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夜间的伺候,因这里没有多余的耳房,就想着与春兰二人轮流在堂屋守夜,也被姑爷驳回了。想必是……粱嬷嬷想到姑爷的用意,老脸有些羞红。
“粱嬷嬷,阿曜就与我说过了。这样的安排就好。嬤嬤无需在意,至于丫鬟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嬤嬤与她们交代清楚了就好。”苏水潋轻缓地接过梁嬤嬤的话,示意她无需多虑。
午休起身后,阿曜就与她说过这些安排了,她自是赞成。毕竟,现在这个院子,容不下这么多丫鬟小厮,至于夜间……想到她与阿曜那般抵死缠绵的画面,她的耳脖子就禁不住发烫。
连忙收敛住发散的心神,苏水潋顿顿。就对梁嬤嬤说道:“只是,那竹园是替阿曜师兄弟三人建造的。至于他们何时过来入住,也不晓得具体时日,只是希望他们来时,丫鬟小厮们能格守本分,别逾拒了。”她可不希望过于清闲的日子消废了丫鬟小厮们素来严谨、务实的工作态度,继而惹怒了司拓三人。他们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杀手呀!
“小姐放心,这些话在入住竹园时,奴婢就已提点过他们了。绝对不会忘了自个儿的本分的。”梁嬤嬤正色而答。
静王府出来的丫鬟小厮,即使其他方面没有其他高门贵庭的奴仆厉害,但是,安守本分,那是绝对不落人后的。
更何况,来这里伺候小姐,老王爷老王妃早就考虑到这点,怕丫鬟小廝离了王府会野了心,高了眼儿,特意命自己陪同老王妃身边地位最高的嬤嬷………………夏嬤嬤,一起仔细挑选的。不仅模样儿周正,手脚利索,最关健的是,之前都是跟着夏嬤嬤一起伺候老王妃的,性子安分,绝对可靠信得过。
“那就好。”苏水潋点点头,“嬤嬤,我与两位婶婶聊几句。落户这里,她们给了我们不少帮助。”
“那奴婢先行告退。”梁嬤嬤朝苏水潋行了个礼,转身向劳婶田婶含笑头,“多谢两位夫人对我家小姐的照顾。谢礼都准备好了,待会儿夫人回家时,春兰送二位回去时捎上。”
“这……这哪里使得!使不得!使不得!”劳婶田婶连忙摆手婉拒。这邻里之间你来我往的,压根没想过还有谢礼。
“夫人不必客气,这是老王妃临行前交待的,说是凡对小姐好的,定以礼回报,伤了小姐的,定不饶恕。”梁嬤嬤笑着转达了老王妃的旨意。也顺势敲敲两位婆娘,希望能让这附近的村民放亮了眼,别有的没的欺负自家小姐。哼,静王府名正言顺的四小姐,哪能容得他人欺侮。
“嬤嬤,哪里有你说得这般严重。她们对我好是事实,但也没人伤害我呀。”苏水潋哭笑不得。
“小姐,奴婢也希望没人欺负小姐,这不,奴婢顺口说说罢了。那奴婢告退了,两位夫人陪小姐聊聊,晚些,春兰会送二位回去。”梁嬤嬤笑着安抚苏水潋,回头朝春兰招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出去,准备礼单。
“呼,闺女……”劳婶田婶见梁嬤嬤与春兰都退下了,才轻呼了口气,那梁嬤嬤虽说只是个伺候人的嬤嬤。可散发出来的压力好吓人。乖乖,高门大户里的丫鬟婆子都比自家的媳妇闺女穿戴地精贵。举手投足也比自个儿大气。
“劳婶、田婶……我……〃苏水潋见她们这般举措,失笑之余又有些歉疚,虽说并非自己原意,但原身的身份地位让她心下产生了一种似是欺骗了这干朴实善良的农妇的感觉。
“哎哟,我们不过就是好奇,来瞧瞧,真没啥事儿。不过,说真的,闺女,你真的是……是那……”劳婶呐呐地欲要问出心头的疑问,却不好意思地开不了口。觉得“王府”那个词离他们委实太远。
“王府的小姐?”田婶利落地接了话头。即使觉得不可思议,但问问也不会少块肉吧。
“嗯。似乎是这样。不过,我与阿曜,依然会留在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繁花镇,是她来到这里后接触的第一个小镇,山清水秀、宁静悠闲,她绝不会离开这里转居它处的。即便里将来孩子们大了,与阿曜一起带着他们出去游山玩水,也不会忘了这里才是他们的家,是她在大惠国的根之所在。
“嗯,我们巴不得你留在这里。只是,丫头啊,我们这些乡野村妇,礼数上铁定不周全,你可别见怪哦。”田婶笑呵呵地说道,一半打趣,一半却是真心的解释。
“田婶你这是哪里话,你们一直以来都待我如妹如女的,我还没机会谢呢。若是因此与我生份了,我可不依。〃苏水潋笑着拉着劳婶田婶的手臂撒娇似地说道。
“傻丫头,只要你不介意与我们往来,我们才不舍得与你生份呢。”劳婶心头的紧张感因苏水潋的话也顿时消散。是呀,即使她是王俯小姐又怎麽了,一年来的相处,还不了解她的性子嘛。
如此一想,劳婶与田婶两人相视一笑,轻松与苏水潋聊起家常,问起她的身体状况。
直至夕阳西下,才赶着回家做饭去了。
候在屋外的春兰,端着两只不知装了什麽大锦盒,陪同她们回家。
(未完待续)
093 红娘也难当
日子一走完八月,金挂飘香时,繁花镇就迎来了一整个月的秋收季节。
梁嬷嬷挑了几个壮实机灵的小厮,协司林司耀下地丰收去了。本想直接雇佣几个村民的,毕竟,静王府的姑爷哪能干这些粗活。不过,建议刚一出口,被林司耀一个眼神就被迫收回了肚里。
只得细细吩咐小厮们照看好姑爷,别真让他干这些重活粗活。其实哪能呢。三名小厮的体力还压根敌不过林司擢一人。
待男人们下地劳作,梁嬷嬷就指挥着丫鬟们进厨房炖绿豆汤、凉茶等消暑饮品,又做了不少咸甜各异、营养美味的糕点,一到点心时间就准时送到地头。
苏水激则由春兰陪着做些简单的绣活,累了就靠在软榻上休憩,倦了就找些闲书翻阅。偶尔与春兰聊几句家常。
话说春兰这丫头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什么菜肴点心饮品,只要唤得出名儿的,统统都会做,什么衣服鞋袜都会缝。虽说绣工方面不及苏水激精湛娴熟,但做出来的小衣小裤肚兜鞋袜的款式、缝工,完美地几乎找不到一丝儿线头。莫怪乎梁嬷嬷要安排春兰贴身伺候她了。比她在苏州大宅的那两个贴身丫鬟还能干不知几倍呢。
“春兰,是老王妃让你来这儿的吧?。”某一日,苏水傲心血来潮,对着正在埋头缝制虎头鞋的春兰问道。千里迢迢的,应该没有哪个丫景小厮主动愿意来如此偏僻简陋的村落伺候自己吧。
“小姐,春兰自己也愿意来伺候小姐……”春兰见苏水激搁下了书籍,靠坐在桌案前的椅上,似是有与她唠瞌的意向,就起身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冲了壶从帝都带来的具有安胎养神功效的花草茶。
这次过来,老王爷老王妃命夏嬷嬷、梁嬷嬷两人投罗了一大堆物什,不仅有待产用的,还有日常用的”不仅有各色精致昂贵的布匹吃食、珍贵顶级的补品茶饮”还有小件的珍品摆设、礼品摆件。总之,将十辆大马车塞地满满当当,还说不够了再去信遣人采**兰之前就在夏嬷嬷手下当差,自是知晓老委爷老王妃对四小姐的重视。
许是四小姐之前在外流落了十来年,老王爷老王妃心生恨,疚,又许是如今四小姐嫁了人有了身孕,欣喜之余有着浓浓的担1心。
再如何猜测,足以确信的是,四小姐在老王爷老王妃心里的地位必是不低。甚至除了去年刚承爵的王爷之外,就数四小姐最获老王爷老王妃的器重了。
故而”被选上的丫靠小厮侍卫们哪个不愿来?即便这里距王府千里迢迢,但,这阵子的接触熟悉,他们早就喜欢上了这个宁静纯朴的小镇。若是让他们一辈子待在这里,也甘心情愿。至少,现在的他们,能像个平常百姓一般,自由地出入宅子,自由地聊天话家常,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绝对没有你踩我一脚”我轧你一脚,就只为争个上等大丫鬟的名额、添上一两的例钱。
现下的他们”工作很单一,活计也不重,做完分内的事,得了闲,还能征得梁嬷嬷的司意,借些闲书认认字,给自己缝些衣裳做些绣饰,真正过得像是普通的农夫绣娘。
更何况,对于春兰而言”她还有个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原因。因为“他。”来了,所以她更加心无旁鹜地愿意来到这里。
“他?他是谁?。”苏水激好笑地接问。
呀!她怎么不经意地就说出口了呢。春兰又惊又羞地捂住嘴,“小姐…………”。
“让我猜猜,是………肖侍卫长?。”因为,好几次扫到春兰看肖侍卫的眼神有些异样。
苏水激发现春兰也很容易害羞,或者说,陷入了爱恋的女人都很容易害羞。突然调皮心起”决意当今红娘打发日子。毕竟,怀了身子后的安胎日子是多么的谩长又无聊哦。
“小姐!。”春兰羞煞地转过身,老天,看起来这般娴静柔雅的四小姐”竟然也会打趣自己。哦,让她死了吧。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呀。
“春兰。”苏水激失笑地摇摇头”“我不会说出去的。当然,你若是主动希望我找肖侍卫谈谈,那我也乐意。
“小姐!不要!。”春兰一听,也顾不得害羞了,急急转过身,拉着苏水激的手,解释道:“小姐,肖侍卫有意中人了,你可千万别司他说我…………我…………。”她急得语无伦次。
“行了,我知道了……”苏水激听她这么一说,也敛下调皮的笑意,拍拍春兰的手,“只是春兰,你怎么得知他有意中人了?”。
“我…………我听其他姐妹提起的。肖侍卫原先是襄王府的侍卫长,因王爷的关系,也不知怎的,就来了咱们静王府,不过,据说他的意中人是襄王妃的一等大丫寰。”说到这里,春兰暗暗叹了口气,王妃的一等大丫鬟耶,她自付肖侍卫是不会再看这里的丫鬟哪怕只是淡淡一眼的。
“ 依我看,春兰这样就很好,模样出挑,性子温和,手艺出色,即使真想做王妃的一等大丫鬟也不是不可能呀。”苏水激柔声安抚她,这些是她发自肺脏的真心话。几日的相处,春兰温和的好脾性,与出色的厨艺缝工,早就令她刮目相看。也完全收买了家里那两个小的司徒耘、田大宝的胃。
“小姐…………你真好!“春兰闻言吸着鼻子带着鼻音说道。进王府五年有余,不曾有人这般赞赏她,何况对象还是四小姐,试问哪个小姐愿意发自真心地赞扬自个儿丫鬟长得出挑、脾性好、手艺棒吗?从来没有。所以她感动地想哭,也真的哭了。
“呜呜呜……“……
“春兰……“……苏水激见她这般哭泣法,也慌了手脚,忙不迭地递上丝帕,“春兰,是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别哭,别哭……“……
春兰一听自个儿小姐慌了心神只为安慰自己的焦虑模样,越发感动,索性将埋藏心头整五年的对家人的思念,以及在王府压抑生活的委屈,统统化作泪珠儿发泄了个透。
“对不起,是春兰的错,春兰不该在小姐面前如此放肆。”哭到再也流不出泪,哽咽着思念完委屈够,春兰才回神发现自己竟然在四小姐面前如此放肆。老天,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若是在帝都静王府,她半条小命就要丢了。
“没事。是人总有难过哀伤的时候。这说明春兰你没把我当外人。”苏水激笑眯眯地递上一杯香茗,“好了,哭也哭够了,该做饭去了吧?”指指屋外的太阳,已经西下了。阿耀和梁嬷嬷该秋收回来了。
“ 是,小姐!我这就去做晚膳,小姐今个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式?”春兰擦了擦红肿的眼眶,又恢复平时温和的好脾性,似乎之前的嚎啕大哭只是苏水激的梦境,不过,看着春兰那双肿得像桃核般的眼睛,苏水激不免几分坏心的期待,不知门外那个依从林司耀吩咐,安静守着她安全的肖侍卫看到了会否有何想法?
唔,原谅她实在无聊过头了,只是,真的很期待呢。
“嗯,随便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挑食了。”苏水激赶忙推她出了堂屋,顺势朝院子里樱桃树下立着的肖侍卫瞟了一眼,很好,有反应。至少他看了春兰一眼。
结合刚才的哭声,现下的肿眼,若是有戏,应该会有效果吧?至少也该去厨房安慰春兰几句吧?
苏水激边想边走回堂屋,懒懒地撑在炕上的靠枕上,打起了小盹。
“小姐!肖恒求见。”倏地,堂屋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苏水激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眸,肖恒?肖侍卫?他来求见自己做什么?不是该去厨房安慰春兰吗?
“进来吧。”她低头整整衣衫,端坐炕上,扬声唤道。
肖恒,是所有侍卫中最出色的,长得也很俊,莫怪乎春兰那丫头这般喜欢他。不过,比起自己的阿擢,还是逊了一筹啦。
苏水激心底浮过一番比较后,静等他回话。
“小姐…………小的知道不该这么对小姐说。可是………小姐,春兰究竟犯了什么错,让小姐这般责罚她?”肖侍卫肖恒双腿直跪在苏水激跟前,不卑不亢地质问。
是的,他在质问自己。苏水激唯一的感觉。只是,质问自己什么?责罚春兰?自己什么时候责罚春兰了?
苏水激瞪着眼前的肖恒,半晌才蹙眉问道:“谁说我责罚她了?春兰说的?”
“不是。小的听到……“……肖恒说到一半,猛地抬头,“小姐没有责罚她?”
“没有。”苏水激没好气地吐了一句,“既然关心她,怎的不直接去问她?问我做什么?”
“小的多有冒犯,请小姐责罚。”肖恒敛下脸上尴尬的神情,恭敬直跪,神色严肃地恳请。
“责罚?唔,那就罚你替我去厨房通知春兰一声,晚上我突然想吃鱼羹了。”苏水激品了口茶,故作严肃地说道。
“小姐…………小的领命。”肖恒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敛下眉眼,恭敬地退出了堂屋。这四小姐与传闻里的不一样呢。
“看来,春兰不是没有希望,呵呵………只是,自己怎么就成了虐待丫鬟的主子了?原来,红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呢。”苏水激好笑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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