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幻蝶拿回妇人手中的画,看着画中的人儿,对着旁边的妇人说道:“你知道吗?那次,我只是两个月没有去看他,他以为我不要他了。他竟断了一切的吃食。我怕,我再不回去,便见不到他了。”
说着说着,竟泪流满面。
谁怜我痴狂,谁敛我疯癫 (5)
【你毁得掉他的画像,却毁不掉他在我心中,早溶血入骨的影像。如若不是他的良人,便不叫良人】
妇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不禁一阵难受:“烟儿,你将来要嫁之人,比起你画中的男子,更加的优秀,你无须担心。”
初幻蝶看着画中的人儿,喃喃着:“可是,上天下地,我只要他一人。”
妇人抢过初幻蝶手中的话,瞬间粉碎:“这人,你忘了吧。命中注定,你的良人,不是他。”
初幻蝶看着妇人这举动,也不生气。
她对着妇人,擦干脸颊的泪迹,淡漠地说着:“你毁得掉他的画像,却毁不掉他在我心中,早溶血入骨的影像,再说,如若不是他的良人,便不叫良人!”
妇人看着眼前带着偏执的女儿,慨叹着:“烟儿,你这又何苦呢?”
“我叫初幻蝶,我娘亲和爹爹还有小烈,他们都唤我小蝶!你说的烟儿,我不认识,也不想识!”
“烟儿……”
妇人刚想说什么,便又被初幻蝶打断了:“我说了,这里没有烟儿,只有初幻蝶!”
妇人听着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如此的冷漠,不禁又一次的泪盈于眶:“烟儿,你不能对娘亲这么冷漠,我是你娘亲呀!”
初幻蝶看着旁边在垂泪的妇人:“如若你是我娘亲,那么如今软/禁我之人是谁?我对你冷漠?难道你们如今这样的做法,对我便不是残/忍?”
“出去!如若不是放我回江南的,别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让人恶心的亲昵话!”
“烟儿,你不能这样对娘亲呀!娘亲也是迫于无奈呀!”
“我说了,如果你是逼于无奈,那我如今便是无可奈何!”
初幻蝶说完,便又重新坐下,在纸上,“刷刷刷”的写着什么。
妇人看着这个,自她进来,便一直冷言冷语的女儿,内心一片的悲伤。
如若可以选择,她宁可忍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也会让她回到那片她想着、念着的地方。
可是,谁曾想到,命定的圣女,居然会沦落凡尘,并且还与凡尘的男子订了终生。
这几万年来,从不曾有过的事,如今却发生了。
妇人对着那边在不停挥笔的初幻蝶,摇摇头,便走了出去。
纸上的“小烈”又增添了两个。
而初幻蝶,看着刚刚停笔写下的“小烈”,出神了。
小烈,今天,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了。
你是否,穿着那身我为你刺绣的喜袍,在等我的归来?
你是否,站在门外一直在苦心翘盼,等候花轿的到来?
你是否,盼了天早,忘了天黑,仍旧痴痴念念?
初幻蝶看着那两个字,神色越来越迷离起来,最后嘴上喃喃着:“小烈,对不起,我失约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随着那声对不起,有液体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晕落的水滴,泻了一地的相思,散了一片的思念。
当第一百个“小烈”跃于纸上的时候,那个抬手甩了初幻蝶一巴掌的男人出现了。
谁怜我痴狂,谁敛我疯癫 (6)
柳云袖看着女儿手中的那张,写满“小烈”二字的宣纸,再看看那个端坐一旁的女儿,叹息地摇摇头。
不是他心狠,只是命中注定,他必须对她心狠。
他作为宫主,先是主,才是父。
他必须舍弃小爱,成就大义。
不然,圣宫传到他这一代,便毁了呀!
初幻蝶一开始也是不想理会那人的。
可是那人说,他是与她,来做一个五年之约。
便是,如果五年后,她回去,那人依旧不曾娶妻纳妾,在等她回来,那么,他便放她归去,那片她一直念着、想着的江南。
如若到时,那人早已娶妻,她便要依着约定,嫁与他人为妻。
这个约定,对于初幻蝶来说,是成竹在握,于是,她答应了。
她知道,她的小烈,一定会待她归来。
他们在天河的三生石上,早就订了今生,许了来世。
而他们,不仅要了三生,还约了以后的永生永世。
所以,这样的一个约定,她为何不答应。
她知道,她的小烈,一定会等她归来。
随着这个约定的达成,初幻蝶不再被禁足于房中,而是可以自/由的在圣宫里活动着。
也随着这个约定,她和她的生父生母,关系渐好,知道她出生时,她生父他们给她安的名字,为柳绯烟。
而当初初玉林和曹清泉替她们起名为初幻蝶时候,背部的那个印记,便是圣宫圣女的标志。
也是这时,初幻蝶才了解,为何她一出生,便和她的生父生母分开,也知道为何他们当初那么狠心,一定要她嫁与他人。
原来,十多年前的宫主易位,如今的宫主还有一个弟弟,名唤柳敛,他术力比柳云袖要高,权谋也比柳云袖厉害。
所以宫主易位的时候,当初的他一心一意认为一定是他继承宫主之位。
没想到最后的名单公布时,却是那个做与不做宫主都无所谓的柳云袖当上了。
那个柳敛想着找长老会的人理论,可是长老会的人便说,就是他的心思太重,才不适合当上宫主之位。
后来,柳敛将之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柳云袖身上。
那时,因着宫中还有一部分是支持柳敛的人,名单一出,便不断有人挑起争端。
柳云袖的大部分精/力便放在了平复争端之上。
这时,恰逢她的妻子分娩,可是他也无暇回来,而悲剧就在这里发生了。
柳敛命人将刚出生的小公主抱走,杀掉。
可是,那个派来的人,看着小公主的粉嫩模样,突然心生良善之心,便想着,这个小公主,如若放到尘俗之人手中养大,也便和杀掉差不多了。
于是,那个派来的人,便随便选择了个地方,找了家没有孩子的人家,把小公主抱了进去,并留下纸条,便走了。
而那边的夫人,因刚刚诞下小公主,便夭折了,一个神伤,也没有看,便直接叫人,好好的葬了小公主。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该了结的了。
这,本来是一件尘封的往事,一段权力相争的阴暗见证,本该一直这样湮灭下去的。
谁怜我痴狂,谁敛我疯癫 (7)
【荷花开了,我无法伴你观莲。荷花败了,我还不曾归来。对不起,我又失约了】
可是,每五千年诞生的圣女,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姬绿花已开,可圣女仍旧没有降生。
圣宫的人,都为此一片的焦急。
“寒宿”的灵气快没了,如若再等不到圣女的降生,那么昔璃宫的圣子单凭一人之力,也是无能为力为“寒宿”补充新的灵气。
这时,那个将小公主抱走的人才醒悟,可能他抱走的那人,便是五千年一次将会诞生的圣女。
那个人虽然属于柳敛一派,可是心依旧归于圣宫的,于是他找到了柳云袖,向他道明当年的一切后,便以死表忠心。
而柳敛,也因着这人的坦白,被驱逐出了圣宫。
也就因为那人的坦白,最后流落尘俗的小公主,被宫主派人寻回,那便是初幻蝶了,这,也造成了初幻蝶和那人的分离。
“寒宿”是圣宫源源不断灵气的源泉,没了“寒宿”的灵气支撑,那么圣宫的一切,将不再圣洁。
那么,尘俗也便不会再对圣宫的一切膜拜。
而“灵气”的灵气,每五千年便要补充一次,而补充的方法便是圣宫的圣女与昔璃宫的圣子结/合,将产生的精气注入“寒宿”。
让“寒宿”获得新一轮的灵气,再继续让圣宫的圣洁,一直长存着。
初幻蝶没有问,如若你们输了,那怎么办呢?
她不是救世主,她无法普渡世人。
她只想渡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儿。
随着纸上,第二百六十五个“小烈”的出现,初幻蝶又一次的晃神了。
小烈,荷花开了,我无法伴你观莲。
小烈,荷花败了,我还不曾归来。
小烈,对不起,我又失约了。
当最后一个小烈跃于纸下的时候,初幻蝶的唇角泛起了一抹微笑,甚至还轻笑了出声。
这五年来,将近2000个日日夜夜,写下的将近2000多个,被她组合成一幅小烈的画像。
她想着,如若把这幅“小烈”拼成的画像给那人看,他的唇角是否又会绽起那抹,牡丹花般盛开的微笑呢。
初幻蝶只要想着,便觉得一股暖流在心田涌动,而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暖心。
有人等着,有人候着,无论多久,始终有个怀抱向你敞开,替你遮风,为你挡雨,暖你一辈子。
小烈,我想你了。
想的心口发疼了。
小烈,你想我了么?
而这段时间,初幻蝶想着日后会了江南,便很难再和她的生父、生母相处了,便也天天到他们住的殿上,陪他们聊天,以弥补日/后,她作为一名儿女的亏欠。
而晥眠珺,却总在初幻蝶看不到的时候,就这样看着这个知道将要回去的,满心欢喜初幻蝶,叹着气。
“烟儿,如若你发现你一直候着的那个良人,早已娶妻生子,你会……”
妇人还没是说完,便被初幻蝶打断了:“不会的,小烈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等我回去的!”
妇人闻言,看着眼前的女儿,神色好像带着些许怜悯。
谁怜我痴狂,谁敛我疯癫 (8)
五年之约,就在思念的煎熬中迎来了。
第二天,便可以回到那个,烟雨迷蒙的江南了。
小烈,从此以后,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一直在一起了。
明天,明天便可以见到你了。
江南,神秘的屋子。
初幻蝶因着这五年的过度思念,离开时,什么也没拿。
就只拿着那幅用2000个“小烈”小烈所绘成的画像,满心欢喜地去找她那,念了两千个日日夜夜的人儿。
她欢欣地推开已经推过很多年的那道门,却发现那门现在压根不能推开,她停下来,琢磨着,该不是小烈有事出去了吧。
然后她便坐在门上,打算等着小烈的回来。
可还没坐下,便听到里面有小孩子的声音传来。
初幻蝶疑惑地又重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该不会是小烈把这里卖了?
想着,应该不会吧!
这里有着他们二人从小到大的足迹,每个角落都是她和他的影子,他不会卖的!
这一想,又想到初玉林和曹清泉,想着,就立刻想通了!里面的小孩子声,应该就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传出来。
小蝶先往口袋里面找了找,嘟着嘴,太着急回来了,都没在那边买点东/西回来给这个弟弟。
转而又想,以后好好的陪他玩,这就行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便把门往门上叩。
响了三声后,有人来开门了,初幻蝶立刻欢快的叫着“小烈!”结果抬头一看,是一位艳绝的女子。
她问着那女子:“小烈呢?”
然后也不等那个女子回答,便越过女子,直接走了进去。
她打量着院子,比她离开前变化不少。
新栽种了不少的果树,旁边还建了几个石桌来纳凉。
另外还有两个摇椅,旁边还错落有致地穿/插/着叫不出名的盆栽,周围好像还搭建了一些小玩意。
初幻蝶看着眼前的景象,满心的喜悦!
看来小烈在她不在的时候,果然有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还好好的生活!
这样想着,嘴角泛起一丝甜蜜的笑。
突然听到前面盆栽那边有孩子的笑声,初幻蝶沿着声源处走去。
结果发现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在蹲着玩耍。
那小孩看到自己被一个影子挡住,便抬头看着挡住太阳的人。
初幻蝶一看,好可爱哟!
果然,她的弟弟就是不一样!
她把画卷放旁边的石椅上,抱起在地上玩耍的小孩。
一只手抱着,另外一只手在逗弄着::“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是姐姐哟,我叫初幻蝶,不过你不可以像清泉他们那样,叫我小蝶哟,你要叫姐姐,知道吗?姐姐!”
小孩却完全没有理会初幻蝶,大眼睛圆碌碌地,看着周围,突然该是看到前面来人,双眼立刻有神了:“娘!”
初幻蝶一听,哈,是清泉来了!她看到她,一定很开心吧!想着,便露出了个狡黠的笑,她转过身,欢快地叫着:“清……”
后面那个将要脱口而出的“泉”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不是她娘亲,是刚刚那个开门的艳绝女子,是那个小孩的母亲。
谁怜我痴狂,谁敛我疯癫 (9)
【五年的等待,换来你的一句轻描淡写:小旭,有叫大娘吗?】
那女子从初幻蝶手中接过孩子,宠溺地说着:“哟,娘的乖宝宝,怎么啦?”
那个小孩指了指初幻蝶:“娘,她说她是姐姐。”
那女子伸出一只手挑/逗着小孩子的小鼻子:“那小旭有没有叫姐姐呢。”小孩子乖巧的摇摇头:“没有。”
女子立刻说着:“那要叫姐姐哟,知道没?不叫人是不礼貌的!”
那小孩闻言,立刻朝着初幻蝶稚声稚气地叫了声:“姐姐!”
初幻蝶尴尬地笑笑,她再朝周围看了看,是这个院子呀。
可是,小烈呢?
她转头看向女子:“请问小烈在吗?”
女子闻言,轻皱了下秀气的眉眼:“小烈,这里没这人哟。”
初幻蝶奇怪了,这里明明就是小烈的房子,怎么会没小烈这个人呢!
这时那名女子又说话了:“你找小烈吗?该是找错房子了吧?”
初幻蝶再跑到门口,仰着头,看了看,再向外面周围的房子瞧了瞧,没错呀!
就是这间!
小烈的屋子,就是这个!外观和五年前还是一摸一样的!
她再走了进去,看着那正在逗小孩子的女子,疑惑的问着:“请问这屋子的主人到哪儿去了呢?”
那女子停下逗弄小孩子的手,转头看向那个该是找错人的女子:“你说殿吗?”
初幻蝶想了想,殿?
又想起那人曾经创建过一个名为杀殿的王国,那应该便是他了!
于是她朝着那名女子点头:“嗯,找你们的殿!”
那女子闻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柔柔的笑了:“他在上面哄小晓睡觉呢!”
初幻蝶闻言,皱眉了,疑惑地问着:“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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