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里有着平日没有的柔情:“想去放吗?”
女子闻言,嘟囔着:“嗯,还没和小烈一起放过花灯呢!往年都是和依依还有小马他们一起来放的!”
那人看着女子忽然变得熠熠生辉的脸庞,弯起了唇角:“嗯,咱们去放花灯!”
待他们去到流河旁边,里面早已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花灯了。
二人走到流河旁的一摊档前,初幻蝶选择了一只莲花花灯。
然后又执起旁边提供的毛笔,添上墨水,在纸上写着什么,那神情,认真而专注。
那人看着眼前的人儿,都痴了。
初幻蝶该是写好了,只见她停下了笔,抬眸给了那人一个温温的笑,她心里想着:小烈,你一定要幸福!和你的她,一起好好的幸福着!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28)
【榻子上,散落的嫁衣,那一抹妖艳的大红,却不是为我而绽放】
停笔后,初幻蝶把毛笔放回原处,待纸上的墨水晾干后,便折好,重新塞进花灯的那个小卷筒里。
他们重新走到流河边,初幻蝶把花灯放到河里,闭上眼睛,虔诚地双手合十,许着愿。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那人的眼眸,一片的晶亮。
他们继续走在满布花灯的街道上,初幻蝶玩/弄着衣摆上的流苏:“小烈,你为何不放花灯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要实现的心愿吗?”
那人转头看向女子,点着头:“有。”
小蝶,我的心愿,便是与你相依相偎,两人约定,今生来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女子疑惑了:“那你干嘛不买个花灯呢?你也许个愿,来年一定会实现的!”
那人看着女子布满疑惑的小脸,他的白皙的指,抚上女子的脸颊,低低的说着:“小蝶,如若我的心愿便是来年能与你成亲,你说,我放花灯祈福,会实现么?”
女子闻言,眼眸先是黯淡了,却又立刻闪亮起来:“小烈,你又瞎说了!”
那人闻言,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低的喃着:“所以,我只靠自己!”
女子听不清,疑惑地问:“什么?”
那人弯起唇角:“没,咱们去看大戏吧!”
说完,抬手执起了女子的手,向着也不知是不是有大戏看的方向,走去!
待逛完花灯,那人再拥着,初幻蝶回到房间里。
那人看着榻上,散落着一件绣了一半的嫁衣,赤红了眼。
这是她亲手缝制的嫁衣,却不是为了成为,他的妻。
两人又像那人离开时的那样,坐在床边,只是,如今都长大了。
那人的脚,已经可以踮着地板了。
初幻蝶把脚放在半空摇晃着:“小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那人闻言,转过头,看着女子,眼里的表情认真而严肃:“不好。”
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好,很不好。没有了你在旁相伴,那一千个日日夜夜的孤独,时刻折/磨着我。
初幻蝶看着那人,疑惑了。
他不是那个带着凯旋,以一种皇者归来的气息,征服了全国子民的六皇子,薄生吗?
“小烈,这些年,你怎么了呢??”小烈,你是那么的美好,怎么能不幸福呢?
那人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转而问了别的问题:“小蝶,你怎么答应了别家男子的提亲呢?”
女子闻言,垂下了眼眸。小烈,我可以回答,是因为,你已经娶了别的女子么?
两人间,又一片的沉默,只台上微弱的烛火在照耀着!
良久,那人见着女子没有回答,便又低低的问了一个问题:“小蝶,你喜欢那人么?”
女子转头看向那人,眼眸一片的迷惘,小烈,我喜欢你,你知道么?
两人间,又是一片的沉默。
就这样坐着,过了很久,很久。
台上的烛火成灰,烛泪也干,两人却谁也没有说一话。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29)
【上天下地,我薄生最怕的,便只有你,初幻蝶】
随着烛火的燃尽,屋内一片的漆黑,悬挂天际的月华,泻进一道柔和的光亮,把屋子瞬间衬得一片的迷蒙。
只两人平缓的呼吸声,在两人的沉默间流动着。
她猜着他在想什么。
他测着她在想什么。
小蝶,你喜欢他么?
小烈,我喜欢你。
小烈,你幸福么?
小蝶,没有你,我便没有幸福。
那人突然转身,把在旁边发呆的初幻蝶拥在怀里,再一次说着晚上再花灯节上已经说过一遍的话:“小蝶,我们成亲吧!”
女子这次,却没有再挣那人的怀抱,而是任由着他拥着。小烈,你这样说,是不是说明,你的心,也有我呢?
良久,女子推开那人的怀抱:“小烈,我已经定亲了,而你也已经成婚了,我们不能这样!”
那人闻言,先是错愕了一会儿,转而又明白过来。
这些年,他特地把事情闹得全国皆知,怕是她也道听途说过。
他把女子再一次拥在怀里:“小蝶,我没有成婚!”如若有天,我有妻了,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初幻蝶听到这消息,有些震惊。
六皇子薄生迎娶齐明国公主,齐雪尔为妻,婚礼盛典之浩大,就连她想要刻意回避的人,也知道了。
她记得,她一直记得,哪怕想要忘记,却也一直记得,上月初三,是他的成婚之日。
“小烈,你不能骗我!”如果那样举国皆知的事情,是假的话,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
那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紧接着,那人抬手,双手捧着女子的脸庞,神色一片的真诚:“小蝶,是真的,我没有成婚!”
初幻蝶没再说其他,只低低的问了那人一句:“小烈,六皇子薄生,是你吗?”
那人眼眸黯淡了一会儿,再抬眸看着女子,点了点头:“嗯。”
初幻蝶却把那人黯淡了一会儿的眼眸,误认为,是欺骗她的愧疚。
她把那人推开,神色是少有的清冷:“小烈,这话以后别说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人看着女子突然变化的气息,有点害怕了:“小蝶,怎么了?”
三年间,血/战奋/浴,不少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从来不曾生过一丝一毫的怯感。
请缨沙场,面对千军万马的压境,敌我悬殊的情况下,也不曾生出一丝一毫的退缩。
可是,如今面对着她对他的,突然的冷漠,他害怕了。
上天下地,我薄生最怕的,便只有你,初幻蝶。
我怕你,从此不理我。
我怕你,从此不再属于我。
初幻蝶看了看窗外那轮,悬挂的明月,有一瞬的晃神了。
她转过头对着那人,沉沉地说着:“小烈,夜深了,你回去吧!”
那人走上前,颤抖着身躯,把女子拥在怀里:“小蝶,别赶我走,我只有你。”
初幻蝶感受到那人,抖动着的身躯,担忧的问着:“小烈,你怎么了?”
那人却没有回答女子的话,依旧呢喃着:“小蝶,别赶我走。”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30)
【流河的花灯,实现不了我的愿望。我只靠自己】
初幻蝶无奈,只有抬眸,举起双手,想着把那人的脸对着她,认真和她说话时,她惊呆了。
这个眼眶盈满水珠的人,是那个谈笑间,一切在他手中灰飞烟灭的六皇子,薄生么?怎么如今看来,是这么的脆/弱?
小烈,这些年,你过得真的是不好么?
那些,大部分人,羡了大半生,慕了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不到三年,便已名满天下了。
小烈,如若神祗般存在的你,怎能过得不开心呢?
初幻蝶看着那人,眼眸中写满了担忧:“小烈,你怎么了?”
“小蝶,我真的没成婚,你要相信我。”那人神情专注地眼前的女子,有泪珠划过脸颊,他喃喃的说着
初幻蝶垂下眼眸,想了一会儿,看着那人,眼里有着淡淡的哀伤:“小烈,可是这话,你说得太迟了,我已经定亲了!”
那人语气带着哀求:“定亲的话,不是还可以退亲吗?”
“小烈,这是我们的过失,我不能让别人来承担我们的错过。这对谢家公子不公平!”初幻蝶抬手,细细擦着那人脸颊上的泪迹。
那人闻言,没有再说话了。
他了解她,她说一,便从来都只能是一。
“小蝶,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榻子,我睡榻子便好!”
初幻蝶看着那人眼中的哀求,心中仍旧是不忍,点点头:“嗯!”
月华流光,静谧地泻进房中,床/上睡着的女子,开始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本在榻上闭着眼眸的那人,闻着女子的平稳有节奏的鼻息,他下了榻子,走到女子的床沿边,修长的指抚上女子细/腻的脸庞,细细摩挲着。
良久,才呢喃着:“初幻蝶,别说你如今只是定亲,哪怕你已成亲或者诞下孩儿,你也只能是薄生一人的!”
说着,那人在女子的唇上印下一吻,转身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看着莲花灯上的那张小纸条:愿爹娘白发齐眉,愿小烈一生幸福安宁!
那人唇边泛起了一抹,比流河上星星点点的花灯还耀人眼目的笑。
初幻蝶,你心里,一定也是有我的吧。
不然,为何你不替你定亲的谢家公子祈福呢?
小蝶,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和你爹娘一样重要呢?
第二天,刚起床梳洗完毕的初幻蝶,被通知,谢家公子派人来退亲了,连当初下的聘礼和礼金也没有要回。
初幻蝶惊讶地看着她娘亲:“清泉,这是怎么回事?”
曹清泉看着眼前的女儿,好不容易的,难得她的女儿终于答应了一门婚事,却在临近成婚前,出了这样的差错。
妇人执起女子的手:“昨晚谢家公子在朱家喝酒多了,误入朱家小姐的房中,发生了夫妻间才能做的事,如今,他要娶朱家小姐为妻了!”
初幻蝶听到,也没感到什么难过,她转手拍了拍妇人的手:“清泉,你别难过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31)
妇人听到女儿这样说,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也消散了。
妇人轻轻捏着女儿的脸颊:“你呀!被退婚的人是你,怎么反倒安慰起娘亲来了呢!”
“清泉,小蝶还不是为你好!看着你这么愁眉苦脸的,本来就不年轻了,这会儿,便更不年轻了!你小心你家玉林不要你哟!”
妇人闻言,抬手轻轻点了点女子的额头:“整个江南,也就你敢打趣说,做娘亲的老!别人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怎么你就不一样呢!”
“清泉,我就是你的贴心小棉袄,才实话实说嘛!”
那边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什么实话实说呢?”
初幻蝶看看妇人,再看看那边的男人。
最后,嘴边泛起一抹邪笑:“玉林,清泉说她很想你喔,我取笑她,她还说她这是实话实说哟!”
女子说完,挣开妇人的手,飞快地向着房中走去。
剩下一脸娇羞的妇人和满脸通红的男人。
初幻蝶回到房中,看着那袭绣到一半的嫁衣,犯愁了!
这是不是,流年不利呢?
怎么别人成婚,都是定亲了,便等着迎娶。
而她呢,嫁衣还没绣好,便被别人退婚亲!
人在身后看着女子看着嫁衣发呆,他忍着心中不停翻滚的情绪,走过去拥着女子:“小蝶,怎么了?”
初幻蝶听着那人的问话,便拿着手中的嫁衣,嘟着嘴看向那人:“小烈,小蝶没人要了!”
那人闻言,用惊讶的语气反问着:“不是定亲了吗?”
“小烈,那个谢家公子,他今天派人来退亲了!”
那人用鼻音回答着:“嗯?”
“所以小蝶没人要了!”
那人看着那件,她心心念念的人儿,为别人绣的嫁衣。
只见他神色平静地从女子手中拿过,那件绣到一半的嫁衣,瞬间成了粉碎。
那人也不理会女子瞪大的眼珠子,他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子,抚着她的脸庞:“小蝶,我们成亲吧!”
“小烈,你不是还要回帝都吗?”初幻蝶闻言,眼眸带着疑惑。
那人白皙的指,细细的摩挲着女子的脸颊:“没有特别的事情,便不回了。”
“小烈,你是皇子,我只是商贾之女,你父皇不会让你娶我吗?”
那人重新把女子拥回怀里:“小蝶,我没有家人,我只有你。”
初幻蝶继续疑惑地问着:“怎么会呢?”
那人执起女子的手:“小蝶,别说这些了,我们去咱们小窝那里看看吧,可好?”
“嗯。”
三年来,虽然那人没有回来过,可是初幻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打扫一下,有时还会在这边午睡。
所以,除了被铺是新的外,这里的布置,和那人离开前没多大区别。
“小烈,和我说话你这些年的生活吧?”
那人本来拿着书卷的手,顿了顿,转向旁边的女子:“嗯,做的最多的,还是出谋划策。”
初幻蝶犹疑了很久,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如若这件事不弄清楚,这会让她的心一直存在一根刺。
神渡世人,却不渡我 (32)
“小烈,六皇子薄生和那个齐明国公主成婚的事情,举国皆知,为何你说没有成婚呢?”
“小蝶,和那个公主成婚的,只是六皇子,不是我。”
“什么意思?”
“‘六皇子,薄生’,如今还在帝都,和那个公主过着快乐的生活。”
女子不懂了,小烈不就是六皇子,薄生,六皇子,薄生,不就是小烈吗?
初幻蝶看着那人,嘟着嘴:“小烈,怎么我发现我一遇着你,就变笨了呢?你说的我都不懂!”
那人放下手中的书卷,把女子拥在怀里,宠溺地说着:“我的小蝶,你无须懂这些。你这么美好,不该让那些肮脏的事情,污了你的心。”
初幻蝶闻言,抬起双手,有点薄怒看着眼前那人:“小烈,我说了,本姑娘不懂!不懂!知不知道‘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那人闻言,弯着眉眼,语气里满是宠溺:“嗯,不懂!”
于是,话题从初幻蝶的为什么,被那人变成了解释‘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切安稳,岁月静好,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那人看着眼前的女子,弯起了眉眼。
只见他满脸宠溺地说着:“小蝶,荷花开了,我们去赏花吧!”
说完,执起女子的双手,向着流月湖走去。
去到时,恰逢萧依和小马也在赏花,四人便合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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