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娘最后,有些生气地大声说着:“我说了,我不会将她怎么样,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花间被司娘这么一嚷,看着廉初歌有点尴尬,最终朝着司娘点点头。
他看了眼廉初歌后,便消失在这间屋子里!
那司娘看着花间离开后,重新坐回床沿,芊芊玉指抚上桑迟的脸庞,眼里一汪春水。
良久,廉初歌听到一声低叹传来:“五千年了!”
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的清亮。
然而,那个叫司娘的女子说了这话后,便再没有说其他,只静静地看着桑迟!
后来,她对着桑迟低叹一声,站起来,向着廉初歌走来,这时廉初歌才看清她的面容,是个少见的美人!
那司娘看着廉初歌,皱起了眉眼,虽然只是一瞬,可廉初歌还是察觉到了。
司娘抬眸看着廉初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才开声,慨叹着:“知道么?这床,他五千年前,睡过一次!”
廉初歌没有回答,她在等眼前这个女子讲下去。
这样的开头,一般都有一个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故事!
那司娘顿了顿,神色有些黯然:“你知道‘她’吧!殿,他,等了那人,一万多年了。”
那个叫司娘的女子,说了那句之后,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只是,这点消息,对廉初歌而言,已经足够了。
廉初歌突然觉得,心,酸酸的,很难受。
你的心里,果然是有人。
并且,还念了她,一万年!
难怪在帝国学院的时候,织梦一开始,你便溺了进去。
桑迟,你对她的执,究竟有多深?
当然,这些,都没人来回答。
司娘看着廉初歌突然黯淡下去的神色,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来吧,我带你去休息!等花间回来再过来吧!”
说完,便往外走。
廉初歌打量着这地方,每一处,无一不透露着尊贵!
是的,单单就拿照明来说,这里的亮光,不是靠的灯光,而且全部都是夜明珠来照亮!这地,该是多么的奢华呀!
互魂(6)
走在前面的司娘突然回头,对着廉初歌道:“这里附近有个叫幻蝶宫的地方,你千万别踏足。不然后果自负!”
廉初歌闻言,点点头。
那司娘走着走着,却又突然补充着:“知道幻蝶宫和绯烟殿么?”
“里面的每一物皆是无与伦比的奢华之物!最重要的是,里面每一景,皆是殿亲手布置,里面一直都只有命定的两个打扫人,除了殿,没人能进!”
廉初歌听着,有点压抑了!
这幻蝶宫,听名字便知,是个女子宫殿!
那该是,桑迟为了‘她’而精心建造的吧!
司娘带着廉初歌到一间精美的小楼里面:“有需要直接吩咐门外的婢女便行,有事我再来通知你!”
说完这句话,司娘便离开了!
廉初歌从窗子向外望着,陷入了沉思!
想着想着,思绪便有些混乱了!
她想起了清平王府里面那个,温暖如歌的男子,也想起了拿画册引/诱她到双生镇的神秘人,还有莫名中了名为腐魅香媚骨的媚药。
而她最不敢想的,便是如今还昏迷着的桑迟。
那个精致如画的男子,她每每想起,便会觉得难受。
而这,让她,很不舒服。
听那个叫司娘的女子对花间说的话,该是她伴了桑迟一万年!
可就是这么一个,痴心绝对的秀美女子都无法打动桑迟。
那么她呢,她才和她认识不过几年,交谈也不过几句。
想到这,廉初歌不禁自嘲了!
什么时候,廉初歌,你也开始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的生活,却翻天覆地变化起来。
那个温暖的清平王府,是再也回不去了,流浪吧!
廉初歌这样想着,待这里的一切都完结后,一个人,到处走走逛逛,逛逛走走!
本来她就不属于这个大陆的人,如落叶柳絮随风飘,到哪儿,就哪儿为家吧!
廉初歌就这样想着的时候,看到外面空地上,有走过的婢女时,廉初歌惊讶了!
这里的婢女,眉发皆白!
这不是她在将军府打坐时候,灵识无意间飘荡到的地方?
如今这么一想起,她又突然记起了那个,仿若梦境般奢华的羊脂白玉宫殿。
这样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里面有两个婢女,一个叫青黛的!
而她们谈话中说到的宫殿,没错,她们说的就是幻蝶宫和绯烟殿!
廉初歌有点疑惑了。
几年前的灵识为什么会突然飘到桑迟特意为他心心念念之人建造的宫殿里呢?
而且刚刚听那司娘说,那宫殿,不允许外人进去!
为何她又,莫名地飘到了那儿?
然而,没人来为廉初歌的疑惑解答!
廉初歌就在这个小楼里,住了几天后,花间将她带到先前的那间,只有一张妖红大床的屋子里。
廉初歌去到时,桑迟依旧紧闭着双眼,在妖红的大床/上,安静地睡着。
神色安详而甜蜜。廉初歌突然很想过去,将他抱入怀中。
花间对着廉初歌解释:“这间房子,名唤:灵魂。至于为何中间的大床是妖红色,那是因为殿的生命之花,是开遍忘川的曼珠沙华。”
互魂(7)
曼珠沙华,那就不是传说中的彼岸花吗?
传说中的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而曼珠沙华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
廉初歌看着在床/上昏睡的桑迟,喃喃着:“他的心,一定很苦了”
花间听到廉初歌这么一说,有点愣呆了。
是的,殿的心,很苦!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花间抬眸看着廉初歌:“互魂!”
廉初歌闻言,疑惑地看着花间。
胡混?
什么意思?
是在说桑迟是个胡混的人吗?
可看样子,那个冷冰冰的人,也不像是个胡混的人……(囧:小歌歌,你还真了解我家小迟迟……)
花间瞧着廉初歌这模样,便知她是误解了:“互魂,互用灵魂!”
花间的话一出,廉初歌的脸颊,瞬间抹上点胭红般。
心里有点尴尬,幸亏没说出来,不然,丢大人了。…_…|||
“什么意思?”
花间垂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也知,殿为了解你的腐魅香,没有任何灵术护体情况下,被刺骨灼伤了灵魂!”
廉初歌闻言,点了点头。
花间继续说着:“后来又为了解你的媚骨,激/烈的运动加剧了灵魂受损的速度,之后又不知为何,没了魂之火,如今殿的整个魂魄,都被灼伤了。”
廉初歌听着花间的话,陷入了沉思。
而那边的花间顿了顿,抬眸看着廉初歌,眼眸一片深沉!
他继续说道:“我刚刚所说的,是导致殿的昏睡的原因。如若是常人这般做,恐怕他的魂魄,早就寂灭了!”
“寂灭?”
花间点了点头:“嗯,寂灭!”
“魂魄在寒骨浸泡太长时间,会被寒骨灼伤至死寂,运动则加快这种死寂。而抽出魂之火后,被灼伤的魂魄,会立刻灭烬!”
“殿的生命之花,曼珠沙华引渡、聚收着殿的魂,所以殿只是陷入了昏迷,可是灵魂依然受着煎熬!”
廉初歌沉默了,更多的是因为花间的话而震惊。
花间见着廉初歌这模样,他又看了看床/上的桑迟。
声音里,带着不真实的渺远:“殿,他,这一万年来,自五千年前的那一次,便再没有受过伤了!”
花间顿了顿,抬眸看着廉初歌,一字一字认真说道:“这次,同样是,要了殿的命!”
廉初歌沉默了。
桑迟,一万年间,你只为了‘她’而受伤过。
如今你又因为我,可以连性命也不要。
桑迟,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她不知道,那个曾经只因离银的“间之角”不能有他要的效果,便能硬生生地把离银的魂魄抽走的人。
他是如此的冷漠、残忍!
为了她,却甘愿把灵魂献出?
廉初歌走到桑迟的床沿边坐下,把昏睡着的桑迟抱在怀里。
她透过桑迟安静的睡容,放佛看到一个开怀大笑的男子,一脸宠溺地对着前方的女子,语气虽带着无奈却又是那么的亲昵说着:“小蝶,你呀!”
廉初歌就这样,再一次泪流满面。
泪水沿着廉初歌的脸颊,一直流到了桑迟的颈项!
廉初歌就这样抱着桑迟好一会儿,良久,嘴里喃着:“以后,我们,就互用魂魄吧!”
廉初歌抬手把脸上的泪擦干,把桑迟轻轻放回床/上,盖好薄被。
她转身就恢复一脸的清冷,看着花间:“什么时候开始?”
……
……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回答。
廉初歌抬头看向花间,呆了。
互魂(8)
花间,他怎么,流泪了?
还一脸的,哀伤。
廉初歌看着这个花间,也疑惑了。
因为花间,给她的感觉,真的是很熟悉,很熟悉,她和他,放佛认识了很久、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花间才清醒过来,他的第一句话,便是直直地看着廉初歌,满脸的深沉:“你一定要幸福,也一定要给他幸福!”
廉初歌不懂,这花间说的是什么?
她和他并没有熟稔到这种说着要幸福的话的程度,而且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呢?
为何要说是她给他幸福呢?
然而,花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回答着廉初歌刚刚的问话:“等司娘回来,便可以开始了!”
二人便在这名唤“灵魂”的屋子里,等了半个多时辰,司娘一身紫袍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个一袭白袍的老者。
司娘进门后,看了眼廉初歌,便抬手把屋子里的夜明珠散发的光芒全部笼罩起来。
屋子内瞬间一片漆黑,只剩桑迟躺着的,妖红大床旁的那盏泛着微弱灯光的燃魂灯。
此时看去,躺在一片妖红色上的桑迟,瓷白而精致的脸庞,神色祥和而甜美,被若名若暗的灯光照着,显得更加的静谧、安详。
让人想到了,圣洁这一词。
花间在墙壁边上,以大床为中心,四边对称地点燃了四盏灯。
那边传来司娘对着身旁的老者说话的声音:“巫,开始吧!”
“是,娘主。”
那老者走到廉初歌跟前,示意廉初歌与桑迟一样,并列平躺着。
廉初歌依言在桑迟旁边躺下后,司娘走到廉初歌旁边,手执一根紫杖。
杖头现出荧荧的紫色光芒,她立刻把手执杖尾,把泛着光亮的杖头,对着桑迟额心一点后,快速转过杖尾部位,握着杖头,用杖尾对着廉初歌的额心也点了一下。
当司娘收回紫杖的时候,旁边的老者立刻上前。
只见他手里显出把锋利的匕首,抬起桑迟的左手腕轻划了一刀,立刻有血渗出后,再抬起廉初歌的右手腕,同样用匕首轻划一刀。
待廉初歌的手腕也渗出血后,那个老者把廉初歌和桑迟的两只手交叠着,让同样划了一刀的手腕尽可能交缠。
待他们二人手腕处的血相融后,老者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根泛着荧红光芒的丝线。
他将丝线的一端缠绕在廉初歌的左腕上后,连忙把另一端,缠绕在桑迟的右腕上。
旁边的司娘见着老者准备好后,立刻双手织术,顿时整个屋子被一股紫色的迷蒙围裹着。
花间则在妖红大床两边,手里显出一盏盏灯,然后将之一一燃亮。
待花间把桑迟和廉初歌两则,都摆满一排排小灯后。
老者从怀里拿出一根通红的笛子,他对着司娘点了点头,司娘再看了看花间,示意可以开始了。
司娘走到廉初歌床前:“最后一次问你,是否自愿互魂?”
廉初歌点点头后,花间立刻把一层绿色的光向他们床/上打来。
廉初歌逐渐失去了意识,也昏睡了过去。
妖红的大床/上,昏睡过去的两人,他们面容同样的精致且带着丝丝的满足,他们祥和地闭着眼睛,两手紧握,渗出的鲜血不停地交缠着。
放佛地老。
放佛天荒。
回不去的曾经(1)
廉初歌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她睁睁眼,再闭上眼睛,再睁开,疑惑了。
她怎么在这里呢?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抬眸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窗明几净。
前面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上面摆着茶具,旁边有张小榻和屏风。
再低头打量了下如今坐着的这张床,摸摸质地。
这是间客栈,客栈里的客房!
廉初歌起来穿戴整齐后,看了看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这不是她自己原有的衣物!
再抬起右手手腕看了看,有个细细的疤痕,看形状,是被利器一刀切割而得的!
那就是说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而她和桑迟互魂,也是真实的!
只是不知那个,一直昏睡着的桑迟,醒了没有。只是她既然都身在客栈了,那么,他应该是没事了吧!
只是,不能看着他醒来,有点遗憾。
廉初歌又一想,既然桑迟没事了,那她欠他的,也就还清了。
为本来毫不相干的人,甘愿以命换命,这样得来的生命太沉重,幸亏现在他没事了,不然,她真还不知该怎么办。
廉初歌顿了顿心情,又想到了那个,爱穿一袭红衣,总给她温暖如歌般笑容的男子,有点迷懵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又想起她临走前的那个折纸,他一定在期盼吧,然而如今,她给不起他想要的了!
那个总一袭绯红衣袍男子,太温暖,太美好。
她终究是,衬不起他。
早些回去吧,早些回去,把这些事都理清楚,日后,便到哪,哪为家。
或许,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廉初歌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双手轻柔地把廉初歌拥在怀里。
廉初歌闻着身后紧贴她之人,身上传来那熟悉的好闻的淡淡药香味,便知是南驰曦了。
她沙哑着声音:“你怎来了?”
南驰曦看着眼前的廉初歌,一脸的宠溺,润润地说着:“我来接我的妻,回家了!”
廉初歌闻言,突然湿了眼眶。
“我来接我的妻,回家了”,多么温馨而美好的话。
十丈红尘,有多少的英雄豪杰,就为了这句话,刀光剑影。
十里战场,有多少的铮铮铁骨,就为了这句话,奋勇杀敌。
可如今,就是这么一句,简单而朴实的话语,于廉初歌而言,是个沉甸甸的担子。
南驰曦见着廉初歌久久不语,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低沉的气息。
他抬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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