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威压的,就为了让他们到大洋洲之后能够一心辅佐胤禛,倒是展颜对胤禛信心十足,劝玄烨不要干涉过多,他现在就是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写下来,并写上解决方案,胤禛以后也会遇到不同的问题,他不可能永远帮他解决,还是让孩子们自己成长的好,玄烨听了有些忍不住有些失落。
因为西林觉罗氏要去看望展颜,胤禛表示自己要一起去,西林觉罗氏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悦的,夫妻两个用过早膳,西林觉罗氏就让人把绣屏装车,自己也打扮好,跟胤禛一起去展颜府上,他们的府邸距离并不甚远,不过半个小时也就到了,胤禛就携着西林觉罗氏一起到正院拜见展颜。
展颜这些天都在忙移民这件大事,整个计划最初就是她提出来的,她自然拥有最多的发言权和决定权,因此,每一个步骤的最终决定,她都要参与讨论,因此,对薛家那边的动向就没多少时间去关注,只是让人盯紧他们,有什么情况立马汇报,暗卫们盯了几天,没见薛宝钗有什么举动,今日忽然见她派人备车,往内城里来,忙派人来报信。
那天薛宝钗借薛姨妈答谢冯紫英三家的名义请他们赴宴,冯紫英三人依约而至,薛宝钗也果然没有亲见他们,她隔了墙说了抱歉的话,说自己不能亲自招待,希望冯紫英三人不要见怪,冯紫英等自然说无碍,薛宝钗就让管家和两个机灵的小厮去陪客,他们的管家早得了薛宝钗面授机宜,只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冯紫英三人,一顿饭下来,三人都有五六分醉意,这时,才是重头戏上场。
薛宝钗虽然不方便见外男,但是薛姨妈却可以见薛蟠的朋友,他们是子侄辈,只要不是私会,见一面也无妨,因此,等冯紫英三人酒足饭饱之后,薛姨妈就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出马上阵,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亲自出来道谢,先谢过他们帮着找薛蟠的情分,又问他们送薛蟠回来那天的详细情况,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等,只哭着说求三位贤侄看在他们孤儿寡母可怜的份上实话实说,这阵仗,饶是冯紫英三人早有准备,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裘良更是个心直口快的,看薛姨妈哀戚的模样,早忍不住想把一切都说出来,陈之俊一眼看见,忙悄悄拽了他一把,他才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最后还是冯紫英镇定,把他们先前对好的话半真半假说了一遍,除了遇到胤禟——他们以为的展禟——的事隐去不说,别的都是实话,这种八分真中掺了两分假的话,是最难分辨的,因此薛姨妈也就信了,又是一番道谢,让人好生把他们送出门去。
谁知道,他们刚走,薛宝钗就忙过来急道:“妈怎么让他们回去了?哥哥的事还没问清楚呢”
薛姨妈莫名道:“他们不是都说了么?我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隐瞒……”
“我肯定他们有些事没说,刚才裘家公子想说什么,因为陈家公子拦着没说,我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妈再多问几句,说不定裘家公子就说了,可是妈却放了他们回去……”薛宝钗又急又气,语气不觉有些重。
第二百二十六章、胤禛福晋
薛宝钗心里着急,埋怨薛姨妈道:“妈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什么也没问出来,哥哥的事儿咱们怎么办?我看裘家公子是个心直口快的,刚才他就想说什么,只是被陈家公子拦着没说,妈再多问几句,说不得他就松了口吐露些什么,偏妈就让他们走了”
薛姨妈听了又气又急,也埋怨宝钗:“这会儿你出来说这个话,刚才怎么不拦着他们?我早说让你来问他们,你非说什么男女大妨不宜见面,那几个是你哥哥的朋友,也就跟你哥哥是一样的,咱们家现在这样,就是见一面又有什么?何况还有我在一边看着,谁又能说什么?你一直是个明白孩子,今儿怎么糊涂起来?”
薛宝钗低了头不言语,心里只觉得委屈,她这些天身心俱疲,为了哥哥薛蟠,费尽心思,想尽办法,她是从公主的人那里知道哥哥是被九阿哥派人抓了,但是这件事有谁能给他们作证?没有证人,他们家又凭什么攀扯皇子?好不容易打听出来哥哥出事前跟冯紫英三人接触过,她想他们或者会知道些什么,这才请他们过来,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家里又不是真的破落了,怎么好出去见外男?她以后的名声还要不要?明明事先母亲也是赞同的,结果一牵扯到哥哥,母亲就顾不上自己了,薛宝钗心里掠过一丝寒气。
薛姨妈见薛宝钗低着头委屈的样子,自省到自己心急之下把话说重了,上了女儿的心,忙回转语气,劝道:“我的儿,刚我说的是有些重了,你别放心上,你也知道我是担心你哥哥,你这孩子素日心思重,也是一心向着你哥哥的,是我糊涂了。”
薛宝钗摇头道:“妈不用多说,我都知道,妈身子还没好利索,快进屋歇着吧,外头太阳大,别再晒着了,来,女儿扶您回去。”薛宝钗实在提不起力气来劝慰薛姨妈。
薛姨妈一边走着,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你哥哥从小锦衣玉食,全家当成凤凰蛋一样养大,连大声说句话我都舍不得,这些天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宝丫头,你可要快点想办法把你哥哥救出来呀,他那金尊玉贵的身子,哪里受过这个罪……”
薛宝钗随口应着,看着薛姨妈头上的几根白发,多少话都吞进肚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之后几天,薛宝钗左思右想,要把哥哥救出来,除了去求展颜,她想不到任何办法,但是她也知道,展颜没有理由无条件帮她,帮忙查哥哥的下落,是公主的情分,也可以看做是给林黛玉面子,但是若想从九阿哥手里把哥哥救回来,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或者利益。社会是现实的,薛宝钗早就深有体会,自然不会相信会有什么施恩不图报的善心人士,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他们家现在有的,不过是几个铺子而已。
是不是散尽家财去换薛蟠平安,薛宝钗非常犹豫,她知道,不管是公主,还是九阿哥,他家这点财产,还真看不到人家眼里,但是,用整个薛家商场上的人脉,换取薛蟠一条命,薛宝钗觉得还有两分把握,只是,这么做值不值得?薛宝钗是觉得不值,没有薛蟠,她薛家也不会绝后,叔叔家还有个薛蝌,论起人品学问,几个薛蟠捆一块儿也比不上,没有薛蟠,她以后也不用担心有个混账的哥哥拖自己后腿,而倾家荡产把薛蟠救回来,他们一家三口以后如何度日?自己的身份本就低了一等,只是胜在有钱,连钱财也没有时,她的好姨妈还会不会想要自己做儿媳妇?但是,薛蟠却是她的亲哥哥,母亲唯一的儿子,不救他,于心何忍?
薛宝钗左思右想,都想不到一个可以两全的方法,薛姨妈更没有一点主见,只一味的着急上火,薛宝钗犹豫几天之后,还是心疼薛姨妈,决定先去公主府上探探口气再说,因此,一大早用过早膳之后,就让家人套了车往公主府去。
薛宝钗前脚有动作,就被暗卫们发现,有人马上飞马回去报信,展颜接到消息,也有些想知道薛宝钗有什么打算,就让人继续盯紧她,刚安排下去,丫头们就来报说雍郡王和雍郡王福晋到了,展颜就让人把他们带到书房来,胤禛和西林觉罗氏进来,西林觉罗氏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连胤禛一向冰冷的脸上也带了分笑意,两人给展颜问过好,才坐下闲话。
西林觉罗氏笑道:“姑爸爸身子可好?这几天没有来给姑爸爸请安,还请姑爸爸恕罪。”
展颜说:“你们家里忙,不用记挂着过来。”
胤禛说:“也没什么可忙的,有奴才们呢。”
展颜说:“你是不用操心家里,你媳妇都给你打点好了的,但是你也要体谅一下你媳妇的辛苦,凡事跟她多商量商量,夫妻一体,以后你们两个独自在外边,也没个人照应,两个人更应该互相扶持才是,胤禛,你从小是个急性子,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这几年年纪渐长才好些,你媳妇是个稳当人,为人处事上比你通透的多,这一点你很该向她学学。”
这话就是训诫了,胤禛和西林觉罗氏忙站起来听了,胤禛说:“姑爸爸放心,胤禛记着了。”
展颜摆手让他们两个坐下,说:“你是真记着才好,就怕前头答应我,出门就给忘了。”
西林觉罗氏忙笑着插言:“姑爸爸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们爷了,只要是您叮嘱的话,我们爷就没有不听的,不过姑爸爸刚说的话我可当不起,我们爷做事不知要比我周全几倍,该是我跟着我们爷学才是,再者,管家理事是媳妇的分内事,不敢当姑爸爸‘辛苦’二字。”
展颜说:“今儿既然来了,就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胤禛笑着说:“姑爸爸就是不说,我们也会蹭一顿饭再走的,好些天没吃过姑爸爸府上的美事,我可不跟姑爸爸客气,今儿我想吃海棠冬菇、冻粉拌鸡丝、文思豆腐和冬瓜四灵。”
展颜摇头道:“你这个挑嘴的,点了四个菜,就占了三个菜系,亏得我家的厨子多。”说着让丫头到厨房传话,又特意点了几个西林觉罗氏素日喜欢的菜。
西林觉罗氏在一边看着展颜处事,越发觉得自己差得远,她嫁给胤禛才一年多一点,到公主府赴宴没有几次,一开始因为紧张也没在意,后来适应了,才发现每次摆在她面前的必然是她喜欢吃的菜,她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巧合,但是两次三次都是如此,她就知道,这是展颜特意安排的,再仔细以观察,大嫂等人手边的菜也是她们爱吃的,不得不感叹展颜做事细致周到,不但记得她们每个人的喜好,难得的是默不作声的照顾到她们每一个人,而且还是这么理所当然的态度,作为一个长辈,展颜真的没的说。
西林觉罗氏在家也是做人家女儿的,也曾到亲戚家赴过宴,但是谁家也没有这么照顾过一个晚辈的感觉,一堆人在一起吃饭,虽然边上有丫头布菜,估计也没人好意思指挥着丫头们横过一张桌子夹自己喜欢吃的过来,因此,她每一次都是略微吃几筷子,再喝两口汤垫垫,宴席散了再回房吃些点心充饥。
西林觉罗氏在大婚前也见过展颜两次,每次都觉得展颜很冷,不好亲近,听说自己被指婚给四阿哥之后,她还很是担心了一阵子,生怕大婚后与这个不好接近的姑爸爸相处不好,京里人家都知道,所有的皇子都是这位长公主一手带大的,皇子们对她可是尊敬的很,若是自己不能讨姑爸爸喜欢,恐怕四阿哥也会对自己有意见吧。西林觉罗氏这个担忧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嫁给四阿哥。
西林觉罗氏在家里也经过很多培训,选秀前也请了教养嬷嬷教规矩,也曾进宫给诸位娘娘请过安,她身为八旗贵女,从来没有怯过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展颜时,心里总是很忐忑,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的展颜对她不满意,刚成婚时,那两次来给展颜请安,更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生恐说错一句话,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板,和她一桌的妯娌们都发觉她有些不对劲儿,只是跟她不熟,也不好问,她自己回去后回忆先前的表现,也想掐自己两下,这种表现谁也不会满意吧?
这段时间里,西林觉罗氏甚至有些害怕到展颜家,只是她也不敢跟胤禛说,只能自己忍着,然后有一天,他们又去给展颜请安,按惯例在展颜家吃饭,因为只有她和展颜二人共桌,她显得更加紧张,展颜不说话,她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埋头吃饭,才偶然发现都是自己素日喜欢吃的,而且和自己家的口味没什么差别,又偷看展颜一眼,发现展颜仍是一脸平静无波,不知道为什么,西林觉罗氏觉得自己一下子放松下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人心难测
西林觉罗氏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是忽然放松下来,虽然展颜仍是一副冷面孔,话也不多,她也不再觉得难以亲近。等到跟妯娌们熟了之后,大家也能坐一起说几句知心话,说起最初对展颜的印象,伊尔根觉罗氏身为长嫂,最具发言权,她说:“我当姑娘时见过姑爸爸两次,每次都战战兢兢的,其实姑爸爸也并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但是在她跟前,不由自主就觉得紧张,生怕她不满意,姑爸爸身上就是有一种气势,让人不自觉的想给她留一个好印象,说起来不怕弟妹们笑话,我当初可是过了半年才能在姑爸爸跟前言谈自如。”
妯娌几个都点头赞同,胤礽福晋瓜尔佳氏说道:“前几回我们看四弟妹紧张的不行,心里就在想是不是也是如此,只是怕弟妹多心,也没敢跟弟妹说,其实姑爸爸只是外表看着不好接近,对人着实好的,在她跟前只要不走了大辄,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我们爷才说,在姑爸爸家里是最自在的。”
这些话后来西林觉罗氏仔细品品,说的再正确不过,她现在也是觉得在展颜跟前很自在,就是在自己府上,她是当家主母,还要保持自己的形象,要端着身份,哪像在公主府,基本上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连他们家爷也比往常柔和几分。
西林觉罗氏这些心思展颜是一点也不知道,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给人带来那么大的压力,而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其实也不是她刻意安排的,只不过是她个人的一个小习惯,她喜欢把自己喜欢吃的放在自己面前,由己及人,也认为别人同样如此,也没想过会因为这个小细节,让西林觉罗氏跟她亲近,只能说是个美好的误会吧。
胤禛看着展颜安排好他们的午餐,又对展颜说:“姑爸爸,西林觉罗氏没出过远门,更没有乘过船,该准备些什么也没经验,你帮忙给她把把关,行吗?”
展颜想了想,说:“你们一路南下,坐的是马车,然后从广州坐船出海,从京城到广州走的是陆路,也不用带太多东西,等到广州再置办不迟。你们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跟你们一起的还有几万人,有专人负责准备各种物资,只是这次去可能要好几年不能回来,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带上,也是个念想。我这儿还有两个老人儿,前几年他们都出过海,等你们回去时把他们一起带着,有什么不懂得只管问他们便是。”
能拐两个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