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鎏闻言却鄙夷的看了碧玺一眼,道:“你平日做事这么精明,怎么在钱财是这么糊涂?你想想不光是出门的,便是在府里,哪一样是不需要花银子的,半夜三更的我想吃碗馄饨,厨房要重新通灶开火,难道我不要打赏厨娘?若是仅靠每月那三两银子,上个月栀子生辰,你们想吃上那样的一桌席,做梦吧!还有你、佳琴、栀子三个跟着我这么些年,你们要出嫁的时候,难不成我不要给你们备一份嫁妆,虽说……”
“小姐,越说越离谱了,奴婢不与你说了还不成?”碧玺见金鎏说着说着便说到这个上面来了,忙开口求饶道,金鎏身边的三个丫鬟,她可是年纪最大的,金鎏好意思说,她还嫌臊得慌呢,忙把头偏向窗外。
“我又没说错!难不成我还能亏待你们不成!”金鎏瞟了碧玺一眼憋笑的说道,却见她直直的望着下面的人群,忙顺着她的视线望下去,见她看着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棉布褂子的男子,“噗嗤”一声笑了一下,刚想打趣她几句,突然觉得这男子的身形有些眼熟,忙转头想去看仔细,那人似乎感觉到上面的视线,也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金鎏猛的愣了一下,张口道:“那个不是……”
“夜鹰!”碧玺没等金鎏说完便张口说道,见夜鹰看向了自己,慌忙的收回视线,再转头的时候,下面却没有了夜鹰的身影,她忙起身站在窗边俯身朝下看,依然没有找到,夜鹰就像是隐形了一般,瞬间消失在了人群里。
金鎏茫然的看着站在窗口失望的碧玺,心里却没有在想她的事情。
镇北王秦之翦离京去西北的时候,她也在送行的人群中,清楚的看到他穿着一身红铜索相接的银色盔甲,头顶上的红缨随风飘起,可是她却不记得在随行的人当中有没有夜鹰,按理夜鹰是秦之翦的随身侍卫,理应是跟在他身边的,若是在这样的话,夜鹰回了京城,那秦之翦是不是也回来了?不应该啊,镇守西北的大将回京,不该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至少宫里不应该一定风吹草动都没有,可是她前些日子进宫的时候,宁妃娘娘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一想到秦之翦,金鎏便想到秦之翦离京之前她做的那个梦,他在梦中说的话,还有他的每一个动作,到现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她想起这个梦的时候,心脏都会莫名的漏跳几下。
秦之翦说三年之内不会回京,如今已经过了四年,他……也该回京了吧!
“小姐……小姐……”
金鎏陷入回忆当中,隐约好像听见碧玺的声音,忙抬气头来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小姐在想什么,奴婢唤了小姐几声小姐都没有反应。”碧玺离开窗户走到桌边望着金鎏问道。
“没什么,只是见到故人,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金鎏笑着说道,见碧玺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想起她不愿被提及的事情,忙起身道:“算了,不说那个了,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茶也凉了,难得出来一回,咱们还是出去逛逛吧!”
“小姐如今出门可不能用‘难得’二字了!”碧玺闻言失笑的说道,跟着金鎏往门口走去。
金鎏也不理她,径直下了楼,听店小二说已经结过账了,又问了酒楼的后院在哪,带着碧玺去了后院,给了车夫一吊钱,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顺便打些酒吃,然后便转身从酒楼的后院走了出去,到街上闲逛去了。
只是或许今日并不是逛街的好日子,金鎏和碧玺才拐到大街上,一个人便直直的从她们的头上掉了下来,一阵灰尘扬起,等金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那人已经两眼一翻死了!
“啊……”碧玺尖锐的声音在金鎏的身后响起。
“杀人啦……杀人啦……”碧玺的声音刚落下,四周的人们便沸腾了起来,只是在这一声声的“杀人啦”的叫喊声中,金鎏听的出,这些人心中的好奇绝对大过对眼前死人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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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不是我杀的
随着叫喊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认出了被围在中间的金鎏和躺在地上的人。
“这不是金大人家的三小姐吗?哟,出门遇见这种事,一定是吓傻了,你瞧她还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人看呢,连动都不会动了!”
“是被吓着了吧,真是可怜……咦?躺在地上的那个不是住在城北宗室营的山爷吗?该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还真是他!啧啧……从这么高摔下来还能不死?”
“听说他们家被他老爹败了,若不是顶着宗亲的名号,只怕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倒是个好的,知书达理,为人文文气气的长的又文静,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吧!真是可惜了!”
“好像是二十四,因着他老爹的关系,没人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去年才娶了一个小小营房官家的庶女,听说那女子在家的时候便不是什么好的,嫁过去那边还是借银子办的喜事。”
“我也听说了,你说这么穷的人,怎么还有银子上酒楼来……哎,你们快看,上面有人!”
突然有一个人高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抬头朝上面望去,金鎏也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之见围栏断裂处,站着一个穿着天青蓝的年轻男子,像是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看到金鎏的时候却愣了一下,见她也认出了自己,轻轻的对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围栏边。
“那不是钦天监监正大人家的五少爷吗?难道人是他从上面推下来的?看他样子不像是会杀人的啊!”
“长的白净便不会杀人了吗?”说话的那人立马被人呲了一句,又感叹道:“只是监正大人家的少爷杀了人,山爷的冤只怕是难伸了!”
“山爷可是皇亲国戚!”有人不服道。
“什么皇亲国戚,都落魄成这样了,你瞧瞧他身上的衣裳,衣摆还打着补丁呢!”
……
“小姐!咱们还是快走吧!”在人们的议论中,碧玺终于回过神来,拉着金鎏便往外走。
金鎏也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宜掺和眼前的事,低着头跟着碧玺往后退了两步,还未退入人群,一群身穿衙役服饰的官差便走了进来,连带着把她们也挡了回去。
官差的中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像是头头,锐利的眼神扫了现场一眼,黑着脸在那名叫山爷的人身边蹲下了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眉头一皱,又按了按他的脉搏,脸一下沉了下来,起身问周围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人是怎么死的?”
周围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一个大胆的伸手指着上面围栏破损处道:“是从上面掉下来了的。”
矮胖官差转头望上面看去,转身见穿天青蓝衣裳的男子从酒楼里走了出来,愣了一下,忙上前行了一礼,“见过五少爷,五少爷怎么也在这里。”
“邢捕头。”封城远对矮胖官差抬了抬手,道:“我是来这里会朋友的。”
“那五少爷的朋友是……”邢捕头迟疑的问道,心中暗暗祷告封城远会的人千万不要是地上躺的那个。
可是老天显然没有听见他的祷告声,之间封城远伸手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他便是我要会的人。”
“那他怎么……”邢捕头有些头大了,表情怪异的望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啊!”邢捕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身穿粉红底小碎花斜领薄袄,大红色百褶裙的年轻女子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只扑到尸体的身上,拍打的哭号了起来,喊声之大,把人群中的议论声都压了下去,只见她哭号了几声又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的凤眼直直的盯着封城远,一下子窜了起来,朝他扑了过去,幸好邢捕头反应快,一把拦住了她,便听她嘶声喊叫道:“是你把我们爷从上面推下来的,是你害死了我们爷,我们也是皇亲国戚,你杀害皇亲国戚罪加一等,你要给我们爷偿命啊……”
“他是从围栏上摔下来的,与我无关!”封城远看着面前撒泼的妇人,似乎已经调试好了自己的情绪,全然没有刚才看到尸体第一眼时的惊慌,开口道,还伸手朝已经退入人群的金鎏一指,道:“金三小姐可以为我作证,秦山掉下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围栏边,是不是,金三小姐?”
被封城远这么一问,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金鎏的身上,连哭喊不止的妇人也没了声音,直直的望着她。
金鎏惊讶的看了封城远一眼,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赶紧离开,被封城远逮来作证,心中一凝,低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抬起布满水雾的眼睛慌张的开口道:“我不晓得,我什么都不晓得,我才走过来,便见一个人从上面掉下来,我……”话还没有说完,金鎏鼻子一酸哽咽的哭了起来。
金鎏一哭,围观的人都向她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被邢捕头拦着的妇人也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又激动了起来,跳着要往封城远的身上扑,口中叫喊着他便是杀人凶手,要他偿命,邢捕头这么壮硕的身材,都被妇人推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封城远却只是看着金鎏,半晌才转头望着头大的邢捕头道:“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少爷可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邢捕头不说公正不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有苦主在前,他总不能什么也不说的便把封城远放了,更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绑回去,左右为难,只有开口问道。
封城远想了想,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摇头道:“没有,包厢里只有我和秦山两人,我们说话的时候他走到围栏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面色便的极为难看,我正想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便见他一头朝围栏外倒了下去,等我到围栏边的时候,正好看到金三小姐抬头往上看,所以我还以为她看到了全部过程,还想请她为我作证,没想到她并没有看到。”
“你分明就是在狡辩,分明便是你把我们爷从上面推下来的!”那妇人嘶吼甩开邢捕头的手朝封城远扑了过去,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襟,任由别人怎么拉扯,就是不松手。
“依我看,事情未必是这样吧。”正在一片混乱之际,金鎏突然开口说道,话音一落,现在登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你是想官官相护吗?我告诉你我们家爷可是皇亲国戚!”那妇人见状愣了一下,冲着金鎏喝道。
“你闭嘴!”邢捕头正不晓得该怎么办,听金鎏这么一说,冲着妇人吼了一句,趁她愣神,一把扯开她拽着封城远的手,走到金鎏的面前,一脸希夷的望着她道:“金三小姐可是想起了什么,这人的确不是五少爷推下来的是吧!”
金鎏看了邢捕头一眼,用帕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用捏着沾满泪水的帕子指着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道:“这个我的确是没看见,只是这人的样子,倒不像是摔死的,而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惊惧过度而死的。”
“哦?这话怎么说?”邢捕头还是第一次听说大白天有人活活吓死的,有些不相信的望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你看他的手,虽然被这位夫人拍打摇晃,却依然死死的揪着胸口的衣裳,而且还是心脏的位置,一般只有人心脏不舒服的时候才会有此动作,还有他的五官,怒目圆睁,嘴唇干裂发紫,脸色涨红,这都是有心疾的人时常会有的表现。”金鎏紧紧的盯着尸体认真的说道,表情严肃,仿佛回到前世正在与警察分析死者的死因。
“这……”邢捕头原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听金鎏这么一说,忙上前看了一下,还用手扯了扯秦山紧拽着衣襟的手,果然扯不开,神情一顿,转头望着金鎏,“果然是这样。”
“你胡说,大白天哪有人会被吓死,况且我们爷的身体还好的很,你分明在胡说!”妇人却突然大声说道,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哭号起来,“这是什么世道啊,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打死皇亲过去,我不服,我要告到宗长那里去,一定要给我家爷讨个公道,爷……你死的好惨啊……你要我怎么活啊……干脆我也随你去了吧,我的爷啊……”
“我也没说是吓死的,或者……是气死的呢,或许是他之前看到了什么,才会心疾发作,从上面摔下来。”金鎏哪里见过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
“不可能,我们爷就是被他从上面推下来摔死的!”妇人闻言叫的更大声了,手脚并用的爬到秦山身边,拍打哭喊着,用力的想把他的手扯开,却根本扯不动,反倒把尸体扯的挪来挪去的。
“造孽啊,人都死了,你何必这样折腾他呢,他分明便是有心疾的。”人群中突然有个人开口说道。
早上没时间更新,下午会把更完,还有一章写完就传上来,不要着急哈!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重抄旧业
邢捕头耳朵尖,听到这句话,立即把说话的人从人群中拉了出来,问道:“你怎么晓得秦山有心疾?”
“老夫……老夫给山爷看过病的,自然晓得山爷患有心疾。”被邢捕头从人群中拉出来的老头结结巴巴的说道,见金鎏望着自己,忙抬手行了一礼,道:“金三小姐,你不认识老夫了,老夫是四年前给府上小丫鬟看过病的方千望啊!”
金鎏正觉得这人眼熟,听他这么一说便想了起来,忙伸手扶了他一下,道:“方老大夫不必多礼。”
“你这个死老头子胡说什么,我们爷从来没有患过心疾,更没有去寻你看过诊,我们爷是皇亲国戚,自然有太医为他看诊,怎么回去找你这个市井大夫看诊!”妇人见自己的话被人戳穿,一下子跳了起来,拉扯着方大夫吼道,差点没把方大夫推倒。
封城远却上前一步扶住了方大夫一把,待邢捕头让人把妇人拉开,才对他拱手行了一礼,急切的道:“这位老先生,你说秦山真的有心疾?那你可否为在下看看他是否真是心疾发作而亡,而不是从楼上摔下来而亡?”
“这个……”方大夫赶紧回了一礼,闻言却有些犹豫了,道:“老夫是大夫,不是仵作,验尸之事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金三小姐方才说的老夫也听到的,她分析的有道理,山爷曾在心疾发作的时候去寻过老夫,老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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