把她绊过身,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你想要什么,到底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有史以来,第一次低声下气,冷雨寒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玉卉闻言,冷眼看着冷雨寒,然后轻轻的抬手排掉他的大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属于这个国家的衣裳穿上,赤着脚走出屋子,看着漫天飘下洁白的雪,伸出手轻轻的接住,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姐姐,等下雪了,我们喊上真姨一起,堆雪人吧!”
这些话被她深深的藏在心中,在触摸到雪冰凉的时候,玉卉似乎听见宝儿在喊自己,蓦然回头,雪白一片,除了站在门口处的冷雨寒,再无一人。
心瞬间跌落至谷底。
“唔……”
一股腥甜随着喉咙冒到口腔,然后溢出嘴角,沿着嘴角流下,滴在雪白的狐狸毛围脖上。
玉卉垂下眸子看了看,是血。
她居然吐血了。
多大的年纪,她居然吐血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是吗?既然回不去了,还活着做什么,做什么。
绝望的闭上眼睛,身子用力的倒下。
就在就要跌落在地的那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为什么,为什么?”
冷雨寒在看见玉卉嘴角和狐狸毛围脖上的血迹时,一声声的问。
可回答他的除了怀中女人细微的呼吸,紧闭的眼眸。
抱着玉卉回到屋子,把她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替她盖上,冷雨寒坐在床边,直直的看着玉卉。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
无论他怎么示好,怎么迁就她,由始至终,她都是冷着一张脸,连一个笑容都吝啬,不肯施舍给他,
犹记得在天朝,睁开眼睛时,她那甜甜暖暖的笑,还有满满的担忧和关怀。
那一瞬间,他冰冷的心似乎有一瞬间愈合了。
“主子,灵王来了!”
冷雨寒闻言,轻轻的把玉卉的手放回被窝,起身,“好好看着她,要是有一丁点闪失,你和你的家人都别想活!”
冷雨寒的话是威胁丫鬟,也是在提醒玉卉。
杀一个人或者杀一家人对他来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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