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浅笑错愕发愣的时候,冲进了大殿,大声喊道,“四嫂,四嫂……”
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哭腔。
沐飞烟在听见声音后,急忙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君辰宇已经跑到他面前,什么都不顾,头隔着被子贴在她腰间,呜呜咽咽起来,硬生生的吓坏了沐飞烟。
好半响才不习惯的伸出手落在君辰宇肩膀上,询问道,“老七,怎么了?”
“四嫂,四哥他……”
君辰宇说着,把手中的信递到沐飞烟面前。
以前多少次盼着君非墨死,死的越凄惨越好。
后来慢慢的融入到他的生活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他的大义折服,慢慢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榜样。
更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让他每一次懈怠的时候,可以激励自己。
可不曾想……
“非墨他怎么了?”沐飞烟问这话的时候,声音似乎一瞬间已经哑了。
浑身更是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
君辰宇不应声,一个劲的摇头,呜呜咽咽。
沐飞烟只得自己捡起那八百里加急密函,打开慢慢看着,眼泪在眼眶转了又转,却硬是不肯落下。
“不会的,不会的!”
君非墨绝对不会那么糊涂,明知道有陷阱,还要只身前往。
沐飞烟轻轻推开君辰宇,衣裳单薄的下了床,朝浅笑看去,呢喃一声,“浅笑……”
浅笑看着隐忍的沐飞烟,心疼的抱住她,“小姐,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浅笑,去收拾东西,我们立即出发去边疆,我不能再等了!”在等下去,她会被活活折磨死。
非墨,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在上马车之前,沐飞烟看了一眼,站在城门下长高了不少,成熟了不少,却也消瘦不少的宝儿。
轻轻的把他拥入怀中,柔声说道,“宝儿,以后娘亲不在你身边,你要听爹爹的话,一定要学着长大,更要好好练习武功,明白吗?”
宝儿点点头,懂事的说道,“娘亲你去吧,宝儿会乖的,你不要担心宝儿,不过娘亲,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她还小,很脆弱!”
“好,娘亲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沐飞烟郑重其事的保证。
那怕是拼了命,她也会保护好孩子的。
“安心去吧,你走时是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有的东西既然放弃了,就不会再争取,可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还是会拼了命去完成!”君云桦说着,取了一样东西递到沐飞烟手中。
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一块铁制物,上面雕刻着许多连她都没有见过的符号,沐飞烟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君辰宇不去解释,淡淡的说道,“拿着吧,或许将来会用得到!”
“那好吧,大哥,谢谢你,只是有的东西,你想要,就尽力去争取吧,我想非墨会理解的!”沐飞烟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一行只有五人。
不,应该说,五个大人,还有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直到马车离去后,宝儿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不见了,娘亲走了,再见面是何时?
马车不眠不休赶路,不管是大城镇,还是小乡村,沐飞烟都只是找了客栈梳洗一番,又继续赶路
直到过去二十多天过去。
路越来越颠簸,田野越来越荒芜,人烟越来越少。
“魏明,稍微慢一点,小姐还怀着身子的,还有,马车平稳些,别老是挑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走!”浅笑见马车颠簸的厉害,忍不住说道。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魏明说了一声,专心的驾驶马车。
二十多天了,日日夜夜的赶路,离边疆越来越近,魏明心中也越来越担心沐飞烟。
很多时候,沐飞烟不说话,静静一个人坐着,他们看得都心疼。
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好,只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浅笑,前面就是老虎口了,我们今晚就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等人多了在一起走!”
浅笑点点头。
老虎口,顾名思义,老虎奇多,可又不多。
只因为老虎口上,住着一帮强盗,平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朝廷几次三番围剿,都没有剿灭他们,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越发疯狂起来。
时不时抢了人家妻儿,老百姓怨声载道,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五人在镇子里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下,梳洗一番后,怀孕九月的沐飞烟草草吃了饭,就上床睡了。
可梦中却一点也不安稳,小九不停哭喊他冷,他饿,任由她怎么安慰,都不能让他停止哭声。
君非墨也遛入她的梦中,不言不语,站在一边苦苦的看着她,千言万语,全部表现在那双眼眸里。
“不……”沐飞烟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气。
“小姐!”浅笑浅微原本就在地上打地铺,连衣服都没脱,和衣而睡,见沐飞烟惊醒,两人立即起身,一人走到床边替沐飞烟擦汗,一人倒了热水让沐飞烟喝下压惊。
沐飞烟喝了水,才摇头说道,“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多少年了,不曾因为噩梦而惊醒,看来她还是把自己给养娇贵了。
“可……”浅微还想说些什么,浅笑拉了拉她的衣袖。
“小姐,你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换一件衣服再睡会吧,免得着凉!”
“好!”沐飞烟点头,换了衣裳,让浅笑和浅微继续去睡,倒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想着去军营会遇到的一切事情。
天明
浅笑浅微早早起床,天气也很好。
马车已经收拾妥当,五人坐在客栈大厅里吃着早饭,等着那些要过老虎口的人一起出发。
浅笑不停夹菜放到沐飞烟碗中,要她多吃些。
沐飞烟也努力让自己多吃,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
“掌柜的,给大爷我来十斤酱牛肉,二十斤好酒,另外还要五只烧鸡,五碗米饭!”
男人粗鲁的说着,把手中的斧子往桌子上用力一丢,桌子被震的摇摇欲坠。
掌柜看着面前的胡须男人,面露不愉,冷声道,“雄二,你赶紧那凉快哪呆着去,别到我这来吃白食,你看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你三天两头来白吃白喝,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叫雄二的男人一听,厚黑的脸红了红,“掌柜,别这么说嘛,我这不是没有找到工,等我找到工,赚了银子,一定把饭钱给还上,行不!”
沐飞烟从雄二进入客栈就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五大三粗,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俯身在魏明耳边说了几句。
正文 136,善良和邪恶一步之遥
掌柜对雄二信誓旦旦的话不以为意,淡漠的说道,“先别说这些大话了,你还是先去赚了钱,再到我这来吧,我这是开客栈,可不是开的善堂!”
“这……”雄二被掌柜的话噎住,涨红着脸半饷说不出话来。“掌柜,我这不是没有找到工么,你就通融通融,赊欠一次吧,待我上山去寻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换得钱立即来付掉,如何?”
“哎!”掌柜叹息一声,到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这雄二也算的上一个说话算话的汉子,虽然时不时在他这赊欠些东西,不过只要一有钱,就会立即来付掉。
倒也没有出现过欠债不还的事情。
只是最近他赊欠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一月有余,还不见他还银子,掌柜昨晚又被自家婆娘念叨了半晚,只差跪搓衣板了。
“雄二啊,我说你和你妹子就两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你是想囤东西过年还是咋地?”掌柜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继续问道,“你以前不是滴酒不沾,怎么现在要喝那么多,再说了,你妹子不是帮着街坊邻里洗洗补补,一个月也能赚上几个银子贴补家用,日子虽然清苦,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两袖清风,连个子都拿不出啊?”
“掌柜,我不喝酒,还不是妹子那日从河里救了一个人回来,虽然及时找了大夫,可你知道我家的条件,一穷二白,连个大子都拿不出,也没多余的银子去抓药,我妹子不顾大雪封山,独自一人去山里挖药,尽管如此,那腿还是落下了病根,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整日浑浑噩噩,除了喊要酒,别话说一句也不说,我妹子心疼他,这不逼着我来赊欠些酒菜回去!”雄二说着,有些不安的搔搔头。
他虽然胆大,可这辈子最怕他娘和妹子。
娘亲早去,留下妹子和他相依为命,他没用,不能让妹子过上好日子,跟着他过苦日子。
掌柜一听,倒也明白了几分,随口说道,“雄二啊,你看城西张员外对你家妹子爱慕已久,要不你就答应让你家妹子嫁过去给张员外做填房,总比跟着你吃苦好!”
雄二一听火冒三丈,立即站起身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掌柜的,你不想赊东西给我就直说,何必这么挖苦我妹子,你咋不说那张员外都已经六十好几,他孙子都比我家媛媛大,亏你想的出来!”
雄二说完,抄起斧头气冲冲的朝客栈外走去。
“我也是好心,还不领情!”掌柜嘀咕着,不悦的走到柜台前,冲雄二的背影暗呸一口。
暗骂不识好歹,只配一辈子做穷鬼!
“小姐……”浅笑在雄二走出客栈后,紧张又期待的拉拉沐飞烟的衣袖。
沐飞烟暗暗的深吸一口气,才站起身,“我们跟去看看吧,或许那个人就是小九!”
“好!”浅笑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掌柜边上,“掌柜的,刚刚那个人欠了你多少银子啊?”
掌柜一瞧浅笑,衣裳虽不是极好,却也算得上档次,立即呵呵呵笑道,“其实也不多,前前后后也才三两银子!”
其实三两银子也不少,要不是雄二以前一直都是几百钱上下,而且也不会拖欠很久,而且他出去打的野味都会便宜卖给他,算算也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浅笑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柜台上,“掌柜,他欠下的银子我们帮他付了,加上我们住宿吃饭的钱,十两应该够了吧”
掌柜看着柜台上的银子,乐哈哈的直点头,“够了,够了!”
“掌柜,我问你,那雄二可会武?”浅笑又继续问道。
掌柜把银子拿在手里,不停的搓揉,说道,“雄二啊,会,而且那斧头功耍的可真好,行为也很端正,说话算话,算得上一条汉子。可他也真是个扫把星,不管去那家做工,那家不是失火就是被盗,严重者更是家破人亡,全家死绝,这不,渐渐的谁都不愿意请他,不然他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熬!”
“那他家住何处?”
“雄二家啊,住在城南,姑娘您要是去找雄二,你到城南一打听就知道了!”
浅笑闻言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回到桌前把掌柜的话和沐飞烟说了一遍。沐飞烟淡淡的思索了一会才说道,“跟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好!”浅笑应声,扶着沐飞烟上了马车,魏明驾驶马车朝城南而去。
雄二垂头丧气的站在自家门口,脸色有些发白,握住斧头的手微微的发抖,犹豫了好半响,才鼓起勇气走进院子。
熊媛媛正在烛台前烧火,一见雄二回来,秀丽别致的小脸笑开了花,立即走到雄二身边,“哥,你回来了,东西呢?”
“媛媛,我……”雄二说着,有些结巴。
“没赊到东西是吧!”熊媛媛淡淡的说了一声,有些泄气,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哥,要不我们把这房子卖了吧!”
雄二一听要卖房子,急了,大叫起来,“媛媛你疯了,要是把这房子卖了,我们以后住哪里去?”
熊媛媛也知道,要是把房子卖了,以后就真的没有家,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可是……
扭头朝屋子看了一眼,顿时委屈起来,“那你说,不卖房子我们吃什么,你去屋子看看,如果我们有银子,他的脚就不会落下病根,到现在还不能下床,要是再不治疗,以后就……”
毁了二字熊媛媛说不出口,自从把他从河里救起那一刻开始,她的一颗心就悄悄的遗失,再也收不回来。
“可是媛媛……”雄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熊媛媛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蹲下时,轻轻的把熊媛媛揽入怀中,难过不已,“媛媛,对不起,是哥哥没用,让你跟着哥哥受苦!”
熊媛媛闻言,抬起头看了雄二一眼,推开他,转身去了灶台前,舀了热水放到木盆子里,端着进了屋子。
雄二站起身,看着这住了许多年的院子,很是不舍,可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没有法子,媛媛也不会生出卖院子的心思。
熊媛媛端着盆子走进屋子,看了一眼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男子,尽管心疼却也不多说话,自从她第一次开口问他从什么地方来,有没有家人被他吼了以后,媛媛就学乖了,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
像平常一样把布巾放到盆子里,泡湿以后拧干,安安静静的帮他把手擦干净。
他的手很修长,也很美,却布满了老茧和疤痕。
擦完了手再去帮他洗脚,看着因为利箭穿透小腿,尽管箭已经被拔出,却因为没有银子去买上等金疮药,小腿还肿的老高。
熊媛媛心被狠狠的揪起,泛着疼。
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直到头上传来声音,“你哭什么?”
熊媛媛闻言,抬头看着第一次没有大声嘶吼的男人,有一瞬间的震惊,忘记了哭泣,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他,半饷后才低低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太穷了,没有银子去买金疮药,你的腿……”
“会废掉对吗?”
熊媛媛想要骗他,可在他那双似乎洞穿一切的眸光下,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保证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买上等金疮药的!”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男人说吧,扭头看向一边,不看熊媛媛。
“没为什么,因为你是我救回来的,总的把你的腿治好吧!”熊媛媛说着,把男人的脚擦干,放回床上。
然后端起盆子准备出去。
“你准备把这院子卖了为我买药是吗?”男人忽然开口问。
熊媛媛闻言愣在原地,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是!”
肯定的告诉他,她是打算把这院子卖了。
“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名分,幸福都不会有,所以,你大可把我丢到大街上,不必管我!”
男人的话很绝情,也很伤熊媛媛的心。
半饷后她才回过头,看着床上男人留给她的背影,涩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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