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马上进去。喊声虽凄厉,不过,应该还没到要出来的时候啦。您多虑了。”龙惜月无视林司曜铁青的脸色、愠怒的表情,摆摆手,撑着晕晕的头,直起身,忍着喉底依然往外涌的欲望,往产房走去。该死的,若不是看在难得的双胎上,什么静王爷,即便是皇帝老儿下圣旨,她都不来。破马车颠得她都快见阎罗去了。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不介意对一个毫无职业素养的女人动手。”林司曜冷冷地收回目光,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产房里头。
“职业素养?拜托,正是因为这该死的素养,让我足足吐了五天不止。”龙惜月朝背对着她的林司曜撇撇嘴,滴咕了几句,才定了定神,丢下欧阳勋往产房门口行去,“你,对了,就是你,给我端盆温水进来,总得洗漱下吧。吐得我全身酸臭了。”龙惜月随意点了个立在产房外正等里头吩咐的丫鬟,说道。
丫鬟看看林司曜,见自家姑爷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就顺从地点点头,去厨房取水去了。只是,这样年轻、泼辣的姑娘,真的是可以挽救自家小姐小小少爷们的厉害人物吗?
“开六指了,开六指了。。。。。。夫人,加油,还差一会儿就能出来了。。。。。。”房内两个产婆欣喜的喊声,令林司曜等人稍定了定心刘,除了此刻立在丫鬟跟前,洗净双手,抹净脸面的龙惜月?“六指?呿,还有得等。。。。。。”要不要直接剖了?她瞪着眼前明晃晃的水,心下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唉,算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这古代人的迂腐,她不是没见识过,若是她一提剖腹产,这里的人全当自己是刽子手也不一定。
只是,她频频蹙眉,双胎唉,又提前了一个多月,胎我和有足够的体力从娘胎里出来吗?还有,产妇又有足够气力顺产吗?
算了,看情况而定吧。
龙惜月将用后的布巾丢给了丫鬟,转而往产房走去。
“吩咐厨房多准备些热水,另外,再准备个火,青兰,将我包袱里的器具拿进来。”吩咐完有不在状况的丫鬟后,又朝不远处抱着一个大包袱匆匆忙忙走至主屋前的得力助手青兰嘱咐了一句,就闪身进了产房。
“是。”青兰得了指示,随着龙惜月进了产房。而端着水盆的丫鬟,也回过神后赶紧奔至厨房,通知厨房里待命的丫鬟烧水背火盆去了。只是,火盆?生孩子需要火盆吗?
“你感觉怎么样?”龙惜月毫不理会两个产婆怪异中带着责备的眼神,来到苏水潋床头,朝她确认道。
“我。。。。。。痛。。。。。。痛得没力气了。宝宝们。。。。。。还没出来。”苏水潋汗湿着头发,勉强地睁开双眼,轻轻说道。她以为这样的疼痛坚持一会儿就能顺利产下孩子了。可是,她还是想得太乐观了。痛了一个多时辰了吧,产婆却说才开了六指,就是说,还需要再疼上一个时辰,宝宝们才可以出来是吗?只是,她实在有些无力了,怕是很难撑住再一个时辰的剧烈疼痛。
“还需要至少半个时辰。你可以坚持吗?”龙惜月检查了她的产道,明确地问道。
“可以,但是我。。。。。。”
“那就好,那么,趁着不是很痛,休息休息,存续体力。你,给你们夫人准备些吃食,别怀疑,补充体力很重要。”龙惜月朝时刻守在苏水潋身侧的春兰吩咐道。随即转头对苏水潋说道:“宝宝们期待出来,可是你若是没有力气迎接他们,后果如何,你很清楚。”
苏水潋看了眼前这个年不过十七八,却有着莫名镇定人心作用的龙惜月,片刻点点头,朝春兰吩咐道:“她说得没错。春兰,我想我该吃些点心,刚才的疼痛似乎耗尽了我全部的体力。”
“好,春兰这就吩咐下去,端些小姐喜欢的点心进来。”春兰感激地看了龙惜月一眼,朝她行了礼就下去吩咐了。
“放心,不会有事。我保证。”龙惜月定定地对着苏水潋承诺。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面临的双胎产妇。即使眼下因疼痛而狼狈不堪,却依然是灼灼不可忽略的美。如此美人,怎可被死神夺走呢!更何况,她肚里还有两个无辜又幸运的孪生子呢。
龙惜月弯变唇角,神采飞扬,“只要你信得过我,接下来一切全权交由我定夺,那么,我保证,你与腹中的宝宝们皆安然无事。”她循循善诱。
“好。”苏水潋不加多思,只要能顺利诞下双胎,无论眼前看似精明利落又爽朗明丽的女子要什么,或做什么,她均不会干涉。也无力无时干涉。
“行。冲你这句话,我今日豁出去了。不完成这椿委托,我龙惜月三个字倒着写。”龙惜月莞尔一笑,抛下豪爽的一语后,首先将两名碍手碍脚的产婆轰出了产房,再是梁嬷嬷,春兰,只留下她的助手青兰。
在抗议声中清理干净产房后,龙惜月这才打开包袱,掏出一盒保存地极为小心的手术用具。
“嗨,宝贝,没让你们有用武之地,是否很蠢蠢欲动啊?呵呵,别急,今日许是有机会,别给我丢脸哦。好歹这也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运用西式的接生法。若是失败,不仅你们全体消亡,你家主人我,也要香消玉殒了。看在我两辈子加起来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的份上,给我争气些?ok?”龙惜月蹲在一盒明晃晃亮闪闪的手术刀具前,咕哝了一阵,直一对用完点心的苏水潋再度阵痛起来,且了阵疼过一阵压抑地喊声,这才直起身,来到苏水潋跟前,边检查产道情况,边嘱咐青兰将麻醉散准备好,并将手术刀架在火盆上烤。听到敲门声,是送来热水的丫鬟,青兰接过热水桶,关上房门,挡住了丫鬟探视的双眼,将热水温水各两桶,一字儿排开在床铺附近。
“啊。。。。。。”
“该死!”听着安静半晌后再度扬起的喊声,林司曜紧了紧手中的拳,听信那个女人的话,遣走了两个产婆,撵出了一干婆子丫鬟,真的没问题吗?
“师姐,产道全开。”被龙惜月调教地极具现代化的助手青兰,再一次检查后,向正准备接生的龙惜月报告最新情况。
“嗯,还算快的了。夫人,请蓄积力量,我喊一二三,你就用力,知道吗?”龙惜月朝苏水潋吩咐道。偌是能顺产,她当然不会滥用手术。两手准备总是不会出错。
龙惜月示意青兰托着苏水潋的臀部,看着产道大开之际,凝神低喊“一二三”,“三”字刚出,随着苏水潋耗尽全身的力气,总算瞧见了婴儿的头,很好。
“继续加油!”龙惜月让她缓了缓气后,继续让她积蓄力气,准备第二轮的努力。
“能看到宝宝的头了哦,夫人,你一定很想听到他们的声音对吗?那就加油哦。我喊一二三,你记得用力。”龙惜月朝苏水潋点点头,安抚她。
苏水潋满身汗渍,双手拧着身下的床单,无力地点点头,缓过心神后,再度用力配合龙惜月的口令。
这样的配合,加上龙惜月时不时地以宝宝出来多少为鼓励,让苏水潋暂时忘记了疼痛,也无暇顾及疼痛。
“哇。。。。。。”一个通体血淋淋的婴儿在龙惜月倒拎着拍了几个臀部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哭,震惊了屋外静候的一干人。也鼓励了近乎脱力的苏水潋。
“别闭眼,还有一个。”龙惜月趁着青兰洗净率先出了母体的婴儿,包裹上柔软的襁褓后交给了外头干着急的人并合上房门,扫了正欲闭目的苏水潋,沉声嘱咐。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她可不希望生了一个再剖一个。
苏水潋闻言,立即着睁开疲劳的双眸,“与之前一样?”配合着龙惜月的一二三,她用力?
龙惜月点点头,心下赞赏不已。看似如此柔软娇弱的女子,竟然有着如此坚毅的心性。许是母亲的光荣身份,足以改变女子平素的不可能。
又是一轮数次一二三的用力,苏水潋感觉下身如撕裂了般的火辣焦灼的疼痛后,犹如清空了腹内的物体一般,她感到卡在某个部位的物体没有了。身子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不一会儿,听到一声同样响亮的啼哭,这才满意地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两个宝宝均已顺利出生,而她,她没有如大夫所说的血崩、难产。除了,她好想睡,只想狠狠睡上一觉,再没有睡饱之前,谁都不要来唤醒自己。。。。。。
101 狗血的始末
这一觉,苏水激足足睡了两天一夜,即使在龙惜月与欧阳勋轮番把脉后,一再强调她没事,只是累坏了需要酣睡一场,林司耀依然心有恐慌,生怕她就此一睡不醒。除了三餐时间被司栅与司拓强行架着拖去饭厅用膳,其余时候,他几乎是一步不离地守在苏水激床畔。
静王爷与其王妃丰采韵在苏水激阵痛一个时辰后也赶到了。第一手抱了青兰先后从产房递出来的一对宝贝龙凤胎。只因龙凤胎的爹爹,一心记挂房内的妻子,压根没注意他们。梁玄静与妻丰采韵见状,相视一笑。这样的女婿,他们哪里还能挑出不满意?!相貌出众、对水激又好。生为女子,无论身份家世,一辈子企盼的不正是这样一个执手相伴、心疼呵护的夫婿吗?故而,原本悬在他们心头的忧虑,也因此安然放落。
幸而,梁嬷嬷事先在城里找好了两名奶嬷嬷,待苏水激产下小小姐与小少爷,就派了侍卫前去接了来,否则,依着自家姑爷一颗心悬在小姐身上,对刚出世的龙凤胎理都不理,而小姐又陷入了沉睡,小小姐和小少爷恐怕就要挨饿了。卉此,梁嬷嬷和春兰对视一眼,庆幸她们听从老王爷老王妃的安排,前来伺候小姐。否则,她们压根不敢想象家里会乱成何样苏水激苏醒时,屋外还灰萦蒙的,想必还未到寅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只觉之前的乏力虚脱已消失殆尽,余下的是满身的神清气爽。
伸展的右手碰触到一个温热的物体。讶异地转头一看,原来是趴在床畔打盹的林司耀。碰到她的手的刹那,他也已警醒地抬起头,见她正安然无恙地笑看着自己,拉住她的小手,贴在脸上,语带嘶哑地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很好。”苏水激轻轻抚过他落满胡鬃的下巴”又望进他泛着血丝的双眼”心疼不已:“怎么不回房去睡?”“哪里睡都一样。“他享受了会她的安抚,随即扶她小心地做起,靠在床头,“肚子饿吗?我去拿吃食。”
“是有此饿了呢。宝宝们呢?”刚听他问完,就听肚子里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不好意思地承认,回头没看到花了大力气产下的双胞胎,有些诧异地四下张望。这一看,方才发现之前安置在房内的两张小床也都不见了。“水激,你爹娘”咳…………我是说静王府的老王爷老王妃来了,孩子们,由他们帮忙带着。”林司擢深深地看着她。认识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娶妻,也未想过会娶这么一个温柔似水、婉约娉婷的女子,更未想过,她会是王府千金、高门闺秀。 当静王爷与静王妃下了马车,细细打量他的当口,他居然会因为自己曾经沾满血腥的过往而忐忑不安,生怕他们带回女儿”不承认他这个杀手女婿。
虽说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水激身后的家世所代表着的财富地位,因为这些”本就不是他要的,也不是他想要追求的。他只是想要这个小女人,若是,她父母不承认他,不承认他们这桩婚事,百般阻挠他们,他可以二话不说带着她远走天涯,却阻止不了她与父母的血缘之情。
幸而,他那对岳父母并没有如他所想的这般势利。不仅在第一眼后就欣然接受了他”还大力承担了长辈该做的一切决定,包括月子里需要准备的一切物什,还积极地想让丫鬟们将小床搬去他们住的竹园,希冀要两个宝贝晚上与他们一道住,当然,因着天寒,宝贝们又见不得风”最后,被安置在东厢房,白日里,由他们悉心看护着。这一来”也让他更加心无旁鹜地陪在苏水激身侧,伴她苏醒。“爹娘?”苏水激闻言”讶然地挑挑秀眉,“静王府的老王爷老王妃?”
她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不是说,自己前身是老王爷的私生女,其生母的牌位,还是因为她前身离家之前的一封言辞恳求的书信才将其迎入王府宗祠的呢。这样一个可以说是被王府遗忘的私生女,怎的还会得到老王爷的亲睐,并亲自前来探视她生产?
而老王妃更加没道理对她这般好吧?不仅遣了丫鬟小厮前来伺候,还亲自陪司老王爷前来?若只是为了一显王府主母的宽宏大肚,也做得忒过头了吧?毕竟,没有哪个女人真心愿意对其他女人与丈夫一起生下的孩子如此上心吧。 苏水激拍了拍脸颊,希冀自己苏醒些。林司耀好笑地拉下她的手,“别胡思乱想,先吃点东西,这件事,他们自会与你说……”他昨日晚膳后被老王爷邀入书房谈了小半个时辰,已经明白了整件事的起因结果。
苏水激未失忆前的原名为梁恩絮,是静王爷正妻王妃的亲生女儿。甫出生时,因通房丫鬟于琳的妒忌,被设计遣人带出了王府丢至了乱石岗,万幸中被丰采韵的远房表妹方睛救了下来。然而,方睛虽说救下了梁恩絮,却因静王爷拒绝了娶她做妾的要求,带着梁恩絮远走他乡,不仅没有将其送回静王府,也没有遣人通知丰采韵,且在恩絮长大之后,捏造事实,告诉恩絮,她是她方睛与静王爷的亲生女儿,因王府不容她们母女二人,才相依为命地在外流亡。
确实,怕被熟人猜忌,方睛没有带着恩絮回老家,而是刻意挑着小城偏镇居住。甚至在帝都一带从此销声匿迹,也因此,当年梁玄静遣人彻杏女儿天亡一事而遗漏了方椅这条线索。
在恩絮十三岁那年,方睛因伤寒缠身,久病不医后去世。过世前,数次要求恩絮上帝都找静王爷,只说恩絮是静王爷的亲生女儿,却没有告诉她自己实非她生母。怕恩絮在她死前还怨恨她。只让她带了一封书信给静王爷。信里却如实写了恩絮实为静王爷与王妃之女,也写了这十三年来的她们二人面临的种种,以及,她的悔恨。若非被怨念蒙蔽了双眼,她或许也早就嫁人生子,何苦被悔恨吞噬着,渐渐羸弱了身子。
于是,她在信里一再祈求静王爷与王妃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好让她在天之灵得以闭眼合目。不知真相的梁恩絮,却以为母亲是因耿耿于怀与王府不容她们母子俩而郁郁寡欢终得病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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