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气短他们理亏!有本事,让他们自己找李家!”
“那你爹……”
倩姐微微担心了一下,随即就放开了:“放心吧,爹这次是不会管的。”
柳氏瞪大了眼,有些不信,倩姐却很自信。果然,章文庆在老宅那里耗磨了一天,最后还是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不是他不想为老宅解忧,而是这种事太不符合他的脾性了。今天若是大郎或是二郎弄大了别人家姑娘的肚子,不用章老大说,他都有的是手段法子。而这一反过来,首先他自己就觉得丢脸,再之后就是气短,任章老大这么启发那么提示,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做。章老大只知道他们和雨前楼有关系,到底关系到了哪一步却是不太清楚的,见他这么为难就觉得那关系也不怎么样,慢慢的也就心冷了,只是翻来覆去的说要让李家来迎亲,可怎么让李家来,却没个好章程。
所以这章文庆一回到家,还是来找柳氏求教了:“怎么说也是章家的大姑娘,不能不管呢。你和王夫人……”
“别再提我和王夫人,这事是能让外人知道的?就说王夫人心善又和咱们关系好,但这事但凡露出一点风声,还要不要兰姐活了?咱们家的姑娘,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这一下午,柳氏母女早商量好了怎么说,章文庆一开口立刻就被堵了回来,后者一听,也确实是,这事自己家的人都觉得丢脸,更何况外面的人了,当下更觉得他哥没成算。
“要我说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把那洋哥叫来,问问不就行了?若他对兰姐是真心的,自然有法子。若不是……不如趁月份还小,把孩子打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过,兰姐是真有了?真就这么巧?”
“应该、应该是真的吧?”章文庆也不是很肯定。
“找郎中看了吗?我觉得这事可要弄准了,这有没有孩子影响可大着呢,这事有孩子是一种处理方式;没孩子又是另一种方式。若是觉得咱们这儿不方便,不如把兰姐换了装扮,带到外地,找一个妥当的郎中好好的瞧瞧。”
听到这里,章文庆的眼都亮了,当下就想往老宅跑,却又被柳氏拉住了:“哪有这么急的,你现在去了也成不了事。还有,这事你暂时只能说到这里,再往后,咱们不是不管,现在却是不好再插手了。这是什么事啊,虽然咱们到底都是甩不开的吧,可到底分家这么久了,影响有限,若你事事出头,可就真把咱们家给缠进去了!到时候不说倩儿的婚事,就是你和天儿的名誉……咱们家又是开学堂的,万一被外面人误会了……”
下面的话章文庆哪还用她说。一个学堂先生教的好不好很重要,先生的名誉好不好则更重要,在文人圈里,一个人名声坏了,那就等于没了路,别人沾都不敢沾,到时候别说开学堂,就是出去和人家喝酒,也不见得能找到人。现在章文庆在科举上的心思淡了几分,但在学堂上的心思却日益加重,简直就要觉得这是他的人生目标了。影响到他开学堂,那是说什么也不行的!
观前街这边打定了主意,却不想第二天老宅那边就传来了兰姐自杀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说同蛤蟆爹去游泳浪漫呢,结果……大姨妈来了,大姨妈你这么不正常的出现是为哪般啊!!!!!
☆、第97章 67
第三十四章
兰姐看着床上珊瑚红的床幔;上面薄荷绿的海棠花大朵大朵的开的鲜艳;就是针脚有些粗糙;那是她早年的功夫。早些年她还有心思给自己绣东西,这些年做的却都卖了。
她知道她娘疼她;总想给她找个好亲事,她自己也觉得一般人家太委屈了;可她心中也清楚,富贵人家不是那么好进的。她自诩容貌、品德、女红都没得说;可门第在这里放着;若是二哥能早日有了功名还好些,若没有,就是个白身。她娘总觉得二哥在读书上是有天份的,她早年也信,今年,却不是那么信了。
大姑家的晨哥都成了童生,二哥比晨哥还大一些,却至今是白身。而她,已经十四了,她能再等三年吗?不是说等不起,可三年后二哥就一定能中了吗?
每次她娘提到她亲事的时候她总是不耐烦,心中,却也是想的。
她的良人,会是什么样的?
他要骑着一匹白马,他要很英俊,他要很有才学,他要……是那种所有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少年英雄。有的时候她总会想,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寻找着她,他们会偶然的相遇,然后就再也不分开。有的时候她觉得她的这种想象是一定能成真的,但其实在心中也知道,那太不现实了。所以她总是下意识的做工,想多攒一些体己,这样,她就算嫁到了高门大户里也不至于被人小瞧,她相信他娘是会给她一份不错的嫁妆,可自己有些总归更好。
章老太太骂她懒她是不服气的,章家哪个女孩的针线有她做的好?至于说厨艺、打扫,倩姐会做吗?像倩姐这样的人家还有老妈子丫鬟,她要嫁的,一定要比倩姐这样的人家还好,又何必再去学?
第一眼看到洋哥的时候,她是没有太多感觉的,但这个人总是冲她笑,在府城的时候就对她笑,那么温柔的好看的笑,和周边人家的孩子都不一样。再之后这个人又天天与她买吃食,那个时候家里那么多事,她天天也烦,是这个人天天来讨好她,劝哄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怎么能不是真心呢?那么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会是假的呢?
“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一定要救救她啊!”
王氏的声音由远到近,她听到了,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只是有些麻木的想,啊,找大夫了,那么她的事情一定会曝光吧,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坏了身子,她下贱,她不要脸。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随便吧,已经是这样了。
在刚发生那事的时候她也是很怕,一直很后悔,想着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的就上了马车,然后、然后就被那个人坏了身子?她真没想过要和那个人发生什么的,起码成亲前没有,可听那人说要去府城一段时间,她就忍不住有些心软,再被那人气喘吁吁的抱着……她是想拒绝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没了气力。
这是下贱吧!这就是下贱吧!
“大夫,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恍惚中,有人把上了她的脉,然后,又仿佛有人向她这边看了看,她没有在意,那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想着那之后的事情。
她哭,她很少那么哭过,那个人一直在安慰她,说他会负责的,说他有多喜欢她,说第一眼他的心就在她身上了,说他这一辈子都会对她好的。
她很难过,但又隐隐的有一种欢喜,恍惚的,觉得终身又靠了。洋哥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少年英雄,相处这几个月,她知道他一直是个白身,也不怎么会骑马。但他是李家公子呢,出门有车,有小厮随从,家中有的是老妈子丫头,她若是嫁了他,连自家兄弟的名望也都能抬起来呢。
可自那以后洋哥再没有出现过。一开始她还不在意,觉得他是去了府城。但十天、二十天之后她开始害怕,洋哥并没有对她说要去多少天,可若是他一走几年怎么办?若是他别有了心思怎么办?若是、若是他是骗她的怎么办?
她越想越怕,想到后来身体都要发抖,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洋哥的小厮有福!有福看到她一惊,回过神就匆匆的跑开了,任她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头,她一直追了一条街,来往的路人见她如若疯子,她也是真的疯了,洋哥骗了她,骗了她,骗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是抖的,那几天她一直在想要杀了洋哥,她一定要想办法杀了洋哥。她恍恍惚惚的一直到那天她娘问,她才惊觉自己这个月的小日子没有来!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最可怕的还不是洋哥骗了她!面对她娘的询问她不知道怎么说,但第二天她就有了反应。
恶心、头晕,不能闻一点点的油星,哪怕是从外面传来的油炸气味都能令她吐个翻天覆地。这么大的反应,就是她娘,也看出了端倪。
“大姐是心思太重,要好好宽慰呢。”旁边好像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她却不是太在意。宽慰什么?她没什么好宽慰的,她既然活了,那死的就是洋哥!
兰姐的手慢慢握在了一起,而她这边的变化却没有人留意,王氏还是担心的看着郎中:“那别的呢,这丫头早先、早先……”
就算是她也知道自杀这种事不好说,否则就算别人不知道缘由,也会生出很多事情。不过眼前的郎中看不出兰姐有身子吗?
“别的?嗯,大姐这段日子有些失了调理,待我开几副温补的药材,你们家再配着熬些肉粥也就好了。关键还是要劝她想开,想开了也就好了。”
那郎中说着就要去写方子,王氏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要怎么问了。她早上起来看到兰姐挂在门上,那真是魂都飞了。那时候什么都想不起了,就想着赶快请郎中,虽然救下后兰姐摸着还有气息眼睛也睁着,但两眼直勾勾的,简直就像傻了似的。她当下就不由得想到魂被勾走这样的字眼,所以虽知道请郎中不妥,但还是一连声的把郎中叫了过来,叫的时候她也想了,给这郎中厚厚的红包,务必不让他把兰姐的事说出来。可现在,这郎中的样子……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现?
是真没发现?还是故意装的没发现?事关女儿,王氏也难得的多想了几下。不过她再怎么看,也无法从这郎中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想法,想要问问,又怕问出差错。还是钟氏道:“我这侄女这段日子经期有些不太妥当……先生是不是一并看了?”
“大姐的事情还是心事,心有郁结也影响这个,待疏散了心胸也就好了,先吃几副药看看吧。”那郎中说着就落了笔,开了两张方子递给王氏,又叮嘱了要怎么煎服。
王氏呆呆的把方子接了,恍惚着也忘了给诊金,还是旁边的二郎把文钱递了过去。
郎中走了,章家人都蒙了,这郎中的态度是说兰姐没怀上吗?想到这里众人心里都是一轻,可是再看看兰姐,又觉得不像,特别是王氏,她是刚过了反应没多久,对这再有印象不过了。怎么看,兰姐都是有了!
“二郎坏了,快去把那郎中追过来,他一定会坏了你姐姐的名声!”
章二郎被她弄的也不知如何是好,刚要应声出去,倩姐一家都来了。无论是倩姐还是柳氏都不愿来,可兰姐都自杀了,他们要再不来,不说外人怎么议论,就是自己良心上也会有那么点过不去。而一见他们,王氏就像疯了似的:“你们还有脸?你们还有脸来?我的兰姐啊,都要被你们逼死了!”
柳氏一窒,瞪着王氏,简直不知道要怎么接口,倩姐眼一瞪:“哒哒要说这话,我们扭头就走,从此以后,大房和我们二房再没关系!”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就算是王氏也不敢耍浑了,只是两手一拍,在那里嚎了起来。倩姐看向钟氏:“大姐姐的情况如何?”
“救回来了。”钟氏的神情带着几分迷茫,“好像……没什么事。”
“这是什么意思?”
“郎中刚才诊了脉,没说有什么反应呢。”
倩姐一抬眉,走进屋里,这还是她这段日子第一次见到兰姐。记忆里那个骄傲美丽的少女不见了,此时的兰姐,瞪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屋顶,那眼本是黑的,不知为什么就仿佛带了一层灰色,下颌尖尖,肤色惨白,看着就有几分渗人。倩姐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她还是没有反应。倩姐沉默了片刻,突然抬手往她脸上来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一屋子的人都惊了,就在王氏要扑上来的时候,倩姐又一巴掌打了过去。她虽还只是个少女,这两下也是用足了劲,兰姐的脸顿时就肿了,而她的目光也终于转了过来,虽然还是那么直勾勾的,可总算不再盯着屋顶了。
“醒了吗?醒了就坐起来好好给我说话,别在这里一副要死要活的,你死了,那男人也不会回来看你一眼的。”
兰姐还没有说话,王氏已经扑了上来,刚要张口,倩姐就道:“哒哒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转头就离开,从此以后这事就和我们再没有关系!”
王氏瞪大了眼,两手握的紧紧的,张嘴就想骂,这事他们离不开二房可不是离不开倩姐一个小姑娘,倩姐不知道好歹,柳氏会不知道?她就不信这事柳氏会真的不管!可不知为什么,看着倩姐拿半抿着的嘴,她就是张不开口。
“娘,你先出去吧。”就在这时,兰姐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三千了… …喝着益母草,肚子还不是太疼,但头疼。今天一早就抱着蛤蟆去体检了,也没机会睡一会儿,下午回来放在那儿,看着他就有些迷瞪,等我再回过神,他竟把自己的裤子给蹬掉了!这不是第一次啊第一次,除非是那种带松紧的,这一般系带的,他总是能这么滚滚那边蹬蹬的弄掉,特别是那种连蹄的… …蛤蟆啊蛤蟆,你总这么喜欢脱裤子是为毛啊!
☆、第98章 68
第三十五章
双人床大小的火炕上是深棕色松木做的床沿;东面的墙上是一个同色多宝格。虽然这个多宝格小了点;但也摆着小屏风,成套小玩偶之类的东西;床边还放了一个软榻;虽然不是什么上好木料,却是有大红色镶金的杭缎包裹着的。整个房间并不怎么富丽堂皇;却也收拾的规规矩矩;比一般女儿家的闺房还要好上几分。
因早上来的人多,房间稍稍有些杂乱;却并不脏,桌上床上都没有灰尘。王氏出去了,柳氏也出去了;房间里除了两姐妹再没有其他人。倩姐拉了张椅子坐在炕边;看着兰姐,兰姐也看着她,姐妹俩的目光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兰姐才垂下视线:“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倩姐冷笑了一声:“你真看得起自己。”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不要说你是来帮我的!别假惺惺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一直看不起我!你觉得我们家没有钱,你觉得我娘没有你娘有本事,你觉得我爹是个出车的而你爹是秀才!过去你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在奶奶面前显摆着你有孝心你有钱!谁没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