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此,与其憋闷愤恨不如积极应对,在沐冉没出事前尽快想出对策。靖扬,去发信告诉靖鸿这边的事,情况有变,不能再瞒着他了。”
他担心,再瞒下去真的会害蓝沐冉丢了性命。
初生牛犊不怕虎,蓝沐冉性子里倔强冷硬的一面注定她不会对南肃服软,刚才那般正面冲突太危险,若不是他拦着,只怕失心一夜将会上演在师弟身上。
一切来得太突然,还没有人知道鬼公子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人,已经身在皇宫大内,在三皇子南肃的掌控之中了。
祸兮,福之所倚。
这弥天大祸,蓝沐冉她能平安度过吗?站在院中望向天际三两只孤雁,年轻的大渊国师眉宇间愁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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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沐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来时正躺在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大床上。屋子里昏暗堪比阴天拉窗帘,鼻子里钻进隐隐约约的奇怪香气。
“疼啊……”拖着剧痛的胳膊爬下床四处扫描,在华丽奢靡的红木矮柜上,蓝沐冉发现了让她想要踹门捶墙的某样东西。
那只是一把扇子,一把看起来相当眼熟的扇子,挠头一想,女流氓暴躁了。
奶奶的,这不是南肃那老变态拿着的扇子吗?!
也就是说。她是真真正正落到了敌人手里,还流着口水在敌人家松软的床榻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没心没肺,看来以前老妈总这么夸她是对的,能在行走中睡着被搬到这里竟全无知觉,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大概是听到房内传出异动,门外一阵窸窣衣响,紧接着传来明显是娇小女子的轻柔脚步声。这肯定是叫人去了啊!一不做二不休,白衣少年麻手麻脚利索地爬回床上,继续装睡。
传说装睡时很容易听到各种内幕,还相当有可能得到敌人致命弱点的秘密,之后还会有十分巨大的漏洞可钻逃离升天。
蓝沐冉自动过滤了,这是狗血的小说情节。根本不能当真。
到底是皇家用品天价奢侈物,巨大木门被推开时居然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女流氓正纳闷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过来时,蓦地脸上一凉,差点儿下了个魂飞魄散。
“装睡不是好习惯,被人占了便宜可就亏大了。”低沉招人讨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张保养甚好看不出年纪的脸有多欠踹。蓝沐冉翻过身,小眼睛睁得溜圆。笑嘻嘻看着贵为皇子的敌人。
“是我没打呼噜还是没流口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在装睡?刚巧醒过来了不行么?”
“不懂武功的人难以分辨的气息,真睡假睡,听这气息便可知。”南肃也是一笑,伸手抬起面对他总是异常骄傲的下巴,“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真老土的问题,在皇宫里脑袋憋傻了还是被这香气熏二了?就不能问点儿有技术含量的科学问题?
“你爱先说哪个就说哪个。自己做不了决定就别说。”脑袋一甩躲开手指纠缠,蓝沐冉侧头看向一旁雕刻着繁复而华丽花纹的床架。
衰星缠身。先被一群没脑子的刺客偷袭受伤,然后因为这种苦逼事影响了计划实施进度,直接导致老变态抢得先机连连走了两步漂亮棋,逼不得已打乱计划,还要被囚在这里跟个老男人死变态同床共躺硬撑着笑容装高深莫测。
赫连靖鸿,你家帅气的未婚妻被人占便宜了,还不来管管么?
南肃没料到蓝沐冉会给出这种回答,转念一想,期待她能像寻常人一样并不现实,再说,如果和普通人一样也就没了玩下去的乐趣。
赫连靖鸿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当年素绮月的才华横溢倾国倾城,如今蓝沐冉的天纵奇智性格顽劣,凉城的城主夫人总让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兴趣,想要一点点摧毁,在赫连靖鸿眼前。
卖关子已经没了意义,冷冷笑着的三皇子拍了拍白皙脸蛋儿:“坏消息,父皇今日病情加重,朝中事务都交托给老四和你的烈殿下处理,现在正忙的焦头烂额没时间理你;好消息,因为病情,父皇对你的传召也取消了,本王担心你无处可去,特地向父皇申请让你留在了本王宫中。如何,感激涕零了吗?”
“岂止是感激涕零,都要感激到尿崩了。”女流氓一斜眼儿,发现空隙立马抬腿向老变态两腿之间踢去。
踢死命根儿,看你还怎么危害人间荼毒良家少年!
当然,这一脚根本就没报啥期望,能被她这毫无力度一脚给踢残了那就不是什么剑庄唯一传人了,就是顺腿蹬那么一下发泄发泄。南肃也不理她抽风似的一会儿一脚,依旧侧卧在旁边拿清秀脸庞当玩具,捏一下掐一下,再不就屈指手指猛地一弹。
精分,精分教教主。
玩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南肃百无聊赖地闭起眼躺在床上,枕着手面无表情。这才是他真正面目吧?明明就不想笑还要笑得那么惹人嫌,吃力不讨好,还不如她家冰山男人本色出演。瞟了几眼发现对方根本毫无防备,女流氓歹心渐起,悄悄抬起手臂路高袖子,精致的袖箭筒对准了……
对准了南肃手腕。
这袖箭筒是赫连靖扬临来时静玉让他转交的,前几天就是它救了遭遇刺杀的白衣少年一命,之后赫连靖扬非逼着她绑在手臂上,回到凉城后才可以取下。多好的小东西,便于携带使用简单,连蓝沐冉这种笨手笨脚四体不勤的人都能操作。至于为什么对准南肃手腕而不是脑门,据后来鬼公子的官方解释是,为了报仇。
谁让老变态当年捏碎了她手腕的骨头呢?
“赫连靖扬都杀不了我,你以为你行?”蓦然睁开的眼睛吓了女流氓一跳,手里登时失了方寸,锋利袖箭嗖嗖嗖三箭连发,精准地钉在了与南肃毫不沾边的地方。
还没来得及惋惜,精致的袖箭筒猛地被扯下,皮质绑带硬生生撕烂,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深红印记。
天旋地转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蓝沐冉吸着凉气心里骂个不停,娘的,这货就会击人伤口么?缝合的地方还没好利索,一天之内已经被他狠狠捏两回了,再这么下去手臂要烂掉要截肢的啊喂!截了肢她还怎么调戏赫连靖鸿?怎么抱英雄小蛮腰?怎么挂在她男人胳膊上摇来摇去?
“滚滚滚!别压着老子!”胸口一沉,女流氓终于怒了。
好歹现在也是准城主夫人,被个老男人压在床上算什么?要命的是对方还是个同性恋,专门欺压英俊少年的变态同性恋。
南肃才不会管她如何咒骂如何张牙舞爪,如果不是赫连靖鸿,他这七年压着的绝对不会是和他一样构造的男人,而是各色仙姿妖颜的美女才对,这笔账,让他的女人来偿还并不为过。
“蓝姑娘,你可知道,当日在御花园一见本王可是十分钟情于你的。如果你是个男人早就成了这床榻上的贵宾,很可惜,你让本王屡屡失望,即便是杀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
娘个叉的,老子心头还恨呢!蓝沐冉蹬了蹬腿,毫无作用。
带着古怪香气的脸庞靠近,女流氓吹眉毛瞪眼睛,准备随时张开血盆大口在南肃脖子的大动脉处来一个血喷如潮,然而看起来相当有经验的老变态根本不靠近她那张曾经给他留下许久伤痕的嘴,只是埋头在脖颈间蹭来蹭去,呼着气吐进发丝下的耳朵里。
“卧槽你个变态!”
蓝沐冉脸快扭变形了,从小到大最恶心的事就是别人往她耳朵里吹起,痒痒的各种想抽人巴掌。
呃,赫连靖鸿除外。
南肃抬头冷笑:“你就不怕我对你如何?”
“你有那功能么?”眼见保养甚好的脸发黑,女流氓只好无奈改口,“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别摸胸,那里没货——想当个敬业的龙阳君是不可以乱搞男女关系的!”
这句话击中了三皇子笑点,先是冷笑,后是出声低笑,然后是放声大笑,最后是仰天长笑。
女流氓怒目而视:“笑个屁,老子又没戳你笑穴。”
精分就是精分,刚还笑得前仰后合,忽然就收了笑容一脸阴冷。南肃打了个响指,门外脚步杂乱,木门无声开启又无声关闭,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头罩布袋的男人整齐地站成一排。
“我确实不能碰女人,能碰的人还不好找吗?这些男人,蓝姑娘可满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狗血与口水王
在搅基无罪出柜万岁的疯狂年代里,同性恋这种非常规存在被冠以耽美的神奇名号,忽如一夜春风来,腐女之花开满地。
咳,当然,蓝沐冉不是,只是被熏染太多经常会冒出些荒唐想法。
得知三皇子南肃是基佬之后,回到凉城的蓝沐冉颠儿颠儿跑去直属上司屋里求八卦,被缠得心烦的静玉木着脸甩了一句“心术不正,邪法修功,自寻死路而已”,其他什么都没说。
邪法修功啊,也就是说南肃是为了修炼什么武功才堕入断袖龙阳大军,目的呢,自然就是韬光养晦伺机干掉生死仇敌凉城城主赫连靖鸿。
看着眼前一排头套布袋的男人,蓝沐冉翻身坐起托着腮帮子一脸茫然。
“在cos银行抢匪?还是要上刑场的犯人?拜托专业点儿好么,你看眼睛那里的俩窟窿都不对称,好歹剪的时候衡量一下嘛!”
七个大男人也是一脸茫然,被三皇子命令套上布袋来“收拾”个女人,可为什么对面床上坐着的是个清秀瘦弱的白衣少年?殿下是龙阳可他们不是啊!非要和男人发生什么怎么回家向爹娘交代!
南肃拿起扇子一抖,书墨气十足的扇面晃瞎了蓝沐冉狗眼:功德无量。
去你妹儿的攻得无量啊!瞅那一脸白嫩出水的皮肤真实年纪都看不出哪里攻了?尼玛还不如说放下屠刀立地成挫货呢!懒得吐槽,南肃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想吐槽却又最无力连吐深吐详实吐的第一人,堪称霸气侧漏。
“赫连靖鸿在淮江当众宣布要娶你可是迟迟没有动静,看来,不是贵人多忘事把婚约忘了。要不就是娱乐众听,拿你开个玩笑。”眼见女流氓瞪圆眼珠子张嘴就要骂,南肃收了扇子前端一抬,惯于吐槽喷黑水的上下两半嘴唇又合到一起,
“蓝姑娘别急,我只是说可能。赫连靖鸿待你如何全天下有目共睹,天雨阁半日尽毁,这般狠辣手段也只有他做得出来。所以后半句所说自是不成立的,那也就表明——”阴鸷笑容让蓝沐冉浑身一抖,鸡皮疙瘩簌簌飞舞,“赫连靖鸿忘了,需要本王帮忙提醒一下,鬼公子可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少不得男人怜香惜玉。”
于是就找来这七位小衰人打算群攻?
蓝沐冉嗤嗤偷笑。
冰清玉洁啊我靠。不管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地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她,也不怕遭天谴。女流氓还有冰清玉洁之说,让天底下那些纯良姑娘们哪里说理去?唔,虽然她和赫连靖鸿还没过夫妻之实。
她家男人太在意她,总不肯在成亲前逾越底线让她被人戳后脊梁骨,这点还是心知肚明的。可惜知道也没办法,还是忍不住想缠着想揩油。
白衣少年俩腿轮番踢踏着,两手向后撑在床上,表情竟然比等着看活色生香好戏的南肃还要悠闲一百二十分:“行,没事,反正花柳病这种东西传染是有几率的,看看几位兄台谁运气更高一招中奖,说不定三皇子殿下一高兴尚你们几个菊爆呢。”
花。柳,病。
登时,一排齐站的七个男人傻眼。
花柳病是什么?常去烟花之地的人都知道,那特么就是送死的病,下半身享受了全身遭殃了。既丢面子又丢小命,身败名裂啊!
眼前的虚假少年真有这病的话。那他们不是极有可能沾染?奔着下半身短暂性福而来的男人们欲哭无泪,殿下这不是骗人吗。说什么有女人可享受他们才争先恐后踊跃跳出的,没想到要对付的竟然是凉城城主的女人,令人谈之色变的鬼公子蓝沐冉,而且还是有花柳病的恐怖之物!
别人被骗的团团转,南肃当然不会上当,只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恬不知耻说出这种话,蓝沐冉……蓝沐冉的脸皮当真是世上第一难破的。
沉下脸目光阴冷,三皇子低声喝道:“没用的畜生,给你们痛快的机会还不上!”
“对啊对啊,上吧,带着花柳这个美好的名字回家跟爹娘哭诉三皇子殿下恩宠浩荡为臣下性福着想帮你们一家绝后了。”女流氓继续扬眉窃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十四道哀怨悲痛的目光齐齐望向南肃,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半步,甚至在蓝沐冉脚踢得稍微高一些时都要惊慌后退。
啧,不是说了么,撒谎是不好的,不撒谎是非常不好的,关键时刻一个谎言可以救人可以杀人还可以吓退敌人,何乐不为?
“要痛快,还是要你们的下半身之物?”怒极反笑,阴鸷目光漫起几道杀意。
瞬间七个小衰人面色惨白,双腿哆嗦,一脸苦相盯上龇牙笑着的白衣少年。比起可能发生的事,项上人头更加重要,身下长鞭更更重要,可、可是,也不能拿花柳病开玩笑啊!
“我说,老变态殿下,你就别欺负手下换取一丝心理安慰了。”蓝沐冉丝毫不惧,潇洒地抬起手,钉在床头上的一支袖箭被拔了下来嗖地向南肃脸上飞去,“要斗就斗些有意思的,这种狗血剧情不适合出现在老子的人生里。”
软绵绵的袖箭被随手一抓再一翻手,呼啸着擦过蓝沐冉耳边重又钉在床头。
斗武斗狠,七年前他输给了赫连靖鸿。斗智斗勇,斗心斗谋,如今怎么可能再负于赫连靖鸿女人的手下?过于自负让南肃不禁激起斗一场智谋之战的愿望,当下挥挥手令七个小衰人退下,踱着步站到轻松加愉快的阶段胜利者面前。
“蓝姑娘的口才和急智本王很是欣赏,如果能离开赫连靖鸿在此为仆,定然前途无量荣华似锦。”
“殿下的天方夜谭小爷我很是嘲讽,如果能三跪九拜跟我家城主道歉,定然能留条狗命苟延残喘。”女流氓认真严肃。
跟着南肃肯定前途无亮,那是自虐!
如风笑离所预料,面对南肃,蓝沐冉明知危机重重仍不肯低头服软,那是她的天性,是她之所以成为凉城副馆主,成为鬼公子,成为赫连靖鸿所爱之人的根本原因。
世间仅此一位,今生与城主结缘。
不置可否的回答在南肃预计之中,如果蓝沐冉肯降服于他,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