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幸成了战王妃,那可是她们的主子!
凌琉玥并没有墨竹想的那般长远,只是在谋划着如何避过宴会。她可不认为长公主看的上她将门遗孤的身份,绝对是鸿门宴!
“墨姑娘抬举!”凌琉玥得体的回礼。
墨竹觉得这不显山不显水,风华自成的女子,才能匹配得上王爷。回想凌敬天和老夫人的作为,不禁感叹,当真是一潭淤泥里出了一朵青莲!
“墨竹告辞!”墨竹行礼,便打算离开。
“慢着!”
一道湖绿色身影快步踏进前厅,后面急匆匆的跟着四个丫鬟,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件男子的衣裳。
“墨姑娘,你别被这小贱人迷惑住了,小小年纪心思恶毒,差点杀了瑾妹妹,还与男子私下勾结。”凌含烟精致的容颜因愤怒而扭曲,眼底有着嫉妒,当她听到战王府来人下请柬邀请小贱人时,觉得所有人都疯了,撞了邪了!
她哪点不如小贱人?为什么处处比不得她?凌琉玥不需做什么,便拥有好的亲事,如今,更是有长公主撑腰!
墨竹微微不悦,她好歹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对她不敬,便是藐视公主。
“墨姑娘,你看,这是我从她破院里搜出的衣袍。”凌含烟将丫鬟手中的衣袍扔在地上。
墨竹顺眼望去,眼底有着讶异,墨色流云锦裁制的锦袍,金丝勾边,袖摆印有战王府标志的暗纹。眸色渐深,看来王爷与姑娘的关系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一步。
凌含烟丝毫没有发现墨竹的异样,得意的指着凌琉玥的脖子道:“她早已非完璧,如今,身子上还有亲、热的痕迹。”瞪着凌琉玥的眸子,闪过狰狞,欺蒙皇室,你等着受死吧!
墨竹眼皮子一跳,眼底闪过亮光,笑意浅浅的说道:“凌小姐,这件衣裳是府上王爷遗失的,凌大小姐寻来,我们长公主很是感激。”说完,意味深长的睨了眼脸色大变的众人,缓缓离开。
不!
不可能!
凌含烟脸色苍白,如厉鬼一般凶煞的眸子,死死的瞪着凌琉玥,恨不得她去死!
“我杀了你!”凌含烟猛地冲凌琉玥扑去,被醒过神来的凌敬天制止住,“爹爹,这贱人毁了我的亲白,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啪!”
凌敬天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凌含烟脸颊上,略有红肿的脸颊,高高肿起。
“闭嘴!”凌敬天暗沉的看着凌琉玥,心思复杂,原以为她是随意碾死的蚂蚁,谁知道她何时傍上了长公主,如今,更是与战王有‘夫妻之实’。
墨竹那一番话,看似寻常,却暗有警告。
这贱人,是长公主看中的人!
心思转换间,脸色一变,如一个慈祥的长者,笑道:“玥儿,大伯养你们姐弟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奢求你报恩,却没想到你对姐姐妹妹下毒手,大伯一时气昏了头……你看,之前的事就别计较太多。”
凌琉玥拇指拭掉嘴角残留的血,胸口还隐隐作痛,冷笑道:“好。”她不会计较,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算你识相!
凌敬天一喜,心里不无得意,她与夜王有婚约,却和战王有肌肤之亲,嫁给夜王是不可能了,可战王不是她能驾驭得了,日后还不得倚仗西武侯府?
“我受了点内伤,明日的聚会是参加不了。”
凌敬天脸上的笑容一僵,看似普通的宴会,谁不知是长公主替战王选妃?这贱人不去,岂不是丢了机会?
“大伯的错,大伯这有药谷的丹药,吃几颗就好了。”凌敬天越发的和蔼慈祥。
凌琉玥眼底布满寒霜,敛眸道:“破旧的院落里湿气太重,我身子骨不好,寒气入体,明日怕是起不来身子,参加不了了。”脸上不无惋惜。
凌敬天恨不得掐死她,可偏偏不能,还要当成活祖宗供着:“来人!还不快去帮大小姐整理院落!”转身,阴云密布的呵斥奴才。
“唉,我是重感情的,住了那么久的院落,想到这一走,心里空落落的,舍不得搬。”凌琉玥满面惆怅!
凌晗晟看不过眼,嘴角抽搐的别开。
凌敬天手指紧握成拳,气血翻涌,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大伯命人去修葺。”
凌琉玥苦恼的皱眉,为难的说道:“我最近惊吓过度,夜里太吵睡不好,明日气色不好……”顿了顿,看着凌敬天横眉竖眼,大有翻脸的趋势,勉为其难:“暂时住在大姐院子里吧,大姐睡相不好,影响我睡眠,就叫大姐睡我的院落!”
凌含烟被她得寸进尺,一连串的要求,砸的脑袋发懵。
“凌琉玥!你别太过份!”凌含烟一听她的要求,霎时爆发。若不是凌敬天掐着她的手,非得上去和她拼命!
凌琉玥可不怕她,眉梢一挑。
“不愿意?”
凌含烟正欲怒骂,被凌敬天眼疾手快的捂住嘴。老夫人额角突突的跳动,不满的说道:“凌琉玥,你还要如何折腾?别以为抱着战王府的大树,就能安逸的乘凉,若没有娘家的支持,你如何在王府站稳脚?”
凌琉玥长而浓密的眼睫半垂,遮敛住眼底的寒星,抬眸,凤眸荡着涟漪,似风吹皱的一池碧波,笑意涟涟道:“哎哟!那我不强人所难,不搬了——”话落,转身,拉着凌晗晟离开,一句话轻飘飘的落在众人耳中。“老夫人年纪大了,手别伸太长,谁知道前面是尖刀利刺,还是香饽饽的馒头?”
这是要挟!
得意的老夫人,气一岔,差点背过气去。
“母亲,你明日便搬往佛堂。”凌敬天眸子猩红,几欲喷火,扔下怄火的老夫人,连忙追赶着出去。
第十章 疯了
兰香苑
凌琉玥懒散的倚在软塌上,面含微笑的凝视着伏案写功课的凌晗晟。
触及到他眼睑的淤青,神色微冷,这人便是如此贱性,你退,他则进,将你逼落深渊,毫无活路。你进,他则退,百般讨好,奢求你给他生路乃至利益。
老夫人性子刁钻,无理取闹,她的存在会添许多麻烦。她不指望老夫人对他们姐弟好,这人心肝一旦长偏,便是扳正不回来。
“玥儿,你看还有什么短缺,大伯给你补上。”凌敬天心里松了口气,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这祖宗劝到了烟儿院落。
凌琉玥手指轻叩着扶手,沉吟道:“大姐娇养惯了,她恐怕睡不惯破院。”
凌敬天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这贱人若是翻身,便能给侯府带来泼天的权势,虚与委蛇算得了什么?
“还是玥儿善解人意。”浑浊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阴沉,心中对她目无尊长的做派,恨到了骨子里。
“满室的脂粉气,倒像是红尘女子的屋子。”凌琉玥眼皮不掀,阖着眼吩咐道:“全换了,挂上白色。”
凌敬天脸一黑,府中又无丧事,挂白岂不晦气?
凌琉玥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凌敬天生怕她变卦,咬牙隐忍。
换!
人仰马翻的一番折腾,奢华富丽的兰香苑,转瞬,挂满了白色绸缎、帷幔和白色瓷器,素净简约。气氛压抑,空寂的透着一股子凄然阴冷。
大约是亏心事做多了,面对满室的白,空气中漂浮着阴冷的气息,令凌敬天脸色僵硬,紧绷的极为不自在。
“玥儿可满意?”
凌琉玥缓缓的睁开眼,长长的眼睫微颤,睨了眼满室的素白,冷笑道:“又没死人,挂成这样作甚?侯爷身子骨还硬朗,你们这是在诅咒侯爷夭寿?”
凌敬天气血翻涌,直冲脑顶,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动,捏得‘咔嚓’作响的指骨,仿若是掐着凌琉玥的脖颈。
“换成喜庆的红色!”大手一挥,胸腔迸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足以看出凌敬天气炸了!
他敢断定,这贱人是在报复!
阴冷一笑,待尘埃落定,他有的是法子弄死她!
脑子里瞬间涌现一个念头,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想要李代桃僵。
天色渐黑,凌晗晟别扭的叮嘱凌琉玥几声,执拗的回了小破院。
兰香苑内,丫环婆子全部被遣退,凌琉玥与凌含烟各坐桌子两边,大眼瞪小眼。
实际上,凌含烟水雾朦胧的眸子死命的瞪着凌琉玥,似要瞪脱眶。而凌琉玥好似无所觉,阖着眼呼呼大睡。
凌含烟收紧了摆在膝盖上的手,尖利的刺痛,神经跳动,眸子里蓄满了怨毒,脑子里的意念操控着她!
杀了她!
杀了她,所有一切都是你的!
双手不受控制的伸出来,缓缓的起身,朝凌琉玥走进。每走一步,似踏在心尖上,紧张的吞咽一口唾沫。
“唔……”
凌琉玥睡姿不舒服,呢喃一声,翻身背朝外的继续睡觉。
吓!
凌含烟手一抖,快速的后退几步,捂着‘扑通扑通’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口,心如擂鼓的张着嘴喘气。
吓死她了!
那一刻,她几乎要掐上了凌琉玥的脖子,可她一个轻微的响动,以为她要醒过来,满院落的红和死尸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闪现,面色煞白的跪坐在地上。
满心的不甘,她明明都计划好了,父亲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自己的事情,是父亲隐忍的极限,而伤害了若瑾,便是扎父亲的心口,父亲怎么会让人在他身上动刀子?
所以,凌琉玥必死无疑!
一计不成,她便拿出凌琉玥私、通的罪证,在大越,不守妇节,会被溺杀!而且,她还是皇室未过门的儿媳,更是要被绞!
可,千算万算,独漏了这个贱人的男人是战王!
抚上被父亲打肿的脸,狰狞癫狂的痴痴一笑,凌琉玥,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妹妹,榻上冷,快去床上歇息。”凌含烟调整好情绪,温柔的唤醒凌琉玥,杏眼里蕴含着秋水,泛着粼粼秋波,仿佛要将人醉溺在其中。
凌琉玥一个激灵,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之前还想掐死她,这下子对她用勾、引男人的手段,当真……
“好!”凌琉玥想了半天,没有想好形容她的措词,起身进了卧房。
凌含烟随后而至,亲自点油灯,替凌琉玥整理被褥。
反常必妖!
凌琉玥微眯着眼,阴暗一笑,伸手一推,凌含烟失重的跌在床上。
“姐姐,我们一起睡。”说罢,不给凌含烟拒绝的机会,睡在床边,将她挡在里面。
凌含烟防备的盯着凌琉玥,生怕她察觉了什么,见她毫无动静,呼吸平缓的睡去,松了口气。翻身打算下床,可一动,凌琉玥的手如铁钳一般抓着她,愤怒的倒坐在床脚,警惕着她!
倒腾到半夜,凌含烟神志迷糊,渐渐的睡了过去,躺在上面的两人在清冷的月光下,格外的和谐、安宁。
霍然,凌含烟满头大汗,挥舞着双手,不断的挣扎尖叫:“啊——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
梦境中,白衣飘飘,脸色惨白的女子,长发遮面,长而锋利的指甲挥向凌含烟,凌含烟不断的奔跑,肝胆俱裂的嘶喊着:“不要,不要杀我,凌琉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杀的…”
立在床边的凌琉玥眉头紧拧,她语无伦次的话,得出本尊是凌含烟杀的。
一拳头砸在凌含烟脸上,霎时砸落几颗牙齿,剧烈的疼痛惊醒了她,猛然坐起身来。
神智恍惚的凌含烟有一瞬清醒,迷惘的望向前方,借着皎白的月光,正好看到镜子里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猩红的唇不断的溢出鲜血,随即,空洞的瞳孔一缩,猛然放大,狰狞的朝她扑来索命。
“二……二婶,救——救命……”凌含烟惊吓过度,精神极度恍惚,浑身发抖,双手紧紧的捂着头,触及到双手怀胸的凌琉玥,尖锐的摇头叫喊,撕扯着枕头被子砸过去:“啊!走!你走!别过来!二婶……你别带我走,我没有下药,没有害二叔,没有,没有,我没有……”分不清‘厉鬼’是凌琉玥,还是末清歌,凌含烟絮絮叨叨,一惊一乍。
凌琉玥目光凛然,二叔?
父亲?!
那场滔天大火的片段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播放,凌琉玥清晰的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悲恸哭喊声,出自母亲。
“说!是不是你下药的?”凌琉玥敏锐的感觉到,是凌含烟动手脚的原因,才会出现臆想症,挖掘出心底最害怕、最阴暗、忌讳的事,把自己吓疯了!
不!不是她!
“是叔叔,漂亮的叔叔给我汤端给二叔,不是我,不是我。”凌含烟目光呆滞,咬着手指,卷缩在床角。
“是谁?”凌琉玥逼问。
“痣,有红痣……”
话未说完,便被外守夜的丫鬟闯进来打断,看见大小姐疯疯癫癫,拼命的抓着头发,捶打着头。
头脑一空,瞬间想到:大小姐疯了!
“死丫头,杵着干什么,大小姐疯了,赶紧带下去找太医!”随后赶到的五旬嬷嬷,眸子里闪过凌厉,利落的上前,似不经意的捂住凌含烟的嘴,连拖带拽的拉走。
第十一章 嫉妒的利刺把她扎成马蜂窝
凌琉玥心内震动,谋反、毒杀反复的在脑中交替,毫无疑问,她相信凌含烟。
她那般怕死,断然不会陷自己不利。
思索间,天已微亮,凌琉玥心知今日是无法询问凌含烟,隔壁守满了丫环奴仆,大夫进进出出,门槛几乎踏平,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手指抵着下巴,回忆着凌含烟的话,红痣……脸上有颗红痣么?
到底是谁?
人海茫茫,寻找一个脸上有红痣的人,简直难于大海捞针。
捶打着脑袋,理不清楚任何头绪,隐约间,觉得本尊该是知道真相!可奈何她并没有本尊的记忆!
“吱呀——”
门扉被丫鬟推开,是凌敬天安排伺候凌琉玥的贴身丫鬟,名唤绿萍。性子木讷,却胜在手脚利索。
“小姐,您起来了,老爷说您洗簌好,去前厅用膳。”绿萍端着铜盆放在木架上,转身,替凌琉玥梳洗更衣。
“大小姐可有好转?”凌琉玥拔掉头上的金步摇,缀满发髻的东珠,只挑选一支晶莹剔透的兰花玉钗。
绿萍手一顿,继续描眉道:“孔嬷嬷一直在照料,若小姐有好转,会传出好消息。”
反之,无任何动静,便是听天由命!
凌琉玥眸子一暗,孔嬷嬷怕是昨夜捂着凌含烟嘴的人,她会知晓什么?
“走!去看看!”
凌琉玥起身,朝隔壁的院落走去,绿萍脸色微变,急急的追赶上来,却什么都未说,亦步亦趋的跟着凌琉玥。
还未走到院落,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快!快抓住大小姐!别让她撞床柱上!”
“嘭!”
一声闷响,短暂的静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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