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来,想要将马匹分食而吃。
见此情况,三人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飞离了这些恐怖的饥民。
“吓死小爷了,真是太恐怖。这些人哪里像饥民,倒有点向土匪下山。要不是我们动作快,估计都有可能尸骨无存,被他们下锅煮着吃了。”
远处,钱满贯眼底残留一抹恐惧,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
巫惊羽和凤倾妆二人负手而立,静默不语。漆黑的眼瞳深如寒潭,冷眼看着那些饥民将他们骑来的三匹马拉到一边宰杀。有的饥民都饿得快发疯了,连煮都不煮,直接抢过一块生肉开始生吃。
“你的墨隐云龙中还有多少粮食?”凤倾妆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分食马肉的饥民那方,启唇突然问道。
“不多。墨隐云龙中的大米全部煮成稀粥的话,最多也只能够让榆安城门口的饥民吃上六顿。”
看着饥民的巫惊羽收回目光,眸光轻转望向凤倾妆,深邃灼亮的黑瞳有着一种强悍的穿透力,一眼望穿凤倾妆心中想法,启唇继续道。
“妆儿,你是想煮粥布施,救济饥民。”
“是的。”
清淡简短的回答,清悦的嗓音透着一丝沉重。
“想法不错,我本应该支持你。只是你可有想过,如果一旦煮粥布施,榆安城周围的饥民闻风都会蜂涌而来。听怕我手中的那点儿粮食连一天都支持不了。到时候又将如何?”巫惊羽皱眉,道出心中的忧虑。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这些饥民活活饿死,而我们手中明明有剩余的粮食,却偏偏不拿出来。”
一时间,凤倾妆还真没有了主意,目光投向巫惊羽,想听听看他是否有万全之策。
“让大家收粮的计划刚刚才订下实行,如果等到他们收到粮食在送往榆安城,以我之估计,哪怕动作再快再迅速,最少也需要十日的时间。”
巫惊羽沉着冷静地分析道。他灼亮有神的俊眸望向榆安城的方向,高高的城墙阻挡了视线,接着道。
“不论是星耀国、苍炎国还是东启国,为了应付天灾,每一座城池内都设有粮仓。不如我们先进榆安城内看看,若是粮仓内真有粮食,我们只要开仓取粮,再煮粥布施,说不定能够坚持到大家从各国收粮归来。”
“好,就依你说的办,我们先入榆安城内看个究竟。若是粮仓内真的有粮食,而那些狗官却任由百姓们饿着肚子自生自灭,不开仓救济,绝不轻饶。”
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凤倾妆清冷的面容上,映射在她漆黑幽深的眼瞳内,透着一抹嗜血的狠厉。
决定后,三人再一次朝着城门方向走去。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略显清瘦的身子包裹着一件青碧色的长袍,黑瀑般的墨发也用一枝竹子制成的簪子挽起。周身缭绕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飘逸出尘的气息,突兀地站在饥民中,弯着腰,细心地替一名重病的饥民把脉问诊。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眉目俊秀的少年,细看过去,少年的眉眼间隐透着一抹贵气,他的肩头背着一个药箱。
这二个人便是梅毅竹和甘遂。
“师兄。”
万里他乡遇亲故。第一个发现梅毅竹的钱满贯,激动得摇手大声喊道。
听到喊声,梅毅竹和甘遂二人同时转头,当凤倾妆的身影映入眼帘之后。
甘遂也是激动万分,脸上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喊了一声,“姐姐。”
喊声一落,朝着凤倾妆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当梅毅竹看到凤倾妆的时候,身子一震,怔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那抹倩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几欲跳出胸膛。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几年未见,她比初见时更加的清冷绝色,摄人心魂。
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好半天,清润的眼瞳那抹暗藏的情愫显而易见,梅毅竹薄唇微动,喊道:“倾……”
刚吐出一个字,巫惊羽邪魅妖孽的脸孔映入眼帘,剩下的一个字生生咽下。头微低,眼底滑过一抹黯然,唇角泛起一缕苦涩地笑,心口一扯,钝钝地痛从心口漫延至全身。等到梅毅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面色如常,嘴角边挂着清风般柔和的浅笑,笑中苦涩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抬脚,朝着凤倾妆他们缓步而去。
“天女,你们怎么会在此地?”清润温和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异常的舒服。
“这个说来话长,我稍后再告诉你们。倒是你和甘遂怎么会在此处?”凤倾妆清亮如辰的黑瞳闪动着一丝喜悦,看到甘遂,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听说东启国榆安城附近发生饥荒,担心会有瘟疫发生,便带着甘遂一同来了榆安城。其实当初我遇见甘遂的时候,他就是在榆安城附近的小镇行乞。这一次带着他同行,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故地重游的他会不会想起一点什么?”梅毅竹清柔的嗓音好似和风,从耳边细细刮过。
闻言,凤倾妆目光稍移,看向甘遂温和地开口,“甘遂,你来了榆安城后,可有想起什么?”
………………
264一根不剩
甘遂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比凤倾妆还要高出半个头。隽秀的五官退去了青涩,漆黑的眼瞳好似清澈的湖水,唇角边漾着开心地笑容。
“姐姐,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和师父都很会担心。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过得好吗?”甘遂清澈如泉的黑瞳流露出一缕关心。
“从苍炎国出来之后,我便去了祁云山。这三年来一直呆在祁云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曾下过山,你们打听不到我的消息实属正常。倒是你,自几年前香雪梅林一别,现在的你长高了,也壮实了不少,比姐姐都还高出半个头。如今姐姐看着你,都还要抬着头。”
凤倾妆绝美的脸庞漾着盈盈如水的笑容,温和的声音如一缕柔和的暖阳,透着淡淡的暖意与关心。
“原来姐姐去了祁云山。”甘遂微微一笑,俊秀的五官舒展,一抹干净清澈的笑容溢出,纯似天山雪。
一旁,看着周身洋溢着融融暖意的凤倾妆,特别是对着甘遂说话的时候,不但是和颜悦色,还透着一丝淡淡的关心。钱满贯不乐意了,上前一步,硬是挤到正在对话的凤倾妆和甘遂中间。偏头转向左侧,朝着甘遂厉色道。
“小子,后退二步,给师叔让点儿地方站站。”
“哦。”
老实的甘遂应了一声,还真的往左边退开二步,给钱满贯让出一席之地,让他站。
“你小子知道尊重师叔,有前途。”钱满贯拍了拍甘遂的肩头,赞道。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钱满贯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他皱着眉头,幽怨地目光不满地瞪着凤倾妆,薄唇轻启刚要开口。凤倾妆凌厉的眼眸好似两柄开锋的宝剑,淡淡一扫,锐利无边,钱满贯神情郁郁,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下。
“甘遂,钱满贯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凤倾妆慧波轻转,清冷凌厉的眼睛陡然间变得温和似暖阳,抿唇问道。
此言一出,钱满贯双眼浮现厉芒,暗透着淡淡的威胁瞪向甘遂,那眼神分明在说。
小子,你若是敢说有,等一下有你好看。
“师叔很少来香雪梅林,没有机会经常欺负我。”甘遂狡黠一笑,回答得非常巧妙。
“那就是有了。”
凤倾妆面容蓦地一寒,周遭的温度骤降,她厉眸扫向钱满贯,迸射出慑人的寒气,冷语轻吐,威胁十足。
“钱满贯,下次再看到你欺负甘遂,嘿嘿。”
话到此处,凌厉如箭的眼眸上下扫视着钱满贯,阴恻恻一笑,令人毛骨悚然,启唇接着道。
“我保证你那一身俗气得令人作呕的大红元宝衣,上面的金线一根不剩。”
此话一出,生怕身上的金线被凤倾妆扯走,钱满贯立刻朝后跳开几步,漆黑的眼瞳盛满了不满,还有一丝淡淡的疑惑。
“你为什么对甘小子这么好?”
“秘密。”凤倾妆勾唇一笑,给出一个能够让人气死的答案。
钱满贯气得干瞪眼。
天色渐暗,一弯残月爬上树梢,黑鸦立在树梢悲啼。凄凉的夜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冷风中乱颤。
“天色已暗,城外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去榆安城中吧。”
抬头望了望天,梅毅竹温润的嗓音如一道清风从众人耳畔刮过,舒适宜人。
“好。我们三人刚才也正准备入城,哪知就碰到了你们,正好一道。”凤倾妆平静道。
话落,一行人避开城门,朝着城墙下一个偏僻点的地方走去。
“你们等一等。”
梅毅竹清浅说完,从身上摸出一个哨子,放在唇边一吹,尖锐的哨音响起,朝着城墙上方飘去。
过了一会儿,从城墙上垂下一根手臂粗的绳索。
“天女,你先上去吧。”
指着城墙上垂下的绳索,梅毅竹清润之音渺渺响起,淡雅怡人的竹香随着清风送出。
“好,那我就先上去了。”凤倾妆也不推辞,一手握住那根手臂粗的绳索,内力一提,宛若鸿燕高飞,顺着绳索快速朝着城墙顶上飞去。
城墙顶上,一名身强体壮,身高五尺的大汉正拉着绳索的另一头。
当大汉看到上来的是凤倾妆的时候,惊愕了片刻,又被她绝美倾城的容貌给惊到。
这时,巫惊羽带着武功较弱的甘遂,借着绳索也飞上了墙头。紧接着,梅毅竹和钱满贯也上来了。
“大牛,谢谢你了。这是你今日的工钱。”梅毅竹温雅似竹,摸出几两碎银子递到那名唤大牛的汉子手中。
“谢谢梅神医,那我就先走了。”大牛高兴地接过几两碎银后,将那根粗如手臂的绳索一收,大步流星地朝着城墙的楼梯口快速走去。
“梅毅竹,你每天就是通过这个方法出城,为城外的那些饥民看诊治病的。”凤倾妆眼眸微眯,看不清眼中神色,红唇微动,清冷的嗓音响起。
梅毅竹淡淡地点头。
一旁,甘遂气愤不已,脆亮的声音透着极致的愤怒传出。
“姐姐,你是不知道。榆安城的那个狗官只顾着自己享乐,根本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上一次师父去找他,要他大开城门,让那些饥民进城。那狗官非但不听,还让人将师父和我给轰出府衙。真是气死人了。”
“你们来榆安城有多久了,现在城中的情形如何?你们可知道城中的粮仓内有没有囤积粮食?”
这才是凤倾妆最关心地问题。至于甘遂口中的狗官,等有时间了再慢慢收拾。
“我们来到榆安城总不过也才四五天的时间,至于粮仓有没有粮食我也不知道。天女,你这么问,难道是想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梅毅竹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猜测道。
“你猜测得没错。我已经派人去星耀国和苍炎国,还有榆安城周边粮食丰盛的城池去收粮食了。”凤倾妆毫不隐瞒,如实道出收粮计划。
………………
265夜闯秦府
“太好了,这一下榆安城的饥民有救了。”梅毅竹脸上浮现一抹清雅如竹的浅笑。
几人边走边说,下了城墙,朝着榆安城的中一间客栈走去。
子夜时分,云影沉沉,遮挡了那弯残月,整个大地笼罩在黑暗之中,显得凄冷幽暗。
甘遂守在客栈,其余四人全部换了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璀璨若辰的黑瞳。
“走吧。”凤倾妆清冷的声音淡淡吐出,其余三人点了点头。
接着,只见四道身影敏捷如豹,从窗口闪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榆安城中的粮仓快速掠去。
粮仓周围,寂静清冷,除了偶而间传来一声野猪的叫声,再无声音。
“粮仓四周无一人把守,看来是个空仓。”巫惊羽露出外面的俊眸黑亮有神,宛若苍海明珠,夺目光华。
随着巫惊羽的话音落下,钱满贯一脚踹开了粮仓的大门,空荡荡的屋子一目了然,房梁上结满了蛛网,屋内几只老鼠在地上猖狂地爬行,连颗谷粒都见不到。
“这粮仓结满了珠网,一看就是许久不曾放过粮食。该死的,定是那狗官将百姓们交上来的皇粮给贪污了。我们现在就去那个狗官的府邸。”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粮仓,凤倾妆面笼寒霜,冷冽清寒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怒气。
“狗官的府邸我知道在哪里,我来带路。”梅毅竹温雅如清风的嗓音也蕴含着一丝薄怒。
说完,梅毅竹身形一晃,如流星划过,朝着狗官的府邸掠去。紧接着,凤倾妆、巫惊羽和钱满贯也内力一提,纷纷施展轻功跟在后头。
一刻钟后,四人已经站在了榆林城中占地面积最广,恢宏气派的府邸前。
气势雄伟的朱漆大门上,高高的匾额上‘秦府’二个鎏金大字苍劲有力,在暗淡的月色下也是清晰可见。
“光看这座府邸就能够想像得到,这个姓秦的狗官平日里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今晚定叫他全部吐出来。”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浮起一抹幽光,在月色下散发着渗人的寒气,令人胆寒。
接着道:“我们进去吧。”
“好。”巫惊羽应了一声,而钱满贯和梅毅竹则点了点头。
四人足下一踏,宛若四只鸿燕腾空飞起,直接从秦府的大门上方飞身而入。
脚刚落地,黑暗处冷不丁窜出二名护院,手握钢刀,指向凤倾妆等四人,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迸射出寒冷的厉芒,语气森冷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秦府,活得不耐烦了。”
凤倾妆抬眸寒戾的目光从二名护院脸上扫过,清浅的月光照进她的幽深的眼瞳,寒潭万丈。那二名护院脚底窜起阵阵寒意,握着钢刀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冷的目光!
这时,只见她双手屈指一弹,那二名护卫保持着举刀的姿势,在也动弹不了分毫。张了张嘴,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黝黑的眼睛瞪着朝他们渐渐逼近的女子,眼底浮现出恐惧。
走到其中一名身材稍高的护院面前,凤倾妆幽深似井的黑瞳,冷薄如冰,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素手一抬,取下那名护院手中的钢刀,锋利的刀刃轻放在他的脖颈上,只要稍稍用力,那名护院便会命归黄泉。
“你听着,我现在解开你的穴道,若是你敢反抗或者大叫,我便立刻要了你的狗命。”
说完,清冷的寒瞳迸射出一丝凌厉的杀气,吓得那名护院双眼一个劲猛眨,表示同意。
凤倾妆纤指一伸,在那名护院的身上点了一下,护院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冷的钢刀,哆嗦着双腿,一个劲地求饶。
“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