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乐?”青鹤问道。
纪挽歌看着青鹤澄明的眼神,有些不明了的问:“师兄,你说要是同门师兄弟反目成仇,是为了什么呢?”
青鹤人称‘江湖’,他对于彭厉锋与楚晏师出同门当然是知道的,纪挽歌问这个话,青鹤半点都没有把这个问题联想到飞鸟阁的人身上,而是直接的就想到了彭厉锋身上。
对于这个,青鹤的确还有些自己的见解,他说:“也许是他们的师父就想着让他们互争互斗呢。”
这……怎么可能?!
纪挽歌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一时竟然有些目瞪口呆,但是青鹤却进一步给了解释,“有些门派是如此的,就跟皇子争斗一样,让徒弟们不断的竞争,产生出那种来自骨头里的仇视,这种心态能促使他们变的更好更强,在很多门派里,这样的教徒规矩还是有的。”
青鹤这样说当然是有一定根据的,他们飞鸟阁这样的机构,讲求的是团结,所以在教养方面,纪霆处处都将公平公正放在第一位的,可是对于彭厉锋师父这种世外高人,既没有一个庞大的机构需要顾全,又没有任何纪挽歌这么一个亲身女儿等着接班,所以对于徒弟的教养,可不就是要让他们变的更高更强。
不断的前进,最后的办法就是身后有个人催促着他,不同的鞭策。
这种不断鞭策的人当然不能是师父,最好呢就是师兄,像楚晏与彭厉锋这样,就算是彭厉锋想淡泊名利,楚晏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而楚晏,有彭厉锋这么钉子在,唯有逼着自己一天天的更加强大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种教育方式虽然残忍,但是效果却是很好的。
端看看现在的天下,像楚晏,彭厉锋这般这个年纪就手下兵将无数,动一动手指,整个天下都要抖三抖的年轻人,也只有他们两个。
“这可真是用心良苦。”纪挽歌叹了一声。
不管这种教育方式好或者不好,至少效果是非常令人满意的。
徒弟皆成才,至少。
到达夜帝都,烟雨江南已经被夜未泽查封,他们两人只得到了一处宅子,这里是飞鸟阁现在在夜国的总堂所在。
纪挽歌见过几个留守在这里的飞鸟阁人员,因为纪挽歌现在易容了,看起来俊朗非凡,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不免有人问:“少主明明是女人,堂主你莫要弄个不相识的人来骗我们吧。”
“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手艺自得一下。”青鹤对纪挽歌说。
纪挽歌哈哈笑,一张口,女子的声音一出来,底下的人才算是信了,他们可都是在夜帝都驻守多年的,虽然不曾见过纪挽歌这个人,但是可都是听说过阁主有个倾城绝色的女儿的,如今看不到纪挽歌的真容,还是令他们遗憾不已。
当然这些心理,纪挽歌自己是不知道的。
入夜,纪挽歌与青鹤换了夜行衣,先去探察夜未泽现在的情况,纪挽歌披星戴月的飞驰在楼阁之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夜里这般乘风踏浪的飞驰了,这种追风的感觉,让纪挽歌心情其好,女人还真是要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好,要不然根本就无法明白这种欢愉的心情。
真的是愉快的像是被放飞的小鸟,纪挽歌觉得纪霆给组织起名叫飞鸟阁,还真是确切的很呢。
纪挽歌玩心大起,不时还在空中翻腾几下,到底是她长大的城市,对于这里的一切,哪怕是最丑陋,肮脏的后街道,纪挽歌都是铭记在心的。
青鹤没有追赶纪挽歌,只保持在她身后不远的距离跟着她,看着纪挽歌简直跟个撒欢的小宠物一般追月而行。
青鹤想,这个女子是如此的洒脱,她应该过上肆意的生活,天高海阔,像是那最自由的鸟儿一样,飞翔在她喜欢的每一个地方,但是这种生活,无论是彭厉锋还是楚晏,都是无法给纪挽歌的。
家国天下,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其实都是不适合纪挽歌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想要的,无论是生活还是心情,都是最简单的快乐,若是真的要将沉重的负担加之于她身上,那么对于她来说,也会是一种负担吧。
纪挽歌很高兴,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青鹤再用一种什么眼神在看她,只是在飞驰了很久之后,才想起身后还跟着青鹤这么个人,转过头来对着青鹤露出开心一下,“快点跟上啊。”
“好。”青鹤从思绪中抽离,纵身追上纪挽歌。
一路到达恩泽王府,虽然夜未泽弑君杀父,但是却没有入主皇宫,而是继续居住在他的恩泽王府内,恩泽王府是后来皇帝封赐的,并没有勋国公府与恭王府那样百年庭院的底蕴,看起来很是简单空旷。
纪挽歌第一次来这里,之前看过青鹤准备的位置地图,所以还算是轻车熟路。但是到达主殿时,纪挽歌刚刚落在屋顶,就听到里面的夜未泽说:“挽歌,我知道你会来。”
惊世人 第149章 我要你有来无回!
纪挽歌在房顶上能清楚的听到夜未泽的说话声,距离虽然不远,但是能这般清晰,也足以证明夜未泽是用了内力的,纪挽歌抬头与青鹤对视一眼。
青鹤微微点头,他是不怕什么的,便是夜未泽有什么埋伏,他也有足够的自信能保纪挽歌安全无虞。
得到青鹤的示意,纪挽歌一个纵身就到了殿前,推门而入,夜未泽端坐在正位之上,身穿九龙戏珠的龙袍,按规制这样的袍子只有皇帝能穿,夜未泽的身边站在夜未泽一直以来贴身护卫的阿白。
刺眼的龙袍并没有让纪挽歌产生出什么诧异的感觉,而是夜未泽让纪挽歌深深的震撼。
“你……”
纪挽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的一段时日不见,曾经风流高大的恩泽王,夜国七皇子殿下竟然瘦成了这般样子,形销骨立都不足以形容,真的像是一幅骨头架子身上松松散散的挂着一张人皮。
夜未泽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在这样的形容下显得更加的大,却再也没有半分美感,纪挽歌看着夜未泽,只觉得怕是地府里的修罗也不过就是这般样子。
看到纪挽歌瞪大的眼睛,夜未泽微微笑起来,刚才就够可怕的了,这一笑带动那些垂坠下来的皮,满是阴森森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吓到你了?可真是抱歉呢。”要不是他的声音没有变化,纪挽歌几乎要怀疑此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夜未泽本人,第一次见到夜未泽时,是在大公主府的门口,那时的夜未泽刚刚得胜归来,意气风发,一身红火的长袍简直将他称的俊美非常,那时何等的风华,却不想如今,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纪挽歌咽下一口口水,她从来觉得自己胆大,可是看到这样的夜未泽,纪挽歌还是觉得寒气阵阵,那寒气是从脚底心往上漫袭而来的,让人没有来的害怕,“你怎么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纪挽歌还是想自己求证一下。
“楚太子给我用了毒。”夜未泽说的平淡。
纪挽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夜国气候四季皆是温暖,并不会让纪挽歌冷的发颤,那么这冷一只可能来自于她的心里。
“他……他……怎能如此?”纪挽歌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怎能如此?怎么样呢,楚晏给她这个未婚妻都能下毒,更何况是夜未泽呢,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是纪挽歌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楚晏怎么能如此的没有人性,夜未泽已经归顺于他了,听命于他,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毒手?!
实在是眼前夜未泽的样子太过吓人,让人怵目惊心,纪挽歌完全不敢相信,楚晏真的能这般狠辣,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难以言明。
没想到夜未泽却是摇头,他的脖子已经细到极致,脑袋这一摇动,简直像是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一般,纪挽歌想制止让他别乱动了,他的样子实在是连坐着,纪挽歌都是觉得不妥的。
“不怪他,这是我自己选的。”夜未泽这样说,“当初是我选择了这么一条路,毒药要是我自己要求吃下的。这并没有什么好怪楚太子的,能杀了那些害死我娘亲的人,我已经无憾,挽歌,临死前还能见到你,也算是我的福气。”
夜未泽说的豁达,但是纪挽歌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绝望。
投诚楚晏,夜未泽可能是存着为母亲报仇的想法的,但是决不会只有这一个念想,纪挽歌清楚的记得,夜未泽曾经说过,他是要踏平六国,一统天下的,那般的雄心壮志,怎么会只是为了用自己一命换得未母亲报仇这样简单的一个结果呢。
但是,这种话,现在提起也不过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罢了,纪挽歌刻意避开了这样的话语,只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
夜未泽听纪挽歌这样说,一双琉璃目亮了亮,语气有些轻松的说:“你最后还是没有嫁给楚太子,想起来后悔吗?”
纪挽歌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出于自己的直觉说:“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楚晏那样的人,无论多么的强大,无论多么的有权势,纪挽歌都是无法跟他在一起的,谁能受的了自己身边的人是一个楚晏那样的人呢,楚晏的能力纪挽歌不否认,他的确是成功男人的典范,有权势,金钱,更加心机,手段样样不缺,但是却也让人害怕。
“哦?他可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呢,跟了他你就是未来的国母,母仪天下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吗?”夜未泽倒是很有说话的欲望,只不过他的话让纪挽歌越来越觉得奇怪,照理说,夜未泽成了如今这般样子,最恨的人无疑就是楚晏其人了,可夜未泽话里却听不出恨意,却是满满的赞赏,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尽然吧。”纪挽歌小心的用词,尽量不透出自己的一点点心思来。
纪挽歌说的不尽然,是就算楚晏成为天下之主,她纪挽歌能不能成国母还是二话,更何况,睡说母仪天下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便是有滔天的权势又能如何呢。
但是夜未泽理解的显然跟纪挽歌说出来的意思不同,他眼中满满的都是讽刺的光,冷声说:“是阿,楚晏能不能上位还未可知呢。我的那位好恭王,不是给彭厉锋留了几十万人马吗?你那位好父亲勋国公父亲不是为你们将国库都掏空了吗?你们当然是不怕楚晏的,谁让你们都有个好父亲呢。”
夜未泽话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想要站起来,却被阿白给扶住,纪挽歌看着夜未泽袍下颤抖的双腿,已经明白,夜未泽这是毒如五脏,病入膏肓了,连站起来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你何必这般想,你也是御封的恩泽王阿。”纪挽歌只能这般说。
夜宸帝的确不是好父亲,对儿女的教养非常疏忽,但是恭王,纪霆就日日守在孩子身边了吗?并没有,长期以来,他们这些所谓的豪门子弟都是靠着自己成长起来的,若是人人都像是夜未泽这般觉得父辈薄待了他,那这王朝怕是早都灭亡了。
更何况,夜未泽生在皇家,自然与普通家庭的孩子又是更加的不同,这话难道还用纪挽歌说?
纪挽歌摇摇头,夜未泽到了今天这一步还这样一幅怨天尤人的样子,实在事让人同情不起来。
“哼!”夜未泽冷笑了一声,绝情的说:“什么恩泽王,我现在才是这大夜之主,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抓住了你,我还怕楚晏不给我解药。”夜未泽话一说完,阿白就从腰间抽出长剑,向纪挽歌直直攻击了过来。
伴着阿白而来的,还有埋伏在大殿四周的暗卫,人数之多,是超过纪挽歌预计的。
惊世人 第150章 谁是幕后黑手
纪挽歌摇摇头,夜未泽到了今天这一步还这样一幅怨天尤人的样子,实在事让人同情不起来。
“哼!”夜未泽冷笑了一声,绝情的说:“什么恩泽王,我现在才是这大夜之主,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抓住了你,我还怕楚晏不给我解药。”夜未泽话一说完,阿白就从腰间抽出长剑,向纪挽歌直直攻击了过来。
伴着阿白而来的,还有埋伏在大殿四周的暗卫,人数之多,是超过纪挽歌预计的。
纪挽歌今晚倒是有备而来,阿白刺向她的时候,纪挽歌腰间的飞镖也就飞了出去。阿白是第一次跟纪挽歌交手,对纪挽歌能有这样的武功很是诧异,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真正跟纪挽歌交过手的人屈指可数,而次数最多的人,却还是彭厉锋。
今晚的纪挽歌虽然被人围攻,但是却心情不错,不为别的,只因在被楚晏的毒瘾折磨的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的时候,还能拥有这样一日鲜衣怒马的生活,她是十分兴奋的,练武之人最好的境界就是自得其乐,身在其中,纪挽歌现在瘦了很多,身姿比以往更加轻盈,轻功更加空灵。
纪挽歌这里跟阿白交手,打的不分你我,那边青鹤一双眼睛冷清的看过那些向纪挽歌飞扑过来的暗卫,手中折扇哗的一下打开,随着扇子的开合,细密的银针如细雨般飞了出去,这是青鹤的看家功夫,云绵飞鹤针,在江湖上,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传闻,云绵飞鹤针一出,无人生还。
这针的杀伤力太大,况,这个针制作起来十分繁复,在青鹤的眼里,他的一根针可比一条命值钱的多,所以在大多数时候青鹤的是不愿意用飞鹤针的,但是今天显然不在青鹤所认为的寻常的情况之内。
青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了这些暗卫,然后青鹤手里把玩着纪挽歌的飞镖,纪挽歌现在又用回了雪花镖,这镖却不再是老铁匠制作的,而是彭家军中的铁匠制作的,要说这铁匠,除了江湖闻名的老铁匠之外,也只有这种世世代代为军队打制兵器的军中铁匠能够与之相比,彭厉锋一直惦记着纪挽歌没有称手的兵器,所以特地亲自绘制了图纸,让军中的铁匠打制。
比之前纪挽歌设计的雪花镖,彭厉锋经手过的飞镖杀伤力更大,到底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方式不同,纪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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