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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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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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宋绯这才彻底放了心。

打那天以后,缪吉逢人就念叨说:“我头天晚上喝醉了,次日起来头上起了个包,你们说怪不怪?”

大伙都笑他:“准是你喝多了,夜里滚下床摔着头了。迷迷瞪瞪又爬上床又睡了,什么都不记得,脑袋上只留了个包。以后还是少喝些吧,这次是摔到床下,下次没准摔到望月湖里了。”望月湖是骊山别馆的一处风景,因湖中心有亭,亭中可观月而得名。

缪吉摇头道:“胡说!我三天两头醉,从没摔下床过,没可能的事。”

田业得到消息带了一壶小酒去探他口风。人喝醉了嘴容易漏风,田业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问题,并没发现什么异状,回来后对宋绯笑道:“缪吉什么都不知道。世子安心,云起当时将他打晕了,他即使心里起疑,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第26章 旁敲侧击

又起风了,时事也是变化不断。

那日公孙华被晋王赶出晋国,宋国没有外援,王都很快被楚国攻破,宋君仓皇之下逃往他国。

楚王最近春风得意,一干小国灭的灭,降的降,

宋国国力在诸侯国中算得中上。此次别楚国拿下,也难怪楚王骄矜自满了。甚至派使者去周天子面前问鼎之大小轻重。

鼎是天下的象征,天子九鼎,诸侯七鼎。楚王问鼎有多重,把周天子吓得不轻。周边小国为了讨好于楚,建议让楚王称帝。

楚王被恭维得飘飘然,早忘了秦晋齐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前一阵晋国与秦齐两国不睦得很,一见楚国强大起来了,甚至陈兵列于周室王都之外示威,大有问鼎之势。

晋秦两个大国又不是吃干饭的,哪容得了你一家独大?

晋王抓住时机,遣使去秦国,表明要共同伐楚,重建宋国。秦王也正是这个心思,双方一拍即合,于是敲定了共同伐楚的策略。齐国的打算呢本来是想坐山观虎斗,秦国硬要拉齐国下水。

齐国权衡利弊,意思意思地派了三百战车参战。

晋王下的一手好棋,此举解宋国燃眉之急,让宋君对他感恩戴德,还能和秦重修旧好,又能打击楚国。真是一石三鸟。

宋绯听到消息,有些担忧,秦晋重新旧好,不知道对她有没有影响?

九月末,晋秦齐三国打着伐楚复宋的旗号,以正义之师挥师南下。

晋王亲征楚国,临行前,把宋绯召进了宫中。

她和晋王站在城楼上登高望远,脚底千里沃野,那是晋国的土地。暮色茫茫,城楼上每隔几处就有灯火点缀,士兵们站得笔直如标枪。

晋王一手扶着墙垛,一手拎了壶酒,玄色披风被风吹得招展,眉宇间落落洒脱,全然不见朝堂之上的端正严谨。大战在即,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看不出对战事的担忧,想必是胜券在握。

宋绯上前行了礼。他顺手将酒壶扔给宋绯,嘴角有浅浅的笑意:“夜色正好,对月小酌也挺惬意的。”

宋绯接过来,这酒是晋王喝过的,可喝过的又怎样,没出息的人连给君王洗尿壶都觉得很光荣呢。她不好表现得太扭捏,对着壶口灌了一小口,猛然一想她现在是男人,要多灌几口才是。于是又灌了好几口。两人就一壶喝酒,她心里颇有种微妙的感觉。

城墙上的月光正好,晋王笑意一敛,转而对宋绯说起正事:“此番伐楚,要借道卫国,你说卫侯会不会答应?”

他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卫侯首鼠两端,先前见楚国声势浩大,已隐约有依附楚国的迹象。

宋绯忙应道:“陛下是正义之师,我父王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她心里黯然,父王怕是巴不得激怒晋王,好让晋王处死她,这样就没人知道卫世子是假冒的了。可是此番晋国有秦齐助势,希望父王可以看清时局,否则苦的还是卫国百姓。

晋王也做过质子,当然明白那种夹在中间两面为难的感受,他心中一动,淡淡道:“当初秦军围卫,寡人出兵解围,自认待卫国不薄,对世子也是以礼相待,已是仁至义尽。此番若是卫侯不肯借道,寡人也不会客气,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卫侯,世子莫怪。”

宋绯斩钉截铁道:“我父王不至于糊涂至此,一定会借道的。”

晋王笑道:“其实卫侯年迈,也是时候让贤了。寡人可以扶持世子登上卫侯位。”

宋绯暗忖,想扶持她做傀儡对晋国言听计从么?面上却是笑得轻浮:“陛下说笑了。我是臣,不敢做以下犯上的事。再说我胸无大志,若是继承王位多不自在啊,天天一堆杂七杂八的事,你稍微做错了,大臣们指手画脚,哪有抱着美人舒服啊。”

他这插科打诨倒是一绝。晋王笑了,拍了拍他的肩道:“如果你不敢,卫国宗室里等着继承王位的大有人在,到时候新王能容得下你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么?”

宋绯瞟了眼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她为了伪装男人,勾肩搭背的事没少干过,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晋王的手怎么就令她那么不自在呢。嗯,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王霸之气……

长睫一敛,宋绯不动声色地避开,脸颊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心不知为何跳了一下,眼见晋王眸子觑过来,她故作镇定道:“我本就无意王位,做个闲散公子不挺好么。”

晋王笑了:“既然如此,那就作罢,世子将来可不要后悔。”

他召卫世子来的目的是打算是以王位相诱,从他口中套些卫国重要城池的兵力部署。但是他不上套,左一句不敢,右一句不想,看似胸无大志,其实是玲珑心思,既然如此,那就另想办法吧。

***

因为要对楚作战,导致整个晋国上层的核心人物都很忙。单剩下一个游手好闲的太叔棋,不过他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宋绯倒是不怕他。没人找茬的日子简直是太幸福了。

上回调戏了桓缨,将卿季宣得罪了个干净。宋绯这几天琢磨着要去卿家赔罪,可光嘴头上说说没有诚意。送礼也不行,人家可比她富有。

田业提议道:“不如从桓缨身上下手,桓缨是卿季宣的心上人,也是晋王最疼爱的妹妹,从她身上下手,两边都能讨好。”

宋绯想想也是,桓缨是位很好的姑娘,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肯开口说话。晋王和卿季宣应该很想将她的毛病治好。晋宫里的医师虽然都是顶尖的,但是卫宫的医师也不比他们逊色。把他们请来,给桓缨看看,即使治不好,好歹心意摆在那里。

打定主意,她立即修书一封给父王,让他派两名最顶尖的医师过来。其实她这封信也有试探之意。若父王站在晋国这边肯定会派医师过来,若是站在楚国那边,那就不会。如果是后者的话,她得早做打算。

写好了书信当然要给王宗印阅览,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扎好了快马加鞭传至卫国。

宋绯挑了风和日丽的一天,带了厚礼前去找卿季宣赔罪。

卿季宣起先不肯见,一如当初说的那样。

宋绯是真心来赔罪的,桓缨那么柔弱,伤害了她,她一直觉得愧疚,可又不能告诉她自己也是姑娘。于是她很有毅力地在门口等了两个时辰。

卿季宣心没那么狠,到底还是见了。脸色却没当初那样温和。

宋绯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因为是真心实意,所以语气分外诚恳,末了,又将医师的事情提了提:“这是在下的一份心意,希望可以将公主的病治好。长平君一定希望她可以从从容容面对众人谈笑自若吧?”

卿季宣面上终于有所缓和,长长地舒了口气:“我十五岁那年在宫中遇上阿缨,那时她就已经不肯开口说话了。面对谁都像个刺猬一般浑身汗毛直竖,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让她毫无防备地面对我,你可以想象她的防心有多重。那时齐姬统领后宫,我只敢偷偷地对她好。后来晋王回来,找遍了天下名医来为她治病,这么多年一点效果都没有。世子若是真能将阿缨的心病治好,卿某感激不尽。”

宋绯笑道:“这么可人的姑娘,如果能正常说话,一定很讨人喜欢。”

此行算是圆满完成,宋绯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便打道回府去。

照秋高气爽,她用了午膳闲着没事,便练了会儿剑。,韩云起在一旁作陪。这时,田业从院门口闪进来道:“世子,出事了!”

宋绯从容收起剑:“能有什么事啊?除了晋王谁还能为难到我?他现在又不在玉都。”

“是缪吉出事了。”田业道,“我刚才去前院看见王大人和缪吉的舅舅李管事在廊下起了争执,说是缪吉偷看魏大姑娘洗澡,被抓了个现行,魏大姑娘气得不轻,怎么也不肯放人,李管事无计可施,便来请王大人帮忙。王大人觉得缪吉是自作自受,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怎么着都该罚,拉不下脸去求情,两人便起了争执。”

宋绯觉得不可思议:“缪吉不是没什么本事么?魏家那么多护卫,他怎能混得进去?”还有魏蓉,这秋高气爽的天气,眼看都快要入冬了,大白天的洗澡也真是稀奇。

田业指了指墙头道:“大概是从这里跳进去的,魏家大公子明日要成婚,比较忙,让他钻了空子。”

“真是有出息。依魏蓉那性子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宋绯摇了摇头,旋身坐在树下,取出帕子拭起剑来。

午后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这时门上进来一人,韩云起在边上咳了一声。宋绯回过神来,定睛一瞧,是李管事。

他急得满头是汗,箭步踱至宋绯跟前,匆匆忙忙行了一礼:“世子安好。”

宋绯心下诧异,不动声色道:“李管事有事?”

李管事气急败坏道:“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外甥,得罪了魏家大姑娘,还请世子帮忙。”

这话说得,得罪二字掩饰得很好。宋绯笑道:“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没权没势,只求苟且偷安。魏家权势滔天,能帮上什么忙?李管事这是病急乱投医吧!”

李管事急道:“世子不是能在陛下跟前说上话么?你瞧你调戏了公主,陛下那么疼爱妹妹,只意思意思地罚了你一下,你还救过长平君的命,你出面还不好解决?”

说得好像晋王多偏袒她一样。宋绯想了想道:“就算你说得对,晋王现在又不在玉都,魏家也不把卿家放在眼里,恕我无能为力。”仇人已够多,她不想再招惹一个。

李管事急了:“世子若是不帮忙,我可要把你的秘密抖漏出来了!”

啪一声帕子掉在地上,宋绯深吸了口气,拾起帕子,继续擦剑,“我堂堂正正,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本来我还动了恻隐之心,李管事这样威胁,那请走不送。”

李管事忙赔笑道:“我这不是张口乱说么,世子别见怪。是我那外甥让你过去帮忙,世子一句话的事,帮一下忙吧。否则魏家说不定会把他打死的!”

宋绯沉吟,照理说缪吉不该知道啊,但未免出差错,也许该去看一下。她镇定地收起剑,起身掸掸衣摆道:“那我就随你过去看看。”

第27章 草菅人命

宋绯着实没有把握救下缪吉,便让李管事把卿季宣找过来。

李管事也晓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点头应下,抹了抹泪道:“世子,那您先过去看看,免得我那外甥真被他们打死了。”

宋绯应下,一说定,便打道去魏家。

路上,韩云起附在她耳边道:“世子,我很确定那天从头到尾缪吉都处在昏迷之中,他不可能知道的,也许他只是在诈我们,世子可别着了他的道。”

宋绯点点头:“我晓得。”

几十步的功夫,到了魏家门口,门房远远看见宋绯和李管事一起走来,心知宋绯是来求情的,于是拦着门不让进:“世子是来替缪吉求情的?我们大姑娘说了凡是来替缪吉求情的,一概不见。”

宋绯心里也着急,担心缪吉真知道自己的秘密,然后忍不住毒打向魏蓉吐露出来,魏蓉若是知道了,还不眼巴巴地去讨好晋王?她沉吟了会儿笑道:“我跟缪吉无缘无故,怎么会为他求情,我是来拜见魏大人的。”

门房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等着。”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有青衣仆人领了宋绯进去。韩云起和田业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魏家院落重重,廊屋连亘,宋绯拐过一道走廊时,隐约听到隔壁院落里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应该是缪吉正在挨打。

宋绯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缓下步子,趁青衣仆人不留神的功夫,领着韩云起和田业拐进了那座院子。

那凄厉的惨叫声正是缪吉发出来的。他正被三四个身材壮实的男人围起来痛殴,疼得躺满地打滚。几次试图爬起来说话又被人压了下去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人往死里打。

而魏蓉裹了紫缎披风站在一旁,纤秀的身段,发梢还在滴水,绝丽的一张脸罩满寒霜。她看到宋绯进来,勾了勾唇:“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三个护卫闻言也停下了动作。缪吉趁隙一个打滚爬到宋绯面前,宋绯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被他揪住了衣角,他仰起头,鼻青脸肿,哭得好不凄惨:“世子你救救小的,小的真的没偷看魏姑娘洗澡啊!”

宋绯看着他道:“真没偷看,魏姑娘为什么要抓你,她闲着没事干么?不怕你做错,就怕做错了还不承认。那就没人能帮你了。”

缪吉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小的是有这个心思来着,但连魏姑娘一片裸背都没看到,我着实冤枉啊。”

宋绯沉吟,看他这副模样,倒不像是说谎,可他既然什么都没看到,魏蓉何必将人往死里打?

抬眸觑了魏蓉一眼。魏蓉则将视线调到别处,日光下的侧脸晶莹如玉,着实是一位大美人。她拢了拢披风,冷笑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继续打!”

话音一落,立即有两个护卫走上前来要讲缪吉拖走。缪吉吓得紧紧搂住宋绯的双腿,头埋在她的衣襟里,哭道:“世子,你快救救我吧。”

宋绯长这么大还没别人这样抱过,心里臊得慌,使了劲要挣开他。缪吉更加慌了,压低声音道,“世子,小的知道您的秘密,你就帮我一把,自今往后我再也不向第二个人提起。

他混着鼻音的威胁传入耳中。宋绯顿了一顿,眼看那两个护卫张牙舞爪地逼近,忙朝田业使眼色,田业会意,拱手忙迎上去,赔笑道:“两位有话好好说。”

宋绯又低下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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