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剑离她三寸仍没有感觉到内力凝聚,若是吓着下一刻又淡定地笑着,还变着法子来讽刺他。
莫依落真是个这样的女子?倒是和他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这样的女子,绝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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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明明是要上路的,可而今这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嗯——”姚果儿虽然还是确定他顾忌男女有别不敢胡乱冲进来,但若她再不相应,柳非脑子一热,难免会冲动乱闯。长长的应了一声。挠挠头,才又道,“柳非,今儿个身子有点不适,明天才赶路吧。”
她是出来玩的,无限假期,多爽,一点也不需要赶。当然她不是什么身子不适,只是这道路又窄又挤,难免会遇着些不该看到和不想看到的人。
“小姐身子不适?”柳非皱眉,莫不是赶路在外颠着了。“柳非去请大夫!”
“不用,女人病。”女人的问题,女人办。
门外的柳非羞红了一张脸,扭头看看四周,怕有人听见,好在没人。“小、小姐——”
唉……又把她交代的给忘了,昨日为了反击才端出了身份,摆起了架子,今日一大早还是小姐小姐的叫,不过算了,这毕竟是小地方,不打紧。
虽然没看到柳非的表情,但也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打了个呵欠,不赶路,就继续睡觉。
“柳非,不要嚷嚷,我头晕,睡睡就好了。时间你就自己打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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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大哥,上路了。”
白子嫣今日已冷静了下来,重归淡定。不打紧,莫依落声名狼藉,昊大哥是不会喜欢她的。
北堂景昊淡淡的瞧了一眼旁边的马车,也不说话,双脚一夹,便率先策马离开。白子嫣一身白色束装,简练而得体,一声“驾!”随同郑予尾而跟上。
马车?莫依落居然搭乘马车?
12。危机
“小姐,你没事了?”
“嗯,还好。”这个柳非,真是该好好称赞一下,她说不舒服,就一整天都没来烦她,吃饭的时候端到门口,还不时端两盆热水上来,嗯——有个这样贴心的弟弟,真的没话说。
没错,她已经很大方的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了。
“小姐,若是身子、身子不适,还可以多候两天。”说完这话,柳非脸红得跟胡萝卜似的,连眼睛也不敢瞧她一眼。但又怕——又怕小姐的身子经不起颠簸。
瞧瞧,瞧瞧!姚果儿觉得好笑,于是正了正脸色,“我搞错了。”
“啊?”
“上路。”然后偷笑着自己下了楼。
“小姐?”这、这些东西,可以搞错的吗?脸更红了。也只能拿起行李匆匆跟上。
昨日一整天的时间,柳非还真按照她的吩咐,将这匹马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连马车里也擦了擦,真受教。
满意的摸了摸清洁的车厢,还是笑着柳非的反应。
姚果儿的适应能力说难听一点,几乎可以用蟑螂来形容。
早前的不舒适虽是仍然存在,不过已经晓得如何解决了,一待头晕晕的,便是下来走走坐坐,反正到处都山清水秀,绿树成荫。
柳非一路上一直都回头向车里头望望,多多少少还是介怀昨日的事情。
一待马车停下来,心里头就又思上了这件事,支支吾吾的踌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向旁边的姚果儿开口,“小姐,真的不记得北堂公子了吗?”
听说,要忘记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很艰难的啊!
哦,那件事。姚果儿一边享受着山风,一边喝了一口水,“小非你退步了哦。”这种明知故问,真不值得鼓励。
她还记得她说过自己“失忆”。
柳非突然听到自己变成“小非”,有点开心又有点害羞的别开了头。但又想起了什么,急道,“可是小姐,那是北堂公子!”
“然后呢?”姚果儿一直都有种想避开的感觉,不过既然他都说起了,还是问个清楚算了,“北堂景昊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北堂公子……北堂公子是小姐喜欢的人!”
“什么——咳咳!”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丢脸。
不是说古时候的女人都矜持矜持,守礼守礼的吗?
而且……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等一下,我喜欢北堂景昊为什么你会知道?”南宫逸也知道。
“……”
柳非突然被吓到了,记忆又和之前有了重叠,没料到小姐会突然这样问,竟是不晓得怎么作答。
他也只是听说,而且还听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姚果儿还未消气,一字一顿,“是莫依落敲锣打鼓的告诉你们了?还是贴了公告让众所皆知,嗯?”
连南宫逸也拿这个名字来试探她。
看来莫依落不仅喜欢北堂景昊,还是很喜欢!
“……小、小姐——”莫依落不就是她自己吗?
“全天下都知道?”
“这个……”小姐以前明明不在意的啊!
“莫、依、落。”咬着牙念出这三个字,对这个人恨得牙痒痒的。深呼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你知道的全部告知我,一字——不漏。”
柳非心想自己知道也不是那么的,但也只能将知道的重复一次,生怕讲错。听完之后,姚果儿已经稳定了下来。
“就这些?”居然还定期上门要人家娶她,莫依落你还真是惊世骇俗啊!
“就这些。”柳非自是不敢隐瞒。可是,见到以前喜欢的人,即使不会耳红心跳,也不应该是怒火冲天吧。北堂公子明明那么优秀,他倒是觉得,即使失去了记忆,小姐也还是可以喜欢北堂公子的。
难不成是被昨日公子身旁的女子气到了?这就是吃味吗?
终究是忍不住,“小姐,为何——”
“为何我会动怒?”料到了他的问题。
见柳非点了点头,姚果儿拍拍屁股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小非,这世上最不好办的——”甩了一下散落的头发,发现自己对这些还是不大在行,好儿不在还是有所不便的。“就是爱情。”
淡淡的开口,“赶路了。”
嗯哼,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北堂景昊要成亲”八成是想刺激一下莫依落,探探她的反应,而“你说过你要杀了他”,大概是莫依落一时的气话,因为北堂景昊不肯娶她。
算起来若是两个月为期限见一次面,从莫依落受伤至今也四个多月了,而今北堂景昊见了她,一句嘘寒问暖的话也没有,对之前的事也闭口不提,态度也表了个明确。
这样也好,她不主动去惹北堂景昊,他应该会觉得高兴。
事情就应该不会有下文,是她多心了。
皱了皱眉,看向柳非的眼神变了变。
“敢情大少爷还要人请?”居然还敢一动不动地继续给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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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茶寮落脚。
北堂景昊接过郑予递过来的茶,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莫依落,当初的红衣少女似乎改变了。
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却是不大肯定的。
那日初到镇里,他就骑着奔出去采风。
她自那林子后走出,不过是一水相隔,他在河这头,她在那头。
娇俏率真,朴实又让人惊艳。
两年十余次见面,虽从未正眼相瞧,但那记忆中的模样却也在同一时间与眼前女子重重相叠,平静如水的心中,波澜微兴。
自幼习武,百余步内细处都清晰可见,她剪水秋瞳迷蒙而清澈,蕴藏千言万语。
一瞬间她眼中似乎浮现了一种淡不可见的悲戚,而下一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只是麻布粗衣,却是深深的攫住了他的视线,移动不得。
也有些时日未见她了,除了第一次见面有将她细细打量,这是他第二次正眼看她,完全不同感受,比那身红衣更来得吸引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他从来就没承认过这样的关系,可笑,他又怎么会让落英山庄拥有这么一个女主人?
再之后她就消失在河对岸,他来不及考虑便策马疾追,过了桥又觉得行为可笑,才又放慢了脚步。
仿若注定般,林路尽头,她又出现眼前。
她说她叫“姚莫。”
又岂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啊莫依落,你客栈亲口承认,又心有隐瞒,到底所为何桩?
她渐渐成了一个难解的迷。北堂景昊不得不承认他会想她,但只是想探出个因果。
无关情爱。
这两年来她执意相嫁,但这次客栈里她对婚嫁之事却闭口不提,难不成在打什么主意?他原本以为照她的个性她会追上来,也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想静观其变。
可事情却出乎意料,身后并没有她的身影。
这个方向是去三庄聚首必经之道,她也是去鸾凤楼才对,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若非他,又所为何事?
这两年他一直断然拒绝莫依落。那个婚约只是上一代的事,与他无关,他虽然不介意娶一个妻子,但不可以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女人。
也是听闻几个月前她身受重伤命垂一线,却无心理会。倒是爹开口让他去子翔山庄探探她,既然不娶,他又何必理会?
郑予上前一步,慢慢开口,“公子在想事?”
“嗯。”
“公子无须多虑,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嗯。”北堂景昊看了一眼郑予,“到鸾凤楼还有多远?”
“不出十天。”
“……”便不多言。
白子嫣在不远处的河边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慢慢的走向心仪的男子,她不想在他面前面露疲态。
这一趟除了她自己的意思,夫人也是让她跟来见见世面,夫人的宠爱一直是让她受宠若惊的,所以她一直想让自己做得最好。
“昊大哥,夫人出门前让子嫣带了点糕点出来,想尝尝吗?”
“出发。”
不想再被那女子影响自己的思绪,北堂景昊站起来,已是一跃上马。
白子嫣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肯分半点心思给她,他刚刚又是在想什么?
郑予朝白子嫣点点头,“白小姐,上路了。”
因为夫人的关系,庄里人都已经习惯叫她白小姐,这个有可能是未来庄主夫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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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来,在路上走走停停,几乎是龟速前进。柳非几乎怀疑,赶不赶得上三庄聚首。不过那聚会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还是可以看得到热闹的。
看到收尾也还是好的。
想到这里还是很无力,发现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刚经过了一间茶寮,才过不久柳非警觉的发现四周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有人!
赶去三庄聚首的人,早就匆匆赶路,他们应该与人落下一大段路程才是,柳非迅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不敢惊动到小姐。莫非是在刚才那茶寮被匪徒盯上了?
小姐虽是农妇打扮,可搭乘得了马车的,也不是普通人家,这匪徒必是看出了这一点。
当下强行稳下心来,驭马的速度,也是不自觉的加快,希望能摆脱来人。
姚果儿觉得有点晕。
照理怎么也应该适应了这马车,而今竟有了倒退的境象,昏昏沉沉的,不是单纯晕车的感觉。
明明刚刚才歇息了一会,不应该这么快就累的。
一支飞镖横空而至,柳非侧身一避,钉在了车厢的横木上,入木三分。
迅速顺着飞镖的方向探去,并无踪影,忙回头拨开门帘看看车厢内——小姐闭目养神,看样子并没有被惊动。
柳非神色黯了下来,虽然江湖经验尚少,但也捉摸得到这并不是普通的抢劫,拔下镖,上面附带了一张纸条。
待看完,神色骤然一变,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匆匆的环视起四周。
上面写着——
想认亲,跟上。
柳非并没有看到人,这人看来是想引开他,这当中恐怕有诈。
不能理会。
压下心里的波澜壮阔,六岁之前的事都太模糊了,但他隐约记得,自己也有爹娘,这十几年无欲无求,笑着过人生,但又有谁知道他心里的归盼与心酸?
门主及各位爷这么多年来,也还是努力帮他寻找着双亲。
南宫门里上上下下都待他恩重如山,虽早认定子翔山庄就是他的家,可是,他仍想再唤一次爹娘。
哪怕知道这有千千万万的虚假,还是心跳加速,激动难忍。
像是看出他心里的挣扎,又是“咻——”的一声,这次带着个绿色物体,细看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仍是附着一张纸条,柳非看到玉佩已是脸色苍白,再一看纸条,浑身上下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右肩肋骨下三寸,青色胎记。速跟。”
这次抬头已是有一黑衣人在前方闪过,明显是故意让他看着的。
柳非再也忍不住了,心想眼前只有一人,跟着他,小姐也暂时不会有什么事,而且自己轻功不错,见有不妥再赶回来也无什大碍。
况且小姐之前才身受重伤,天下皆知,这回出庄却是没什么人知晓,门主已交代了下来不得外扬。即便是前两日泄露了身份给了北堂公子,但以他的为人必定是不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再说小姐身手也是为人所敬畏,料想也不会有人敢来挑衅。
如果是小姐的仇人,更加不可能知道他的事情。多年来他除了偶尔下山,并无在江湖露面,是个无名之辈,也不会有人花此功夫特地引开他。此玉佩和年幼至今佩带的一模一样,连身上的胎记也不差分毫,若不是极之熟悉他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
想到这里,确定眼前之人的目的很可能只是自己,便也不再多想,停了马车,冲马车里的小姐交代,“小姐,柳非有事,去去就来。”
没待小姐应话,人已尾随黑衣人而去。
留下了“莫依落”一人待在了马车内。
13。山崖遇险
姚果儿听了柳非的交代,心里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所笼罩。她直觉一向很准,想出去看看又觉得头晕脑涨,昏沉沉的。
连讲话都没有力气。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上一震,想必是柳非飞了出去。
这柳非!蹙起了眉。
刚才那两声不寻常的声响不是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但她却无力理会。
只能等。
姚果儿最讨厌的,就是一件事只有“只能”的时候。
过了片刻,马车的驾驶位上又是咚的一声响。有人来了。
“小姐,受惊了,我们继续赶路。”
是柳非的声音。
哼……姚果儿讽刺的挂上一抹笑容。她这会在车内“安安稳稳”的坐着,何以“受惊”?柳非应像刚才一样,先揭开帘子看她一眼,确定她受惊了,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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