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反而是沉默了。
段阳阳倒是耸耸肩,“听说过几日你就要去出征了,所以想要来问问你,若是你就这么死翘翘了,我还可以再改嫁吗?”
北堂烈冷眸一扫,“不允许!”
“霸道!”段阳阳不满的撇了撇小嘴,拿起桌子上的红润大苹果嘎巴就是一口。口齿不清的说道,“你都死了,我还要守寡,太不公平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死?”他对于女人的冷血有些不可思议。
“重点不是这个。”
“那重点是什么呢?”
“重点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没有保险,二没有保障,你死了我还要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想一想多么的不划算啊!”
北堂烈嘴角狠狠的一抽,这话说的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给了你北国最高的尊位,你怎么会不划算呢?”
段阳阳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真是肤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能吃能喝能玩儿才是福气,这你都不懂吗?”看着他一副震惊的表情,段阳阳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他看着如此趾高气昂的段阳阳,不得不说该重新换一种眼光来打量段阳阳了,“不,你说的没有错,只是很少有人会像你一样想的这么开?”
段阳阳抿着唇,不再答话,反而是问了他一句,“我很想知道,你并不爱我,为什么还能和我做那种事情?”问完,再来一口清脆的苹果。
北堂烈虽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面对段阳阳这般赤(禁词)裸、裸的问话,还是经不住咳嗽了几声,“你是个女孩子,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段阳阳白了他一眼,“错,我已经变成了女人,你忘记了吗?还是你这个家伙把我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含蓄,对于你来说,只需要守妇道就好。”见他久不说话,反而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看奏折,段阳阳就有些不大满意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身子,“喂,你干什么不说话啊?”
“因为你的问题很无聊。”
无聊?段阳阳撇着小嘴说道,“你觉得无聊,我可不这么觉得。快说啊,我很想知道嘛!”她又很不客气的剥了一个橘子,一块接着一块吃到肚子里去。
北堂烈知道,他若是不说,这个女人准保缠到他说了为止。“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男人即使和不喜欢的女人也可以做那样的事情。”
段阳阳蹙眉,小说中不是都说,遇见喜欢的女子会全身颤栗,连某个地方也会迅速‘成长’,而不喜欢的女人就会失去与女人缠绵的兴趣。难不成这些都是说假的?“可是,你不喜欢我,那个地方是怎么硬起来的?”
北堂烈面色大变,隐约有红意,可能镇定如北堂烈也没有想到段阳阳会问出这样不知羞耻的问题,不禁压低了嗓音愤怒的喝止,“段阳阳!”
她被吓得脚儿一歪,差一点就要摔倒了。随后便是很不雅的掏掏耳朵,“我不是聋子,你说的我听得见。”
“我想你应该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段阳阳瞪大了眸子,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小妻的下了逐客令,连哼了好几声,“小气鬼。”走就走,谁还喜欢呆在这里啊!
还未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北堂烈清冷的声音,“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有什么事情与似云商量着来,朝中还有陈将军可以信任,他曾是先皇儿时的玩伴,是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再来就是长公主的大舅舅,长公主的大舅舅在朝为官数十载,虽然现在不问世事,至少你们还是有亲戚这层关系,只要你开口,他必定会帮你解围。你大哥不宜留在朝中,我会带他去战场,若是有什么事情,我相信凭借着你的聪明劲儿,定然能够化险为夷,若是我真的有什么意外,你想要如何,我都随你,你可以找似云商量,他必定会为你安排妥当的。”
段阳阳不由得咬住了下唇,气愤的回头,怒声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好像交代身后事似的,这种感觉不知怎么就让她浑身不舒服。
北堂烈走了,穿着金铠银甲,骑着俊扬高大的战马,在万民高呼之下离开了。
他身后跟着一身白衣飞扬的冷魅男子,神情淡漠,不见一丝波澜。
她见不得触景生情的场面,告诉他不会去送别,可是他不知道的角落,她正躲在那里,清冷的看着他渐渐的离去,而段阳阳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不经意的看了好多次她躲藏的那个角落。
段阳阳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撅着小嘴说道,“三哥,我来这里送我的夫君和大哥,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若真是觉得自己错了,那你就诚恳的道歉,我相信大哥一定会原谅你的。”站在段阳阳身旁那个要死不活的男人正是段昊岚,前几日为了通知好消息给柳若梅,不巧正撞见了她脱光了衣服,去勾引收留表妹的好朋友,床底之间什么话说不出,自然也说了某些不该说出的实情,当下激怒了段昊岚,一把宝剑从天而降,最终他还是忍不下心,曾经年少的美好在此刻全部化成灰烬,整件事情错的最离谱的不是主使人,而是他这个帮凶,所以当下一把宝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他竟然感觉不到疼。
他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大哥却把他视若空气,甚至已经把他当做了这个世界上不该存在的微尘。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再次回到京城,他只想做一些事情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因为大哥没有说让他去死,他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段昊岚苦涩一笑,“不,冷冬儿不回来,我是不会得到大哥的原谅。”
她环着胸,挑挑眉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就一直在这里自怨自艾,根本就不是男子汉的作风。
“我知大哥放心不下心,也放心不下孩子,所以我会留在这里保护你们的安全。”
段阳阳听闻,不由得龇牙咧嘴,“你这家伙还真是冥顽不灵,如果你能够好好的转转脑筋,我想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她的眼神远眺,看向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怎么心里好似空缺了一大块,有什么东西怎么也填不满。
哦,对了,那是一种名为寂寞的东西。
或许离开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便是最好的祝福!
一个月之后的某个清晨,段阳阳身着一身简单轻便的衣衫,正准备坐在饭桌上开怀大吃之时,某种异味涌向鼻息之间,从心里涌上了一种反胃,令她一路冲向院落,扶着大柱子竟不由自主的干呕了起来。
惊吓了一群人,静言自从皇上出征之后,就留在了皇后娘娘的身边,所以皇后娘娘的起居皆是出自她一人之手。看惯了曾经的妃子得宠,女人毕竟的就是争宠,所以对于如今皇后一人得宠,后宫反倒是安静,她的内心还是有着小小的起伏,或许这样的皇宫将会变得不一样。
“皇后娘娘,你无碍吧?”
段阳阳蹙眉,“我好想吃坏了什么东西?”
静言一怔,皇后娘娘所用的膳食,她必定先尝,若真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她应该是第一个出事的才对。所以她敢肯定皇后娘娘绝对不是吃坏了肚子,莫非是……
“皇后娘娘,你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段阳阳浑身一僵,“虾米?”
------题外话------
筱萋写一些肉肉,没有想到审核太严厉了。
☆、怎第9章 该怎么熬啊
北风呼呼作响,吹乱了边界的悲欢离合。
他一身白色衣袍伫立着寸草不生的悬崖之上,睥睨天下的俯视脚下的土地,这里是北国的边界,意栾城。
此处荒山野岭,寸草不生,飞沙走石满天飞。
来到这里已有月余,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带兵打仗的经验,再加上他亲自操练的北国士兵,还有暗中隐藏的以一敌百的隐卫,必定能够将西国铲平,却没有想到西国的皇子西门庆竟然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厉害。
所以现在顶多算是个平手,毕竟他们手中握有号令天下的弩,他还是有所忌惮。若弩真的出现了,被西国人奏起,那么南国与东国必定会倒戈,所以此事一定要万般的小心。
全天下皆知弩是被北国驸马摧毁,那只是做给表面人看的,实际上弩还在西国人的手上,这也是南国与北国隔岸观火的原因,却不愿意搅这趟浑水。
身旁的另一名象牙白色衣着的男子,看着脚下的万丈悬崖,心不由的一紧,踏出了半分脚步,绝美的面容上挂着清冷渗人的光,北堂烈用力桎梏住他的手臂,冷声的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段别离浑身一颤,轻撇了一眼身旁神情紧张的皇上,话说方才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跳下万丈悬崖,想要看看会不会和冬儿一样就这样的消失了,去了那个她所在的未来世界。
可是皇上抓住他手臂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晃动着是宸儿和净儿的脸,他虽然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却想着要做一个好父亲,所以挥去心底的那一抹渴望,他轻启红唇,清冷的说道,“皇上,风大,我们该回去了。”
北堂烈松了一口气,“也好!”他们故意不提方才的那份‘冲动’。
两人并肩而行,回到兵营之地。
见远处渐渐走近两个欣长挺拔的身影,军营之中一名俏丽的女子穿上了金银铠甲之后,格外的英姿飒爽。明明是柔丽的面容,可是拿出刀枪挥舞的时候,却偏偏能让人看到数不尽的杀气。
此人正是一直跟在尹将军身旁的小妹,尹月娇。
尹家代代出虎将,就连尹家的女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他挥着小手,“下去吧!”
“是,尹福将。”
尹月娇迎上前去,娇艳的面容上如皎月一般柔美,在看见北堂烈的瞬间,眼睛里绽放出的缱绻柔情的蜜意。“副将参见皇上,段军师。”她一向喜欢的男子是那种霸气外漏的人,初见皇上的那一刻,冷峻飞扬的眉狭长入鬓,高挺的鼻梁透着一股子的坚毅,薄唇轻抿,竟让她心中小鹿乱撞,出现了多少年不曾有的悸动。
跟着大哥在战场上厮杀,她的心已经被磨的坚强无比,本以为早就没有了小女儿家的心动,却没有想到老天还没有收走她爱人的权利,只是皇上大婚不久,她却无法坐上与他一起睥睨天下的位置,多少会有些遗憾,不过没有关系,凭借着她美丽的容颜,战场上绝杀的狠厉,她绝高的家世,她一定会让皇上对他动心。
她爱的就是这个男人,不在乎他是不是皇上,不过皇后的位置她还是会争取的,毕竟她一直驰聘沙场,从来就不是屈居人下的人。
皇上挥手,“尹副将不必多礼。”
“皇上,宫中来了家书。”尹月娇说到家书时,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却未能逃得过段别离那双清冷的眸子,放佛像是被人看穿了似的,她立刻别过头去,看向别处。不知为何?手心冒着冷汗,连胸口都在轰隆隆的作响,这一刻她也不明白一向斯文优雅的驸马爷的目光竟然能够透视人心,放佛能被他的深邃泛着冷光的眸子吸食掉。
驸马爷不是普通人,能够夺得长公主喜欢的男人并非是凡夫俗子。只是不知道驸马爷的妹妹,当今的皇后娘娘是不是也和驸马爷一样呢?若真是如此,她可应该好好的盘算盘算了。
尹月娇面对段别离时,总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尴尬的笑了笑,“若是段军师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去忙别的了。”
段别离不语,点点头。
尹月娇奔向大哥的军营,渐渐远去。
他却是昂头看向湛蓝如水洗的天空,眼睛一片酸涩,心中默默呢喃着:冬儿,你怎么还不回家?
皇上奔回了营帐,桌面上已经放了一张薄薄的信封。
这是他奔赴边疆将近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书信,说句实话,他还真是有些小小的吃惊!
心情很是平静,可是只有那嘴角微微上扬预示着他的好心情。
信纸折叠着,还能够看见一大片的白色信纸没有笔墨沾染,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个小气的段阳阳,写都写了,怎么也不多写一点。
打开信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却足以让他瞪大了眸子,打从心里涌上了淡淡的满足感,最后充斥着整个身体,一路狂奔出营帐,正看见由远而近的段别离,他有些激动的紧握着他的胳膊,放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段别离挑眉,并未答话。
自从冬儿走了以后,他一向惜字如金。
北堂烈手上的信纸还在迎风飘,他瞄了一眼,一切都明了。
我已经怀有你的骨肉,你可以放心的战死沙场了。
这话绝对是出自段阳阳之手,所以毫无疑问的是,北国皇上有后了。四周士兵惊诧,一向冷静自持的皇上怎么好像很激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别离招来闻风赶来的尹将军和尹副将,“去准备好酒好肉,今夜犒赏三军。”
尹将军一怔,“军师,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开始他对柔柔弱弱的驸马爷的确有些抵触心理,毕竟这是战场,血腥的场面,怎么适合那些白面书生来这里呢?
直到某一场大战,他面临生死的劫难,是这位军师站在墙头上飞跃而下,如大鹏展翅一般,无影掌瞬间挥出几千几万个,成千上百的敌军骤然倒下,那场景可真所谓震撼人心,长风卷起,白色衣袍不沾染一滴鲜血,他沉静俊美的面容上竟然笼罩着一层层的寒光,仿若是地狱来的使者,是那索命的阎罗,那么美的人竟然滋生了比阎罗还要可怕的寒气,明明道骨仙风之姿与这里简直就是格格不入,那清冷的眸子一转,便是一人倒下,大家才明白,原来杀人也可以杀的这么漂亮,好像是艺术品。
不止敌方震惊的四处逃窜,就连北国的士兵也傻眼,整个战场上如死寂一般,只剩下风呼呼的作响,唯有城墙上的皇上依旧淡定如初,伫立在城墙之上观看着这场战事,仿若也是与这里不符的仙人。
从那以后,尹将军就将段别离视为救命恩人,甚至是天神一样看待,虽然以前有过多的瞧不起,可是这一次却开了眼界,原来人不可貌相。当时他还对段别离文弱书生的驸马爷颇为看不起,总觉得北国长公主的眼光太低了,现在他才明白皇室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不精明的呢?
“北国有后。”精短简练,大家已经习惯了段别离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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