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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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十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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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留在少年这里调养身子是件媲美神仙之事,但我却不想,只因那忽觉的复杂!特别是“死刑”已判,现下突生刺眼光芒令人实为不适。我的确很高兴,但,天上掉馅饼的事从古至今从未发生!

想至此,我掀开丝被欲下床。见状,少年连忙按住我曲起的膝盖,惊讶问道,“你要走?”

“日隔太久,我必须回去。”我拨开他下床穿鞋,在此多日,身子奇迹般的有了力量。掀被、穿鞋一气呵成,不再虚软。

“你身子尚需调养,我只配出一月用量的丹药,若想痊愈至少需要一年!”他随我站起,以医者角度为我讲解。

“谢谢你为我医治,我真的必须回去,否则家人会‘担心’。”我垂首再次道谢,撒了谎,哪里还有家人?烈明野会为我担心吗?呵,可笑……

“我这里药材齐全,留下来不好吗?”他面露费解,搔着后脑不懂我为何如此坚持。

我坚定摇首,能早归一秒切莫耽搁一分。

“你真拧!”他放下手瞪了我一眼,另道,“等着,我去拿已配好的丹药。”说完,不等我反应,径自出房。

望着半敞的门扉,我“噗哧”一声又笑了。这小子还真可爱,喜怒现于面。在这勾心斗角的古代能遇到这样一位心直口快的小大夫,难得!

不多时,他取回一只墨绿瓷瓶与一只牛皮纸包,定足于我面前,先后抬起瓷瓶与纸包对我说道,“瓶里是丹药,每日寝前一粒,温水送服。纸包里是‘荆兰青草’,现这房内的清草香便是此,寝前点燃一小撮伴你入睡,对你的身体有辅助调养的功效。”说完,双双递至我手边。

他的热心与周到令我心田淌过暖流,接过,感动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我是大夫,救人乃为天职!”他露出可爱清爽的笑容,丝毫未在意。“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我想出了这里你或许不太认路。”

闻言,我垂首想了想,随后点头应允。他既然这样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领着我离开房间,阔别阳光已久,沐浴在日光中令我全身暖洋。深呼吸,雨后的清新空气沁入鼻腔、肺腑,提神醒脑!

我随他七拐八拐,所过之处均使人惊叹!好一座精雕玉啄的精美庄园!此园令我双目大放异彩,漂亮精致的无语论比!可见,救我的七爷是位懂得享受的尊贵之人!虽见不到他的面,但是我想若有缘日后定可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少年说得没错,我的确不知该如何回去,只是在庄园中行走便花费了大量时间,此园可与“北京清华大学”媲美!

离开时我特地仰首望向大门口上方悬挂的匾额,那一块朱红巨匾令人咋舌,匾上金字更是令人赞叹!“畅园”二字刚柔并进,俊美绝伦!猜想此二字乃七爷所写,字如其人,该是错不了!

穿过一条街、两条巷,之后的路我便认得了。距离烈府一个转弯时我停下脚步,感激的对少年说道,“送我至此即可,我自己回去,谢谢你。”五日不归已够,若再被人瞧见与陌生男子同行更是解释不清。

似懂我在顾虑什么,他爽快应答,“记得按时服药,药快服用完时来园子找我,记得路吗?”

“嗯,记得。”我笑着点头,天生方向感很好、记性也不错,去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那我回了,你多注意身体。”说完,他不难为人的朝我摆摆手,露下阳光般灿烂可爱的笑容,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禁不住笑出声音,多么好的性子,只属于光明!

他走出不远,当我转身欲回时忽然折了回来,小跑至我面前,开心问道,“我名唤草湖,你呢?”

“凌筱落。”我大大方方报上自己的名字,报后方觉不妥!

望着他二次离去的背影,我用力的摇了下头,古代哪有姑娘家将自己的全名告诉陌生男子?最多也只是报上姓氏,而我却……

敲了下自己的头,再次提醒自己现下乃架空古代,并非男女平等的未来!

立在烈府门口的石狮子前用力深气、吐气,在心中默念一、二、三,念罢抬头挺胸迈入大门。五日不归非我所愿,且看烈明野是否给我机会解释!

第二十七章 他也懂温柔

一踏入烈府便感到紧张、暴戾扑面而来,急烈糊面令人一时间险些窒息!前进步伐止顿,后退一步倒抽凉气,好厉的气!令人毛骨悚然!环顾府内,空空如也。无人声、无鸟鸣、无虫吟、无蝉叫,死寂!

儿心向谷底沉去,皱一皱眉头、抿一抿唇瓣,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夜不归宿为烈府带来了未知的灾难!

深吸一口气,伴随着一点点下沉的心,举步朝烈明野居住的“竹苑”走去……不止前厅处无人,所过之处均无!人都去了哪里?莫非藏起?

带着满腹疑惑推开烈明野的房门,狼藉即刻入目,令我掩唇惊呼,“啊!”双目大张,不可思议的扫视着房内所有。桌子砸了;椅子劈子;花瓶碎了;架子倒了;茶壶、茶盅摔在地上支璃破碎!老天,眼前所景仿似遭遇洗劫般令人心惶惶!

吞咽一口唾液,此处无人,我转身朝自己的“兰苑”快步走去,若“兰苑”无人的话便代表烈府出了事!

急忙赶至“兰苑”推开闭阖在一起的房门,映入眼帘之景与“竹苑”基本相同,狼藉遍布!唯一不同在于房中央坐着一个人,此人坐在唯一一把完好无损的椅子上,双手搭置在膝,头低垂。

此人化成灰我都认得,正是烈明野!现下的他衣着松散,发丝凌乱,寂静无声,仿若一尊人体雕像!我忽然间明了为何家具会被砸了,定是他所为!借砸损家具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他坐在我房内一动不动,这……是在等我归来吗?心中不确定,遂拭探性轻声相唤,“少爷……”心中隐忍不安,他会不会听见声音后跳起来掐死我?

音落,未见他有何反应,仿佛睡着一般。见状,我二次相唤,“少爷……”稍加音量。

此次得到回应,只见他身子震动了一下,随即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将头抬起,当他的面容完全抬起呈现时我措愕当场。他,竟如此憔悴?!

原本英俊狂放的气势荡漾无存,面色苍白,眼眶深陷,幽深之瞳似蒙上一层黑纱遮挡去了光明,血丝攀爬。这样的他还是烈明野吗?!心头颤动,这是为了我吗?

他用无神的眼睛望着我,片刻后无神转为有神,转得快速、转得急烈!腾然站起,起得过猛,促使倚子顺着惯性向后倒去,“哐啷”一声摔地,翻了几翻。

无声抽气,我下意识后退半步,眼前的他神情急剧变化,惊怒并存。他面无喜色,我心打鼓,不晓得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将是怎样的惩罚!

他迈动双腿一步一步向我逼近,色泽难看的面容也正一分一分的放大接近,我想退出房,但双足似扎根般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暴戾离我极近,近得足矣令人秉息,惟恐呼吸一下便会引发猝亡!喉头滚动,唾液一口接着一口咽下,他已近在咫尺!

他止足于我面前不再有所动,过于临近,暴戾压迫着我用力攥紧手中的瓷瓶与药包。来了,暴雨就要来了!

我本着一颗迎接狂风暴雨的心,怎想换来的却非狂暴!只见他蓦然伸臂揽住我的腰,下一秒将我整个人用力搂进怀中。

诧异、惊愕,我瞠圆双目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他,他这是何意?惩罚呢?在哪里?!

他直勾勾盯着我,不言不语,过于摄人的双眸令我想逃!我扭动身子挣扎,他却收紧手臂不给我任何机会,并以额头贴上我的。

二次无声抽气,我全身顿时僵硬,大脑雪白空无物,眼前这双离我近得不能再近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辉,那份狂喜掩藏于光辉中偷偷流泄。

我惊讶的发不出声音,怔望。

他安静地阖起双目,长密的睫毛在我的注视下疲惫缓慢地垂下。面皮微微抽动,身躯微微发抖,喷洒在我脸面上的气息有些灼热急促。

我傻眼,一路走来已试想过多种受虐的可能,却怎么也未料想会有此幕发生!这太令人意外了,大大的意外!

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面上的温度随着他一点一点的收紧手臂而有所上升。吞咽口水,吞咽口水,这是我现下唯一能做的。

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会不会先给一颗甜蜜果实,之后再乱棒打死?会不会……困在他怀里不能动,我胡思乱想,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他抱了我多久?一盏茶?一柱香?还是两刻钟?不晓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一直搂着我与我额头相贴,喷洒出来的气息由灼热急促缓慢地恢复平稳。终于,他张开了眼睛,张目后的他满面平静,令人生出错觉,好似先前暴戾与制造暧昧的人不是他!

我迷糊了,彻彻底底,这又是他人性中的哪一面?算是温柔吗?

他头后倾与我额头相离,松开紧圈住我的手臂,双手背向身后,低沉嘶哑的嗓音随之而出,“去哪儿了?”

闻他问,我从空白中回神,甩一甩头将呆懵甩去,轻声回道,“那日采摘熏衣草花时滚下了山坡……”当即,将几日来之事坦白告知。我注意了,我说到从山坡滚下时他面部肌肉狠狠的抽了一下,眼神阴厉的骇人。

听完解释,他将目光从我面上移开下调,分别扫过我手里的瓷瓶与药包。“拿来给我。”他抻出一只手,口气命令,不容拒绝。

“你想做何?”我一面问着、一面将瓷瓶与药包递上,虽不解,仍照做,所问与实际行动不搭调。

他没有回答,而是走至房门口朝外头提气喝道,“来人——”此声媲美喇叭,怕是府外矣可闻。

不多时,一名府丁连滚连爬赶了过来,见到我时大大的吃上一惊,惊后狂喜,那喜悦从面部变化直入眼里,伪证不得。

见状,我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怕是我不在的五日里烈明野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家具都砸了……

“去,将此药交给管家,让他去街上找些病入膏荒的乞丐试服!”说着,烈明野将药瓶与药包朝府丁扔去。

这府丁身手颇为敏捷,先后将药品接往,应了声“是”便快速退下。退得如此之急,怕是要将我归府的消息告知其他人吧。

烈明野回首望,目光停留在我面上三四秒的工夫便移开了,迈步离去。

看看自己空了的双手,望望他离去的疲惫背影,一股暖流淌过心田。找乞丐试药,亏他想得出来,莫不是怕药不妥吃死人?

无声轻叹,原来他也是位细心人!原来他潜藏的性情中还有叫作温柔的东西!他掩饰得很好,若非亲自体验,我绝不相信!

下人们来房内将破碎之物全部收走,我望着空空的房间由浅笑转为大笑,笑烈明野的暴躁、别扭的脾性,笑我自己因祸得福免去暴虐。烈明野呀烈明野,你今日令我刮目相看,望来日莫切原形毕露!



晚膳时分,我、烈明野、穆柳絮、聂光围在桌前用膳,我的回归令后两人从心底里高兴。

我将为何不归之事向他二人告知,听罢,穆柳絮握住我的手激动说道,“筱落,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闻言,我“噗哧”一乐,脱口说道,“哪里来得福气,只求平稳度日。”说完扫向夹菜的烈明野,只见他夹菜顿住,随后继续,仿佛未听见我说了什么。

正说着,管家前来,将瓷瓶与药包置于桌上,随后对烈明野道,“少爷,药已试,药效奇佳,可畏灵丹!”他是老将军生前的忠实部下,老将军去世后辞去军营职务成为烈府管家,是位尽忠尽守的好人。

烈明野“嗯”了声,用膳未停。

管家瞅了我一眼,唇边露出浅笑,朝烈明野微躬身,退下。

穆柳絮、聂光各执瓷瓶与药包在鼻前嗅闻,闻聂光说道,“恭喜弟妹遇此良医,他日弟妹的身子定会越来越好!”

“可不是,有了好身体才能成为将来生活的本钱。”穆柳絮附和,笑吟吟地拍着我的手。

我抿开唇瓣露出开心的笑容,下意识轻抚平坦小腹,喃喃说道,“若有可能,我希望可再生个女儿,儿女双全,膝下承欢!”一儿一女一枝花,多少人的梦想。

音落,膳桌上忽然间安静下来,我不解,抬眸看去……只见聂光、穆柳絮惊喜交加的看着我,烈明野更是惊愕的瞠圆双目,连扒饭都停了,维持着要吃不吃的样子甚是滑稽。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我意识到所说的话不仅存在语病更引人歧义时脸颊涨得通红,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比较喜欢女儿,所以才有此向往!并不是想与少爷那个……那个……”

不解释还好,解释了烈明野面上的惊愕嘎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铁青面色。

见他要发作,聂光当即按住他“咯、咯”作响的拳头,对我说道,“弟妹真是说笑,天底下岂有女人自行受孕的道理。”他用的是陈述句,无半点疑问,边说边朝我眨眼睛,神情很是暧昧。

“噗——”身旁的穆柳絮掩嘴喷笑,虽未言语,却在我手背上拍了拍,暧昧随现。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想……”话至此打住,只因烈明野铁青的面色奔赴漆黑,且聂光与穆柳絮已先入为主不为我的解释所动摇。故尔,我无奈的耷拉下脑袋唉了口气,捧起碗饭,为自己夹上青菜,用膳。罢,解释就是掩饰,随他们去想,我还是闭嘴吧……

这真是美丽的误会,他三人彻底误会了!

注:每天中午12点更新一次,基本固定这个点,偶有晚更,极少。别催我快更,快不了了,汗……另外,请亲们看文不要一目十行,近来我一直在回复重复的问题,许多在文中已有交待的事情亲们一目十行过去全不知,不知后留言来问,这样的问题我以后就不回了,郁闷……

第二十八章 凶残的刺杀

寝前,我与穆柳絮坐在园中树下的秋千上轻轻摇荡。晚膳吃得很饱,睡了五日食量大增,现下胃部有点凸,摸上去硬梆梆的。

今夜无云,星星挂满天空闪闪发亮,月儿弯弯似舟,与星星一起点缀着浩瀚夜空。

夜,安静而和谐,我的回归为烈府重新带来人声、虫吟、蝉叫,这才是生活的味道,这才是生命的氛围!

“筱落。”荡着荡着,左旁传来穆柳絮的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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