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冬儿想不到,十王爷该是武功高强,怎么会被马甩落在地上,就当场死亡了呢?
这简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想起段别离曾经说过的话,母后最后会和十王爷在一起,可现在十王爷不在了,那话到底是谁说的?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离,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段别离察觉到冬儿的探究的目光,不由得苦涩一笑,一双大手遮住了她璀璨的双眸,语气带着几分乞求,“冬儿,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怕真的会全部都告诉你。”
冷冬儿抿着唇,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能说吗?”
“嗯,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撒谎,可这是我答应他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除非,除非……”
她拉下他覆在自己眼前的大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小手之中,“除非什么?”
“除非他死。”
好吧,这下子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是她却明白离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她爱他就是为了让他做自己,他不会对自己撒谎,那就不要撒谎。等到他什么时候想说,自然会告诉自己。
可是,她有些不懂,“那你为何还要告诉我,母后一定会和十王爷在一起?”
“他告诉我,要我监督你,善待十王爷的家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允许透漏。”
冷冬儿真想不雅的翻翻白眼,“我宁愿你什么都没有透露。”话说了一丁点,留下一大半,这不是更加吊人胃口吗?
段别离也很无奈,他最重视承诺,所以承诺过的,就一定会做到,哪怕失去自己的命也在所不辞。
“离,我觉得事有蹊跷。”这次他们回京,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了事情。越来越多的陷阱,好似在等待着她进入,这样的感觉真是诡谲极了,令人浑身不舒服。
“有我在,你别怕好吗?”他简单的一句轻喃仿若雨后的春笋,丝丝入心田,瞬间安心不少。
冷冬儿和段别离赶到十王爷府中,外面已经挂起了白灯笼,门上已经围起白色且触目惊心的帷幔,此刻正是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人群鱼贯而出,鱼贯而入。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有些心凉。
人生在世不过如此,一场梦一场戏,转眼间不过是白骨,身前繁华荣耀皆是过眼云烟。
段别离用力的握紧她的小手,轻声的说道,“我们该进去了。”
今日他们都换下了华丽的宫装,身着朴素的白色衣衫,本是仙人之姿,更透着清风道骨,清淡平和的容貌之上凝着几分肃然,甚至是凝重,风华俊雅的容貌令人不禁心中一窒,差一点就忘记了怎么呼吸。
身旁的女子清丽淡雅,韵味十足,每一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气,黑墨的发丝是一个简单的发饰,仅用一根白色的丝带半挽起,再就没有任何的装饰了。
风偶尔拂过,会吹乱她如墨雪一般的黑发,与身旁欣长显瘦的男人成正比,她的发会纠缠着他头上玉冠绑系的丝带,与之嬉戏,缠绕,他们好像一副风景画,融入了彼此。
每一步走起来都带着几分飘渺感,仿若欲乘风归去,不食人间烟火。明明容貌不是绝配的,可偏偏他们看起来的神韵却是那么的相似。
大家好似认出了不远处的一对男女,纷纷迎上前,恭敬的请安,“参见长公主,驸马爷。”
冷冬儿淡漠的说道,“平身吧!”
“谢长公主,驸马爷。”
此刻老管家匆匆赶来,给她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说道,“长公主殿下,皇上已经来了,正在灵堂呢?”
冷冬儿微微一怔,父皇来了?
本该这样的场合,父皇不应该出场的,可到底他来了,是为了什么?
下意识的问道,“十八皇叔也来了吗?”
老管家摇摇头,“不曾,听闻小厮回报,逍遥王已经在路上了。”
冷冬儿还不等点头,远处飞奔而来的马蹄声就已经传来,一匹白色骏马最先听在了十王爷的门外,此人正是十八王爷北堂烈,身后跟着的依旧是似风,似云二人。
北堂烈噌的一下跳下了马,满面的风尘仆仆,好似是从遥远之处赶来,他脸上的惊诧与焦急不是伪装的,所以不知道为何,她一下子就猜出了十王爷的死与逍遥王无关。
不要问为什么?她就是那么清楚的认定,这份坚持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北堂烈朝着冷冬儿的方向走来,利落的施礼,“参见长公主。”
“皇叔免礼。”
“谢长公主,长公主可有去看过你十皇兄?”
冷冬儿摇摇头,“才到,还不曾,我们一起去看看十王爷最后一眼吧!”
北堂烈退向冷冬儿身后半寸的位置,跟着她一起进入十王府,随着管家带路,七拐八拐的走进亭廊,灵堂还没有看到,却是听见一群女人轻轻的啜泣。
他们走进了灵堂,皇上正坐一旁,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不言不语,表情极为的严肃,站在皇上身后的正是凝尘皇子。此情此景让人不由得联想近日正疯传的流言,皇上又重新宠幸淑妃,所以黄氏一门又开始兴起了,那么凝尘皇子是太子人选呼吁最高的人。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才游神之中回过神来,满面皆是憔悴与痛心,底气也有些不足,“众卿家平身吧,你们给十王爷上注清香吧!”
“遵旨。”
冷冬儿抿着唇,将眸光投向了灵牌后的灵堂,摆放尸体的地方,她需要想一个办法进去,检查一下尸体,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十王爷就这样的死掉了。
她给离使了一个眼神,他却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所以他最先领头上香,其余的几位大人都从丫鬟那里上了香,然后向死者致敬,因为所有的人都跟着这么做,所以没有人注意冷冬儿想要干什么?丫鬟的情绪低落,伺候十王府怕是没落了,他们这些丫鬟奴仆本身就是指望自己的主子,犹如天一样的王爷没了,更加是……无人不感伤,更加没有注意到冷冬儿想要去干些什么?
唯一察觉出冷冬儿意图的人只有皇上,所以她被喊住了。“皇儿,父皇要回宫,你送送父皇吧!”
冷冬儿一怔,眼眸看向了灵堂处,再看看皇上脸色有些不佳,她点点头,“好。”
众人侧身,“恭送皇上。”
冷冬儿搀扶着皇上,速度不慢不快。
皇上拍拍冬儿的小手,温和的说道,“雪舞,你心中想什么,父皇都知道。可是死者为大,莫要再强求,一切皆是过眼云烟。”
她微微一怔,看着父皇如此淡定的模样,好似今日之事他早已经料定了。父皇这么说必定是有他的用意,她最终还是点点头,“父皇放心,雪舞明白。”
“那就好,皇儿有时间进宫多陪陪你母后。”这是皇上的忠告。
冷冬儿却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父皇知道?
知道母后的青梅竹马是……
想到十王爷的死,母后正不知如何的伤心?
难道父皇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冷落了母后?
她看着父皇皇撵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街角,然后忧心忡忡的转过身子,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了不远处的被北堂烈,即使被发现了,他也依旧那么淡然的伫立在原处,不曾动过半分。
一步一步走上前,她清丽的容颜映入他的眼帘,在她清澄的眸子里他竟然什么也看不出,毫无波澜,平静的仿若死水,或许是她隐藏的太好,竟然发现不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北堂烈很失落,甚至是心中涌起一抹不安。
她对待他,永远都好像一个陌生人,这让他不禁有些气馁,甚至是愤怒。
“你不想问我,十王爷的死是否与本王有关?”他心中冒出一丝的气愤,讨厌她的清冷待人,这一刻他到只希望自己是个陌生人,至少她对自己如此还情有可原。
可他不是陌生人,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他厌恶无比的亲属关系,难道因为这一点她就不能对自己表现出一丁点的人类表情吗?哪怕是厌恶也好,至少他有那么一秒被她放进心里去了。
“是你没来得及杀他,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动他?”她的提问犀利无比。
北堂烈自然是没有来得及动十王爷,然后他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本来他还想继续游说十王爷,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始终不动心,现在十王爷一死,手中的兵权自然要归还给皇上,那么他又失去了一份希望。
“你相信我?”北堂烈心中不禁涌上了几分欣喜。
冷冬儿莹然一笑,“不是我信你,而是我们知己知彼,皇叔还不至于用这般上不了台面的诡计,也不是你推波助澜,若是你参与了,那么你会做全万无一失的准备,十王爷闭眼,兵权就要落入你的手上。”
北堂烈苦涩一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多谢皇叔称赞。”
“冬儿?”
冷冬儿侧目,看向逍遥王,“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叫我皇叔。”
那叫什么?
“嗯,好的,叔叔。”
北堂烈暗自咬牙,还不是一样的,他拼了命的想要忘记他们之间辈分的悬殊,为何她却要一再的提醒自己。“冷冬儿,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吗?”他忍不住的低吼。
冷冬儿很认真的摇摇头,“烈,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一开始我们就敌对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得,你有你要夺的东西,而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只是很不凑巧,我们两个人之间刚好为了同一个东西发生了冲突。还有,我并不介意父皇选了谁做皇上,可是我却很介意别人毁了他辛苦经营的北国。”
所以,他们对立是必然的。
烈,她第一次唤他烈。
心中的激动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她一席话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让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浇灭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白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坚持的?
北堂烈抿着唇一声不吭,脸色阴沉的吓死人,他冷然的转过身子,大步向大门口走去,一个翻身跃上了白色的宝马,鞭子甩开,马蹄已经飞溅了起来,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北堂烈归府,跳下了马,管家依旧是那么严肃,不过还是好心的通知他,“回禀王爷,老王妃回府了。”
他的脚步一顿,再抬起头颇觉得沉重万分。简单的嗯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走回自己的书房,并没有直接去向母妃请安,比起对阵千军万马,母妃的胡搅蛮缠与不讲理更加的让他头疼。
“似风,本王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仿若是对着空气说的,可偏偏隐藏在暗处的某个声音很痛快的回道,“是,爷。”
或许,不用去请安,他的母妃自然会找上来。
“回禀老王妃,王爷此刻正在书房办公,不宜打扰。”
“什么叫不宜打扰,本王妃可是王爷的亲生母亲,难道本王妃看自己的儿子也叫打扰吗?”
似风嘴角狠狠地一抽,老王妃胡搅蛮缠的功夫又更加略胜一筹了,有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一起来,都不是老王妃的对手,现如今势单力薄,他还真的希望老王妃赶了一夜的路会风尘仆仆,会觉得累,那就最好回去睡大头觉。
“让开,本王妃看自己的儿子还不需要你去通报。”
似风丝毫不退让,“老王妃,莫要为难属下,我们也是遵照王爷的话来办事,还请你能够体谅。”
“体谅?你为什么不体谅体谅本王妃,两年多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现如今想要见自己的儿子还需要你们这些下贱奴才去通报,本王妃看你们这些人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今日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尝尝,你还真不知道逍遥王府谁当家了?”说罢,老王妃便命令身后几个粗壮的嬷嬷上前,“嬷嬷们,去给本王妃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凑小子,还胆敢拦着本王妃与儿子团聚,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奴才。”
似风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老王妃骂人不带脏字的话可谓是蹦豆一般,一句接着一句,不带重样的。
恐怕这世间稍有对手才是,人家都说一物克一物,一物降一物,只是老王妃活了这么久,也不见能够克她,降她的人是谁?
若是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他一定好吃好喝的供着。
几位嬷嬷上了前,各个撸起了袖子,露出精壮粗胖的胳膊,各个都能够把一棵大树扭歪了,当下令似风脸色大变,心中不禁哀嚎,这几个嬷嬷不是跟着老王妃去寺庙静修了吗?那种地方见不得肉腥,他们吃的这么强壮难道真的是顿顿吃素的原因?
若真的被他们用对付那些小丫鬟的办法,想必他浑身上下必定没有一块好肉,爷真是害死他了。
“嬷嬷,你们不要过来,我似风虽然重来不打女人,但是并不代表我重来不打老女人?”嘴欠,不怪乎要挨揍。
是个女人,不管多老,她都喜欢听别人说她年轻,而不是老。
所以,几个老嬷嬷纷纷使出了浑身的懈数冲向似风,大概是抱着逼整死他的决心。
自然而然激动的很,就忽略了王爷开门的声音。
当王爷那句,你们闹够了没有一出口,他们便是从惊愕之中再也回不过神来,甚至刹不住闸,一拥而上的将似风压在了身子底下,一个粗壮肥胖的嬷嬷就够似风喝一壶的,再来三四个,岂不是要了似风的老命。
老王妃兴奋的看向自家儿子,看着他已经打开了房门,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所以也不愿意揪着似风不放。
她欣喜的看向自己的儿子,那眉眼,那神情,那气韵,真的真的和他好像,让她每每看上去都以为自己看的是那个深爱不已的男人。
“烈儿,你终于出门见母妃了,你有没有想母妃?母妃是真的好想你!”
真挚,真的比珍珠还要真。
可是这样的话,他听了太多了,早就有了免疫力。
只是,他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再也不会被母妃的三言两语就骗了。
那保养得当,不过四十岁刚出头,却还是皮肤细腻光滑,眉眼柔波含情,红唇艳丽性感,是个男人都会为了她发狂,此刻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才不过二十几岁的少妇,哪里有四十岁女人的影子,他的容貌继承了母妃更多一点,也正因为母妃的绝色之姿,才有爹的痴迷。
“你是不是真的想我,你自己的心里更加清楚。”
“烈儿,你怎么可以对母妃这般说话?”女子蹙眉,略有不满。
“难道你不是因为十王爷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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