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嫌弃,彭厉锋二话不说伸头就蹭她。
纪挽歌皮肤娇嫩,被他这么不管不顾的蹭,不多时就发红,刺啦啦的疼。
彭厉锋看她那样又心疼,伸出舌头舔那些红肿的地方,还不忘低声说:“说,我最英俊了,天下最英俊的就是我。”
纪挽歌噗的一下笑出来。
“快说!”彭厉锋严肃下脸。
就这么一下,纪挽歌就知道,他与以前还是不同了,虽然他故作轻松,甚至比以前还要不着调一些,但是总归是不同了。
纪挽歌不想戳破他,他不想要她担心,那么她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抬手戳他藏在胡子下面的下巴骨,硬邦邦的,纪挽歌就不说,“你现在丑死了,哪里英俊阿。”
彭厉锋一翻身将她严严实实的压住,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嫌弃我丑,所以你想嫁给夜未泽了,是不是?”
纪挽歌揪着他胡子的手一顿,不说话了。
他终究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夜未泽三天两头就往国公府跑,对外说是跟国公夫人投缘,可是年画绒身体不好,多年都没有在京城的贵族圈走动了,现在夜未泽说与她投缘,相信的人并不多,倒是很多人认为夜未泽与纪挽歌应该是有些什么。
再加上皇帝已经下旨,赐婚泓王,泓王妃的人选呢,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原本很多人以为泓王最后是会迎娶纪挽歌的,最后却变成了华惟。
但是华惟出自华贵妃的娘家,是泓王的表妹,前一段时间的丑闻因为这桩赐婚被化解,承瀚侯侯府如今不仅是泓王外祖父家,而且还成了岳家,如果泓王登上大位,华惟就是稳妥的皇后。
这样利益纠葛,承瀚侯府是泓王坚定的后盾,根本无法动摇。
至于说什么泓王强占弟妻,对外现在都只说是林绡作为长媳为华惟这个小姑子张罗婚事才会去泓王府,具体细节无从得知,但是这么个理由给出来,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太子曾休弃纪挽歌,纪挽歌不会嫁,泓王现在马上要成婚,纪挽歌的身份不能去给人家做妾,所以也不能嫁给泓王。
目前看起来只有恩泽王,是纪挽歌的良配,京城的人最喜欢看风向,甚至有人隐晦的问过恩泽王。
恩泽王亲口说过自己心慕国公府嫡女。
这么说话有些不厚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么说无疑是在败坏女孩子的名声。但是架不住大长公主参合,说这两个孩子当时赏花宴的时候,她就瞧着般配。
大长公主开了口,谁还敢质疑。
大长公主夜韵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她可是知道夜未泽的母亲是什么人,这些年皇室中也就是她还算是照顾夜未泽,白雉当年给年画绒下毒,夜宸帝的感觉很复杂,又开心下了毒年画绒就能进宫,又心疼年画绒吃苦。
但是夜韵的感觉就完全是好的,她恨不得年画绒死!
她从小爱纪霆,追着纪霆跑了那么多年,为了纪霆,连恭王的婚事都推了,生生让给了自己的妹妹夜音。
她做了那么多,却被年画绒抢了人。
她要是不恨才不正常。
夜未泽是年画绒婢女的孩子,依着夜韵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让年画绒的女儿嫁给一个贱婢生的孩子,简直太痛快了。
这件事因为大长公主的掺合,让大多数人觉得,纪挽歌嫁给夜未泽怕是板上钉钉了。
纪挽歌不说话,彭厉锋的眼神开始变的凶狠起来。
他已经没有了父亲,纪挽歌是他仅有的,他绝不能失去的。
“你要是敢嫁给别人,我就掐死你!”他的大手放在纪挽歌细白的脖子上,恶狠狠的。
纪挽歌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你不相信我!”
让她难过的是,他不相信她。
在他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哪里能那么容易的割舍。
彭厉锋的手往下,从她脖子后面将她抱了起来,他摇摇头,“不是不相信你。”
而是对自己没有了自信。
忍辱负重,他曾以为他不怕,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渐渐的开始摧残他本来的骄傲,没有人会在对他卑躬屈膝,没有人会在考虑他的感受。
他相信纪挽歌的人品,更明白纪挽歌的优秀,她这样的女子,本该站在最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敬仰,而不是跟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起卧薪尝胆,那样的日子,他自己尚且能够忍受,但是他绝不想看到纪挽歌如此。
若是有人因为他刁难纪挽歌,他真的会忍不住要人性命的。
所以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对自己失去了信任。
从来他都以为自己不凡,到了今天才发现,那些恭维的话,那些到哪儿都受人礼遇的待遇不过是他的身份给他的,没有了身份地位,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你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这是纪挽歌的实心话,从恭王出事,彭厉锋只是昏睡了几天,清醒后简直没有一处做的不妥的地方。
尽管众人刁难,他还是能忍的住自己,没有给夜宸帝一点点机会找出借口再一次伤害他。
纪挽歌也曾见过他排兵布阵,在徽城别院,纪挽歌离开的前一天,彭厉锋没有忌讳纪挽歌,而是在她面前召见了彭家军的几位将领。
年轻的彭厉锋身上已经有些沉稳的气质,他点兵布将,几乎是在最短时间内让彭家军团结一致。毕竟不仅彭厉锋心理难以接受身份的变幻,彭家军同样无法接受。
他们是世世代代为大夜打仗的战士,一夜之间要让这么多人沉寂下来,甚至隐身于民间,彭厉锋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大丈夫若只是能春风得意,安享父辈们留下的地位,财富,算不得英雄好汉。
彭厉锋爬在纪挽歌身上不出声,纪挽歌一下下的拂过他的后脖颈,低低的说:“我想父王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也会很欣慰的。”
他没有回音。
过了好久他都一动不动的,纪挽歌侧头看他,原来是睡着了。
想来他这些日子一定是忙疯了的,怕是累坏了,这时候能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彭厉锋这一觉的确睡的很沉,最后还是被纪挽歌推醒的,“快起来啦,天快亮了。”
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睡,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徽城,被人看到他可是不得了的。
照常情,彭厉锋现在应该在彭家的祖坟为恭王守孝,三年为期不得离开。
彭厉锋抱住纪挽歌先是一通厮磨,然后才懒懒的坐起身来,纪挽歌被他弄的全身发软,躺着不动。
看她一脸春意,他身体难免的起了反应,果断的起身离床。
“楚国的使团要入京,你最近不要出门去。”彭厉锋退下无赖脸,正经的给她说。
对这个,纪挽歌真的不解,“楚国人为什么要来我们京城?”
两国和谈一般都在边境,这次算是大夜朝求和,按说也该大夜人去楚国京都,没道理战胜国跑到战败国的土地上来啊。
彭厉锋的脸上挂着冷厉,他说:“他们这一路来就将大夜境内的兵力关卡摸清楚了,何乐不为。”
原来如此,这楚国人,还真是机关算尽。
彭厉锋拍拍纪挽歌凝重下来的小脸,“这都是男人间的事,你在家乖乖呆着就好。”
原本纪挽歌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没想到楚国使团来大夜,会让她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惊世人 第72章 狮王显耀回京城
楚国使团要入京这无疑是一件大事,但是皇家决不会对外说这是对楚国求和的结果,而是说夜宸帝马上就要过四十五岁大寿,普天同庆,所以楚国人特来朝贺。
皇室总是能编造出这样遮羞布一般的理由,四十五岁算什么大寿,虽说现在这个朝代人活七十古来稀,平均寿命都比较短,但是四十五岁真的还不到普天同庆的量级。
纪挽歌一听而过,无论夜宸帝说出什么样体面的理由来,事实就是事实,大夜在楚国人面前,至少是现在,根本没有抬起头来的资本。
只不过这次楚国的使团的确让纪挽歌不得不在心理上重视起来,因为晏太子亲自来了。
纪挽歌闲暇的时候经常会揣测晏太子的心情,这是不是在晏太子心中是一场巡视自己未来国土的行程,若是真的抱着这样十拿九稳的心情,这对大夜来说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彭厉锋自从那晚之后就离开了,多日未见。纪挽歌很想他,却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常出现的,形势并不允许。
彭厉锋这般不露面,纪挽歌虽想念,但是也心安,离开京城这样的是非地,对彭厉锋来说并不是坏事。
原本以为这样平静的生活会延续到使团离开京城,但是实在没有想到晏太子到达大夜京城要求的第一件事,就是见彭厉锋。
这让夜宸帝十分尴尬,他没有说出彭厉锋现在身无功名,是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的,而且恭王府的府邸已经被夜宸帝按祖制收回。
晏太子直言不讳,说大夜朝他最崇敬的人是恭王,最欣赏的人是彭厉锋。
若是往日,听到这样的话,夜宸帝是要开心坏了,敌国太子说欣赏于彭厉锋,给彭厉锋冠上个通敌卖国的名号是跑不了的,但是现在不行,彭厉锋手里还有多少兵马就连夜宸帝都只是猜测,具体人数他是不知道的,要是这个时候彭厉锋转投楚国人门下,那么大夜根本就连和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分分钟灭国的节奏。
纪霆回来跟纪挽歌说起此事,嘴角的讽刺几乎掩饰不住,这个时候夜宸帝倒是想起彭厉锋来了。
给彭厉锋所在的彭家祖坟传旨让彭厉锋速赶回京迎见贵客,谁知彭厉锋回信,自己身上没有半点功名,现在本人依旧在孝中,不便离开。
自古忠孝为先,没有功名就没有尽忠的职责,现在他只想尽孝。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就是夜宸帝也说不出什么来。
纪挽歌这时才明白当时彭厉锋当时说没有爵位才好的话来。
夜宸帝年轻的时候的确时手段非凡的,但是有利有弊,他当年多疑,狠戾的手段心机帮助他得到的皇位,但是在治国的时候,更需要胸襟,他因为年画绒与纪霆多年交恶,忌惮恭王,生生毁了恭王与他亲近的机会,送了夜音去恭王身边,简直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去了。
再来,对于儿子的教养上,夜宸帝同样十分失败,嫡庶不分,宠信华贵妃以及泓王,但是却还是立了中宫之子为太子,这样无疑就促成了党争的开始。
在夜宸帝看来,他当年就是踩着兄弟的尸骨登上皇位的,没道理他的儿子们就能平平顺顺的登上皇位,所以现在的几个皇子,除了太子,泓王,恩泽王外其他的几个也都不是善茬各个野心勃勃。若现在是大夜朝一统天下,这样的局面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并不是。
就那大夜朝的邻国来说,楚国励精图治,其他魏国,齐国也都有样学样的实行变法,不说国力昌盛,但是最起码没有朝纲混乱。
用纪霆的话说,什么是都是因果报应的,本来勋国公府与恭王府是夜朝帝王最坚实的后盾,有这一文一武两个府第的鼎力相助,大夜朝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楚国太子进京,纪霆似乎有很多感慨,但是这些感慨并不能跟年画绒说,在纪霆的心里,永远都希望年画绒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永远不知道世上的疾苦才好。
纪挽歌看出父亲的愁思,想了想还是告诉了父亲,恭王对身后事的安排,纪挽歌的想法很单纯,她只是想告诉父亲,夜朝还是有一支藏起来的军队的,不会那么容易就灭国。
纪霆显然跟纪挽歌想的不同,他说:“原来做父亲的都是一样的。”
纪挽歌不解,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来。
纪霆却不愿多说,只反问道:“你觉得大夜军现如今彻底成了彭家军,恭王只是为了大夜吗?”
这个问题。
纪挽歌没有真的想过,难道不是为了大夜吗?
纪霆大手拨了拨纪挽歌额前的碎发,“我们总是怕,等到我们死的那一天,你们会活不下去。”
以夜宸帝的心性,实在不是个能包容的人,要是等一天他们这些好家伙都死了,他们的孩子还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为国,他们义无反顾,就像恭王会选择为国去死。
但是为家,他们都是平凡的,爱子女的父亲,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后孩子跟着受苦。
现在夜宸帝敢剥夺彭厉锋的爵位,敢纵容那些人欺辱于他,可不都是因为恭王已经死了,要是恭王活着,夜宸帝是决不会这么做的。
纪挽歌明白父亲话中的意思,彭厉锋的遭遇她同样十分心疼。
而自己将来,若是纪霆没了,纪挽歌完全不敢想。
要是纪霆身死,年画绒难逃被抢夺的命运,而自己这个纪霆的孩子,想来夜宸帝是不会放过的。
想起这些,纪挽歌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结果,夜宸帝如果还指望勋国公,恭王能为大夜卖命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个会杀害自己儿女的人,凭什么让别人去孝忠呢。
“阿锋说,那点子羞辱不算什么。”纪挽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只是觉得若是纪霆都起了反心,那这大夜也真是墙倒众人推了。
纪霆看着女儿澄亮的眼睛,当年年画绒怀孕的时候,他仰天大笑的狂喜好似还在昨天,没想到如今这个孩子已经长的这么大了,生下她来,纪霆看到她的眼珠子是黑色的还沮丧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个孩子要是像了妻子该多好。
年画绒却一直都是欢天喜地的,爱情里可能一直都是如此,希望孩子长成心爱人的模样。
现在看到纪挽歌跟自己出奇相像的眼睛,纪霆有些悲伤,是不是人只有到了老了,到了可能要离开孩子的时候,才会去珍惜跟孩子之间的互动,相处。
纪霆沉声说:“可我不想让你受半分那样的委屈。”
纪挽歌以前是声名狼藉,是被人怠慢,但是却从不曾像彭厉锋如今这般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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