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急速膨胀,变得比之前那模样大了三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安宏寒的方向射去。
席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适应光芒睁开了眼。入眼就看见这么惊悚的一幕,吓得立刻想去扑倒安宏寒。若是被这颗一尺多宽的龙珠给撞到,估计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没有人知道龙珠的威力!
龙珠运行的速度极快,没等席惜之扑过去,已经转眼到了安宏寒的眼前。
似乎察觉到危险,安宏寒那双冰冷的寒眸,一霎那睁开。
瞧见与刚才不同的龙珠,安宏寒直觉想要躲开。
但是他的速度远远及不上龙珠,一息之间,龙珠撞向安宏寒的胸膛。
仿佛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安宏寒的瞳仁一瞬间瞪大,两臂也被龙珠的巨大冲击力,震得两臂摊平。
龙珠的光芒比刚才更加刺眼,但是这一刻,席惜之没有再抬手去遮,只是愣愣的看着安宏寒扭曲的表情,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动作。
就在席惜之担忧的时候,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也随即发生。那颗龙珠竟然慢慢融入了安宏寒的胸膛,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的碰撞。
龙珠一寸一寸没入安宏寒的身体,直到消失不见。
豆大的汗珠爬满了安宏寒的脸庞,经过刚才那一遭,安宏寒的身体严重脱力,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席惜之吓得蹲下身,心惊胆战的探了探他的呼吸。探到鼻翼之下有着微弱的气息,席惜之才呼了一口气。
这到底怎么回事?
席惜之伸手朝安宏寒的胸膛摸去,刚触及的那一瞬间,类似于龙珠的光芒突然乍现,将安宏寒整具身体包裹在了里面。
席惜之被光芒反弹,瘫坐在了地上。手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遍似的,满手通红,疼得席惜之咬紧了嘴唇。但是席惜之没有空闲打理自己的伤,眼睛仍是不离开安宏寒一刻。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正因为担心,心脏砰砰的不断乱跳。
她不敢想象万一安宏寒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原本一心一意修仙的心,这时候像是被人强迫砸进了一块石子,搅乱得天翻地覆。
“安宏寒。”席惜之在一旁小声的呼唤,仿佛害怕惊扰了光芒中的人,“安宏寒……”
一遍又一遍,那种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无论谁听到了,都会心头一紧。
刚才龙珠撞进自己身体的时候,安宏寒只觉得身体犹如被人千刀万剐一般,疼得撕心裂肺。因为从小习武的关系,安宏寒熟知人体的筋脉流向,而那一刻,安宏寒能清楚的感知到,有什么东西顺着筋脉正钻入他的身体。
就像万蚁噬心般,那种东西不断吞噬着他的意志。
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一道熟悉而又忧心忡忡的声音,传进了他耳朵。这个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天,距离遥远得让安宏寒极为无奈。
可是那呼唤声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以至于他即便看不见,也忘记不了自己的那份执着,痴痴的寻找着。
“安宏寒……”
又是一声呼唤。
被金色光芒包裹住的安宏寒,微不可微的皱了皱眉。脑海中慢慢浮现了一只银白小貂的身影,随即又换成了一个八九岁孩子的虚影。
孩子粉嫩嫩的小脸蛋,让人看见了,便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这一刻,安宏寒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自己。
紧紧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刚睁眼,就看见席惜之朝着自己这边凑过来。
席惜之俯身看着安宏寒,不敢像刚才那样子随意触碰他的身体。
“你怎么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的颤抖。
想想以前的她,就算是被天劫劈得只剩下一丝魂魄,也没有出现任何担忧的神色。她面对任何事情,都非常豁达,通常只要过了一天,就可以把不如意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意识渐渐回归体内,安宏寒皱了皱眉,想要抬手摸一下某小孩的额头。但是后来他发现,他没有一丝力气,手脚酸痛,根本不能动弹。
发现了安宏寒的难处,席惜之道:“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虽说龙珠和妖精的内丹,有相似之处,但是终究不同。席惜之不敢确定龙珠钻入他的身体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要是人类的躯体无法承受龙珠之力,那么安宏寒是否会体爆而亡?
一个接着一个的猜测钻进席惜之的大脑中,急得她眼眸里泛出了水光。
这还是某个没心没肺的小孩,第一次对自己流露出关心。
安宏寒看着席惜之那泛着水光的眼眸,不禁呆了片刻,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对于刚才龙珠突然性的钻进自己身体,他也不明白其中缘由。不过至少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貌似除了脱力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应。
而且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筋脉经过刚才的巨疼之后,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又或者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朕无事。”力气正在复苏,隔了不久,安宏寒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席惜之仍旧不放心,那么大一颗龙珠撞进身体里,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
席惜之抬手又想往安宏寒的胸膛摸去,最开始还犹豫了一瞬,害怕又发生刚才的情形,但是不摸一摸,她自己又安不下来心。
手掌再次覆上安宏寒的胸膛,心脏强有力的跳动,隔着皮肉传到了席惜之的手心。
好像真没事了?
席惜之心里仍是存在着一丝狐疑,刚想要把手掌给收回来,不料却被一只大手反握在了手里。
安宏寒看着席惜之手心那处伤,抬眼问:“怎么回事?”
多不可数的细小伤痕盘踞在席惜之手心,那些伤痕就像是被人用小刀子割出来的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刺目惊心。
席惜之眼神闪烁,不乐意开口。
“没什么事儿,擦擦伤药就好了。”席惜之抽回手,不想被人多看。
可是就算席惜之不说话,安宏寒也能猜到几分,毕竟这个宫殿内,唯有他和席惜之两个人。总不可能席惜之自己拿着刀,往自己身上割着玩。所以这些伤痕拜谁所赐,用用脑子就能想出来。
一丝丝的心疼,爬上安宏寒的心头。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安宏寒叹了一口气。
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安宏寒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席惜之唯恐他摔倒,赶紧跑过去扶着他。
其实席惜之的担心确实多余了,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的脱力之外,现在的安宏寒不知道多精神。不过难得有这样的待遇,安宏寒自然不会拒绝。顺着席惜之递过来的手臂,把手搭在了上面,靠着席惜之扶着走。
“你要不要再多休息会?反正我们的时间又不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不用,朕清楚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有事。”安宏寒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但是亲眼目睹那一幕后,席惜之怎么可能安心?
又来到那扇大门,席惜之还想再劝说安宏寒在这里休息会,免得身体会不舒服。却不料安宏寒的脚,刚迈到门口,就跨出大门,往外面游去了。
被逼无奈之下,席惜之只能紧紧跟上去。心里想道,万一安宏寒的身体又什么突发状况,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拖着他游到岸上去!
有点惊讶的动了动四肢,安宏寒心中有个说不出的疑惑。为什么这池水竟然不冷了?不……不对,不是池水不冷了,安宏寒脑筋急转,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他现在不止感觉不到水的冰冷,而且还能在水里吸取空气。
安宏寒松开口,轻轻张开了一条缝,果然如此。难道是那颗龙珠发挥的作用?
上百个疑团出现在了安宏寒的心里,他总觉得自己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不过就算如此,安宏寒也没有忘记在适当的时候,占取适当的便宜,所以他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抱过席惜之来一次深吻。吻的时间比以前更长,更温柔。
由着牛皮纸的指引,两个人很快回到地面上。
整个天空雾霭沉沉,已是傍晚,距离他们进入清沅池,过了三个多时辰。
摸了摸肚子,席惜之这才想起来自己午膳都没吃。
安宏寒一看某小孩捂住肚子的动作,就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了,捏了捏席惜之腰间的嫩肉,“既然饿了,还不赶紧变回貂儿去,否则朕怎么带你回去用膳?”
况且某个孩子一丝未挂,如今还光溜溜着身子。
见对方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的光身子,席惜之脸上一红。
随即一道光芒乍现,围住席惜之全身。等光芒再退之时,一只毛茸茸的可爱小貂,正蹲在地上。
安宏寒弯腰将之抱起,也不顾自己湿淋淋的衣服,是何等狼狈。迈开步子,朝盘龙殿走去。
第五章
安宏寒一回到盘龙殿,就吩咐林恩去御膳房传膳。
对于为什么陛下一身湿淋淋的回来?没有人敢去问。
安宏寒先从柜子里,取出了徐国师特制的膏药,抓住小貂的右爪子,开始涂抹。席惜之的肉垫上,许许多多的小细痕,一片血肉模糊。
在上完药之后,席惜之已经感觉不到多疼了。之后和安宏寒吃过晚膳,便躺在龙床上,合眼休息。这一日,可累惨了两人。所以刚沾到床被没多久,席惜之便就沉入梦乡了。
安宏寒做事情,向来是雷厉风行。一旦下定决心要做,基本上会立刻施行。
第两日一早,所有文武百官到齐上早朝。
司徒飞瑜早没了以前的风光,一张脸愁眉苦脸。沣州一行本来就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他到了沣州之后,更加是不敢有任何懈怠。所以关于修建堤坝等事情,百分百上心,没有私吞一分朝廷拔下来的款。
但是……事情就这么会变成这样?!司徒飞瑜急得跺了跺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司徒大人。”暗带嘲讽的话,从侧边传来,刘傅清一脸鄙视的瞧着他。
司徒飞瑜哪儿还有心思和他争强斗胜?只气呼呼的哼了两声,“臭老刘,我司徒飞瑜虽然手段不光彩,但是也为朝廷效力几十年,某些事情该做,不该做,我还分得清。”
言下之意,你冤枉好人了。
若说真有什么事情?他做得不妥当,恐怕就是那座桥了。只是……那事情只不过是子虚乌有,当时他只是为求妥当,和顺从民意,才出此一策。照道理来说,那事情没有做错。
“争?你们到了这种时候,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难道光是凭你们斗嘴,就能想出办法解决吗?”安宏寒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两位得力大臣,不断争吵。
司徒飞瑜和刘傅清当下双双闭嘴不言,低头不敢做声。
右眼皮从今天早上就不快开始乱跳,弄得席惜之忧心忡忡,唯恐有什么祸事会发生。安安静静的趴在安宏寒的大腿上,席惜之一只小爪子,按着自己的眼睛,另外一只眼睛,则是看着下面的大臣们。
“陛下,微臣不敢。只是堤坝支撑不住多少时日了,就算如今我们肯亡羊补牢,也于事无补了。微臣认为,还是尽快疏离百姓,以免百姓们再次遭受灾难带来的痛苦。”刘傅清上前一步,禀告道。
他能想到的事情,安宏寒怎么会想不到,只听他道:“朕昨日就吩咐侍从快马加鞭,赶去沣州传话了。”
“陛下英明。”
安宏寒的目光又转而看向司徒飞瑜,“左相大人可想好怎么给朕解释沣州一事了吗?”
被点名的司徒飞瑜浑身一震,不得不站出列,“陛下,微臣为风泽国鞠躬尽瘁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臣发誓,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风泽国的事情,没有疏于监工,更加没有偷工减料,修造堤坝全是按照指标来完成。若是陛下不相信,大可询问地方知府,以还微臣清白。”
司徒飞瑜说得句句有力,声声铿锵。
要不是席惜之以前见过他用不道德的手段,残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席惜之绝对会认为他是个品行绝佳的忠臣义士。
小爪子在安宏寒的大腿上,轻轻挠了两下,开始写道,‘你认为是真是假?’
安宏寒收回注意力,看了一眼白乎乎的小貂。比起席惜之这只貂儿,安宏寒对司徒飞瑜的了解,可谓多得多。
司徒飞瑜这个人做事不择手段,除了好大喜功之外,对风泽国绝对没有二心。只不过比起刘傅清这种脚踏实地的人来说,他比较喜欢采用快速见效的办法。
所以安宏寒相信司徒飞瑜没有说谎,但是也没有说出实话,肯定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朕决定前去沣州,看一看灾情。”安宏寒沉吟了很久,最后抛出这句话。
不但席惜之傻眼了,下面的臣子也是如此。
然而安宏寒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继续道:“左相大人和右相大人与朕一同前往,朕给你们一个时辰,回去收拾包裹。”
“陛下……”
“陛下……”
司徒飞瑜和刘傅清同时喊道。
一国之君理当坐镇皇都,怎么能够抽身去治灾呢?他们都觉得太过儿戏了。
席惜之不断扒拉安宏寒的龙袍,也不知道安宏寒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是问朕是真是假吗?我们去看看,不就知晓事情真相了?”安宏寒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这般的音量唯有席惜之和他自己能够听到。
再则,冯真人需要他的帮助,很明显是想他亲自去一趟。
所以沣州之行,势在必行。
“退朝。”安宏寒说完这两个字,就起身不顾跪满大殿的臣子,走出大殿。
安宏寒似乎早有预谋,席惜之看着林恩从柜子里,取出两个包袱,搁在桌上,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席惜之纵身一跳,四肢稳稳的落在桌上。小爪子啪嗒拍了一下,使劲把那包袱给打开了。
里面除了一大叠银票,只有几件属于安宏寒的衣服。
唧唧……席惜之仰头朝着安宏寒一阵吼叫。
这样的包袱会不会太简单了?
安宏寒一眼就看穿小貂的心思,“这些东西足够了,银票是路上用的,而到了沣州,恐怕你即便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吃的。”
说的也是,席惜之一屁股坐在桌上。
林恩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包袱,又一次认命的重新收拾妥当。
安宏寒想要去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席惜之也不例外。况且沣州发洪灾的情况,太太太奇怪了,不得不让人起疑心。但是席惜之又不敢轻易下定论,毕竟那种东西不会轻易出现在人类面前。
一个时辰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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