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十七郎看着她定格的滑稽表情,笑着问:“这东西能这样吃吗?你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
柳青葱合上嘴,板着脸道:“我告诉你,就算我是新来的丫头,就算我不会煮饭,也不会任由你们欺负的,你们讨厌死了。”
“谁欺负你了。”风十七郎摸着脑袋莫明其妙地问。
“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我一个人来到这里,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是废人一个,没有人喜欢我……”柳青葱想起入府以来所受到的委屈,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风十七郎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近她,轻轻地问:“小姑娘,你怎么了嘛?”
柳青葱低泣着,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可不,她今天都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了,眼看已经是午后夕阳斜。
“什么东西响,好像是你的肚子在叫?”风十七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柳青葱羞红了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吃不吃水饺?”风十七郎在问的时候,已经跑到案板上去擀面。他擀面的手势很熟练,像是经常做的,一边擀面,一边往面团上洒干粉,时而洒水……
柳青葱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做得挺有意思的,慢慢站起来向他走近。
面团很快就擀好了,他开始洗菜做馅,然后就是包饺子,他不止是手势熟练,包出来的饺子花式好看,而且皮薄馅大,看起来就觉得好好吃。
煮饺子柳青葱可是看过多了,于是她帮忙洗锅,放水上去后就架起锅生火。
风十七郎很快就包好饺子了,洗好手后站在旁边看着柳青葱忙活,他悠悠地说:“我很喜欢吃饺子的,所以就学着做了。我想小姑娘一定也喜欢吃吧。”
看她动手那么勤快就知道了,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是好吃的。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饿过方知有东西吃是那么幸福的事。
好有爱的少年!(五)
柳青葱沉默不语,身后这个人分明是看她落魄才这么嘲笑她,没有办法,她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把他比作犬好像挺贴切的,她为自己的才华而心里暗暗好笑。
她把柴禾塞进灶堂里,用火石点燃,可是烧着了几次都灭了。她咬牙切齿瞪着那些柴禾,岂有此理,人落魄时就连这柴无生命的东西都可以欺负你。
风十七郎双手环抱着胸笑道:“火不是这样烧的,你先把小柴架好,里中间塞一些易燃的柴禾,然后点着火,它就会慢慢燃起来,你再一点一点地加柴。”
“要你说,我又不是不知道。”柳青葱嘴上虽如此说,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还不忘加上一句,“烧火而已,谁不认识。”
很快地,火苗大大地燃了起来,柳青葱心里有一种成就感,这是她第一次烧火耶。
水开后,风十七郎站在一旁并没有打算动手,而是说:“先往开水里放适一匙盐搅混,把饺子小心地放进锅里,用筷子,轻轻动下,防止饺子粘锅了。盖上锅盖煮到浮起后再加点油葱花就可以食用了。”
柳青葱按照他所说的步骤,很快就煮好一锅香喷喷的菜饺,她迫不及待地舀起来尝尝,果然很美味,比她以前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让我尝尝你第一次亲手做的东西。”风十七郎拿起碗就要舀来吃,柳青葱却叉着腰拦住了他,“你不是吃过饭了吗?我是为了你的胃着想。”
“别担心,我吃饺子有第二个胃的。”风十七郎当仁不让。
两人抢着吃起来,最后连锅底的汤都抢着喝完。风十七郎丢下碗道:“吃得慢包洗碗,,我想洗碗你应该会的,慢慢洗,不着急,没人跟你抢。”
柳青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小人!但见他要出门口,猛然大声叫住他:“喂,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风十七郎。”他回眸一笑。
柳青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喃喃地念着:“风十七郎,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这厢,西门雪梅正为了却了一桩心事而高兴,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喝一杯茶了。小翠在她身后轻轻地帮她捶着背,“夫人真是英明,轻易而举就解决这件事了。”
好有爱的少年!(六)
“希望此事就这样尘埃落定吧!”西门雪梅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风琪俊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见了西门雪梅,连礼都忘了行就质问:“娘亲,你把小青藏哪去了?”
西门雪梅沉下脸责备:“俊儿,你是怎么跟娘亲说话的!”
“对不起,娘亲。只是我把风家堡上上下下都找遍了,都找不到小青,我想娘亲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是吗?”风琪俊神色黯然而焦急。
“我让她去厨房那边帮忙,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她了,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许她是吃了苦自己跑了也说不定。”西门雪梅瞄着风琪俊的神色,悠然地道。
“不可能的,她怎么会不跟我打个招呼就离开?既然娘亲不知道,那我再去找找看,毕竟她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娘亲如果见到她告诉她我在找她,或者告诉我一声。”风琪俊说完就匆匆而出门了。
小翠道:“夫人,少爷就是心肠好,连对一个乞丐都那么好。”
“他就是太好了,所以我才怕他被女人所迷惑,他日行走江湖就怕他会吃亏。他的性子不像我也不像他爸,不然我也不用整天担心着他。”西门雪梅眉宇上有着淡淡的忧愁。
“少爷武功好,人缘也好,夫人完全不用替他担心。”小翠乐观地笑着说。
西门雪梅活了一把年纪,什么事情都经历过,当然明白你对别人好,别人不一定也对你好这个道理。俊儿这个孩子完全没有防人之心,他怎么懂得保护自己。
天刚蒙蒙亮,柳青葱就起床练跑步。虽然她现在住在铸剑坊,但她不想放弃风琪俊教她的东西,就像在她心里不曾忘记过他一样。
她奔进后山的树林里,却隐隐听到风声呼呼,飞花落叶。定睛一看,原来小树林里有一人在练剑,但见他体态轻盈,动作敏捷,那剑被他舞得寒光闪闪,风声嗖嗖,把自己围在水泼不进的弧光圈里,柳青葱简直看呆了。她很喜欢舞刀弄剑,也在电视或拍戏现场观赏过不少武术高手的表演,但像今天见到这样的绝伦剑技,还是不多。
他抱着她飞!(一)
他抱着她飞!(一)
风十七郎练剑太专注,并没有发现来人,当他耍完成一套剑法停下来歇息后,才发现远处正有人凝视着自己。
看清是她时,他脸上有些愕然的神情。走到她面前问:“你不在屋里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你不在屋里睡觉,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柳青葱不慌不忙地问。
“我在练剑,你呢?”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瞧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
“少以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来练习轻功的。不跟你说啦,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柳青葱完全便握起拳头很有姿势地向山上跑步。
风十七郎却跟在她后面跑,嘲讽地笑道:“小姑娘,你这也叫轻功吗?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过这么高超的轻功。”
“少瞧不起人了,我说练习,练习,你听懂人话吗?如果我会功轻的话还用得着练习吗?”柳青葱一边跑一边说话,语气中还不断强度“练习”两字。
“练习哦,我不怕告诉你怕,如果你这样练,是一辈子都练习不会轻功的,而且你的腿会变得像萝卜腿一样粗。”他似笑非笑地说。
“真的?”柳青葱忽然停下脚步望着他,“那轻功应该怎么练?”要知道女人的腿形是非常重要的。
“你问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风十七郎突然转身往下山走去。
“哼,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你是骗人的,骗子!大少爷他不会骗我的,我一定给练成轻功的。”,她怎么会突然相信了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的话,柳青葱甩甩脑袋,又继续往山上奔去。
风十七郎却突然叫住了她:“站住,你刚才说是大少爷教你的?”
不知为何,柳青葱就停住了脚步,“怎么,你很吃惊吧。学东西不是光靠嘴巴会说的。”
风十七郎忽然施展身形掠起,抱起柳青葱在半空中飞掠。柳青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任由他抱着,只见脚下踩着树叶,身子在半空中飞,就如在拍武侠剧一样。
两人飞到一株树上,这株树枝叶繁密,树的尖梢,方圆竟也有一丈多,树枝坚韧而有弹力,足可承受起百十斤的重量。
他抱着她飞!(二)
他抱着她飞!(二)
风十七郎将柳青葱放在上面,只不过将枝叶压得下陷了一些而已——浓密的枝叶就好像棉褥般将柳青葱包了起来,除非是翱翔在天空的飞鸟,否则绝不会发觉有人藏在这里。然后他自己就轻轻地跃下地面。
这下柳青葱可慌了,她抓住树杆慢慢地坐起,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吊钢丝,往树下一看,离地面竟然有二三丈高。她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睛大声嚷嚷:“风十七郎,你快点放我下来。”
“你得凭自己的本事下来,不然你求向我认错,求我也行。”风十七郎无赖地仰头笑道。
“你休想!”柳青葱断言说,但只要一张开眼睛她的双腿就抖得厉害,心里已有些后悔了。
“既然你觉得上面舒服,那你在上面慢慢享受,我先走了。”他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往回看,“噢,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这座山没有人会来的,不过说不定会有什么老鹰、毒蛇之类的野兽出没。”
“啊!”风十七郎才把毒蛇两字说完,柳青葱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后背蠕动,她整个人跳了起来,然后踩空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往下掉。
她的惊呼声响绝四山,她死死地闭着眼睛,心里暗付:这次死定了。她以为自己一定被摔得血肉模糊,但过了许久,却没有疼痛的感觉,难道是已经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听说人的灵魂脱离了肉体后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她不要见到牛头马面,听说那两个小鬼丑得令人恶心,她宁愿闭着眼睛永远都不要睁开。
风十七郎看着怀中的人儿不停地在颤抖,似乎在想着什么可怕的事,他的心也跟着揪紧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他大喊道:“喂,你的梦还没做完?”
阎罗殿里怎么可能有这种声音?柳青葱睁开眼睛,突然惊呼起来:“啊,你为什么抱着我?”
这一声唤回了风十七郎的意识,男女授授不亲,他竟然……一思及此,他马上松掉手,柳青葱“砰”地跌倒在地上。
他抱着她飞!(三)
他抱着她飞!(三)
“啊!你想谋杀啊。”虽然这高度不足以致伤致残,但对于皮嫩肉滑的柳青葱还是很痛的。
风十七郎想去扶她,却又想起男女授授不亲,于是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从那么高摔下来,你说能好吗?”柳青葱干脆赖在地上不动了。
“那只能怪你学艺不精。”
“我不管啊,现在是你把我的腿摔断了,你赔我的腿。我的腿很痛,走不动了。”柳青葱抱着腿呻吟,眼睛却无时不刻留意着风十七郎脸上的变化。
“有那么严重吗?能不能站起来,能不能走路?”看到她痛苦的表情,风十七郎很是担忧,看她弱质纤纤,扶柳之姿,哪怕是轻轻一摔也是经不起的。
“我起不来了,我要你背我。”
风十七郎听到这句话时呆住了,而柳青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古代人最讲究男女授授不亲,有一点肌肤之亲便是伤风败德。
柳青葱突然利索地自地上站了起来,啮着牙笑道:“我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你给吓住了,真不好玩。”说完她往下山走。
原来她只是开个玩笑,可真把风十七郎吓住了,他怒瞪着她,最后还是追上她的脚步。
山间的朝雾很浓,小路上只有他们两人。风十七郎突然问:“你跟大少爷很熟吗?”
柳青葱心里一震,但表面上淡淡地道:“不熟。”
“那他教你武功?”
“他只是教我防身的招数,他心地好,任何人想跟他学,他都会不吝赐教的。”柳青葱的回话还是淡淡的。
“既然他这么好,为什么你还要来铸剑坊?”风十七郎又问。
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利箭穿透柳青葱的心脏,她加快脚步往前山下奔去。
他总是爱逗弄她!(一)
他总是爱逗弄她!(一)
在铸剑坊的日子久了,柳青葱渐渐摸熟了三位老人的规律,再加上风十七郎有意无意地传授厨艺,她已经勉强可以应付那三个刁钻的家伙。
她每天早上还是坚持跑步,她跑步越跑越快,健步如飞,但还是没办法无师自通地学会轻功。
今晚又是月圆之夜,想想她到风家堡很快就一个月了,她想起了柳家父母,然后又想到了冉成傲,想到了风琪俊,想到了发生过的许许多多事。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并未察觉夜深露重,只是发现十五月亮格外圆。她走到屋外坐了下来,凝望着月亮,一颗心似是已飞到广寒宫去了。
她平日那般灵动的目光,此刻竟似蒙着一层迷惘,一片惆怅。她就这样痴痴地瞧着,静静地伏在月光下,也不管露水湿透她衣裳。
“如此良辰如此夜,小姑娘为谁风宿立中宵?”突然一个声音叹道。
柳青葱回头一看,一条黑衣人影,鬼魅般坐在屋脊上,向阁楼地下遥望。只见他一双黑多白少的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但全身上下除了这双眼睛外,别的地方都在黑暗中。
“又是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那黑衣人正是风十七郎。柳青葱心里暗暗认倒霉,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要碰到他,冤家路窄就是这样解释的了。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风十七郎目光闪电般一转。
“若非做偷鸡摸狗之事,为何有椅子不坐偏坐屋顶?”
风十七郎突然张开双臂自屋顶上掠下,如花蝴蝶般翩翩落在柳青葱的身旁,“能上屋顶,不一定就是要做坏事的。不像某些人,轻功和跑步都分不清。”
“是吗?你跟踪我?”柳青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小姑娘,我不得不佩服你想象力丰富。跟踪你?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当今公主还是郡主?”他哈哈大笑起来。
“哼,要你管!”柳青葱背过身去愤怒一哼。
风十七郎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朦胧月色,突然坐下来“哎”地长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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