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地府之门的钥匙。
华如笙心‘咚’地一沉,“无极钟?”
百年前,魔宫右使唤醒洞仙剑,而后又莫名失踪,洞仙剑也不知去向。
传说,魔宫百年前修建了一座地府,魔宫右使与洞仙剑一同被埋在地府,如今皇宫里的那
支不过是为静民心的假剑,而打开魔宫地府的钥匙,是一枚龙状的玉佩,与一般玉佩的不同之
处在于,在烈火之中,这枚玉佩具有强大的神力,能够避灾挡难。
据说,这枚玉佩钥匙百年前,由魔宫公主之子褚临静掌管。
华如笙的视线从玉佩缓缓上移,落在无极钟的双眸上,震惊地说不出话,“你、你是……
”
如果当年是褚临静掌管钥匙,那么无极钟就是褚临静和端木萱萱的曾孙……
无极钟不知华如笙看着他的眼神为何如此激动,只当是看到玉佩而引起的恐惧。毕竟,这
江湖上,除过箫凤,恐怕还没有人能做到面对这枚玉佩无动于衷。
这枚玉佩,不但是开启地府之门的钥匙,更是权利的象征。
无极门,与江湖各门派各路人士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且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是
当今皇上也要礼让三分。
无极钟还没有被人如此大胆地注视过,有些不悦。
华如笙细细看着无极钟,虽隔几代,但那眉眼的神似与俊美的外表,却是如何也无法改变
。
不知,凤看到无极钟会是什么反应……
在华如笙思绪飘远之际,无极钟寒眸中透出了逼人的杀气,手掌反转之际已多了一柄利剑
,剑锋一斜,已在转瞬间架上华如笙的脖颈。
锁骨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华如笙这才回身,看到近在眼前的无极钟,不再紧张,微微一笑
,“或许,无极门主,本姓褚?”
无极钟蓦地眯起眸子,“你到底是谁?”
华如笙眼底闪过一抹疑惑,随即轻笑,“你来找我,或是……杀我?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
无极钟静静地望着华如笙,思忖着她的话。
他来找她,并不是为杀她,当然也不会是找她聊天。
他只不过是还芙蓉晴一个人情债。
芙蓉晴笑的温柔宽容,就像站在眼前的人不是比她看起来还要年长的男人,而是一个不懂
事的孩子,“你的曾祖父,是褚临静吧?”
无极钟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华如笙的眼神愈发深不见底。
从他的祖父开始,就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祖父是当年魔宫宫主褚莫风的儿子,更不用说他这
一代,可以说,除了皇宫里极少数人,是没有知道的。
那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又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脖子上的剑重了一些,华如笙微微蹙眉,无极钟看到华如笙的表情这才收回剑,只是
扣住她的手腕,“不管你是谁,恐怕都要跟我走一趟了。”
无极钟唇角勾出冷然的笑,眼神莫测,扣住华如笙的手腕一个用力带进怀里,飞过高耸的
墙,瞬间消失在院内。
妖恋·凤箫吟第117章
衣衣环顾房间四周,这间自己早晨还停留过的房间,再也带不给她任何恐惧,有的只是淡
然。
虽住过几天,但真正观察这件房子还是第一次。
左顾右盼许久,走到一端的的铜镜旁,看到镜中映出的自己,已经没有曾经肥嘟嘟的面庞
,五官可爱依旧,微尖的下颌让面庞看起来精致许多,红唇像溢出汁儿来般的樱红,柔嫩的**
在灯光的晕染下呈现出**的**。怎么看,都比曾经多了一分娇美,少了一分稚气。
这样的她,或许才能更像万年前的她吧。
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心跳了一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芙蓉晴发疯时的那张
脸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从容应对的,何况还是毫不懂武的她。只是,没有之前被抓来的那么恐惧
罢了。
小手攥紧桌子,等着芙蓉晴破门而入的一刻,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期待那个人是否会像曾
经一样,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如神祗般从天而降,帮她化解所有危险。
脚步声徐缓而轻悠,衣衣有些疑惑,这脚步声并不像芙蓉晴那般急躁,沉静许多。
心里的警惕并未淡去,衣衣眼睛紧紧盯着木门,小手朝后摸索,攥起桌上那把锋利的剪子
。
“吱——”
没有想象中粗暴的场面,门被轻轻地推开。
看清来人的同时,衣衣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心里石头落地的同时,涌出浓浓的失望。
“楚君哥哥?!”她走之前,他分明说皇宫还有许多急事需要处理脱不开身,为何会出现
在这里?
落楚幽立于门口,清爽的白袍在夜风也微微扶起下摆,唇角是温暖的笑,还有一些隐隐的
担忧在看到她的瞬间散去。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落楚幽关上门走过去,垂眸看到那只紧紧攥住利剪的小手,骨节用力到泛起苍白的颜色,
不禁心疼起来。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出于何种情况,她总是能让他心生怜惜。
温热的大掌覆上因紧张而握紧的小手,“没事了。”
耳边的声音缓慢而沉静,仿若神奇的镇定药物让她砰砰跳的心趋于平缓,这才反应过来自
己身体仍旧紧绷,手里还握着剪刀。
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松开手,同时也才从他的掌下挣脱开,摸摸自己握得发酸的手指,好
奇不已,“你怎么会在这儿?”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芙蓉庄,还
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
凤虽然也是明目张胆,但就是感觉跟落楚幽不太一样。
凤是不请自来,而落楚幽,似乎是被请进来一般……
“跟你想的一样,我是被请来的。”落楚幽瞧着她好奇宝宝般的模样,那微张的红唇让他
心口一阵发热,些微不自在地侧过首,“你能在这里,也是我让芙蓉晴带你回来的。”
啊?!
敢情是你绑架我啊?
落楚幽勾唇轻笑,“我以为你还被困在这里,所有让芙蓉晴带你出来,等你被重新带回这
里,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离开。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双温润的眸子明显地有些失落。
衣衣看在眼里,抿抿唇角,不知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半天,才支支吾吾道,“还是很谢
谢你,楚君哥哥,谢谢你关心我。”
她仰着脸儿,说得真诚,生怕他不信,还重重地点头,强调‘真的’。
他抬手摸摸她微凉的脸,“我们走罢。”
他来宁都,一是听闻她有危险,二来也是有公事在身。
衣衣拽着他的袖袍,“芙蓉晴会让我们这样走出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垂眸望着她微笑。
她知道她不用担心,楚君哥哥出来不会让她失望,也从来不会让她面临危险,就像那个人
一样……
想到箫凤,衣衣低垂的眸子闪过黯然之色,想起自己来这里前小小的算计全然落空,不禁
更加失落。
落楚幽觉察出她的沉默,也知之前能将她从这里带走的必定是箫凤,两人之前或许发生了
些什么,才会让她如此落寞。但他一句都没有问,像曾经一样完全的包容她,体谅她。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要想太多。”
她不知道他与芙蓉晴究竟有什么关系,只知道她真的是被他牵着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的,而芙蓉晴一双眸子自始至终盯着她,恨不能在她身上挖两个洞出来。
“你真认为,落楚幽会帮我洗脱罪名?”芙蓉晴望着落楚幽离去的背影,眯起美眸。
卷帘之后,李士缓缓不出,一身布衣洗得泛白,穿在他的身上竟也赏心悦目。
“落楚幽是说到做到的人。”李士面向落楚幽离去的方向,似乎双眸也能看到的那里去的
背影。
芙蓉晴轻哼一声,“那个叫栾衣的姑娘已经被他带走,我们没了筹码,拿什么要挟他?”
真没想到,那样个小丫头片子,不但让箫凤亲自出动,连落楚幽也来插一脚。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向来不跟人讲条件的落楚幽,竟然愿意以栾衣的安危为条件,答应帮
她在箫凤面前洗脱罪名。
李士听出芙蓉晴的紧张,“放心,箫凤暂时不会找你麻烦。散步谣言之事,只要不是庄主
所为,落楚幽一定会还庄主清白。”
“我是问你去哪儿?”芙蓉晴不自主提高了音量。笨蛋,他以为她是怕箫凤?她只是、她
只是不想他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玄都。”
“你去玄都做什么?”芙蓉晴疑惑地蹙眉,“据我所知,你无亲无故,去玄都做什么?”
自从两年前他来到这,除过庄里,更是不见他去过其他地方,亦没有其他人与他联系,他现在
去玄都做什么?
不待李士回答,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禀庄主,已经有叶冷秋的下落。”
芙蓉晴有些惊喜,“说。”
芙蓉晴转手望着禀告的属下,没有发现身后的李士的面容微微紧绷起来,袖袍下的手不由
的攥紧。
“与冷秋宫左使叶荣一起被困在暮雨楼。”
“哦?”芙蓉晴唇角不由得勾起笑容,冷笑道,“叶冷秋原来不过如此,堂堂宫主居然会
被困在暮雨楼束手无策,还搭进去一个最得力下属。”
“听说,叶冷秋是为就叶荣才被困的。”
芙蓉晴微微讶异,据她了解,叶冷秋是个除过自己谁都不在乎的人,杀人更是眼都不眨,
居然会为一个下属而被困?
芙蓉晴陷在自己的沉思之中,没有看到身后李士的面容在护卫的陈述中变得愈来愈黯沉。
·
箫凤的脚步在院门前停住,俯身捡起地上一片薄薄的轻纱,两指轻轻捻弄,细滑的面料与
轻薄的质地无疑是华如笙袖口的面料。
懒懒地凤眸朝院内扫了一眼,看到大敞的房门,微微眯起眸子,“芙蓉晴,我还没回头找
你,你倒是迫不及待。”
思及月光下那娇颜上浮起的红肿,艳红的眸子愈发冰冷深谙。
箫凤的视线落在身旁的花木上,一股熟悉的味道随风浅浅飘来,他的眸子闪过一抹了然之
色,而后徐徐朝屋内走去,似乎并不急着去找华如笙。
“楼主。”月早已守候在屋内。
见箫凤清闲地坐下捧起茶杯,总是月对华如笙没有多大的感情,也不禁有些担忧,“楼主
不去救华姑娘么?”
窗外明月高挂,子夜寂然。
箫凤捧着茶杯缓缓啜饮,半晌后白皙的手指放下茶杯,这才徐徐道,“已经有人去救她,
我何必多此一举?”
已经有人去了?月不禁诧异,据他所知,华如笙从魔宫而来,除过楼主与身边的婢女,没
有任何朋友。
妖恋·凤箫吟第118章
见箫凤不打算在此问题上继续逗留,月转移话题,“楼主让属下前来,是?”
“叶冷秋怎么样?”两指拈起被盖,轻轻拂过被内的茶叶,狭长的眸子抬起,扫了眼月。
“跟叶荣关在一起,倒也安静。”
箫凤扣上被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袖袍,“李士恐怕会去玄都找叶冷秋,别小看他
,让宵宴看好人。”
李士?月甚是不解,“那个芙蓉晴身边的谋士?他跟叶冷秋什么关系?”芙蓉晴现在避叶
冷秋都来不及,怎么会让身边的亲信去找叶冷秋?除非,芙蓉晴并不知情。
箫凤已经轻阖的眸子缓缓睁开,落在院里郁葱的树木上,多了一些疑惑,“我也想知道。
”他只不过是在芙蓉庄接触到李士与芙蓉晴之前,用读心术听到了李士内心一些微薄的声音,
但毕竟在白日里用读心术是极危险,因此他只点到即止,没有深入。
如果,李士与叶冷秋之间的关系,是他想的那样,那、叶冷秋与叶荣的关系,是他猜错了
么?
“传信给宵宴,然后就留在这里吧。”
“是。”
轻轻阖上眼,箫凤懒懒地摆动素指,眉宇间染上几分疲倦之色,“下去吧。”
黑暗的夜,山头点着零碎的星光。
半山腰黑黝黝的山洞里偶尔吹进几缕渗骨的寒风,夹着‘呼呼’得声音,在夜里显得愈发
诡谲。
无极钟透过眼前的火堆,静静看着坐在洞口的女人,心中多是疑惑。
华如笙坐在洞前,单薄的衣裙过着她如雪的躯体,黑如丝缎的长发随着夜风飘散着,肩头
轻批的白纱怎么看都无法挡住寒冷的夜风。但她却像是不怕冷般,安静地坐着。自从无极钟带
她到这座山洞,她都没有再开口,不喊冷、不喊怕,更不问原因,丝毫不像一个柔弱女子该有
的反应。
无极钟在心底反复揣摩华如笙此刻的想法,却得不到结果,只觉或许因为是箫凤看上的女
人,与常人不同一些罢了。
无极钟黝黑的眸子从华如笙的侧颜上移开,勾起唇叫,“不怕我在这深山里把你杀了?”
华如笙没有回首,只是唇角淡淡地溢出笑容,宽容而镇定,“你身体里到底是流淌着褚临
静的血,纵使外表在冷漠,心终究没有那么硬。”
想起百年前,自己为寻箫凤而到处打探褚临静,不禁笑意更深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本着
对箫凤的爱,克服一切困难,做了不少至今想起都觉得自己颇有勇气的事。
可如今看来,竟不知当初的坚持究竟是错还是对了。
无极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华如笙提及他的曾祖父,深感疑惑,一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几
岁的女人,在谈论他的曾祖父时,语气就像是同辈人一般。
见华如笙唇角的笑意散去,神情有些恍惚,以为她开始担忧自己的处境。
“箫凤会来救你的。”
“哦?”华如笙顿了顿,侧首浅笑,如花般柔软,“你怎么如此肯定?”她这个当事人都
不肯定的是,他怎么会这么笃定。
“他不像是会弃自己女人不顾的男人。”
华如笙眼神动了动,转首望向洞外,眼底闪过诧异后又恢复平静,“他不会来的。”
“何以见得?”
“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来。”
语毕的同时,无极钟已霍然站了起来。
华如笙扶着洞壁,悠悠站起身,笑望着洞口,“好久不见,落凌君。”
“你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