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冷笑一声,怒气冲冲的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杜凌云皱眉,有些尴尬的说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不过是经过这里而已。”
“怎么?难不成今日太子爷没把你折腾够,所以你还有精力来这里追姑娘?”话一出口,穆逸立刻有些后悔,他不是个喜欢揭人短的人,只是因为妒忌杜凌云,所以一时口不择言,说出了伤人的话。
杜凌云听了穆逸的话,脑中立刻浮现出白日里不堪的遭遇,面色更加冰冷似雪,冷冷的对他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穆逸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哈哈一笑:“听不懂算了,听不懂算了,刚才我肯定是没睡醒才会说出一些胡话。”
“穆公子若是没睡醒,在下劝公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你丫的!穆逸忍不住暗骂杜凌云狡猾,自己不过是觉得对不住他所以才胡乱扯了一句理由,他竟然借此赶自己走?拜托,这里是谁的地盘他知不知道啊?救了丫头一命难道就把这里当成他的领土了吗?
杜凌云瞧着好似被人闯进领土的发怒野兽一般斗志昂扬的穆逸,心中不免苦笑,这穆逸心性还真是不一般的幼稚,谁会有心思同他抢心上人,自己不过是——不过什么?杜凌云思绪骤停,忽然有些茫然的想了想,自己为什么来这里,还一味的担心君沐兰?难道在密道中时,自己不是应该干脆的将她杀了灭口吗?
穆逸瞧着杜凌云整个人都失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气质,神情恍惚,眼含冰霜,心底多少有些同情他的,但凡一个有骨气的男子,都决计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他们虽然不是朋友,甚至曾多次交手,自己还曾几乎命丧他手,但是穆逸还是忍不住怜悯他,因为他可以感觉到,杜凌云本性不坏,反而是个善良的人,做出这一切肮脏的事情,恐怕多半都是被太子威逼胁迫的。
感受到穆逸满含同情的目光,杜凌云撇过头,不自在的说道:“你能不能收回你的眼神?”
穆逸闻言,有些窘迫的看着杜凌云,挠了挠头,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违心的跟着太子?”
杜凌云心中一凛,回视着穆逸,冷漠的说道:“若是能够违抗,我又何必如此?”
“难道你就不曾想过反抗?”穆逸一直看太子不爽,所以对于策动太子这边的人叛变,他乐见其成,于是对着杜凌云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如果让太子失去了他如今的位置,他是不是就没了威胁你的本钱?”
“难道你想谋逆?”
“!”穆逸伸出手指摆了摆,也不管杜凌云是不是听得懂,继续道:“难道你觉得太子的性子以后做了我连云国的皇帝会是民之幸事吗?”
前面的话虽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穆逸后面的话却的确说道杜凌云的心坎里了,太子生性邪肆残忍,任性妄为,喜好杀戮,而且不遵伦常纲礼,以后若是做了皇帝,只怕连云国危矣!
虽然他不是忧国忧民的良臣,但是若是让太子即位,只怕自己的下场比现在还要凄惨百倍,虽然他曾答应姨母好好的辅佐太子,可是若是让太子继续这样下去,自己终有一天会忍不住杀了他,既然如此,早早的夺了他的权,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解脱了?
杜凌云一旦想通,眼中立刻露出坚毅的神色,对着穆逸一字一句的说道:“废太子,我助你。”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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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杀人灭口
翌日清晨,将军府后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魁梧壮实的中年仆妇从门内探出脑袋,对着拐角处招了招手。拐角处立刻钻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灰衣男子,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梦梅居内,卢姨娘坐在坐塌上,翘着二郎腿,手捧着一个铜制的錾花汤婆子,冷冷的瞧着跟前跪伏的灰衣男子。
这人跪在地毯上,被卢姨娘的眼神盯着,背脊一阵阵发凉,许久都不敢出声。
“你说说吧,怎么只你一人来了,王麻呢?”
“回夫人,王麻他们都、都死了……”
“你说什么?”一听灰衣男子的话,卢姨娘手一抖,手中的汤婆子顺势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吓的灰衣男子立刻噤声,头埋的更低了。
一旁伺立的林嫂子连忙将地上的汤婆子拾起来,用帕子擦了擦,递到卢姨娘跟前。卢姨娘睨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而是从袖中抽出帕子纤指一抖,擦了擦手,对着灰衣男子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灰衣男子听了卢姨娘的问话,拽着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都怪带头的王麻,咱们抓了那小妞之后,带去善缘寺后面一间废弃的院子里,将她锁在一间房内,还约了人牙子在那处碰头。不过因为人牙子没来,王麻就带着弟兄们去另一个房间赌钱,谁知道等到大家一起去查看那小妞的时候,那个房间内竟然多了两个男人在……”
说到这里这人吞了口唾沫,瞧卢姨娘神色越来越难看,只得飞快的说到:“王麻见那富家公子长相俊俏。心生歹意,上前调戏那公子,结果那人一掌就将王麻劈死了,好在小的落在后面并没有上前,一看情况不对立即跑了出来,不然此刻也无法向夫人报信了!”
听了灰衣男子的话,卢姨娘柳眉倒竖。纤纤细指将帕子掐的死紧。心中暗恨道,若是你们死光了也好,这事也算无人知道了。偏生留下你这么个祸根……
“你确定只有你一人活着吗?”
地上之人浑然不觉卢姨娘眼中的凶光,还兀自磕头哭道道:“是啊夫人,那么多兄弟便只有小人一人跑了回来,虽然事情办砸了。但是弟兄们却因此死光了,求夫人多赏赐几个银钱的安葬费吧!”
卢姨娘收敛了怒容。换了一副脸孔,笑了笑:“自然,替本夫人办事岂能亏待你们?”她对着一旁的林嫂子使了个眼色,道:“你知道怎么办了?”
林嫂子咧嘴一笑。点头:“奴才这就下去准备,请这位小哥稍候。”
说完便扭着肥硕的臀部转身出了梦梅居,一步三晃。姿势撩人。若是做这动作的是个美女还罢,偏偏这林嫂子长相雄伟。身材健硕,乍一看就是一个男丁,哪里有一丝女人的样子?她还偏好涂脂抹粉,钗裙装扮,看起来不知道多恶心。
若不是这林嫂子办事狠辣麻利,卢姨娘才不会容得她留在自己身边,如今还成了她的心腹,
想起这个,卢姨娘不免想起自己从娘家带来的田阿嬷,如今倒有些时日没见到,问了管家只说是请假回了家,可是田阿嬷不可能不给自己打招呼就回家这么久啊?
正在此时那林嫂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地上的人一见林嫂子进来,顿时喜形于色,顾不得跟卢姨娘行礼就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放在胸前搓了搓,勾着身子对林嫂子道:“嫂子……”
林嫂子对着这人咧嘴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托着托盘的手忽然一松,手中的托盘也随之往地上掉去,那人一见托盘掉了连忙伸手去捞,也就在这一瞬间,林嫂子忽然出手勒住他的头,手往前狠狠一捅,这人的动作立即慢了下来,愣愣的望着林嫂子,手指哆嗦的指着她,最后头一歪,“咚”一声摔在铺着厚毯的地上。
林嫂子面色阴狠的拔出男子腹部的匕首,将满是鲜血的手往灰衣男子身上蹭了蹭,随后望着卢姨娘恭敬的笑着道:“姨娘,我这就将这人处理了……”
卢姨娘点点头,脸色没有丝毫改变,这人死了好,这样绑架君沐兰的事情就不担心有人说出去了,她垂眸端起榻上的茶几上放的一盏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眼角瞟到地毯上的被鲜血染红的血渍,对着林嫂子有些不悦的说到:“你办事越来越鲁莽了,这弄脏了地毯,将军来了我这岂不是一眼就瞧见了!”
林嫂子忙哈腰赔不是:“奴才不是故意的,姨娘莫怪!只是若是将这人叫到外面去杀掉,怕会给人看见……”
卢姨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待会儿等你把这人处理完了,将我房内的桌子移过来,等将军不在府里咱们再处理这血迹!”
“是,姨娘!”
这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张大娘的声音:“姨娘,奴才能进来吗?”
张大娘也是将军府的老人了,是卢姨娘进府之后收买的人之一,平日里最喜欢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是卢姨娘在府中的最得力的眼线,昨日卢姨娘派了她去打听田阿嬷以及红玉的下落,现在一大早她便来了,显然是来汇报情况的。
卢姨娘忙命她进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打听的情况怎么样?”
张大娘一进门便瞧见了地上人事不知的灰衣男子,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凑到卢姨娘耳边仔细汇报了一遍。
卢姨娘越听,柳眉越蹙,神色也变得异常紧张,心中不停的打着鼓,她是万万没料到,君沐兰背着她竟然搞了这么动作,不仅将田阿嬷抓在手中,还将红玉也给处置了,这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怪罪于自己……
正在卢姨娘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春瑶的声音却从帘子外面传了进来:“姨娘,将军和大小姐在正堂等你,说是有事相询。”L
☆、八十七 春瑶殁
“是吗?待会儿,我换件衣服……”一听到春瑶的声音,卢姨娘脸色微变,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春瑶跟在她身边多年,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但是总是成不了她的心腹,若是将军询问起来,恐怕春瑶就是第一个背叛她的人!
想到即将面对君洛曦,卢姨娘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卢梦梅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二字!
她稳住心神,收敛了情绪,对林嫂子和王大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待会儿没人了再出去,这才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出去。
冬日清晨,已然放晴的天色渐渐透出一片橘色的霞光,此时尚早,君洛曦这样早的时辰便来唤她,可见绝不是什么好事,卢姨娘眼珠子不停的转,当二人走到一处分岔口时,她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卢姨娘走在前面,往荷花池的方向拐了过去,嘴中漫不经心的问道:“春瑶啊,你刚才什么时候回的梦梅居啊?姨娘我记得不是派你去小厨房熬汤了么?”
春瑶听了卢姨娘的话,将头垂的更低,一边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一边小声道:“奴婢刚才是在小厨房熬汤,是管家派人来让奴婢唤姨娘去前院的,奴婢刚到院子里……”
“那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卢姨娘眼皮一跳,眼角瞥了一眼堆积着薄冰的荷花池。
春瑶赶紧摇头:“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卢姨娘领着春瑶往荷花池的回廊走去,一边似赏景般走走停停的,脸上神色平淡。往前院并不是只有荷花亭这条路的,这荷花亭本就偏僻。平常并没有多少人往这里来,所以卢姨娘领着春瑶往这边走,春瑶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见卢姨娘似乎真的是在专心赏景,也只好努力忽视心里的不安。
就在春瑶走神时,卢姨娘却忽然脚底一滑,尖叫一声摔到了地上。只痛的她哎哟哎哟的叫唤。对着春瑶怒道:“还不快来把我扶起来……”
春瑶快步走到卢姨娘身侧,弯腰想将她扶起来,却忽然被卢姨娘伸手往后面用力一推。她不由得在湿滑的地面上连退了好几步,最后小腿绊到回廊里的栏杆,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往后一翻。沿着岸堤坠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传来。将水面上的薄冰击的粉碎,在浅碎的阳光下,浮冰折射着淡金色的光泽,只是这样的光泽却带着死亡的气息。冰冷沉寂。
入水的春瑶几乎来不及尖叫,就立刻被铺面而来的冰冷的湖水给包围,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的几乎凝固。她用尽力气却也只是徒劳的扑腾了两下,最后意识渐渐被寒冷和窒息剥离。缓缓的沉向水底……
卢姨娘冷眼瞧着水中已经没顶的春瑶,眼中尽是凝霜一片,嘴中低声道:“贱蹄子,别以为上一次你出卖我的事情,我会不知道,燕窝中下了药的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是你告诉君沐兰那个臭丫头又会是谁?今日听去了我的秘密,我怎么可能让你活在人世?看在你跟着我多年的份上,给你留个体面的死法,你就安心的去吧!”
此时云雾之后的暖阳悄悄绽出一抹霞光,透过逐渐稀薄的云层,洒照在水纹渐消的湖面上,渲染出灿烂的颜色,这耀目的光线让卢姨娘不自觉眯了眯眼睛,她伸手将额发拨乱了一些,然后站直了身子,换了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对着前院的方向大声的喊了起来:“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这里虽然偏僻,但是还是偶尔会有些洒扫的丫鬟仆从经过的,卢姨娘如此声嘶力竭的喊叫,立刻引来了不少的下人和丫鬟,其中还包括闻讯而来的君洛曦和君沐兰
君洛曦满脸严肃,飞快的奔进回廊,走到哭成泪人的卢姨娘身侧,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一见君洛曦,卢姨娘好似见到救星一般,连扑带跌的抱住他,哭的满脸眼泪,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对君洛曦道:“求将军救救春瑶,她都是为了贱妾……”
君沐兰拧眉瞧了一眼已经平静无波的荷花池,心里也不免有些焦急,前世今生,春瑶都曾多次有恩于她,这会儿春瑶落了水,她又怎么会不动容呢?
君洛曦一听是有人落水,立即唤了府里的侍卫,挑了几个身强体健会水的下水去捞,可是因为水太过寒冷刺骨,侍卫们都无法停留太久,最后都无功而返。
卢姨娘一听没捞到春瑶,恸哭一声,忽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被君洛曦命丫鬟送回了梦梅居。
见到这个结果,君沐兰也不由得面露哀色,她记得很清楚,春瑶上一世直到她嫁给金天俊都还待在卢姨娘身边,为什么她如今会落水呢?难道是哪里出错了吗?
正在她替春瑶担忧时,君洛曦却忽然开始脱衣服,这一幕落在君沐兰眼中,心中一急,拉住君洛曦的衣袖问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