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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绯来听琴就是想清净一会儿,而这里确实清净。抚琴者姓赵,原是位宫廷琴师,家中世世代代以抚琴为业,据说赵琴师琴艺好到曾得景公发自肺腑地赞叹: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因为这个,他成功跃到晋国第一琴师的位置。现在年纪大了,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但因为名声太大了,每天登门拜访想听他抚琴的络绎不绝。
隐士都有些怪脾气,赵琴师的脾气尤为怪,想让他抚琴给你听,有三个条件,第一,你得是贵族,第二,你得有品味,懂得赏琴,第三,如果你前两样都达不到的话,你让他看顺眼了那也行。
其实晋国的贵族来听他的琴倒不是多么想听,而是可以抬高自己的身价。
宋绯觉得自己的条件还是很符合赵琴师的要求的,虽说她是卫国人,但也是贵族啊,至于品味,她觉得身为一位王室的公主,只要不是太另类,在从小环境的熏陶下品味是蛮不错的。而赵琴师选择让宋绯进去的理由是:听说你长得俊。
宋绯:“……”天底下的怪人真是不少。
绕过照壁,便见一排古朴的房屋,居中的那间雕花木门敞开着,湘妃竹帘半卷,里面飘出悠扬琴声。
宋绯定了定神,打帘进去,迎面跟人撞了个满怀,衣袂间有熏香的味道。她根据身高差来判断,对方是个男的。
真正的大家闺秀撞到男人怀里肯定要羞上一羞的。
但宋绯此刻不是闺秀,所以不能害羞,她捂着额头刚退后两步,便听对方温润的嗓音道:“世子,真是巧啊。”
宋绯咦了一声,放下手来,又惊又喜道:“是挺巧啊。”她往里边瞅了一眼,“长平君也来赏琴?”
卿季宣嗯了一声:“嗯,今日刚好闲来无事便过来了,琴听到一半,听侍从说卫世子来了,我便急忙忙迎出来,结果撞个正着。卿某这几天一直记挂着世子的伤,本想亲自过去探望的,奈何你总是阻止。我以前学过一些医理,世子把手伸出来我替你看看。”
这可不行。宋绯忙摇头:“晋王三天两头派人送来名贵汤药,骊山别馆的人也不敢怠慢,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言罢,还赞叹了一声,“晋王真是我见过的最仁厚的君王。”她是口不对心,晋王如此待她最主要的原因为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卿季宣依旧坚持让宋绯把手伸出来:“世子可是信不过卿某?”
盛情难却,宋绯正不知如何拒绝,眼眸一转,却见卿季宣身后的竹帘被撩开,露出一角浅紫色的裙裾,搭在帘上的那双手真是漂亮极了,肌理匀称,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圆润透着微微的粉红色。
琴声渐渐缓下来,帘后的姑娘慢悠悠地走出来,十七八岁的模样,笔墨难以描绘的美丽,尤其是那双眼充满了灵气,干净得找不出一丝杂志。她看到宋绯明显愣了一下,忙垂下头,怯怯地拽了拽卿季宣的衣袖,似乎很怕生人的样子。
男人见到美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于是宋绯故意多看了几眼。
那位姑娘头垂得更加低了。卿季宣低头觑她,神色温柔道:“阿缨,这位是我的朋友,曾经救过我一命。他没有恶意的。”
唤做阿缨的姑娘闻言抬起头,朝宋绯浅浅一笑。
宋绯虽然没深刻地体会过情之一字,但风月场所去多了,心里通透得跟明镜似的,笑着打趣道:“这位该不会就是上次你在青城别柳相约的姑娘吧?”
卿季宣点了点头,似乎不欲多介绍,转而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话吧。”
人家不愿意多说,宋绯也不勉强,横竖是人家的私事。她道:“那我就不进去了,否则让别人看见你和我走得这么近就不好了。我救你挨的那一刀也是白挨了。”
他总这样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卿季宣愈发欣赏他,笑着说无妨,“这里偏僻清幽,没事的。赵先生是隐世的高人,清修无为,不参与政治纷争的。”
宋绯仍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她还指望着他日后能帮自己一把呢。这时,琴声戛然而止,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声:“这里只有老夫一个外人,卫世子的言外之意是老夫会去诽谤污蔑你们么?”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绯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打帘进去,轻纱拂地,传闻中脾气刁钻又古怪的赵琴师坐在琴案后,案旁燃着熏香白烟袅袅,衬着眉发须白的赵琴师神仙味十足。
就是他的坐姿看着有些别扭,他是盘腿而坐,
这种坐姿其实是不对的,正确的坐姿应该是跪坐,以臀压腿的那种。隐士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连坐姿都这么不拘一格。
赵琴师上下打量了宋绯几眼:“听说你们卫国出美男?而你是卫国第一美男?”
宋绯客气地谦虚道:“虚名而已,是大家谬赞了。”
赵琴师淡淡地:“确实是谬赞。”
宋绯:“……”果然是怪脾气,长者为尊,不跟他计较。
她撩衣跪坐下来,卿季宣倒了杯茶给宋绯。她端在手里,低声道:“长平君也擅长抚琴?”
卿季宣摇摇头:“略懂一二,不怎么擅长。”含笑晲了眼乖顺地坐在他身旁的少女一眼,阿缨脸红了一下,他发自肺腑地笑道,“是阿缨喜欢听,我陪她过来的。上次不是和她约在青城别柳见么?结果出了那桩意外,她如期而至没见到我,在雨中等了我大半个时辰。她真是傻”
宋绯听着很羡慕,能毫无顾忌地爱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她现在这样的身份连爱人的资格都没有。以前做公主时也曾幻想过自己会嫁给怎样的男子,俊朗,伟岸,睿智,能为她撑起一片湛蓝天空,她心里曾描绘过无数次未来夫君的形象,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谈。瞧他们二人一个眼神流转便能意会对方的意思,只是……她顿了下,“阿缨姑娘为何不说话?”该不会是不能说吧?
“不,她会,只是不愿意说。”
宋绯很好奇,但冒然问会很唐突,便生生憋在心里。
她本打算在这里消磨掉半天时光的,可是听琴听到一半,田业跑过来附在宋绯耳边道:“世子有消息了。”
宋绯端茶的手一抖,察觉到卿季宣诧异的目光,忙强自按压住内心的激动,找个借口告了辞,马不停蹄奔往玉人馆。
大白天的,玉人馆冷冷清清,宋绯径自上了二楼,推开房门,晏青青正对镜梳妆,听到门响转过头来,脸上没有惯常的妩媚娇艳之色,而是凝重:“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你是先听世子的消息还是?”
宋绯走到她身后,接过篦梳,她的手都在抖,等了这么久,在几乎无望的情况下,这无异于天大的惊喜。篦子顺着青青的长发梳下去,她轻声道:“当然是我兄长的消息。”
晏青青哦了一声:“昨日卫国传来的消息,说是当初跟随世子去楚国的一位武士活着回来了,他满身是伤。”
宋绯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隐隐有不好的猜测,抬头只见铜镜里的脸有些发白。
晏青青握了握她的手,续道:“据那位武士说,世子游说楚王不成,准备回卫国另做打算,谁知走到楚国边境时遇到了刺客,对方来人众多,而且个个身手不俗,武士们留下来对付刺客,世子则带着两个随从先走,奈何刺客们战斗力太强,十几个武士最后只剩下一个活口,而世子也不知所踪,不过,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宋绯颤了颤:“没有见到尸首是么?那我不会死心。”
晏青青知道劝不了她,也不费那唇舌,又道:“我还有一个消息,世子可呢以慢慢找,这个消息却是当务之急要解决的。”
“什么?”宋绯平复了下心绪,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晏青青回身正色看着宋绯:“昨日,太叔棋来找我,还送了我不少珠宝。”
“哦?他大概以为你只是寻常爱慕虚荣的青楼女子,很容易收买,他还对你说了什么?”晋王晋了他一月的足,禁足期刚满,他就不安分,怕是一直怀恨在心。
宋绯其实一点也不忌惮太叔棋,太叔棋这个人思想还是蛮简单的,想不出什么阴招,大都是□□裸的挑衅,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是暗箭,太叔棋这些真的是小菜一碟。
晏青青笑了:“太叔棋倒没有明说要收买我,他只是和我聊了一会儿,不过我感觉他在试探什么。”
宋绯奇道:“问你什么了?”
“他说……”晏青青抿嘴笑了,学着太叔棋吊儿郎当的口吻,“青青姑娘啊,卫世子看着瘦不拉几的,房事上能满足得了你么?我看你就跟着我吧,我保证不亏待你。”
宋绯倒没想到是这种问题,顿了下:“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特诚恳地说你在床上挺凶猛的。”
宋绯:“……”
言归正传,晏青青道:“太叔棋呢天生好色,玉人馆凡是有新姑娘进来,他总要第一个尝鲜,我记得我刚进玉人馆那会儿,老鸨就把我介绍给他,结果他不屑地说我不对他的胃口,要换个清纯点的。好吧,我确实长得妖艳了些,如今长得还是很妖艳。太叔棋怎么突然转性,大手笔地来讨好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宋绯皱了皱眉:“确实不太对劲。太叔棋呢做事向来直来直往的,不会绕弯子,如此曲折的试探方法实在不像他的风格,会不会背后有人指点?还有他问你的闺房之事,不会是怀疑我是女的吧?”
晏青青道:“我也这么想。”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糟了。
第11章 有惊无险
宋绯放下篦梳,在青青旁边坐了下来,“那太叔棋送你的珠宝你收下了没?”
晏青青一边打理长发一边笑道:“那是当然的。我若不收太叔棋肯定认为我对你很忠贞,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对付我。我一孤零零的弱女子拿什么抵抗有权有势的丞相公子啊。”她说着,拉开妆奁左边的小抽屉,里面塞了满满的珠宝,她拿出一半推到宋绯跟前:“这里面也有世子的功劳,我分你一半。看我对你好不好?”
宋绯反手推了回去,道:“他给你你就收下,你要假装被他收买,他出言试探,你也可以反过来试探他。”
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是青青的婢女送茶水过来。她将茶水放到案上,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宋绯顺手倒了杯茶道:“太叔棋有权有势,我们不能跟他硬碰硬,否则你无法在玉人馆立足,以后卫国那边有消息传来,我们也无法收到了。”
晏青青点点头。
宋绯揉揉额角:“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既然来了,今晚就不走了,晚上我们好好谋划谋划该怎么办。”添了杯茶,刚凑近唇边,忽觉浑身一股异样的燥热,她顿了顿,站起身来,外面日头明晃晃一片,映在长窗上,满室曦光,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
晏青青察觉出不对劲:“怎么了?”
宋绯颓然坐下来:“大概是有人在茶水里下了春~药。”青楼这种地方,春~药再平常不过,有些客人就是口味特殊,喜欢用这些东西助兴。
晏青青端起茶杯嗅了一下,脸色冷凝:“这贱婢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下药!回头我再收拾她!你先用冷水泡一下。”扬声正要唤来小厮抬两桶冷水过来,猛然想起来这么着不行,唉,她是急糊涂了,来逛青楼的男人吃了春/药不找姑娘反而泡冷水澡算是怎么回事?传了出去就真的露馅了。
晏青青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细作,须臾冷静下来,“我有个办法,但怕你受罪。”
这厢话刚说完,外面长廊上忽然传来脚步声响,宋绯恍惚看见一条人影晃了下,她心念数转,突然弯腰一把抱起晏青青来,姿势看起来很霸气,但差点闪到宋绯的腰。
她忍着不适,抱着晏青青滚进床单里,因施力过猛,床板被压得吱吱响。
晏青青干脆扯下床帐,这下阻隔了外面的窥探,回身只见宋绯脱得只剩下单衣,薄薄的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耳垂再到脖子,此情此景,真是惹人遐思,可惜晏青青是个女人,她手贴上宋绯的脸颊,压低声音道:“很难受?”
宋绯热得浑身难受,贴着她凉凉的手背蹭了蹭,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这明显是有人设局,太叔棋买通人下□□的目的很明显,想试探宋绯是男人还是女人。兴许过一会就有人进来查看情况。
晏青青移开角枕,在被褥下翻找出防身的匕首,“春/药也是分等级的,依你的情况来看,对方下的应该是最重的,眼下又不能找男人解决,就只能让自己清醒些了。”
宋绯浑身燥热,身体甚至有些飘飘然,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不行,她夺过来匕首在手腕上比划了两下,咬牙划了下去,鲜血如涌,她疼得一个激灵,浑身上下只剩疼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晏青青找来帕子压上去,简单替她包扎了一下,放下衣袖,再也看不出来什么。宋绯理智渐渐回拢,苦笑:“胳膊上的伤刚好,又添新伤。”
晏青青叹道:“生活如此艰险,我也厌倦了,不如我们一起逃出晋国远走高飞?”
宋绯躺下来:“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晏青青把衣服一件件褪下来,躺下来还枕在宋绯的胳膊上。
宋绯疼得抽气,晏青青道:“做戏就要做得逼真些。”
两人默默无言,隔了一会儿,房门外又有人敲门,是晏青青的婢女,看来果然是被人买通了,进来查看情况的。
晏青青冷笑一声:“进来吧。”
青青的婢女也不过十五六岁,叫小珠,小丫头很有心机,端着膳食走进来,故意走得很慢,时不时往床上瞄两眼。
晏青青心里冷笑,撩开帐子,香肩半露,长发披散着,一副刚经过一番*的模样。
小珠还不死心,伸着脖子往帐子里边瞧。隐约瞧见宋绯背对着她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小珠彻底死了心,悻悻地退下。
宋绯翻过身来,抖着手把衣服穿好,不动声色地下了床。本来没打算回去的,可是青青这里没有伤药,她必须得回去。
径自出了房门,走廊上静悄悄的。宋绯明明手腕疼得要死,还必须得装出*过后的*模样。
韩云起守在暗处,早将一切看得明白,他忍不住拔剑,低声道:“世子,要不要我将那个小珠杀了?”
田业按住他,道:“不要惹事。”
韩云起握了握拳头,没有言声。
拐角正准备下楼,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