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狄赫应完,就朝着陈列架走近,双手抬起,捧起那个不太显眼的药瓶,用力转动了一下。
突然,陈列架朝着两边移开三尺来宽的距离,一条向着地下延伸的秘密通道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我们下去吧。”夜帝虚弱说道。
“等一等,我还要两位朋友在启和殿外边,可否请他们俩一同处密道。我保证,我的那二位朋友绝对信得过,密道之事绝对不会吐露分毫。”凤倾妆突然说道。之所以提出,最想让夜帝见见甘遂,看一看夜帝会有什么反应?
夜帝犹豫了片刻,点头同意。
这时,狄赫走出去请了巫惊羽和甘遂进来。可惜夜帝一直都没有回头看甘遂和巫惊羽,直接入了密道。凤倾妆眼底滑过一抹失望。
六人朝着密道走去。海公公似乎陪同夜帝来过了无数次,早有准备。刚一进入密道的时候,从怀中摸出一个颗夜明珠,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密道。
在密道内走了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顺阶而上,出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另一处地方。
“这里怎么瞧着像一间禅房?”
扫视了一下周围,屋中简陋,一榻一桌一椅,干净整洁。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本手抄佛经,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静安宁的檀香。
“女施主所言不虚,这里的确是老纳所住的禅房。”
随着凤倾妆的话音落下,一名高僧手捻一串佛珠推门而入。
简陋的屋中,除了夜帝和海公公,其余四人眼底皆浮起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他们在密道走过的时间推算,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间禅房绝对是建在东启国的皇宫内。
“大家坐吧。几位施主心中的疑惑还是由老纳来解开吧。”高僧慈眉善目,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仿佛能够洗涤人的心灵。
凤倾妆、巫惊羽、狄赫和甘遂则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而海公公扶着夜帝坐在了高位的禅塌上。
“几位施主心中是否好奇,应该出现在红尘之处的禅房居然出现在皇宫这样繁华的红尘之地?”高位捻珠不紧不慢地说道。
四人齐齐点头,静待高僧解答。
“三年前,老纳云游东启国,碰上出外寻人的夜帝。当时的他体内毒素发作,晕倒在路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纳便救了夜帝一命,只可惜夜帝体内的毒时间太长,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老纳医术不精,也只能暂时延缓毒发的时间。”
顿了顿,高僧接着道。
“后来,老纳见他面带贵气,替他算了一卦。得知他的身份贵不可言,命中注定有一子一女,为了能够坚持让他能够到与子女相认的那一天,便随着夜帝来了皇宫,一直住在这间禅房内。”
“大师,去把东西取出来吧。”坐在床上的夜帝突然启唇,漆黑的眼睛看着凤倾妆,眼底浮现出一丝激动。
只见高僧走出禅房,过了一会儿,再回到禅房的时候,高僧的手中多出一个锦盒,将锦盒放在禅房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找开锦盒的盖子,里面放着两颗莲花状的丹药。
“大师推算,说朕命注定有一子一女。这两粒莲心丹是朕肯求大师,用朕的鲜血加入了一些秘术花了一年的时间炼制而成。若是朕的骨肉至亲,只要将血滴在莲心丹上,便会血莲花开。”夜帝虚弱的声音响起,话一说完,便开始大口大口喘气,可见身子虚得令人担忧。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凤倾妆疑惑道。
“女施主若是不信,可以一试。”高僧看着凤倾妆,慈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恨不得凤倾妆赶紧滴血一试。
“若不是夜帝的骨肉至亲,鲜血滴上去,莲心丹会有何反应?”凤倾妆挑眉问道。
“一切如旧。”高僧回。
“巫惊羽,你先来试一试。”凤倾妆神情淡然,突然开口道。
“啊!我与夜帝并无血亲关系,为什么要我先试?”巫惊羽愣了愣,不解地问道。
“真哆嗦,快点。”凤倾妆厉眸一瞪,不耐烦地开口。其实她只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只有骨肉至亲的血才能够让莲心丹,血莲花开。
巫惊羽苦着一张脸,咬破手指,硬是挤出一滴血滴在莲心丹上。
也许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缘故,巫惊羽的鲜血并没有融入莲心丹,而是顺着莲心丹光滑的表面滑下。
“甘遂,你也来试试吧。”
………………
286非也非也
这才是凤倾妆真正的目的,想看一看甘遂是不是与夜帝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的关系?
“姐姐,刚才巫少主不是已经试验过了,毫无血缘关系的话,莲心丹一切如旧,为何还要我再试验一遍?”甘遂俊眉轻蹙,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听姐姐的话,你也来试试。不过是一滴血,反正于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凤倾妆坚持道。
屋中众人,唯有高僧烔亮有神的眼睛仿佛洞察了世间所有的事,一副了然于心的淡然表情。其余人皆好奇地望着凤倾妆,不理解她为何如此坚持要甘遂也滴血一试?
“甘遂听姐姐的。若是姐姐坚持让我一试,我便一试。”
话落,甘遂也学着巫惊羽刚才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莲心丹上。
奇迹发生了。甘遂的那粒鲜血并没有滑落,而是浸入了莲心丹内。
片刻之后,莲心丹慢慢散开,形成一朵妖异夺目的血莲。
“这,这?”
围坐在桌边的四人,当属甘遂最不镇定,双目大睁,瞪着那朵越开越大的血莲,如手掌般大手,眼底布满了不可置信,又抬目看了看夜帝,脑袋不断地摇晃,嘴中呢喃着。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而狄赫眼中震惊万分,同时还有着一丝喜悦。如今皇上的身体只怕时日不多,如今有了继承人,对东启国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巫惊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终于明白为何妆儿对甘遂与对待别人不同,原来是血缘关系的缘故。
“啊!”
突然甘遂一声惊叫,抱着头痛苦万分地喊道:“我的头,好痛好痛。”
“甘遂,你怎么了?”
瞧着痛苦的甘遂,仿佛陷入了某个痛苦的深渊,凤倾妆心疼不已,有些后悔刚才的坚持。
这时,高僧走过来,伸手朝着甘遂的身上一点,点住甘遂的睡穴,他身子一软,朝着后面倒去。
凤倾妆伸手刚要去接,巫惊羽已经先他一步接住了甘遂睡着的身子,放到了高僧的禅榻上。
“大师,你说朕命格中有一子一女,难道他也是朕和晴儿所生的儿子?”
看了看锦盒内的盛开的血莲花,又看了看床上睡着的甘遂,眉眼间与他年轻的时间挺像的,夜帝心跳加速,紧张不已。
“非也非也。”
吐出四个字,高僧望向凤倾妆,声音洪亮,“女施主,是否也应该一试?”
本想拒绝,可是当夜帝殷切期盼的眼神望着她,凤倾妆于心不忍,点了点头,“好。”
话落,她也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艳红的鲜血滴在莲心丹上,血莲花艳艳而开,异常夺目。
“开了开了,皇上,血莲花开了。这位姑娘真的是你和晴妃娘娘的女儿,是公主殿下。”
海公公站起来,一看到血莲花开,兴奋地喊道。这些年,看着皇上日日夜夜思念着晴妃,又还要忍受毒发的痛苦,他是真心心疼皇上。
“老天保佑,朕终于寻回了朕与晴儿的女儿。”夜帝目光定定地看着凤倾妆,激动万分,站起身想朝着凤倾妆走过去,好好拥抱一下自己的爱女。
可是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夜帝抽搐一了下,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身子晃了晃,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皇上,皇上。”海公公焦急地喊道。
“众位施主都出去吧,夜帝体内的毒素发作,老纳要专心给夜施主治疗。”高僧双手合十,说道。
除了被点了睡穴的甘遂留在禅房内,连海公公在内,全部走出了禅房。
“妆儿,你放心,夜帝吉人天相,等了多年,好不容易才盼到与你相认的那一刻,不会连一声‘父皇’都没有听过,就撒手离世的。”
瞧着凤倾妆表面神情淡然冷漠,可是眼底一闪而逝的担忧还是没有逃过巫惊羽锐利的眼睛,长臂一伸,将她拥在怀中,温柔地安慰道。
“希望如此,不然东启国的天真的要乱了。”凤倾妆感慨了一句。
禅房外,寒风萧瑟。
狄赫自走出房间后,目光一直停留在凤倾妆的身上,眼中神色复杂,薄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
“狄赫,有什么话想问就尽管问吧?过时不答。”
从巫惊羽的怀抱中出来,凤倾妆对上狄赫探究而复杂的目光,瞧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清冷的声音传出。
“在苍炎国驿馆的时候,你拿着青莲令牌来还找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好心地提醒我,封玉不会轻饶芸熙的事情?时隔三年,天下之大,你选择入东启国,无偿帮助榆安城的饥民,也是因为公主身份的缘故。而你对甘遂兄弟,不,现在应该称皇子殿下的态度与众不同,也是因为知晓他的身份之迷,与你血脉相连。”
狄赫说到此处,眼底浮现出一丝被欺骗的气愤,继续道。
“你明明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还要隐瞒我?害得我一再地纵容芸熙,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于你。让狄府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
“你的想像力会不会太丰富了?”
丢给狄赫一个白眼球,凤倾妆启唇解释道。
“我拿青莲令牌还给你的时候,也只是怀疑自己的身份,并不敢确定我与东启国皇室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而我对甘遂好,纯粹是因为觉得他很亲切,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了血脉相连吧。毕竟我和他的身体流着同一人的血。”
话音刚落,禅房的房门打开,高僧面色苍白的走出来,可见为了压制夜帝体内的毒素,损耗很大。
“大师,他怎么样?”
见高僧走出来,凤倾妆走上前,漆黑的眼瞳流露出一丝担忧,急切地关心道。
“夜帝体内的毒素不容乐观,若不是这些年心愿未了,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老纳本是方外之人,不应该理会红尘之事。可是为了东启国千千万万的百姓。老纳还是要说,夜帝的时日不多,女施主可要早做打算。”
………………
287志不在此
“大师的意思是?”凤倾妆眼睑微抬,目光沉静如水,望向高僧。
“女施主有一颗心怀天下的仁慈之心,且平日里与夜帝交谈之时,他的字时行间曾经透露出,东启国的江山想交给他与晴妃的孩子。若是女施主肯接下此重担,将是东启国百姓之福。”高僧淡然空灵的嗓音缓缓响起。
“大师心慈人善,心系天下苍生,实在令我佩服。不过,大师既然精通命理,是否能够帮我算上一卦,瞧一瞧我这面相是不是贵气有余,霸气不足,并非紫薇星君下凡?”凤倾妆面容沉静,目光淡然,婉拒拒绝。
“哎!可惜可惜!女施主志不在此。”高僧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回了禅房。
半个时辰过去了,夜帝醒来了,同时,甘遂身上的睡穴也被解开,幽幽地睁开了双眼。
转头看到躺在身边的夜帝,清澈的俊目拢上一层怨恨。
不错,就是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娘亲,从来都没有回来找过我们?你可知道,因为母亲未婚先孕,在村子里面我从一出生就被人嘲笑,是一个没有爹的野种。后来村子里发生水灾,母亲病重死了,若不是师父救了我,我早就冻死在街头。”
经过刚才证实自己是夜帝之子这个事实,甘遂的大脑一下子受了刺激,居然奇迹般恢复了记忆。不过,这些记忆都是痛苦的回忆。
歉然地看着甘遂,夜帝无言反驳。其实他早就忘记了甘遂的娘亲。
十几年前,出外寻找晴妃之时,在榆安城附近的路上一不小心中了狐三娘的媚毒。杀了狐三娘之后,便随便寻了一名乡村女子解了媚毒,留下一笔银子后便离开。根本不曾想过,那名女子会因此珠胎暗结。
“对不起,孩子,是我的错,你受苦了。”
夜帝拉过甘遂的手握紧,毕竟是自己的亲子,骨肉之情不可分割。
这时,凤倾妆、巫惊羽、狄赫和海公公再一次走进禅房。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寻回了公主和皇子,真是双喜临门。”海公公眉开眼笑,讨喜地说着吉祥话。
“小海子,等一会回宫重重有赏。”夜帝心情好,唇角微弯。
“多谢皇上。”海公公说。
“倾妆,过来让父皇好好瞧一瞧。”夜帝目光流转,看向凤倾妆,眼中的慈爱比看向甘遂的时候浓厚得多,毕竟是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凤倾妆走过去,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禅榻边上。
夜帝盯着她的脸看了办天,看着看着,眼中居然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嘴中还喃喃道。
“晴儿,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放心了。我们的女儿回到了东启国,回到了朕的身边,明日朕便大告天下,让我们的女儿认祖归宗。”
“那个,父皇,大告天下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当务之极是你的身体,我有一位朋友,医术超凡,等一会我便会传消息出去,让他快马加鞭从榆安城赶到启京,替你把把脉,也许能够解了你体内的毒素也不说不定。”凤倾妆眼底浮起一抹担忧,关心道。
“朕这毒在体内时日已久,只怕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是无能为力。”夜帝并不抱希望,消沉地说道。
“凡事都有万一,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凤倾妆极积劝道。
“好吧。等你的朋友来了,朕让他瞧瞧就是。”夜帝同意道。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海公公开口提醒道。
“皇上,我们该回寝殿了。”
夜帝点了点头。几人也双手合十向大师道别,从密道折回启和宫的炼丹房。
“倾妆,你和甘遂今天晚上就住在宫中,陪陪父皇可好。”夜帝目光柔和,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一笑之下,瘦削的脸庞堆起皱纹。
“好。”凤倾妆同意道。正好她还有事情要与夜帝商量。
“小海子,下去安排公主和皇儿的住处。”夜帝虚弱的嗓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吩咐道。这可是他盼望多年的天伦之乐,今日终于得已实现。
“皇上,奴才还是先扶你下去休息。等你睡下了,奴才在亲自安排公主和皇子的住处。”海公公倒是一心关心夜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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