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主意，忙让人报给展颜。
展颜略一思索，轻声说：“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不用管，只在一边看着即可。……清婉，你们只用把事实调查清楚，决定由我来做，为难也是我该为难，跟你们没关系。”
清婉一个头磕下去：“奴婢知道错了，请主子责罚。”
“这有什么错的，你也是想替我分忧，以后记得有决定不了的事，及早告诉我就行了。”
清婉退下，展颜一个人静静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在探望皇后时遇到玄炸，展颜特意和他一起离开，路上，看奴才们都离得有一些距离，展颜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玄烨倒也坦诚，说：“钮钴禄氏不能活着，鳌拜家族余孽前些日子往宫里传信，计划等钮钴禄氏生下孩子之后就让我消失，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哦？他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展颜好奇。
玄烨皱眉：“这些还没查清楚，我也只能让人盯紧些。”
“你做的事不会被发现吧？”
这一点玄烨很有信心：“没问题．放的花平都是一两百年之后才查出有毒的，以现在的医术，根本查不出来。”
展颜也就不说什么，和玄烨分道扬镳，玄烨回乾清宫，她自回毓庆宫不提。
二月中旬，皇后的病情日益加重，太医也都束手无策，玄烨照例发了一通火，将太医院的人狠狠骂了一顿，几个主治太医还被摘了顶戴花翎，另换几个人诊治，可是皇后的病情没有一丝好转，玄烨整天阴着脸，太医们提着心，宫里又开始低气压横行。
皇后好不容易熬到二月二十，每天昏迷的时间已经比清醒时还多，她自己也有预感，自己恐怕是要不行了，二十二日，趁着她清醒十分，派人把玄烨请了过来，挥退身边众人，帝后二人在房间里谈了有半个时辰，玄烨从里面出来就红着眼睛，皇后也躺在床上流泪不止，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皇上就下旨，为皇后已故父亲遏必隆建立家庙。
二十五日，皇后昏迷不醒，二十六日巳时，崩于坤宁宫。
上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展颜与诸皇子皇女俱在梓宫旁为皇后哭灵。
“颜儿，我是不是很没用？竟然要靠牺牲自己的女人来保全自己。”玄烨嗓音沙哑。
展颜默然不语，作为皇帝，玄烨没资格脆弱。唯一能展露自己脆弱心声的人。只有展颜一个人而己，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可以倾听他心声的人。
“……从她进宫我就对她有偏见，不管她做什么，我总觉得她是另有所图，只因为她是鳌拜的义女，只因为她的父亲遏必隆没有支持我亲政……颜儿你知道吗，她说她从心底尊教我，怜惜我，可是我眼里从来没有她，她什么也不求，只求我看在她陪着我十多年的份上，对温禧妃好一点，别因为她迁怒她的妹妹，可是她不知道，我不喜欢她，也是因为迁怒……”玄烨断断续续的诉说着。
待玄烨说累了，展颜轻轻拥抱他，在他耳边说道：“别把什么都压在自己肩上，人活着就应该自私一点。如果觉得对皇后愧疚的话，对她的家族好一点，对温禧妃好一点，那些逼得你不得不把她舍弃的人，让他们受到惩罚，也算是为她报仇了。”
“还好我身边有你……”玄烨喃喃说道。
二十七日持服期过，玄烨雷厉风行处置了一批人，都是些鳌拜旧部，罪名是图谋造反。
朝中诸人显得万分迷茫，鳌拜一党在鳌拜伏诛后，已经被皇上打压的七零八落，再没人在朝中官居高位，最多也就是挂个虚名，没有任何实权，这几年下来，更是一盘散沙，早重新投了主人，皇上怎么会忽然又发作起这些小虾米来？
能做到朝中重臣的没几个头脑简单的，一时间各种猜测悄然而生，一些本打算吸收些势力的老家伙们，也都暂停动作，免得不知皇上心思，撞到皇上手中。
索额图和明珠二人是最忐忑的，因为玄烨处置的人里面，大多是投靠在他二人手下，让他们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皇上对他们最近结党的行为有所不满？两人还担心皇上对他们的不满，会不会祸及到宫里的皇子身上？
嗯，皇上现在大权在握，乾纲独断，没有任何能动摇他的力量，大家伙还是安分些好。很多大臣不约而同如此想到。
他们都没想到，皇上这次倒真没什么深意，不过是心里气不顺，找几个楞头青出口气而已。事实上策划大计划的那些人，玄烨到现在还留着，不弄明白他们的究竟在筹划什么，让玄烨怎么能安心，为这已经舍掉一个皇后，再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第五十五章、出痘
康熙十七年四月初五，江苏地震，玄烨派安亲王岳乐，押送物资前住赈灾救助，六月。安亲王回，成功完成安抚灾民，有功于朝廷，玄烨遂命其掌宗人府。
十月三十，内务府包衣出身之常在乌雅氏生子，满月后玄烨取名胤禛。
一月中旬，保成出痘，展颜亲自守在保成身边十余日，保成终渡过难关。
“姑爸爸，保成没事的，姑爸爸不用担心。”保成痊愈后，从隔离的房间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到展颜关切的目光，保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体贴的说道。
展颜却是在想其他的事。这个时代还有天花这种病，却没有相应的疫苗，天花，相当于绝症。民间有接种人痘预防天花的，可是死亡率过高，不够安全，记得现代接种的疫苗是牛痘，倒是可以大范围推广，早日把这种传染病消灭掉，也是一件功德。
想到就做，展颜让人去请玄烨，同时让兰芷带保成下去好好沫浴清洗一番，就当是去去晦气，她自己则信步走到胤祉的房间，一岁九个月的胤祉正毫无形来的坐在熏笼上，抓着一本图画书看的津津有味，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书，只要扔给他一本书，他就高兴地咯咯笑，不像保清喜欢动，一刻都不闲着，保成调皮，总要找些事，所以，照顾胤祉比照顾保清和保成都要轻松的多，这也是红云几人对橙筠、橙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原因。
胤祉专注的看着图画书，听到橙筠和橙梨的请安声，在发现展颜进来，忙穿好靴子，标标准准的行了一个礼：“胤祉给姑爸爸请安，姑爸爸吉祥！”
展颜淡淡一点头，拿过胤祉看的书，是一本成语故事，挑眉：“胤祉能看懂么？”
胤祉老实的摇头：“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
“哦？看不懂胤祉怎么办？”
“问橙梨和橙筠，她们每天会给胤祉讲故事。”
展颜转头对橙梨说：“从今天开始教胤祉认字。”
橙梨橙筠躬身应是，胤祉软软的问：“姑爸爸，她们说二哥生病了，姑爸爸要照顾二哥，那，二哥好了没有？”
“保成已经大好，胤祉可要随我一起去找保成？”展颜问。
机社有礼有节的回答：“二哥已经大好，做弟弟的自然要去问候，姑爸爸，咱们走吧。”说着让橙梨给他整理衣衫．迈着标准的小方步，跟在展颜身后。
待走到正殿，保清已经在座，正和保成两人说笑，看到展颜，双双起身行礼，胤祉又给保清、保成行礼，之后才按年龄落座。几个人刚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人通报皇上驾到，展颜只得带着小包子到门外迎接，又折腾一遍之后才重新坐下。
玄哗啜一口热牛奶，笑着说：“颜儿这些日子辛苦了，保成出痘，也只有你亲自守着联才能放心，不然，怕是连奏折都没心思看。”
“皇兄过誉，这本是康宁应该做的。皇兄，康宁找您来，主要是关于种痘的事。现在医疗水平有限，一旦出痘，就只能听天由命，没有对应的治疗方法，但是种痘却可以预防，皇兄为什么不在民间推广种痘之法呢？”展颜直接说。
玄烨道：“朕如何没想过这些，只因为种痘成功率太低，大家宁可不种，也不愿意拿命去试，朕难道还能强拉着百姓们去做吗？”
展颜说：“现在种痘都是用人痘，我听说用牛痘的成功率几乎可达到百分之百，皇兄可以让太医们找些人试验一下，可行的话也算是一件与民有利的好事。”
玄烨抚额，懊恼地说：“朕怎么就给忘了！亏得颜儿你提起来，朕这就去安排。……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上前一步。
“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把太医院判和张太医、李太医请来！”
梁九功“嗻”一声，疾步往太医院去了，走着心里还在想，怪不得皇上对把长公主当做心头宝，长公主就是聪慧，那么多人没办法的事，到了长公主手上，立马就能妥善解决。嗯，以后对长公主要更加尊敬，万一哪一天有什么难事，还要指望长公主给帮忙出个主意呢。
“保清今日没有课？”玄烨严厉的问。他在面对这几个孩子时，一贯以严肃示人。
保清起身垂手：“回皇阿玛，谙达给保清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保清知道今日二弟痊愈，特意过来看望二弟，马上就要回去练习骑射。”
玄烨比较满意，转而对保成说：“这十几天落下的功课要赶快补上，朕记得保清像你这么大时，启蒙读物都已经会背了，你也不能比保清差，记住了吗？”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保成也站起来说。
玄烨看看小不点胤祉，语气稍微缓和一些：“胤祉要乖乖听姑爸爸的话，不准调皮。”
胤祉从椅子上爬下来，规规矩矩的说：“是，胤祉记下了。”
教育完三个儿子，玄烨又对展颜说：“胤禛马上就满月了，你收拾一间屋子给他，总让他在乌雅氏身边也不像样子。”
展颜点头应下，她对历史上的雍正皇帝也很好奇，可惜只在洗三那天匆匆看了一眼，红红白白的一个奶娃娃，一点也看不出冰山气场，哭声倒是响亮的很。
“我这边的房间虽多，却大都不适合给婴儿居住，这样吧，保成，你搬到前院，和保清住隔壁，把房间让给胤禛。”展颜想了一下，说。
保成有些不情愿，胤祉过来，他从离展颜最近的屋子搬到东厢房，现在胤禛要过来，又要他腾地方，小包子有意见了。“姑爸爸偏心，四弟过来就过来，为什么要保成搬走？西厢房又不是只有一间能住人，随便收拾一间给四弟也就是了，姑爸爸，保成不要搬！”
保成小包子又开始发挥傲娇属性，展颜知道，若是强制让他搬，他也一定会服从命令，可是绝对会从此对胤禛有意见，明面上没什么，背地里一定会对胤禛恶作剧不断。
“既然保成不愿意搬，那就把你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胤禛，不过有一点，胤禛现在还小，他如果哭闹的让你休息不好，你可不准找我。”展颜妥协。
保成满意的笑，连声保证：“姑爸爸放心，保成不会的。”
玄烨几人又聊几句，保清看时间差不多，就向玄烨和展颜告退，他刚出门，就迎面遇到梁九功带着三位太医赶到，几人行过礼避到一边，待保清走过之后，才由梁九功进门禀告，玄烨说声“宣”，三位太医才快步走进来，直接行跪叩礼。
“起喀吧。”玄烨说，“朕今天宣你们过来，是想问一问你们，可有方法能预防出痘的？”
太医院判和张太医、王太医对视一眼，院判职位高一等，由他代表回话：“回皇上，臣等无能，至今尚未找到安全有效的毕痘之法，请皇上责罚！”
玄烨一摆手，笑着说：“朕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的，朕前些日子出宫，听到一个方法，可能对防止出痘有效，可是朕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怎么做，就想让你们研究一下，若是能找到方法，将是我大清千万百姓的福祉，朕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说着，就把种牛痘的思路讲了一遍，然后停下来看三位太医的反应。
三位太医低声商议几句，还是院判大人回话：“臣等现在就去研究，若真能找出预防天花的方法，也是天佑我大清，是皇上对百姓的一片拳拳之心，臣等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皇上所托。”
玄烨不耐烦听他们说这些歌功颂德的话，叮嘱他们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他也正忙着，没时间在毓庆宫多呆，问过展颜没有其他事，带着一群尾巴离开，完全可以称得上来去匆匆。
玄烨走后，展颜放松的躺在躺椅上，碧螺和碧菡随侍在旁，碧螺怕展颜受寒，忙走进内室抱出一床薄被盖在展颜腿上，小宫女们把室内的炭烧的更旺一些，碧菡笑道：“主子这些日子照顾二阿哥，费心费力，连饭食都用的比平时少，现在好了，二阿哥大好．主子也可以松快些。主子今天想吃什么，告诉奴婢，奴婢现在就去准备。”
展颜闭着眼晴说：“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保成刚好，也不能吃的太油腻，做几样清淡些的菜，煲两样滋补的汤即可。派个人到西三所把两位皇女请过来，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们了，今儿晚上都在咱们这儿用膳。”皇四女还是没熬过去，暑天时没了，现在西三所就只有皇三女和皇五女两位小主子，玄烨经过展颜捉醒，专门派了两名心腹，名义上是教皇女们识字，其实是监视那些服侍的人，所以，西三所比以前完全算得上是脱胎换骨。而皇三女和皇五女在毓庆宫住了几天之后，哪怕是回到西三所，每天早上也都会到毓庆宫给展颜请安，这也是再没人敢怠慢她们的原因之一。
碧菡答应下来，自去安排晚点不提，碧螺看着清瘦不少的展颜，心疼的说：“主子累不累？要不然先躺软榻上休息一会儿？”
第五十六章、生病
展颜换一个更舒适一些的姿势，轻声说：“不用，等一下三儿和五儿就过来了，我就歪一会儿。”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十几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保成，展颜却是很疲惫，而且保成得的不是一般的病，二十很有传染性的天花，她既要照顾好保成，不让保成病情加重，不让保成脸上留疤，还要小心注意自己不被传染，精神和身体双重疲劳。现在保成痊愈，她终于可以松口气，至于休息什么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十几天没见那两个萝莉，倒还真有些想。
不多时，皇三女和皇五女就带着各自的嬷嬷宫女一大群，浩浩荡荡开到毓庆宫，见到展颜，皇三女和皇五女先请过安，然后直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