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推开主屋西侧的第一间房子,安陵愁月一看,正如大夫人所说,不奢华,但看着很清爽,屋子的主色都是浅色为主,有清草的感觉,安陵愁月还算喜欢这房子。
“大娘叫人替你准备好了热水,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好好休息吧。”
待大夫人走后,安陵愁月拿下发髻上潜藏的银针,确定水中无碍之后,便安心的褪衣沐浴。
折腾了一晚,她的确是需要休息,其他的事情都还好,就是和拓跋尘过招时有些吃力,坐在浴桶里的她低下头,右肩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那是拓跋尘咬出来的伤口。
那个男人,真是人吗?为什么还有这爱舔人血的坏毛病?安陵愁月皱着眉头,她身上的淤青可真不少,大多都是和拓跋尘过招时留下的,那个男人对她可没有留任何情面。
“哇,瞧我看见什么了,美人入浴,长针眼。”
忽地,一道活泼的声音自屋顶传来,安陵愁月猛抬头,就撞见一张娃娃脸,娃娃脸的眼睛上正被两颗拳头压住,那人不是洋澈是谁。
“你怎么会在那上面?”相较于洋澈的反应,安陵愁月倒很镇定,问出口的话也不见任何惊呼,只有淡漠。
洋澈放下手,双眼却是闭着的,“小师妹,你好歹也是女人呐,就算是被休弃的女人,也该知道男女之别啊,怎么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真枉师兄我闭眼的君子之风。”
一晃眼,洋澈已从紧闭的窗户闪身入内,他小心的关上窗户后,得意的说,“都说安陵府守卫森严,瞧我这就这么轻松的进香小师妹的香闺,我真是功夫了得,一级棒。”
安陵愁月瞟了眼背对自己的洋澈,从容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脚,“你怎么跑下山了,又为什么知道我在安陵府。”
洋澈整个人趴到墙上去,“小师妹,你赶紧洗洗起身吧,不然师兄会忍不住想回头看你的玉体……”
“太久没女人了吗?”安陵愁月冷冷反问。
洋澈满腔热血顿时被浇了个熄,“小师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师兄呢,师兄我的身体可是冰清得比玉还洁,干净得比冰块还闪亮,怎么能叫女人给玷污了。”
“难道你练的是童子功?”
洋澈静默了许久……突然低吼,“我就说娃娃脸吃亏吧,什么事都要和童子挂上钩,什么童子功,师兄我才不屑练那种太监般的功夫,师兄我是……纯阳正气功,听懂没。”末了,凶狠的回头瞪她,“少抹黑师兄我的翩翩君子风。”
☆、小师妹沐浴啦(5)
安陵愁月的眼角划下三条黑线,低头认真搓起澡来。
与其面对洋澈;她宁可认真的把自己给洗干净了。
那一边,等了好久都只等到水声的洋澈拉长着耳朵,久久未听见小师妹只字片语,不禁出声,“小师妹,你泡那么久,皮不会皱吗?”
话刚落,不等人回答,他马上追加道,“我只是好奇,好奇,没有其他的意思。”墙壁好硬,这么贴着好难受啊,洋澈哀怨的再出声,“师兄我可以回头了吗?再这么贴下去,我美美的五官会压扁的,到时候都没有好姑娘爱了。”
安陵愁月抬头就见他整人整张脸的贴上墙壁的耍宝样子,不禁微微一笑,这人真是天兵,让人生不气来,明明上一刻还表示对他无语,下一刻却又被逗乐了。
她起身从容的出了浴桶之后,将自己擦干净,缓缓的穿上衣服后道,“可以了。”
洋澈的那口气,真是松得好大声,“呼哇——”
终于可以见天日了,猛回头,瞧见坐在□□的小师妹时不禁微微一怔,沐浴之后的小师妹挺好看的嘛,他倏地整个人挨到她的跟前。
“小师妹,乍眼一看你长得不咋地,仔细一看还挺好看的嘛,就是眉毛粗了点,小嘴宽了些,鼻子高了点……总之就是挺清秀的。”
“……”安陵愁月白了他一眼,“找我有事?”
“没事。”他摇头,“就是想你了,山中无小师妹的日子好无聊啊好无聊,师父成天就只知道补衣衫,同件衣衫补了三十天还在补,都说要他赶紧扛个小师娘回家,他就是不听话……真是没见过这么死固执的老人家,要说起来还是人家姑娘亏了,瞧师父那大把白胡须,哪天进棺材都不一定……”碎碎念,碎碎念,洋澈一屁股坐在□□继续念。
“小师妹,我今晚去了一趟脱骨阁,看它破烂成这样子,一定是有高手入访过吧,因为担心你所以就在七皇府里绕了一圈,不过没见到你的身影,所以就跑来安陵府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
担心她?
安陵愁月的心微微一抽,有人担心她?
是啊,有人,洋澈不是那个背叛自己的轩辕真,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他的关心自然是……单纯的吧。
“脱骨阁是被拓跋尘的内力震烂的。”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一一检查过那上头的胭脂,并没有任何的可疑味道,这样的话,说明安陵云雷还不想杀了她。
难道他们就没有动过把她交出去承担刺杀七皇子的罪名?
洋澈听后,双目闪过一抹寒光,他面容严肃的走到她身后,望着镜子里的她,“你有没有受伤。”
看见她摇头后,他还是不放心,伸手就拿起她的右手,一把脉后,面色更加凝重了,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
“服下去。”
当他收拾起欢乐的态度时,就说明事情的确很棘手,安陵愁月拿过那药丸,直接吞了下去,“这是什么?”
“安胎丸!”
她愣住,双目微瞠,她怀孕了?怎么可能?她的癸水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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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会让你太疼(1)
“哈哈,骗你的啦。”
安陵愁月拉下脸,怒瞪了他一眼后,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没有避孕。
所以,这里头很有可能真的会有一个胚胎。
安陵愁月皱起眉头,并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这个肚皮最好不要有什么动静……洋澈的玩笑不好笑,但提醒了她,以后要多注意,不过她和拓跋尘应该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了吧,这么一想,她又放心不少。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她肃着脸瞪他,“你出去,我要休息了。”在这里废话个不停,影响她休眠。
“小师妹,你好狠的心呐,师兄我千里迢迢从山上滚下来,又从脱骨阁跑到这里来,结果没说上两句话,你又要赶我走……”说着说着,脸就皱起来,一幅委屈的样子。
他本来就生得“稚嫩”,万恶的娃娃脸摆出那样哀怨的脸色来,有那么一刹那间,安陵愁月真心觉得自己正在欺负一个孩童……这个洋澈,如果扮起小孩来,一定比拓跋羽还要“幼嫩”。
安陵愁月脸色突地一变,毫不留情的将人踢下床,冷冷的送出一个字——
“滚。”
哪知,洋澈居然动也不动,趴着地板,缓缓带泪的转过头,一幅深闺弃妇的无奈苦相。
“我心可比明月,奈何佳人狠心如铁……”
她眼角抽了抽,“你哪来这些歪风斜语。”
洋澈马上坐正,“那还有得着说,我是什么人,洋澈耶,无师自通的洋澈,天下哪有我组不出的语言,你还想再听吗?我有一肚子的墨水,比如……”
“闭嘴。”
洋澈被她一冷喝,马上又弯身趴回地上去,这次,他竟唱起了黄梅调,“人家的师妹好可爱,抱着师兄转圈圈,我家的师妹好可恶,待师兄如鸟粪……”
已经躺上床的安陵愁月眉眼微微抽动着,疲惫的双眼死死的盯在床檐上,她是真的很累……
忽地,她翻身下床蹲到洋澈的身侧,并朝他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很浅淡,却叫洋澈看失了神。
基本上小师妹不爱笑,所以要见她的笑容比爬山还难,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小师妹的笑,他的心突然有些悸动。
他今晚之所以下山并不是预测到小师妹会发生什么事,而是……想她了,所以连夜滚下山,当看见脱骨阁的惨相时,他的心提得老高了,差点儿直冲进七皇府的大堂去找拓跋尘要人。
如果不是确定小师妹不在七皇府,他也不会来安陵府里碰运气,没想到果真碰对了。
小师妹不仅在眼前,还对着他笑……洋澈不禁也露出一抹可爱到爆的笑容,“小师妹……”
他灿烂的笑容就这么维持在那里,因为小师妹的指尖调皮的落在他的胸口上……是被点穴了!
洋澈的大眼珠里写满了疑惑,为啥?
“因为你太吵了。”安陵愁月反常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为了我的安眠,也为了叫你好好休息,就委屈你一晚了。”说着,她双手一个用力,扯直了手中的布条。
☆、它不会让你太疼(2)
“放心吧,它不会让你太疼的。”所以特意选了布。
不要……洋澈的眉眼幽了起来,八字眉都快被挤出形状来了,安陵愁月却无视他的恳求,三两下利落的将人绑得结结实实的。
很快的,地板上惊现一俱人肉棕子,包绑得可严实了,洋澈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一颗头在薄被的外头。
安陵愁月满意的扯一扯唇后,安心的上床睡觉去了。
这下,她可以清静了。
说到清静……安陵愁月又步下床榻,对上洋澈惊喜的眼神——
“小师妹,你是来抱师兄上床的吗,地板好硬……”他的话顿住,因为小师妹突然伸手握起了他的下颚。
他心砰砰直跳,脸上的玩笑收了起来,小师妹不是要……他紧张的吞吞口水,既期待而又害羞。
突地,他游移的视线对了焦,嘴上多了团东西,他双目一瞠,掉眼一看,竟然是布?!
小师妹竟然毫不留情的用布条堵住他的嘴?!他不可思议地听见小师妹说,“这下彻底清静了。”她拍拍双手,睡了。
地板上,洋澈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双膝黑的眼眸却是直直的盯着□□安陵愁月的侧脸。
感觉得出来,她睡眠很浅息,这是对周围环境不信任的一种戒备状态,他看得有些心疼,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回到了娘家,竟还要这般提防?
以往倒也罢,但今晚有他在,难道她也不能好好入睡吗?
洋澈黯然的收回视线,依他的能力,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是轻而易举的,但他却甘愿冒着明天即将迎来的酸楚,就这样窝着一晚,因为躺在这里,他就可以守着她。
他不懂自己在何时对小师妹有了好感,只是突然有一天对她的思念超乎自己的想像,所以他心惊地察觉,自己可能……动心了。
他几不可闻的低低叹了口气,这是不行的,他和小师妹根本不可能,就算她没有嫁人……也不可能。
他来,是为了亲手掐断自己对小师妹存有的好感和兴趣,只要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好……过了这段时间,他相信那种不该有的感觉就会消失的。
只是,想是这么想着,娃娃脸上布满烦忧,总觉得是想得容易,做起来难。他就这么睁着一双大眼,想到深夜,直到察觉到屋外有异动。
他微侧过脸,外面有人,而且来意不善。
他刚想震开身上的束缚时,□□也传来了动作,他回过头,就见安陵愁月已经坐起身,看来也是让外面的人给惊扰了。
看着小师妹眼下的阴影,洋澈眉头一皱,突地滚到床边去,“小师妹,你好好睡,师兄替你挡着。”他以嘴型无声说道。
安陵愁月伸腿一踢,洋澈又滚离了三步远,“不必。”她冷冷回答。
洋澈哀怨的垂下眉眼,“小师妹,你就这么不信任为兄吗?”好歹他功夫也不弱,外头那只明显就不是他的对手。
安陵愁月垂眸,“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习惯靠别人。”因为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有的世界,所以对这里的任何人,她都是抱着不信任的心态。
☆、奸夫X妇(1)
尤其发生了轩辕真那件黄雀在后的事件之后,她对这里的所有人就更加的不信任了,她双眸一冷,红唇紧抿。
“你退开,那人是来找我的。”而她不觉得有必要让洋澈卷入自己的麻烦当中。
共同面对敌人,意味着,她和洋澈将会是伙伴。
对伙伴,就要有绝对的信任,否则只会误事。
“不管,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我没道理让个女人挡在我前头去迎接危险,我可是男人,男人!是男人就要有担当。”双手被缚束在胸前,洋澈还有一双腿,蠕啊蠕的,就这么站起了身,不是他自夸,他这人平衡感特好。他微运气,身体便旋转着飞上空,再落地时,站得特笔直。
【文、】因为,他还是被包得像蜂蛹一样。
【人、】安陵愁月睨他一眼,“有这本事,何不褪了身上的束缚。”
【书、】“因为我发现这样很好玩啊。”洋澈一蹦一跳的挪到门边去,“外面的朋友,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吧……”
【屋、】安陵愁月翻一翻白眼,他要不是白目就是刻意挑衅,外面的人要不是吓傻了,就会被激起怒火,毕竟有时这样的话语形同挑衅。
叫人意外的是,外头的人影竟不是闯进来,而是一溜烟,跑了。
“什么情况?”洋澈怔怔的站在门边,“小师妹,你赶紧把门打开啊,那人真是好不专业,事迹破露就跑了……”
安陵愁月眉头一皱,“事迹破露,你跟谁学的?”
她今晚才刚回安陵府就有人迫不急待的跑来她的门边徘徊,这人除了那人……应该不作第二人想。
这么一想,安陵愁月反倒不担心了,因为对手是个小咖,从那人就这么跑了也可以猜出,估计是被洋澈突然发出的声音吓跑的吧。
“小师妹,你小小年纪,记性咋总这么不好呢,师兄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我有颗聪明的脑袋,很多字不用学,随便组组都可以成为金玉良言的,就说‘事迹破露’这四个字……”
“闭嘴。”
洋澈委屈的瘪嘴,“小师妹,你总凶我,人家梦想的小师妹是活泼可爱,温柔大方,美艳无芳,艳冠一绝,肤色白皙,沉鱼落雁……”洋澈吊高着眼珠子,慢慢的顺着门板落坐,开始拼命的想形容词,“艳若桃李,闭月桃花……”
砰
突地,一个枕头以不可抵挡之势疾速拍向洋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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