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来过了。”
温镜错愕。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成了一种奢望
“她刚才来过。”
易妍看着他惊愕的双眸,轻声说道:“就在没多久之前。”
“那……”温镜喉口哽住,竟发现自己极难发出声音,他张大眼睛,“那她现在……”
“已经走了。”
方才她出去了一趟,正好看见了尹梓夜被记者和家属包围,她无法过去帮她,眼睁睁看着她从阶梯上摔下去。
但后来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将她抱走。
“走了……”
易妍嗯了声,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没将她摔倒的消息告诉他,“有个陌生的男人过来,接她离开的。”
陌生的男人?温镜一滞,脑海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身影,他深深地存在着,就像一个□□一般,而现在终于要被引爆了。
“嗯。”他淡淡道,眼睫垂下。
“你……知道是谁?”
他又嗯了声,“知道。”
在这说话的间隙,他缓步走出了办公室,易妍愣愣地站在原地,神色莫辨。
温镜来到的是之前尹梓夜住过的房间,这个房间自从她离开后就没有人再住进来,因此现下也保持着之前的干净和整洁。
虽说换过床单和床套,时日也很久,但当他坐在床上时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温镜向后一靠,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是司扬接走她的,一定是他。
她来找过他的想法在脑中盘旋着,温镜闭上眼,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攥紧。
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
自从那日去了康复中心后,尹梓夜又被要求在家中呆着,司扬每天都会来给她擦药,顺便带些饭菜给她,而尹梓夜总是胃口不好,每次也吃不了多少。
这会儿司扬刚离开没多久,尹梓夜在沙发上呆坐着竟觉得肚子有些饿,她起身坐到轮椅上,转着轮椅去了厨房。
从袋子里拿出红豆和米,尹梓夜又打算开始做红豆粥,在家的这几天,一旦她饿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下楼去吃,只是一个劲地做红豆粥,尽管那味道已经甜腻到自己还未吃就想吐,但她还是停不下来。
将准备好的材料放进锅里,尹梓夜就在一旁看着,不知不觉间就走了神,她的思绪回到了那天在康复中心楼下,那些恶言恶语,那些冷漠,都让她此时快要喘不过气来。
伸手扶住胸口,心跳很平稳,她闭了闭眼,呼吸轻轻。
吃了做好的红豆粥,她一点都没有浪费,哪怕肚子已经撑得什么都吃不下,还是将那些都吃光。她一个人洗干净碗和锅,而后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脱了衣服,打开头顶的花洒,浴缸里很快就充满了水,尹梓夜自吃饭时就一直在走神,此刻也没多想就进了浴缸。
冰冷的水刺骨寒冷,她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大眼呆呆地看着身下的水,那满满一浴缸,竟然全是冷水。
她呆看了会儿,竟也没有换水的想法,在这冰冷的寒冬里,就着这凉水她很快就洗完澡。穿上睡衣时,她全身都在发抖,待躺在床上,她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此刻已是近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轻而易举地听见,她闭上双眼,拉高被褥盖过自己的脸。
睡着吧,赶紧睡着吧!
也许是方才洗了个凉水澡,她的头很快就痛了起来,一下下如针扎般刺着她的脑神经,尹梓夜不禁翻来覆去,难受地差些没打算下床去找安眠药。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还是了无睡意,尹梓夜干脆从床头拿过手机,翻开了相册。那些在澳大利亚照的照片一张张跳了出来,她一张张翻着,手指葱白。
也不知何时,她闭眼睡着,手机就放在一旁,静静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
第二天尹梓夜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她扶着额头坐起身,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很是难受,尹梓夜靠着床头坐了会儿,才撑手下了床。
洗漱,吃饭,每日都是不变的样子,她洗完碗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晨间新闻正好在播放,她一眼不眨地看着。
新闻一条条地跳,她看着播报人的嘴里跳出了温氏康复中心这几个字眼,而后电视上出现了康复中心下方的场景,依旧是被记者和家属围着,不知有几个保安敬职敬业地拦着这几个激动的家属,不让他们上门闹事。
这一次在这里蹲点的不是上次尹梓夜碰见过的那个中年妇女,而是另一个中年男子,兴许是病患的哪个亲戚,情绪一直十分激动,嘴中不停地叫嚣着,说着难以入耳的话。
此时,新闻继续播放,但还是关于这件医疗事故,听说是有几个人私下和记者举证,说他们是以前在康复中心做过假肢的病患,温氏康复中心的假肢的确有问题,但他们碍于名气一直都无处诉说,这下闹出事,正好也是一个借口。
看到此时,她气的浑身发抖,那几个人中有一两个是曾经自己在康复中心居住时看见过的面孔,当时就看见过这几个人唯利是图,嫌弃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具体证据。
她看着这几个举证人被马赛克,但身形熟悉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尹梓夜原本只以为他们贪图利益,没想到竟会这样无耻地说根本没有的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本就发疼的太阳穴此刻更是突突地跳着。
新闻切换,尹梓夜坐在原地。
这些天的消息乱七八糟地在脑海里夹杂着,她低头看着还是毫无回复的手机,忽的撑手坐上了轮椅。
她要去看看他,一定要去!
尹梓夜想着,动作很快就下了楼,小区里没有出租车,她转着轮椅出了小区门口,沿着路边一直走。
“咦……”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尹梓夜转眸望去。
那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是之前尹梓夜做幼师时某个孩子的家长,只见那女人鄙夷地看了眼尹梓夜,口中吐字极轻。
“这不是尹老师吗?”她笑,“哦对了,还是那个无良医生的女朋友。”
那女人轻声说着,尹梓夜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僵硬地转过自己的头,逼自己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这些都不是事实,她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打着出租车来到康复中心楼下,这次尹梓夜聪明地选择从隐蔽的侧门走,但可惜她是轮椅无法很快离开那些眼尖记者们的视线,在离大楼还有一段距离时,记者们就包围了上来。
“尹小姐,对于新出来的举证人,您有什么想法?”
“这些都是真的,对不对?”
“温氏康复中心的负责人为何迟迟不出来,尹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尹小姐……”
比之那日,在楼下蹲点的记者只是有多不少,那些刺眼的闪光灯和争先恐后的问话,嘈杂的声音瞬间就将她淹没,尹梓夜本身就很难受,她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突出。
“尹小姐,你为什么不回答?”
“尹小姐,温镜作为您的男朋友,您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尹小姐,对于那些举证人的说辞,您有什么看法?”
“尹小姐……”
小小的轮椅被围在中间,尹梓夜看着周围的人影,竟然开始眩晕起来,那些闪光灯一下下刺着脑袋,让她更是难受。她手指攥起,唇下被咬的青白。
温镜……
******
从隐蔽的侧门出去,温镜亲自去医院看了病患,当然不是暴露在那些激动的家属前,他从医生那得知病患的情况好了些,很有可能会醒过来,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好了些。
这些天来,他调查了无数的地方和资料,已经可以确定不是假肢制作的问题,大概是病患自己的原因,出了车祸,没有监控正好比较麻烦。
但只要病患醒过来,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这样想着,温镜心中压了许久的大石总算是好了些,他转着方向盘,从康复中心的另一个方向驶入。
那里正好是到侧门,何况他开着员工的车,并不太容易被发现。
******
周围的嘈杂声依然在继续,尹梓夜微睁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呼吸变得灼热,隐隐中感觉自己整个人如火烧一般。
苍白的脸颊上有着潮红,额上不断地滴落冷汗,她只觉越来越难受,胸口闷的似乎随时都要停止心跳,她微张着嘴呼吸,眼内一片朦胧。
“尹小姐……”
“尹小姐,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默认这些是事实呢?”
“尹小姐,麻烦给一个说法。”
耳内开始嗡嗡响,瞬时间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什么声音都在耳边转,却又一个字眼都听不清楚,她狠狠地闭了闭眼,伸手抹去额上滑落的冷汗。
在记者的推搡下,她的轮椅往后退了些,这时人群刚好有一个缺口露出来,尹梓夜抬眸,看见一辆黑色的车从远处开过。
而那驾驶座上的人,很是眼熟,远远的看的并不真实,却让她一点一点确定下来。
是他,一定没错!
想要见到他的心更是强烈起来,她完全不顾周身的难受,转着轮椅想要从人群里挤出去,但这些记者也是一把好手,怎可能让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离开。
她轮椅动了一点,人群就往后退,依然将她死死地包围在里头,尹梓夜心中焦急,眼内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脑中有执着的想法。
只要见到他,她只想见他!
但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如同划破天际一般,让她脑中清醒了些。
“梓夜……”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不要再相见
司扬去了尹梓夜的家,按了半天的门铃没有人来开,打了电话也无人接听,那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迅速地生根发芽,他暗叫不好,立刻驱车来了康复中心。
果然,她在这里。司扬从人群外挤进去,正好对上了她看过来的视线,入目她脸色苍白,两颊潮红,额上冷汗不断,他心中一顿,赶忙上前去扶住她。
触手尽是滚烫的皮肤,司扬心中一紧,温热的手掌托住她的脸颊。
“梓夜,梓夜……”
他连声叫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他手扶着她,正好她便借力靠近了他些,伏在肩侧的身子滚烫如火。
来不及多想,司扬绕到她身后,强势地推着她出了人群,也不管记者追过来在车旁,他拦腰抱起她就放入副驾,自己迅速驱车离开。
她必须去医院。
******
温镜开着车,已经靠近了康复中心,他远远瞟见康复中心楼下一团乱,所有的记者似乎将一个人围在中心,而人太多,温镜看不清里头的是谁。
他转眸,准备进入康复中心楼下的停车场。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旁出来,径直进了人群,温镜呼吸一滞,不受控制就停住车子。
那是司扬,钻入人群内的人。
温镜紧紧地盯着,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缓缓攥紧,他抿着薄唇,视线内那里变得更加混乱,而司扬推着一个人从人群中出来,快步走向他的车。
入目他发丝很乱,有些湿黏地粘在苍白的脸颊上,温镜目不斜视地看着,司扬极是着急,立刻就开着车离开。
车子从不远处开过,他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温镜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她脸色很差,看上去就像生了大病一样。
思及此,他眸光一紧,还不等自己多做思考,手脚已经下意识发动车子,跟着司扬的车开去。
******
路上并不是很堵,司扬一边开车,一边还小心地注视着坐在一旁的尹梓夜,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在如此安静的环境内,竟难以听到她的呼吸声,司扬胸口发紧,车速不自觉更快了一点。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司扬连忙将她从副驾上抱下来,冲进急诊。
挂号,打点滴,躺在病床上,时间过得很快,司扬在椅子上坐着,眼前是她已经静静睡着的脸。
是因为着凉了,所以才发高烧。司扬握着她的手,指腹一下下地摩擦着她冰凉的掌心。
细细的针扎在手背上,冰冷的药水通过细管慢慢地滴进身体里,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薄唇干裂毫无血色。
“梓夜,”司扬无奈,牵着她的手,“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去康复中心,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明明已经告诉过她这些天康复中心绝对不能去,整个康复中心都在调查这件事只要等这件事过去了,怎么样都好说。
但她偏偏不听,偏偏要在这种危险的时刻跑去。
脑中一片乱七八糟,司扬放下她的手,站起身走到一旁,他拿了棉花沾着水,给她一遍遍地擦拭干裂的嘴唇,直到上面看起来水润了些,才停下。
他重新坐下,握住她的手阖眸浅眠。
******
温镜到的时候,司扬正好在给她擦拭嘴唇,他站在病房外,看着司扬一下下,动作轻柔而小心地给她润湿嘴唇。
视线渐渐上滑,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惨白的脸上,她这几天看起来过的很不好,一个多星期没见,她竟然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本就不胖的身材,此刻看上去更是弱不禁风。
温镜无声叹气。
司扬弄完之后,就坐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温镜看着病房内恢复一片安静,在路上的内心的那些焦急慢慢平息下来。
他竟然无法鼓起勇气走进去,看看她。
明明他才是她的男朋友,却像是一个外人一般,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被别人照顾,温镜手指紧紧地攥着,喉口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停顿良久,他终究选择转身离开。
******
尹梓夜醒的很快,点滴的冰凉流进身体里,让她浑身的燥热好了很多,她极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洁白天花板让她愣住。
最后的记忆是在司扬的车里,她只是很想闭眸休息,没想到就那么一秒的时间,她就睡着。
头顺势一转,她看见了一旁坐着的司扬,似乎是睡着了,阖着眼睛一动不动。
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她没有动,视线重新落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心中静下来,那些事情便像慢电影一样,开始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她在康复中心的楼下,分明是看见了温镜驾车过来,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尹梓夜一定不会看错。
那是他,一定是他。
她那么想要靠近他,但却被这些记者围着,连一步都出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司扬将她推走,连明明可以靠近的机会都这样轻易地放弃掉。
干涩的眼眶内忽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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