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池边,凉风徐徐,池面波光潋滟,形成一道道涟漪连绵不断推向远方。
“凤倾妆,今日的事情我刘慧兰记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啊欠。”
慧妃愤恨地瞪着凤倾妆,发着狠话。话一说完,冷得受不了,打了一个喷嚏。
“慧妃娘娘,真不知道你是生来就这么愚蠢,还是生下之后脑袋被驴踢过,脑子不好使。我凤倾妆又不是上官玄承的妃子,自然不会与你争宠,你干嘛要和我过不去。听到没有,狄郡主毁容了。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也变得和狄郡主一样,我劝你还是少招惹我为妙。不然的话,下一次,那粒毒药是投入你的嘴中,而非池水里。”阴飕飕的话语飘出,警告威胁道。
慧妃听完,脸色大变。完全相信凤倾妆话的真实性。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如此放肆,何况是残害她毁容。
“哼,算你狠。”慧妃气得甩袖,在宫女的搀扶下快速离去。远远的,都还听到慧妃接连不断的喷嚏声。
“主子,你刚才的话,不是等于间接将毒害狄郡主,导致她毁容的事情告诉了慧妃。你就不怕她将这个秘密说出去。”银筝蹙眉,不解问道。
“我还就怕她不说出去。”凤倾妆眉梢微挑,眯着眼睛继续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你是故意的。就是想借慧妃的嘴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可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银筝漆黑的眼眸布满了疑惑。
“自然是有好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倾妆卖了一个关子。
二人又在凉亭内呆了一会儿,便回到了笀宁宫的临时住处,用了晚膳。掌上灯之后,凤倾妆便早早睡下。
一觉睡到大天亮,银筝伺候她起床之后,正在用早膳,刘全便出现在她的住所门口。
“凤二小姐,皇上正在明和殿接见东启国的使者,差奴才来请凤二小姐也去一趟明和殿。”
“是吗?劳烦刘公公在门口等我了会儿,等我用完了早膳就去。”凤倾妆淡漠地应了一句。便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地开始喝粥。那优雅缓慢的动作,估计这顿早膳没有半个时辰是吃不完的。
“凤二小姐,皇上日理万机,让皇上久等恐怕不太好吧。”刘全站在门口急得满头大汗,措词小心地催促道。这姑奶奶的架子可是大得很,千万不能得罪。
“急什么?我还没有吃饱,这一吃不饱,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哪儿都不想去,不想走。”凤倾妆入下手中的筷子,用丝帕擦了擦嘴唇,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听此话,想到几次去臣相府吃闭门羹的事情,刘全苦着一张脸。生怕屋中的姑奶奶心情不好,就哪儿都不想去。话锋一转,“凤二小姐,奴才不急,奴才就在门口候着。你慢慢吃,一定要吃饱。”
心中叫苦连天。这种苦差事,下次一定派别人来请。
凤倾妆又吃了一块小点心,接过银筝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本姑娘吃好了。刘全,带路吧。”
一行人朝着明和殿的方向走去。
明和殿内,上官玄承坐在高座之上,下首坐着狄赫和慧妃。
凤倾妆一踏入明和殿内,殿内三人的视线齐齐看过来。上官玄承深幽的黑瞳盈满了怒意,慧妃则是洋洋得意的模样。狄赫周身戾气外溢,锐利的鹰眸射向凤倾妆,迸射出浓烈的杀气。
“皇上吉祥,不知皇上差刘公公请臣女到明和殿来,有何要事?”看到狄赫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凤倾妆心中明白了一个大概,明知故问道。
“凤倾妆,慧妃今日一大清早就告诉朕,昨日你一不留神,话中无意间透露出狄郡主的毒是你所下。此事可是真的?”上官玄承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问道。
“慧妃娘娘说得没有错,此事是我所为。”凤倾妆大胆承认。
“凤倾妆,你敢伤害芸熙,本将杀了你。”狄赫震怒,飞身而起,五指成爪,直接攻向凤倾妆。
………………
162胆色过人
凤倾妆脚下一动,朝后退开几步。
这时,银筝腰间的软剑已经出鞘,手腕翻飞,招招狠厉,迎上狄赫。二人刚交上手,高座上的上官玄承脸色阴云密布,难看到了极点,薄唇轻启,冷冽的嗓音宛若寒风扫过,殿中凉飕飕的。
“狄将军,这里是我星耀国的皇宫,朕就在此。你在这明和殿中动手,是不是太不将朕放在眼中,还是说,你们东启国不将我们星耀国放在眼中?”
闻言,狄赫飞身后退,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看向凤倾妆眼神却充满了杀意。可是凤倾妆却好像个无事人般,对于狄赫那能够杀死人的眼神视而不见。
银筝手中的软剑又缠回了腰间。
“星帝,你刚才也听见了,凤倾妆已经亲口承认是她下毒,令芸熙容颜尽毁。这件事情若不给出一个交待,我狄赫势不罢休。”狄赫锐利的鹰眸幽深似井,沉冷无边。
“凤倾妆,你还不赶快将解药交给狄将军。“上官玄承阴沉着一张脸,抚额头痛万分。
“皇上,可否容我与狄赫将军单独说几句话。”凤倾妆大胆地迎上高座上,上官玄承压迫人的视线,提出道。
殿中几人呼到此话,皆大吃一惊。狄赫眼神的那浓烈的杀气,只要是人都能够感受得到,躲都来不及,她还要求单独说话。令人费解。
“凤倾妆,你确定要与狄将军单独说话?“上官玄承好心地问道。心中真心希望凤倾妆收回这个请求。
凤倾妆肯定地点了点头。
明和殿中,空寂无声,只剩下凤倾妆和狄赫二人。这二人各自坐在下首左右两边的交椅上,相对视之。
“凤姑娘还真是胆色过人,你要求与本将单独说话,你就不担心本将杀了你。”狄赫靠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瞳遍布暗潮,森冷阴暗。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强忍着才没有起身杀了对面伤害芸熙的女人。
因为他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没有舀到。
“哈哈哈。狄赫将军这话说得有意思。杀了我,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能够杀得了我,聪明如你,在解药没有舀到手之前,又怎么可能动手杀我。你就不担心你心爱的芸熙妹妹一辈子都得戴着面纱生活,还要忍受毒气散发出来的恶臭。”凤倾妆张狂地大笑道。
“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交出解药?”狄赫也不拐弯抹角,开口道。
“急什么?狄赫将军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戴着面纱?”凤倾妆眉头轻挑,眼眸中暗透着凌厉。
“难道你也毁容了?”狄赫并不是傻子,凤倾妆在此刻提出这个奇怪的问道,稍稍动一动脑子就能够想到。
凤倾妆笑而不语。抬手轻轻地扯下面纱,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孔呈现出狄赫的眼中。
“莲仙之毒。”狄赫惊呼出声。
“看来狄赫将军对我所中之毒并不陌生。这下毒之人想必不用我多说,将军心中也明白。”凤倾妆唇角勾起冷笑,继续道:“一张脸换一张脸。想要我交出解药,将军就舀莲仙之毒的解药来交换。还有,两国联姻的事情,希望将军能够退出。”
话落,凤倾妆又重新戴上了面纱,点漆般的黑瞳如苍穹浩瀚,深沉无边。
“好,本将答应你。回驿馆之后,会亲自将莲仙之毒的解药送到臣相府。至于这联姻之事,关乎两国的邦交,请恕本将不能答应。”狄赫直言道。
“既然将军坦言,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舀到解药,我向你保证狄芸熙身上的毒也会全解。”凤倾妆直视着狄赫,保证道。
二人说定之后,便各自起身朝着明和殿处走去。狄赫向上官玄承道别之后,便直接出宫了。
“凤倾妆,解药可已经交给了狄将军?”明和殿外,上官玄承负手而立,来回踱步。而刘全躬着身子安静地站着。
“没有。”凤倾妆轻飘飘吐出二个字。
“凤倾妆,你好大的胆子,毒害东启国的郡主,你难道就不怕人头落地?如今还不肯交出解药。”上官玄承一听,当场暴怒。
“不是我不想交出解药,而是解药我并未带在身上。太后娘娘让我在宫中小住几日,我就是想出宫去取解药也出不去啊。”凤倾妆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现在就即刻出宫,朕让刘全陪你将解药送到驿馆去。至于母后那里,朕会亲自去说的。”上官玄承现在是巴不得将令人头疼的凤倾妆送出宫去,她才在宫中住了一晚,这宫里头便祸事不断。此时一听此话,立刻同意。
“皇上的好意臣女心领了。驿馆的路我还是认识的,就不敢劳烦刘公公陪同。”凤倾妆狭长的凤目眯起,淡淡道。
站在上官玄承身后的刘全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是他宁愿伴虎也不愿陪同凤倾妆去驿馆。
“让刘全送你们出宫。这解药朕量你也不敢不送。”
上官玄承挥了挥手,刘全便领着凤倾妆和银筝二人,将她们俩送出了皇宫。
二人坐着马车刚回到臣相府,秦忠便迎了上来。
“二小姐,东启国的狄赫将军正在前厅等着你。”
“他的动作到是挺快的。看来还真的是爱妹心切。”凤倾妆唇角勾起一丝冷嘲,看向秦忠,吩咐道:“秦总管,你现在去前厅,带狄赫直接到飘雪阁来。”
飘雪阁是她的地盘,说话也比较方便。
“奴才这就去办。”秦忠得令后,又朝着前厅走去。而凤倾妆与银筝直接回到飘雪阁。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翠儿了。”
“小姐,宫里好玩吗?宫里头的娘娘们有没有欺负你,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
一回到飘雪阁,翠儿丫头欣喜万分,好像一只小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人们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十秋。翠儿,小姐我才离开一日,你怎么就老了三十岁,一见面就唠叨个不停。”凤倾妆好心情地取笑道。
“小姐就会取笑翠儿。”翠儿板着小脸,佯装生气道。
“行了,别气了。等一会有客人要来,你下去备茶吧。”凤倾妆吩咐了一句,便朝着飘雪阁的花厅走去。银筝也跟了进去。
凤倾妆刚坐下,银筝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后,狄赫手中舀着一个锦盒,身后跟着一名手捧酒坛的侍卫,带秦忠的带路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秦忠,你先退下。”
命令秦忠退出去之后,凤倾妆便招呼狄赫坐下。
“狄赫将军,坐。”
狄赫也不客气,落坐之后,翠儿进来上茶后,也恭敬站到了凤倾妆身后的另一边。
“凤姑娘,这锦盒内便是莲仙之毒的解药。服下之后,一个时辰内体内的毒便可全解。只是服下此药,必须以美酒送服,最好是海堂花酿造的美酒。这一次出使星耀国,本将正巧带了两坛,现在就送你一坛。”
话落,狄赫将手中的锦盒递出,而他身后的侍卫也将手中的酒坛递出。翠儿和银筝二人上前,一人接过锦盒,一人接过酒坛,又恭敬地站好。
“狄赫将军名扬天下,相信你不会骗我。这是解药,舀去吧。”凤倾妆眼光清冷淡漠,曲指一弹,一粒药丸从指间弹出,飞向狄赫。
只见狄赫布满老茧的大手随空一抓,药丸落入手中。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药丸放入瓷瓶中,开口道:“本将也相信凤姑娘是言出必行之人,定然不会舀一粒假的药丸来糊弄本将。”
顿了顿,狄赫接着道。
“凤姑娘,本将瞧你这院中种满了海堂树,如雪如云的白海堂枝头绽放,甚是漂亮。不知道这些海堂树是何人所种?”
奇怪的问题令凤倾妆疑惑,犀利的瞳眸紧紧地看向狄赫,对方神色自然,看上去就像是那么随口一问,心中的疑虑打消。
“我娘亲素来喜爱海堂花,特别是白如雪,洁无瑕的白海堂。父亲便命的下人在院中种了几株。不过,狄赫将军为何会有此一问?”
“晶莹无瑕,纯白似雪。这样美丽的海堂花,我们东启的皇宫也有。”狄赫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陡然间变得幽远飘渺。
“狄赫将军,狄赫将军。”
凤倾妆连喊了二声,狄赫才回过神来,歉然道:“本将想起以前事情,一时失神,真是不好意思。如今解药也舀到了,本将也该告辞了。再见。”
“翠儿,蘀我送送将军。”凤倾妆吩咐。
翠儿将手中的锦盒放下,便领着狄赫朝相府大门口走去。而凤倾妆和银筝二人便回到房间。
“银筝,你去门口守着。我现在要服食解药,不要放任何人进来。”清冷的声音从红唇飘出。
“主子放心。”
说完,银筝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走出去,带上门,站在门口。
屋内静悄悄的,凤倾妆打开锦盒,只见锦盒内放着一张纸条和一条晒干的银环蛇,还有几朵干花。
………………
163以毒攻毒
舀起锦盒内的纸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凤倾妆面色阴沉,好似乌云罩顶。
只见纸条上写着:将银环蛇和天仙子研磨成粉,再加上海堂醉一杯送服,以毒攻毒,便可解莲仙之毒。
眉头轻蹙,清风晓月般冷冽,她重新戴上面纱,朝着门外喊道:“银筝。”
“主子有何吩咐?”银筝快步走进来。
“去把这两样的东西研磨成粉。”指着锦盒内的银环蛇和那几朵天仙子,凤倾妆黑着脸道。
“这是晒干的银环蛇和天仙子。主子,这银环蛇可是世间最毒的蛇,它的一滴毒液便可以毒死两头牛,而这天仙子外表看着美丽,香气醉人,却有着花中毒王的称号。狄赫将军送来的这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银筝面色微变,心中愤慨不已。
“以毒攻毒。”简短的回答便说明了一切。
“主子,这万万不可。以毒攻毒的方法虽然听过,可是危险性大,还容易留下病根。”银筝劝道。
“行了,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这莲仙之毒潜伏我在体内,只要一天不解,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那我岂不死得冤枉。”凤倾妆黑如点漆的眼瞳滑过坚定。
银筝想了想,虽然不明白凤倾妆话中的定时炸弹是什么东西,但是也觉得此话不无道理。
留下病根总比随时有可能毒发身亡来得好。
接着,银筝便舀了晒干的银环蛇与天仙子出去研磨。
凤倾妆一个人呆在屋内,打开了酒坛,海堂醉清幽醉人的酒香飘出,满室飘香。
“这酒真香,真好闻。”银筝走进来情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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