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凤倾身,捉住她正欲抹去唇边糕屑的手,出乎她意料地将唇落在她颊边,伸出舌尖替她
舔去。
心跳陡地一停,她撞进他的红眸深处,心又似经曲折迂回的游廊,不知所措地游走了一圈
。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柔抚弄。
红唇缓缓轻易,凝住她娇羞闪躲的眸子,似是要说什么,然捉住她的大掌忽而一松,红唇
倏然紧闭。
衣衣讷讷地收回自己的手,“凤?”
箫凤垂眸,望着红袍下手心之中隐隐凝聚的雾气,抬眸浅笑,“衣衣,先回房,我一会儿
去找你。”
“凤,我想去找媚媚姐,告诉她好消息,你说好不好?”这些日子跟凤在一起,媚媚姐还
不知道她已经找回半个魂魄了呢!
箫凤思忖片刻,从袖袍中取出一只白玉镯套进她粉白的手腕,“去吧。”
“这是什么?”
“你若出了危险,它能让我即可知道你的地点。”
衣衣看着玉镯笑笑,完全相信箫凤的用意,爬下软榻穿好绣花鞋,朝水榭外走去。
箫凤望着衣衣远离的背影,笑意自眸底隐去,逐渐弥漫起寂寥的悲伤。
她就这么信任他么……
他给的东西,她无条件的接受,甚至从不去想那件东西有可能会伤害她……
呵,何时起,自己竟变得如此矛盾?
前几日还执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让她信任自己,此刻却因她的信任感到不安。
放于软榻上的手心中雾气凝聚成一个球体,其中渐显洛凌君的永远含笑柔情的面孔。
箫凤垂眸冷冷看着,“又是什么事?”
“你已经将魂魄还给她了。”
箫凤听的出这句并非问句,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身处池月山的洛凌君总是能洞悉一切。
这就是神与凡人、与妖的区别么?
薄唇讽刺地掠起一抹笑意,“元神我会按时交给你。”
洛凌君含笑的眸子凝着箫凤,“不是交给我,而是你亲自救活醉纤纤。最后提醒你,还有
三天的期限。”
洛凌君的面庞在掌心消失,箫凤冷漠的眸子突地似起了一阵旋风,手心聚齐的球形随着扬
起的袖袍如电般闪出他的掌心。
蓦地一声炸裂,在莲池中骤响。
砰!砰!砰!
三声接连的巨响紧随而来,一瞬之间,莲池之中方才还灿烂的花儿凋谢殆尽。
宵晏闻声即刻敢来,立于水榭之侧隔着一丈望着莲池惨景,眼底是惊愕。
莲,那是箫凤最珍惜的东西,他比谁都清楚。
他更清楚,暮雨楼所有的莲,亦随着箫凤而生。
除非箫凤消失在这个世界,否则这所有的莲是永远不会凋谢的。
然而近段时间,这竟是他第二次目睹成片莲花败谢的场景。
虽然这些只是数以万计朵莲花中很小一隅,仍旧让他震惊不已。
这些日子,箫凤已与衣衣在一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箫凤如此的……
宵晏的侧眸望向箫凤,只见那双红眸幽邃得像深潭般妖诡。
心里还未成形的话就这样留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回去。
他是箫凤当初无意之中撕损的莲叶一角,也正因此,作为箫凤身体的一部分,他比谁都明
白,箫凤此刻心里的痛,不是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宵晏悄悄退后几步,本有事要报,不过看此情形,需要延后了。
…………………
猫最近要办落户跟调档的事,好麻烦,出了些问题,猫感觉自己快更黑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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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最近几日,流芳楼进鸳鸯楼救人的次数愈来愈多,共有十二次。阮晔的防备也很周全,看来
,是铁了心跟主子。”宵晏定了定神,笑道,“这个阮晔,很会权衡利害关系。”
箫凤指间拈着一截断掉的莲茎,在身旁的石桌上慢慢划着,“能在鸳鸯楼楼主这个位置上
稳坐这么久,他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不可掉以轻心。”
“是。”
“洛楚幽那边的事,现在如何?”若衣衣在赤月霜之前来找他,恐怕他就不会答应赤月霜
了。
“不是很理想。毕竟是赤月国向云帝国寻求帮助,若是他们反悔不将赤月剑暂放云帝,洛
楚幽也不会派兵援助他们,而他们与镜月国的关系已经相当紧张,开战只是迫在眉睫。我想,
他们非常需要洛楚幽的援助。”
箫凤转过脸,数不尽的风情自眼角眉梢流过,“这件事不要再派人过去,先拖着不要让赤
月国下决定,过三天,我会亲自与赤月国的使者谈。”
“是。”宵晏瞥眸望去,看到箫凤恢复平日神色,略微安下心来。
再看看水榭外,弥漫水雾消散的无影无踪,除了凋谢的一片莲,几乎想像不出三个时辰前
箫凤的怒气有多重。
莲茎滴露出的液体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俨然是个‘衣’字。
才几个时辰不见,他又开始想念她了。
懒懒地凤眸抬起,箫凤长身而起,视线扫过水榭外的败莲,“都收拾干净罢。”
“是。”箫凤自身边走过,宵晏抬眸看到石桌上的字,转身欲言又止。
“怎么了?”即使已背过身去,仍旧感觉得出的宵晏细微的变化。
宵晏自知泄露了心事,也瞒不过去,“属下是想说,如果这个时候主子是要回去找衣衣,
衣衣可能不在屋里。”
红眸掠起一抹光,“你怎么知道?”
宵晏只得硬着头皮道,“昨天,衣衣说,今晚要上妩媚那里。”可是她三个时辰前已经去
了。
昨天?如果他没记错,最近几天衣衣一直都跟他粘在一起。
“昨天什么时候?”
“晚饭前。”以前是衣衣粘着主子,而最近几天,显然是主子粘着衣衣,寸步不离,着实
有些奇怪。
箫凤微微一笑,想来是衣衣去厨房的时候,“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宵晏看着箫凤离开,没再开口,并没有说,衣衣说过今夜要留在浅阁。
回到屋里果然如宵晏所说,并没有看到衣衣的身影。
箫凤留在屋里一等就是四个时辰,太阳都已下山,夜色渐升,那抹圆圆的身影依旧没有出
现在眼前。
“这个乐不思蜀的小东西!”看来他不把她抓回来,她今夜是不打算回家了!
妩媚乍看到箫凤出现在屋内,顿时傻了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箫凤急躁的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定是不相信那个从容淡定的箫
凤也有如此一面。
而且,很明显,是为了个女人。
箫凤一把捞起妩媚身边错愕的衣衣,抱进怀里,“你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凤怎么知道啊?”凤真得很聪明,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妩媚可没衣衣那么呆,看到箫凤那双美丽的凤眸逐渐眯起,心知衣衣惹箫凤生气,赶紧道
,“她不住这里!她刚还跟我说,想你想得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是我拉着没让她走!”
作为狐狸精,她深深地为自己说谎的功力而自豪,完全面不改色心不跳。
只是,有人偏偏要拆她的台,不合作──
“媚媚姐,我真的有这么说?”衣衣好疑惑地偏起脑袋。
妩媚瞪大了眼睛给衣衣使眼色,“你当然有说!我记得!”
箫凤早看穿了妩媚那一套,不再听她的独角戏,“她今晚不住这儿。”
说完,抱着完全不了解状况的衣衣,旋身优雅地缓慢走了出去。
*
雪白的圆形床榻,四周白纱为幔,白玉为钩,软罗轻纱地勾勒出柔梦般的温馨。
箫凤低垂着长睫,视线落在自己的指下粉嫩的肌肤上,眉头微微蹙着。
她最近睡得是越来越多了,是他累着她了么?
梦里的人儿唇角含着笑,小小的酒窝在箫凤指下绽放,宛如清晨的含苞待放的花蕾。
脸儿窝进箫凤的掌心,蹭了蹭,满足地从睡梦中睁开眼。
瞧见眼前不曾离去的箫凤,衣衣身出手环住修长而精壮的身躯,叹息一口。
她总是很开心,很少听到她唉声叹气,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她摇摇头,“总觉得这几日都在做梦,梦里的凤总是很温柔的看着我笑,很
温柔的抱着我。”
一个‘梦’字让他哑口无言,听着她又道,“凤,这种感觉太不真实。”
他将她按进怀里,躲避那双不染尘埃的清灵双眸,“我就在这里。”
“凤,你真的喜欢我么?”她很用力很用力地拥着他,想要确定真实的存在感。
“傻瓜,再问傻话我要生气了。”
一直以为自己不愿被掌控,所以从不去正视自己心底的感受。
被束缚的感觉会让他恐慌,不知所措。
但看到她与洛楚幽的相处,听着她说洛楚幽的好。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惊慌紧紧地攫着他。
也是那时,他才猛然醒悟,真正的恐慌并不是因怕被束缚,而是怕有一天,她会离去。
在人间一千多年,生死离别,背叛抛弃,他看得太多。
允下诺言的那一刻,或许都是出于真心,只是那些允诺的人从来不会去想,在时间的流逝
中,当日的海誓山盟是否也会随风而去。
更何况,他们是妖,他们的寿命甚至可以说永无止尽。
在永无止尽的年岁里,谁能保证今朝的恋人不是明日的敌人?
衣衣不再问,只是眼底逐渐被失望所笼。
这几日,她不厌其烦地问这句话,凤也不厌其烦的用同一句话敷衍她。
是她要求太多了么?也许是的。曾经的自己,只希望能看到他真心一笑,而如今,看到他
的真心相对,却又想要他独一无二的爱。
都说人是贪心的,可她是妖,为什么也如此贪心呢……
她的手臂滑下他的身体,掠过他的时被他反手的捉住,“衣衣?”
“怎么啦?”她仰首,笑靥如花。
“没什么。”他以为她在生气,不过还好,还是那样憨憨的笑容。
手下握着的地方恰好是她带着的玉镯,箫凤的视线隔着衣袖落在她的手腕,眸色渐黯下去
。
衣衣瞧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目不转睛,伸手他眼前晃了晃,“凤?”
箫凤抬眸,同时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唇角徐缓地勾起一抹笑,“这三日就陪着我,哪里
都不许去。”
衣衣笑,从未有过被人如此重视的感觉,好像她是他不可失去的一件珍宝。
“好!”她甜甜允诺,笑呵呵地扑进他怀里,“不止这三天,我今后的每一天都陪在凤身
边!”
他身体微僵,轻轻道,“好,每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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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偶们可爱的衣衣美丽的幻想会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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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第043章
自有意识以来,哪怕他还是一朵莲的时候,他就自负的认为,这世间的一切,于他来说都
是掌中之物。
即使他明白,自己只是妖,不是神,但这也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
那是一种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的,强烈欲望。
这种欲望,对她亦然。
千年前,无意间垂眸一瞥,圆润晶莹的她落入视线,注定了上千年的纠缠。
曾经,他以为他不爱她,要的只是她的死心塌地,痴傻相随。
千年后,失散百年,苏暮坊前十里长街抬眸一眼,他认为,那便是宿命。
命运注定她无法逃离他,即使他不爱她,但他要她的心永远属于他。
直到正视自己的感情……
他才恍然间顿悟,有时候命运注定的,却不一定是能够拥有的。
朗朗晴空,白云如絮。
莲色寞,落花凝池碧。
水色微漾,飞扬而起的一角绯红掠过的池面,落于池边一株柳树。
淡如烟水的池面枝蔓低垂,箫凤寂寂地坐于枝蔓尾端,身如轻羽,戴着白玉铃铛的赤足随
着上下轻晃的枝蔓时而触到明镜般水面,荡碧波涟涟。
不多时,忽高忽地的音律自绿叶间传出,出自他手中的玉箫。
飘渺的音律如薄雾轻纱,渐渐萦绕在水面之上。
他淡凝着眸,望向似乎无尽的池面,等待着那抹娇小身影的出现。
今天是最后一天,落日之前,她的元神将会全部吸入那日他送她的玉镯。
那镯子并不是饰物,也没有那日他告诉她的作用,只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暗器罢了。
但是这个暗器,却是所有他能想出的法子中,唯一一个不会让她受苦的方法。
当空暖阳在悠悠的箫声中渐渐西下……
一道含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破空而来──
“凤──”
他指尖微抖,颤了音,亦颤了紧绷几日的心。
放下玉箫,凤眸移向逐渐朝他本来的身影,忽而觉得视线模糊。
“凤!你快看看!我这是怎么了?!”衣衣飞奔到树下,大气喘着,被惊慌袭满全身的她
抑制不住地流出泪来。
她只是按凤说的,乖乖的在房间里午休,可是醒来后,身体却逐渐在变消失!
以前只有半个魂魄的时候,她也只是晚上才会变透明,就算出了问题,这种情况也不会出
现在白天啊!
“凤!呜呜……凤你快看看啊!”
箫凤起初坐在树梢,半晌没有任何动静,直到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晰不再模糊,握着玉箫的
手紧了紧,他这才飘身而下,落在她眼前。
衣衣扑到箫凤眼前,将已经消失的手臂举到箫凤面前,眼泪哗哗而下,“不见了!呜呜,
我的胳膊不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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