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神色风云变化,温良辰知他是在权衡利弊,顿时在心里打起了鼓,此事滋事甚大,宣德帝恐怕不会保自己……
不行,她得在宣德帝做出决定之前,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下定决心之后,她朝温良夏投去一个眼神,温良夏被温良辰的动作唬了一跳,睁大双眼看向她,秋水眸里盛满了疑惑,温良夏用嘴型对她说:你这是疯了吗?!
见温良辰抿着嘴唇,又郑重地点了点下巴,温良夏眼角狠狠一抽,回了一个“你够狠”的眼神。
温良夏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发颤的嗓音,大着胆子道:“陛下,臣妾见那雪貂生得可爱,没准儿真有能耐择出那福气之人,待咱们医好了黎国之王的病,岂不是能向天下人证明,陛下乃是延寿万岁、永受万福的天子。”
宣德帝听见温良夏开口,明显愣了一下,他那双绿眸微微眯起,心道,你们两姐妹在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既然温良夏甘愿当替死鬼,他倒不必再做深思,宣德帝清清嗓子,吩咐道:“你姑且一试,切记不可伤到她们。”
“陛下放心,闪电懂事听话,守礼安分,一定会与陛下的金枝玉叶保持一尺的距离。”使臣拍着胸脯保证道,神色满满都是自信。
两厢协商完毕之后,使臣蹲下。身来,雪貂得了令,迅速从他的臂膀跳下,接着,雪貂昂首挺胸,翘着尾巴在宗室女的案前走上一圈。
在场的皇室姑娘们均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看着那小巧的白色影子,生怕它一个乱窜,跳到自己面前,成为那可怜巴巴的“有缘人”,居然还有人不断发出哨声,想让它远离自己。
谁料那雪貂偏生不听,反而越靠近人群,往和亲王府的各家姑娘们奔来,秦敏欣被吓得尖叫一声,不顾形象地举起手里的杯子,砸向从地上跳到案桌上的雪貂。
雪貂本来走的是直线,想从她的案台上跳了过去,再顺利奔向温良辰所在之处,谁料被秦敏欣这一阻拦,雪貂直接从案台上落下,往地面上滚落过去。
温良辰就坐在秦敏欣身旁,她见事态有变,嘴里大呼一声“小心”,立即侧身将秦敏欣扑倒在地,看着像是助对方躲开,实际上却暗中使劲,将秦敏欣往雪貂方向推。
雪貂在秦敏欣背后向温良辰冲了过来,温良辰心中一喜,立即挥出自己的大袖,将小小的雪貂拢了进来。
这个动作,仅仅只发生了一瞬,在场诸人只看见雪貂白影一闪,便再也瞧不见了。
秦敏欣被压得快要断气,又往三公主附近滚了过去,大呼“放开!放开!”,三公主不小心踩住了自己裙摆,又被秦敏欣撞到了腿,不小心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难听的尖叫。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原本在案桌上的食物和酒水洒地到处都是,看戏的众人顿时傻了眼。
区区一个小毛东西,居然能将她们吓得如此狼狈,秦氏祖先骁勇善战,后人为何会这般丢人?宣德帝一拍案桌,怒道:“使臣!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啊,将公主和她们分开!”
宫女们急忙扑了过去,将滚做一团的三人给拉扯开来,三公主气呼呼地撩起自己的头发,红着眼睛,死死地瞅住温良辰,小声骂道:“都怪你大惊小怪,害得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三公主正骂骂咧咧得兴起,谁料此时,她突然感觉到腿上压着一个毛毛的东西。
这毛毛的东西还有温度,热乎乎的,她心中一惊,想到某种可能之时,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啊——”她又是尖叫一声,手忙脚乱之下,她居然拍下了那个毛毛的东西,一脚将那它给踢了出去。
三公主这脚倒是用上了狠劲儿,只见那雪貂从她脚上飞出,还凄惨地在半空划了一道弧线,最后重重地落在地上,立即便不动了。
不知谁突然大叫了一声:“是闪电貂!”
三公主脑子轰地一响,顾不上再去瞧温良辰,而是一屁股坐倒在地,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不过片刻,闹哄哄的人群里又传来使臣的尖叫,他痛哭出声道:“啊——闪电貂为何不动了?”
“咱们黎国的圣物该不会归天了罢?!”
三公主捂住自己的额头,脑中又传来一阵难忍的抽痛,那玩意它……竟然死了?!
天可怜见,她只是踹了一脚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保护小动物,人人有责。。。良辰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大家不要模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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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破晓初
自从记事起;秦元君便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人看他的眼神,和看哥哥们的眼神不同,甚至是和他同样出身的庶兄;也要比他受到更多人的尊重。
下人们从他身边走过;将他当成一个肮脏的东西,仿佛他就是王府内最不值得一提之人。
虽然他也有过气愤;有过怨怒;有过愤懑;但是,长久的循环;已经让他习惯了此事。
让他们这种人高看自己;又能如何?奴仆永远都是奴仆,愚蠢者永无将来可言。
不过,他很想念自己的母亲。
虽然王妃不曾短他衣食,给他等同于嫡子的待遇,却偏偏对他冷淡如冰。年幼的他想亲近她,想和秦宸佑般一样喊她“母妃”,却在王妃一个眼神下,吓得不敢再张口。
某一日,他偷偷询问与自己母亲交好的、同样为妾室的王氏,王氏告诉他,他的母亲是爬床当上妾室的,是整个王府唾弃的对象。
听闻这句解释,他没有任何表情。是的,没有表情可以表达他内心的感受。
莺儿再如何下贱,那也是他的母亲,全世界所有人都能唾骂她,唯独他不可以。
因为她为了生下他,耗去了她自己的生命。
“莺儿曾经救下郡王妃,不慎在胸口中了一剑,所以郡王妃很感激她,却不知她竟然为了王爷的宠爱,竟然做出这等事……”王氏慢慢说着,秦元君的心中却起了风暴,他好想咆哮一声,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郡王妃感念莺儿,却又被她气得狠了,想将莺儿送出府嫁人,莺儿却不愿意,要求陪伴在王妃身边照顾。又过了一年,西北战乱,郡王爷率兵出征,莺儿主动请去边关照顾郡王爷,郡王妃感念她的勇气,便准了她。”
王氏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忆道:“谁知答应郡王妃喝下避子汤的她,竟然怀上了你,等到郡王将你带回来之后,郡王妃气得怒极攻心,声称她最信任的莺儿竟骗了她。”
直到此时,秦元君才终于明白,为何郡王妃看他的眼神如此奇怪,带着一股怨恨,却又百般不忍,最后只好冷淡他,拿金钱来打发他。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无解,更无法解。
好罢,既如此,那他也……冷淡对她。
直到某一天,秦安佑拿砚台砸破了他的头,而郡王妃却冷眼旁观,仿佛事不关己的模样。
秦元君不死心,按着头上的纱布,给郡王妃重重磕头:“王妃,二哥的书的确不是我划烂的,请您派人前去深查,必有蛛丝马迹,说不准是谁派来的下人,想要栽赃于我。请王妃还我清白和公道!”
柳侧妃却不同意了,她搂着秦安佑,朝着和郡王妃冷笑道:“姐姐,不是我说,这小子是越来越大胆了。下人栽赃,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儿自己划烂了书,怪罪至你身上不成?!或者,你怎的不栽到本侧妃身上?”
“来人,唤学堂的下人过来,让本侧妃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柳侧妃眼中满是讽刺,既然小子要人证,那便唤人证让他好好服气服气。
唤来的人是学堂扫地下人阿福,阿福进来之时,连看都不曾看秦元君一眼,便直接指认了他:“今天早晨,小的见四少爷在二少爷书桌上做什么,小的什么不知道……后来,小的瞧见,四少爷的脚下有纸片。”
柳侧妃的笑声很尖锐,很刺耳。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秦元君双眼通红,抬着头瞧向郡王妃,“王妃,您知道的,此事有异,我不可能会如此行事,划烂二哥的书,对我有何好处可言?”
秦安佑盯着他额头上的纱布,冷笑道:“你的意思太明显,想让我无法在学堂交差,然后父王会更喜欢你。”
秦元君对他怒目而视,而秦安佑却耸了耸肩膀。
郡王妃虽然讨厌他,却是整个王府的唯一公道,他蒙冤,她会帮助他的。
可惜,郡王妃之后的一席话,令他跌入万劫不复之中。
“诸人认为是你,那便是你。”
郡王妃眼皮都没抬,跪在地上的秦元君,却瞧见了她眼中的嘲讽。
她一定是知道的。
只是,她袖手旁观,正是此行为,才将自己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自那以后,秦元君再也不抱希望。
他在冷硬的地砖上跪了一整晚,所有人的脸和情绪一遍遍在脑海中闪过,汇聚成一个可怕的真相。
他自幼聪明伶俐,三岁便能出口成章,那时和郡王高兴得合不拢嘴,而其他人的表情是什么呢?
潘侧妃脸色是不屑一顾,还“哼”了一声,柳侧妃的眼中是一股担忧,又低头看了秦安佑一眼,好似生怕他抢走和郡王对秦安佑喜爱似的。
秦元君继续闭上眼,秦宸佑的脸上是妒忌,妒忌他天资优渥,然后又长吁一口气,应该想到他身份尴尬,即便秦宸佑无法袭爵,这爵位也落不到婢生子头上。
至于秦安佑和秦守佑,则是完完全全的妒忌。
而和郡王妃呢?
好像她一句话都没说,而且还刻意垂下了头。
秦元君黑色的双瞳逐渐幽深起来,只有无话可说之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他只恨自己识别不清,白白读书这么多年,竟然还对那女人怀有希冀!
连公道都不曾为自己讲,还有何道理可言?!
之所以变成众矢之的,皆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不会隐藏自己的优势,光华毕露,在这风云诡谲的府里,便是他人对他对大的武器,也是他最痛的弱点。
次日,秦元君推开门,大走出了冰冷的柴房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而在他人眼中,他则是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甚至连最差的后进生不如。
他身材瘦削,眉眼低垂,仿佛成了王府中最纯的空气,他步履缓慢,行动拖沓,连下人们都嫌他磨蹭。
更别提读书了,那一夜过去,他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功课变得还没有秦守佑好,后来慢慢赶上来,也只是停留在书呆子的水平。
于是,和郡王府少了一位天资少年,多了一个书呆子。
直到那天,秦元君自甘喝下那碗茉莉粥,闹得上吐下泻一夜,错过了童生考试之后,诸位哥哥和王妃终于对他彻底放下戒心。
秦元君躺在榻上,遣散诸多下人之后,从被窝中捞出了一本《尚书》细细观看起来。
那群愚蠢之人,还以为自己停留下考取童生阶段,殊不知,他早已准备好了乡试罢?
书页掩盖之下,秦元君冷冷地笑了起来。
从今往后,我要变成最无害之人,将自己隐藏起来,待到我登上朝堂那一日,必将震慑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防~盗~替换章节~~~各位亲买了也没关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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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露峥嵘
三公主和亲的日子定在四月,与在大越交易完毕的黎国使臣一同而归;不过;温良辰并没有时间关心三公主,而是将一门心思都放在本年即将开考的春闱上。
由于时间紧迫,秦元君在王府内闷头苦读;昼夜不分,他偶有闲暇,会亲笔书信一封,遣人送去给温良辰,聊解相思之苦。
温良辰特地传信给巨阙,将自己受伤一事瞒了下来,以免干扰秦元君,让他考试分心。
这一次,和亲王居然下了狠劲,他特地将自己的亲兵调出一半给秦元君,将他重重保护起来,连二月八日送秦元君去贡院赴考,都由他亲自骑马领队出门,由仪仗在街上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誓要将秦元君安安全全送进贡院的号房里。
温良辰见和亲王那副架势,下令将马车退回巷子口,人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生怕被和亲王给不小心看见。
水心眨着一双大眼,十分兴奋地说道:“姑娘,您不去探视表少爷了吗?”
温良辰顿时一噎,其实看看秦元君也无妨,说不准,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二舅和亲王已经知道了……
不过,温良辰还是放不开面子,犹犹豫豫道:“算了,还是再等等罢。”
历经一个年关,纯钧身上的伤已经痊愈,除了不能做粗活重活之外,伺候姑娘的普通活计还是做得的,纯钧在旁小声道:“姑娘,要不咱们偷偷去贡院门口等,兴许表少爷下马车后,能回头看见咱们一眼呢。”
温良辰小脸一红,抬手将帘子拉下,摇头道:“不看了,免得打扰他,咱们还是回去罢。”
将这番话说完之后,温良辰又开始忍不住担心,听说那号房窄小,长五尺,宽四尺,高仅有八尺,每人就只有三根蜡烛,考三天才能将人放出来,秦元君天生身子骨不佳,即便长大后稍变得好些,却也受不住这等折磨罢……不妥,三个月前,他还在梅林山庄受了皮外伤!
温良辰脸色阴云密布,看得纯钧是心惊肉跳,她天生不会说话,只好向水心使眼色,水心立即会意,嘻嘻笑道:“姑娘,那咱们先去秀春阁罢,苏姑娘曾经说,自您穿了那身衣裳进宫,她们苏家绣楼便接了好几笔大生意呢,今儿苏姑娘做东请客,您得早些去,好吃回本呀。”
温良辰一撇嘴,假装嗔怒道:“就你会说话,成天吃不离嘴的,你姑娘我吃胖了该怎么办才好?”
“那哪能啊,即便姑娘吃胖了,还是羞花之貌呀。”水心咯咯笑道,脸上满是自豪之色。
温良辰一掌拍向她脑门,气呼呼地笑骂道:“你这个伶俐鬼,居然敢编排我了,看我不捏你。”
见温良辰露出个笑影儿,纯钧终于放下心来。
三日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温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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